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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辰夜探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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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将军府回来,段云苏一声不提那边的状况,反倒是在药房中捣鼓药丸。将军府的下人送来了好几盆开的正艳的花儿,赵贺辰仔细分辨,也认不出是何品种。

    赵贺辰抱着小宝看段云苏制药,调皮的小宝见着药草就像抓着往嘴巴放,愣是把淡定的老爹给吓坏了,忙将人抱紧了不让乱动。

    儿啊,你娘亲的东西分分钟都是有毒的,你想吃了当个小毒娃儿?

    段云苏制药一向不喜有人在身边,今日赵贺辰进来,有的丫环也跟着进了来,说到底还不是想看看她究竟弄些什么东西。赵贺辰顿时恼火了,连踹带踢让那些个丫环都滚了出去。

    “娘子,这些人真烦心,何时弄走?”赵贺辰压低了声嗓,眯眼打量一下四周,屋里虽然没有丫环了,但保不准外面正有人偷听着。

    “相公喜欢,什么时候都可以。不如今晚就拿那红眉开刀?”段云苏浅笑着走到窗前,掐了曼陀罗的花果,放在圆瓷碗中杵碎。

    “娘子又弄出了什么好东西?”

    “让她开口说真话的东西。”段云苏不多说,专心着手头上的活儿。

    两人待了许久,段云苏想起今日还要到薛府一趟帮薛夫人针灸,净了手将方才的东西分类收好,锁了门不让任何人进去。

    赵贺辰今日无事,便随着段云苏一同过去。小宝黏人,抓着段云苏的衣裳不肯松手,也只好一起带上。

    院子里,安亲王坐在轮椅上,一听禀告说三口儿出门去了,那声叹息拉得长又长。他锤锤自己的腿脚,心里暗骂一声臭小子。站起来了后才知道装残是多辛苦,他整日的坐在这里,那小子却四处溜达。溜达也就算了,还将他的乖孙儿也给抱走了!

    安亲王妃替他斟来一杯茶,看他那郁闷的表情,笑了:“你同辰儿争什么,他们那感情好了,随时都可能给你生第二个孙儿,那时候你想抱还不容易。”

    安亲王闻言眼前一亮,似乎看见两小宝贝在他跟前戏耍了,心里欢喜却又不肯表现了出来,哼的一声端起了茶杯。

    只是一说开,安亲王妃就想起了一件事儿。小宝都这么大了,云苏肚里怎么还没个动静呢?她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莫不是因为补身子的汤水少了?哎哟!自己可差点忘了这大事,当初她炖了不少汤,看把云苏给补得,身子好了才好生娃!

    安亲王妃霎时间来精神了,朝外喊了一声:“采莲。”

    “夫人找采莲什么事儿?”采莲急忙小步跑了进来。

    “你去厨房挑一只老母鸡,宰了被备上,本夫人要亲自下厨。”

    “是。”

    看着采莲又出了去,安亲王道:“你又折腾什么呢?”

    “什么折腾,难道你就不想多抱孙儿?”

    安亲王思忖了半晌,道:“孙女也不错。”

    安亲王妃噗哧笑了,亏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还想说教她,自己心里不也一样惦记着!

    “芙儿啊,怎么不见你对我这般上心。你瞧我这腿脚,也该补补了。”安亲王酸溜溜道。

    安亲王妃啐了他一口,补什么补,他的腿是好是坏自己还不知道!

    傍晚时分,天边的晚霞如胭脂般醉人,赵贺辰他们依旧未回来,安亲王妃有些担心地往外看着,时不时遣丫环去打探一下消息。真是奇怪了,云苏分明说不用花上多少时间的,怎么还没回来?

    出去府门张望的采莲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安亲王妃看着她慌张的样子,也跟着有些急了:“怎么了,少爷回来了没有?”

    “夫人,是祁王过来了,如今直接进了府,整张脸黑着了,可吓人了!”

    “赵贺祁?”安亲王妃站起来,整整衣裳说道:“出去见见罢,看看所谓何事。”

    莫非是因为刘绯雪流产一事?都好几天了,怎么这个时候才找上门。

    出了二门,安亲王妃迎面撞上了赵贺祁,只见他脸色真如采莲所说黑得可以,那眼神想要将人给撕了一般,满满的都是阴郁。也不知这人像谁这么阴沉性子。

    “祁王爷,这是要作甚,急急忙忙的。”安亲王妃看向他身后,六侍卫两丫环,这阵势……

    “本王今日是来讨个说法的!敢害我孩儿!”赵贺祁抬脚要往里走,怒声道:“赵贺辰那傻子在哪里,给我滚出来!”

