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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 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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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寿仙宫里歌舞升平,妖媚舞者们跟随乐曲扭动着各自水蛇般的腰肢,时而紧贴手中直径有两指粗的铜柱,缠绕纠结;时而搔首弄姿,卖弄风情。

    奔放的音律,惹火的舞步,狂野的着装,无一不在彰显着舞者的惑世风情。

    侍女们各个都把眼睛瞪得滚圆,从来没有见过类似的舞蹈,而今真是大开眼界了。

    顾潇然悠哉地坐在筵席之上,面前摆放着各式水果、甜点,她偶尔摘下一粒葡萄送进口中,样子悠闲自在。

    顾潇然不懂乐器,对乐谱更是一窍不通,可这乐曲尽量欢快奔放些也就是了,毕竟骗骗这些古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好在乐师都够专业,一点就通。

    说到这些女人,顾潇然都有些佩服自己的眼光了,她们不愧是这邺城里数一数二的舞姬,那皮肤又细又滑,模样也灵动妖娆,腰肢软的像根藤,韧性十足。而且各个都聪明绝顶,一教就会,这仅仅是初学,就比她这由专业肚皮舞老师教的学生跳得还要美上几成。

    她欣赏着亲自挑选的舞娘,只单单是这样看着便觉得赏心悦目,若她们在帝辛面前舞上一曲,这销魂的舞姿定会将他