    安亲王妃脸色一沉,敢侮辱他的儿子?“赵贺祁,就算你是王爷,也没擅闯他人府邸的权利,我一家不懂得滚是何样,不如你示范一番给滚出去?”

    赵贺祁斜眼恶狠狠地看着安亲王妃,一伸手将挡了他的道的安亲王妃给推到了一边,负手直接往里走:“不说我就奈何不了你们?待本王将人找出来,有你好看!”

    安亲王妃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采莲眼明手快将她扶住。任她再好的性子也被惹怒了,她三两步上前:“是非不分之人也能当上王爷,那赵桓沂真是要没落了。”

    赵贺祁直接站定脚步,阴鸷的眼神让安亲王妃脑子里瞬间想起了另外一个人,暗自心惊。只听赵贺祁睥睨一声道:“皇上的名讳岂是尔等平民能唤的,如今你可不是我母亲,有什么资格教训本王!”

    当初得知他连族谱都未曾上过,心里是怎样的一种怨恨!

    “不是你母亲?”安亲王妃嘲讽一笑:“你这是承认你是野种?”

    野种一词如一根刺扎进了赵贺祁心中,他狠绝地将人一瞪:“就你这恶毒之人,根本没资格当本王的母亲!”

    “胡闹!”身后突然闯来一声怒吼,只见安亲王正转着轮椅的轮子出了来,身后跟着的是紫月。安亲王仔细打量赵贺祁如今的模样,那眉头皱成了一座山。

    他正想出声斥骂,就听见前边传来一声音。

    “爹爹别生气,怒伤肝,别为了不值得的人伤了自己。”二门上又走来两人,原来是段云苏他们回来了。

    赵贺祁一见赵贺辰,如仇人见面份外眼红,箭步上前想抓住赵贺辰的衣裳,却被他无头无脑的一闪身给避了过去。他看着赵贺辰怀中的小宝,恨意一闪而过:“敢害了我孩儿,我要让你的儿子抵命!”

    “祁王爷可有证据?”段云苏直接站在小宝面前,挡住了那疯狂的眼神。

    赵贺祁,真的会为一个未出世的孩儿这般的上心?

    “在你王府中,还要有什么证据!来人,将这两人个我抓住,本王要让你们看看,害了皇家血脉,该受何样的惩处!”

    赵贺祁一声令下,六侍卫就直接冲过来。段云苏手中银针飞射而出,前面的侍卫扑通一声直接倒地,捂着膝盖脸色痛得狰狞。

    “你居然会武功!”赵贺祁审视的目光落在段云苏身上,没想到她还是个深藏不露的!

    “祁王也想多了,小女子只是想让你冷静一下,莫要被当刀子使。”

    “你这是何意!”赵贺祁警惕地道。

    “你带来的那丫环可瞧见了?”段云苏指向那叫雅儿的丫环,也不知今日赵贺祁带她过来是作证还是其他,正巧接给她段云苏一用:“这丫环心思大着呢,害了刘绯雪的孩子,是因为她一心想攀附上你,先除了未来的威胁,可懂?”

    赵贺祁寒光扫向那人。

    “王爷别听她胡说,奴婢是冤枉的!”雅儿不料祸事突然就上身,急忙跪地解释。

    “本夫人记得还有个叫芝儿的,祁王不妨回去对峙。”

    芝儿?地上的雅儿更加慌张了,她先后算计了芝儿,芝儿当然不会再同她说清!

    赵贺祁狐疑地看向雅儿,想起往日这丫环确实是有意无意地向他抛媚眼儿,脸色顿时寒了下来。

    “王爷,是他们想嫁祸于奴婢,请王爷三思啊!”雅儿慌乱地在石板道上磕了几个头,砰砰地作响。

    赵贺辰淡淡的表情之下早就笑开了,娘子瞎掰的功力又见长了,这雅儿肯定做了亏心事,不然不会这般反应。赵贺祁,这次进府难道真是想同刘绯雪讨回公道?

    “唉……”长长的叹息响起,几人四周看了一眼,不知是谁发出的声响。

    “小娘子,我这等了小半天了,怎么还不打起来呢。”一把瓜子壳儿自天上飞落,纷纷扬扬的落在了赵贺祁头上。

    段云苏抬眼一看,一人正依在院中高树枝干上,大红衣裳随意垂落着。那厮正翘着二郎腿,手中抓着的应该是瓜米了。

    “小娘子,赶紧的打起来啊,啰里吧嗦的多没劲。”

    段云苏眼角一跳:“姬公子,看戏要给银子。”

    “这好说。”姬夙还真在怀中掏出了个银锭儿,一砸砸在了赵贺祁脑门上,又瞥了一眼赵贺辰说道:“小辰儿,拿出你的傻劲,傻子杀人不犯法。”

    “姬公子,熙国律法没这条规定。”段云苏揉揉眉。

    “是么?那等小爷成了大事,就定下这么一条。小辰儿,可有兴趣到我北国去?”

    这边悠哉悠哉聊得欢快,那赵贺祁早就怒了,他伸手摸着已经肿了起来的额头,浑身的怒火升起:“姬公子,这是我家事,你莫要搀和!”

    “怎么就不能搀和了,你可知道我是谁?”姬夙磕着瓜子,那壳儿洒了一地。

    你能是谁,不就是北国的皇子么!赵贺祁正想顶了回去,却听那人邪魅一笑:“小爷我可是小宝他干爹,小宝和小辰儿的事,就是我的事。”

    “干爹”一词刚出口,赵贺辰幽深阴冷的眼光就扫了过来。小宝的爹就只有他一个,狗屁的干爹!

    “小辰儿,你这眼睛是抽了?原本就傻了,别再把这漂亮的眼睛给瞪坏了。”姬夙嗤嗤地笑得好不开怀,丹凤眼含情地抛了个媚眼:“不过小爷喜欢,小辰儿丑些,小宝就只喜欢小爷我一个。”

    赵贺辰一眯眼,突然间朝他笑得无比灿烂,那一口白牙晃着森森寒气:“是么?”

    一边的赵贺祁暗自打量,原来这赵贺辰与北国的皇子交好,这算是什么意思,自己过来可不是听他们拉家常的!

    他正想说话,只见姬夙从树梢上飘了下来,鬼魅般闪到小宝身边,捏捏那白嫩的脸蛋,挑着剑眉道:“小宝,今日干爹给你看个好玩的。”

    赵贺辰一把掐在姬夙动小宝的手上,姬夙不经意地一笑,手腕翻转轻松脱了禁锢。他挑衅地朝着赵贺辰一挑眉,却不料见赵贺辰笑意深深,身子霎时一顿,小辰儿莫非又在他身上下了暗手!

    那赵贺祁还未反应过什么叫做好玩的,便见姬夙身子一晃就到了跟前,一把提溜着他的衣领,转身飞向墙头,手一松,“啪”的一声闷响,那赵贺祁已经不见了人影。

    只听姬夙嚣张地拍拍手,肆意道:“这里归小爷罩着,想找茬儿,也要看小爷心情好不好!”

    段云苏无语扶额,这姬夙,方才事情明明快要解决了,这一搅和,不知又会弄出什么岔子。

    那些侍卫都是大惊,慌忙出去找他们的祁王去了。府中一下子又安静下来,只听见小宝拍着小手又笑又叫,咿咿呀呀好不兴奋。

    姬夙每次过来,都是直接赖在府中不走了的。安亲王妃对方才姬夙的行为又好气又好笑,不过那人好歹也算是弄出去了。虽然还不知到赵贺祁究竟是为何过来,是否真的像他所说为刘绯雪讨一个公道。

    姬夙一进屋,看见和狼睡在一起的小黑,鄙夷地伸脚踢了踢。小黑身子一蹦,直接扑到姬夙面前一口将他的衣摆咬住往后拽。谁说兔子没脾气,小黑在姬夙面前从来就没温顺过。

    阿乌好奇地在小黑身边转了转,不明白小黑为什么要咬着眼前的人。也不知是不是它长牙了嘴巴痒,见着东西就想咬,一见小黑拽的这么开心,龇牙就想上去。

    小黑伸腿一蹬,踹在了阿乌的脑门上,居然不肯让它动姬夙。阿乌前爪刨地,一下子冲了上去扭打了起来。

    后面进来的段云苏见到了这样的场景,看着阿乌能蹦能跳的放下了心。看来那药效极好,阿乌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姬公子,天色不早了,你一路过来行程颠簸,一同用过晚膳便先去歇息罢。”安亲王妃都已经习惯了姬夙时不时的出现和消失,吩咐下人收拾好客房,替姬夙安排好一应物事。

    晚膳十分,三个男人扎堆喝起了酒。小宝好奇地伸手探向酒杯,赵贺辰见着,用筷头沾了酒水放在小宝口中,小宝的脸瞬间皱巴起来。段云苏没好气地瞪了赵贺辰一眼,直接抱过小宝先一步回房。

    洗浴完毕,段云苏松松垮垮地系了件里衣,侧着身子躺在床上,轻拍着小宝哄他入睡。

    赵贺辰回来得比预想中的还要快,段云苏往了一眼外边,道:“不是陪爹喝酒么,这么快回来?”

    “困,睡觉。”赵贺辰伸手解开一裳想要爬上床。

    段云苏不满地皱皱眉:“浑身酒气,不许上来。”

    “娘子……”赵贺辰耷拉下脑袋,看屋内左右无人,直接将小宝抱回小床上,大手一揽将段云苏搂着了怀中。

    那扑鼻而来的酒味让段云苏不满地耸耸鼻子,伸手想要将他推开。赵贺辰抱得紧又紧,附耳轻声道:“让为夫抱一会,今晚要出去,不能陪娘子了。”

    段云苏来不及问清楚,又见赵贺辰从怀中叫一张纸给掏出来,说道:“娘子,给你,薛府今日给的诊金。”

    段云苏见是一张纸,原本还以为是银票呢,只是这东西个头要大些。段云苏有些犹豫,又有些新鲜,接过来一看,我的乖乖,居然是一张铺契。

    “这是城内仁和堂的铺子,以后就是娘子的了。”赵贺辰看她似乎被惊到了,轻声说道。

    “相公,你确定这是诊费,不是你打劫了人家?”

    赵贺辰沉声笑了,胸膛闷闷一阵震动,怀中的段云苏锤了他几下,才听他说道:“娘子难道觉得薛家主母的命不值一家铺子的钱?你放心,薛家什么都不多,就是银子多。”

    薛家行事低调,但整个熙国,找不到比他更富贵的人家,每年上缴国库的银子不是少数。薛家能如此富贵,除了家族一直以来的传承,更离不开先皇的帮衬。连皇上都支持着,薛家当然敢放手去做。只是今年情况却有些不妙了,遇见了个对他虎视眈眈的赵桓沂。

    “我替薛夫人针灸的时候还疑惑你去哪了呢,原来是去干了这档子事。”段云苏斜睨了他一眼,将东西仔细放好了。

    赵贺辰赖了上去,粘着她不放手。这铺契还是薛家家主薛凯义亲自送他的,当时他看着小宝直稀罕,与自己聊起来也投缘,再加上自己这么一说,没多犹豫就送了过来。

    段云苏躺了回去,又想起自己差点被他转移了话题,便追问起赵贺辰是要去哪儿?

    那会说话般的眼睛映衬着烛光,赵贺辰心神一动怜惜地吻了上去:“为夫要密探皇宫,娘子乖乖睡觉。”

    “你又不会武功,怎么进去那地方。”

    “不是还有姬夙么,娘子不用担心。”赵贺辰探手进那松垮的衣裳中留恋地摸了一把。

    段云苏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相公进皇宫作甚?还有那姬夙,为何也要过去,是不是皇宫中有他想要的东西。

    “那相公你行事要小心些。”段云苏担忧道。

    “娘子放心,今日你捣拨那个那花儿时不是说有好东西看么,现在……”赵贺辰还未说完话,外边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赵贺辰身子一顿,直接压在了段云苏身上,大手摸向腰间,瞬间解开了束缚。

    段云苏反应过来,抬头便亲吻上赵贺辰,两人热情相拥衣裳大敞,一派春光,隐约的暧昧声低低响起。门外的脚步声停住,但没有听到离开的声音。段云苏想起来,却见赵贺辰埋头在她胸前轻嗅,懊恼地一拍他脑袋,伸手在枕头底下掏出一物事,轻声道:“给,你想看的好东西。”

    段云苏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两句,赵贺辰眼前一亮,新奇地看了看小瓶子,静悄悄的下床朝屋外走去。

    那人瞧见地上身影一晃,转身一看,不料一阵粉末撒了过来,想躲都来不及了:“你……你们……”

    段云苏悠哉悠哉地走了出来,将人给拉了进来,“吱呀”一声关上了门。

    “相公看好了,你家娘子新制的药。”

    原来方才那人正是红眉,此刻她原本惊讶惶恐的表情已经消散,眼神变得无神和迷茫。段云苏伸手在她跟前晃了晃,根本看不见回应。

    “娘子,这究竟是什么?”

    “相公看着就知道了。”

    又等了一会,段云苏估摸着药效已经完全发作,向前一步对着红眉说道:“你是谁?”

    “小丫。”

    段云苏一挑眉,这是她当奴婢之前的名字?

    “你老家在何处?”

    “充州……祥和镇。”

    旁边看着的赵贺辰稀奇地端详手中药瓶,娘子调出来的东西真是厉害,世间还有这么的一种药!

    “你来这里,是要做什么?”段云苏轻柔的嗓音带着几分蛊惑,直直盯着眼前之人等待答案。

    那红眉脸色似乎变得有些挣扎:“帮主子……不……不能说,不能……”

    段云苏一见,暗道不好,这药效还有缺陷,看来这红眉的话套不出来了。只见红眉的表情越发的焦虑,段云苏干脆拿出一瓶子放在她鼻子底下,没一会就“嘭”的一声闷响直接倒地,昏迷了过去。

    “这是不成功?”赵贺辰低声道。

    “药效太浅,曼陀罗花的分量不够,这药还要改进一下。”段云苏瞅了眼地上之人:“相公不是说要出去么,这正好,没有红眉守夜,屋里也没人盯着。”

    她唤了穗儿紫月进来,让她们轻声的将人抬了出去。两人见倒地不起的红眉齐齐一惊,手脚利索地干活去了。穗儿见她只是昏迷,嘟嘴不开心地干活了,她还以为这人闭眼去了呢,那样多省事!

    赵贺辰与段云苏上榻歇息,到了子时,他悄悄的起来,看着身边睡得正沉的段云苏,轻吻一下准备出发了。

    夜,静悄悄。床上之人睁开了眼,看着那消失的身影轻叹了一口气,翻着身子再也睡不去。

    翌日一早,段云苏带着个黑眼圈坐在床榻上,两人居然还没回来,天色已经亮了,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罢?她忧心地下床,推开了窗朝外张望,只看到早起的鸟儿在觅食。

    “少夫人,您醒来了?”穗儿路过窗外正好看见了段云苏,急忙进里边伺候。

    段云苏梳洗完直接去了厨房,她按捺住自己的心急。她要相信赵贺辰,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

    等她端着早膳从厨房出来,远远瞧见了赵贺辰的身影,欢喜地将东西搁到穗儿手中跑了过去,却见赵贺辰手臂上正流着鲜血,心中一紧,忙将人带进房上药。

    姬夙瞧瞧左右并无他人,调侃道:“小娘子,小爷也受伤,快上前来呵护一下。”

    赵贺辰眼睛一瞪,直接搂住段云苏进来里屋,剩下那姬夙叹了声尾随进去。小辰儿真是冷血,不就是想让小娘子看一看嘛。

    赵贺辰的伤口在右臂,并不算深,三两下便消毒包扎好了。只是姬夙的伤势重些,小腹上被箭射伤,里边留着一个深深的洞,那箭应该被强势拔了出来。

    “姬公子真是幸运了,你可知这箭是不能随便乱拔,一不小心拔断了血管,你这小命堪忧。”段云苏准备好后,将药粉撒了上去。

    姬夙的身子被药费刺激得一缩,咬牙道:“小娘子你是不是存心报复,真是疼死小爷了。”

    “拔箭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痛?”段云苏不理会他的埋怨,找来长长的绷带替他包扎。这伤口好起来还要以一些时日,看他还怎么蹦跶。

    连姬夙都受伤了,那当时的情况肯定是危险得很,他相公伤的不重,可见是姬夙在一边护着。姬夙这份情她记下了,这伤也会仔细帮他养好。

    段云苏不知,当时红楼中人也出来了,只是那侍卫人数实在是太多,几人将侍卫向个个方向引开,但也没法全挡住暗中射出的箭。当时战况激烈,能出来已经是不容易了。

    姬夙要护着赵贺辰,不小心就中了箭。这份情几人虽没说出口,但都是心照不宣。姬夙喝完药休息了两时辰又起来了,悠哉地翘着二郎腿,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痛得直龇牙。段云苏给他个自作自受的眼神,递上了补身子的汤水。

    “小辰儿,小爷终于喝上了小娘子亲手为我炖的汤,这感觉……啧啧。”

    赵贺辰冷哼了一声:“苏苏,辰儿今晚要吃你煮的菜。”

    “好。”伤患最大,段云苏二话不说应了。

    “今晚辰儿没法洗澡了呢,苏苏要帮辰儿。”

    “好。”满身汗味地躺在她身边,她也不喜欢。

    “衣裳也穿不了了,苏苏也要帮辰儿。”

    “好。”不帮他难道让他裸奔?

    姬夙朝赵贺辰一瞪眼,不就一碗汤么,居然还来刺激他!

    到了午后,街上四处都是搜查的侍卫,听说找什么人。等找到她家门前时,直接被两人给应付走了。

    赵贺辰天生的演戏才华她就不说了,姬夙那性子,不爽就找人出气,阴声怪气地骂得那头头找不着北。对方看他是北国的皇子,也不敢得罪,两贼人就站在他面前,愣是没认出来,直接去了下一家。

    段云苏寻着余空,问起究竟是何状况,赵贺辰缠上来亲热了好一会。段云苏见他身上有伤不敢乱动,被占足了便宜。小宝见爹爹今天居然不抱着他玩儿了,扶着桌脚站了起来,噌噌噌地抬着小脚走了过来,一把抱住赵贺辰的腿:“爹爹……抱,抱。”

    赵贺辰见身上挂了个小家伙,也不敢乱动了,总算松开了段云苏,俯下身子,完好的左臂一捞,将小宝给抱了起来:“小宝,以后爹爹和娘亲亲的时候,不可以打搅知道不?”

    “亲亲,亲亲。”小宝拍着手掌咯咯笑着。

    段云苏看他一本正经地教着儿子这个,羞恼地瞪了他一下。赵贺辰怕将娘子给惹毛了,见四处无人,便说道:“姬夙得了一东西,没想到连着机关,一不小心惊动了宫中侍卫。”

    “什么东西?”段云苏很好奇,是何物让姬夙闯了皇宫想夺走?

    “凤印。”

    段云苏脸色怪异了,拿凤印作甚,难不成他想当赵桓沂的皇后?想着这不对头的两男人在一起激情,那场面让段云苏华丽丽地打了个冷颤。

    “乱想什么呢。”赵贺辰一见自己娘子那表情,就知道她不知想到何处去了,好笑道:“那原本就是他母族的东西。”

    现在姬夙才进宫拿回来,怕是他北国那边要用到了罢?姬夙这人原本没有野心,只是他的性子,一旦被逼迫威胁了,做出什么事都是有可能。北国的皇位之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了。

    段云苏摇头表示搞不懂,姬夙母族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族中的东西怎么又落在了熙国,当了他国皇后的权利象征。

    翌日,府中的后门,那送菜的中年男子按时来了,此人正是段云苏当日去将军府中遇见的那人,名叫元大郎,靠卖菜为生。今日他身后还跟着个穿着粗布衣裳、头戴斗笠的男子,紫月将钱银算好了给元大郎,说道:“辛苦元大哥了,明日记得再送来。”

    元大郎接过铜钱,憨憨地应下,紫月伸手指着另一个人,说道:“今日的菜多,你帮我担进厨房,元大哥先且回去?”

    元大郎谢过之后便走了,那带着斗笠之人点头不做声,挑着担子走了进去。

    两人将瓜菜放进厨房,紫月又带着他准备出去了,路过府中园子,一转身就不见了踪迹。原本守着后门的婆子还奇怪怎么还没人出来呢,一见那人远远走来,直接开了门将人放出去。

    安亲王此刻正在书房中作画,但仔细一看,那隐约的线条,明明就是京城的地图。他见一青布小厮进了来,放下毛笔看向来者。

    那人一抬头,居然是司徒魏。安亲王吃了一惊,直接让紫月到门外守着。

    司徒魏他记得的,就是霍将军手下一得力干将,今天潜进府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司徒魏拱手参拜:“见过王爷。”

    安亲王急忙将人扶起:“司徒将军,没想到今日还能见到你。”

    “如今我可不是什么将军。”司徒魏爽朗一笑:“是赵公子给我送了贵府的地址,正巧有消息要亲自传达,我便过来了。”

    “有何事不能在信上说,辰儿的鹰不容易被人发现。”

    “太子进京了,约赵公子明日卯时到城外十里长亭相见。”

    太子进京了?安亲王暗自一惊,那平州里的事情该是安排妥当了。赵桓沂的人一直在追寻这太子的踪迹,太子这一步走得有些凶险了。

    “辰儿每日都会过来,等下可否仔细说说那边的情况?”安亲王沉思道

    “自是可以。”

    “司徒将军打算何时离开?”

    司徒魏闻言朗声一笑:“不走了,王爷可差个随身小厮,不如将我买了回来?”

    安亲王也跟着笑了,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等赵贺辰过来之时,三人聊了许久,看看时辰便将司徒魏给秘密送了出府。段云苏被安排了重任,三日后便去街上买几个下人回来。

    这事难不倒段云苏,就算是府中那些人见了,也顶多以为她是想养些心腹才添的新人,对此也不上心。到时候她再多买两人搅乱了暗中之人的视线就好,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太子之约。

    赵贺辰的伤尚未痊愈,四处走动遇见了什么意外,终归是不好。

    “相公,城外正好有一庙,参拜的人也挺多的,不如我与你一同去。”段云苏正在收拾着药,拿起一个瓷瓶想了想,绕过赵贺辰身前的小宝,直接塞了的他怀中。

    去庙中上香的由头倒说得过去,只是想起那庙供奉的神仙,赵贺辰笑眯了眼:“娘子,那供奉的是送子娘娘。娘子想要生,找相公就行了。”

    段云苏脸一红,啐了他一口:“本夫人就是要去了,你不应也得应。”

    赵贺辰不再反驳,明日安排上红楼的人跟着段云苏身边,也不怕出什么意外。他看着段云苏又将一小药瓶塞到了自己身上,哭笑不得道:“娘子,你也先告诉我这是什么药罢?”

    “都是好东西。”段云苏双眼狡黠一转:“瓶底用小字写着,你看了就知道。”

    小宝好奇地看看娘亲又看看爹爹,咬咬小指头,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伸手进爹爹的怀中掏啊掏,直接将方才段云苏放进去的白瓶给掏了出来。

    “药药……”小宝抓着抖了两抖。

    那瓶子被拿反了,赵贺辰看见上边的字,嘴角一抽,急忙夺了过来放入怀中。小宝手一空,哼哼的几声要哭了:“爹爹坏……”

    赵贺辰一见,顺手将桌上的频婆果塞到小宝手上。

    那红艳艳的果子转移了小宝的视线,他抱着大大的果子,埋脸直接啃了下去,瞬间忘了方才的药瓶。奈何那小牙只长了几颗,越啃越着急,“啊呜”一声直接塞到了赵贺辰脸上。

    赵贺辰忍住要暴跳的青筋,坐了下来替他削去皮。粉粉的果肉总算让小宝满意了,咯咯笑着喊起了娘。

    赵贺辰一巴掌拍他屁股上,这时候喊什么娘?明明是他这个当爹的给你忙活!

    “相公你别老抱着小宝,让他下地多走走。”段云苏看着两父子闹腾,心中满满的是幸福。

    “娘子,小宝也这么大了,晚上不如给娘亲带?”

    段云苏看着他那闪闪亮的眼神,想起这厮曾说过小宝在不好亲热。她脸一红,道:“爹娘年纪大了,晚上要好好休息。”

    “那就让秦娘带着。”赵贺辰根本不让段云苏有拒绝的余地。

    秦娘来他家的时日也不短,照顾小宝很上心,做事也细心谨慎,更没那些歪心思,小宝让她带着也放心。

    段云苏见他态度坚决,只好先退一步,说道:“先试试看,如是小宝哭闹,还是要抱回来。”

    赵贺辰眉头一皱:“小宝都这么大了,也该学着一个人,不就是你常说的要独立么?”

    段云苏不知怎么反驳了,这话好像是她说过来着,没想到被赵贺辰用来塞她的话。她无奈地摇摇头,相公明明很宠小宝,恨不得整日抱着,今日居然自己要放开了,真是稀罕。

    她哪里知道,赵贺辰是为自己争取福利呢,这小家伙不抱走,娘子亲热时都会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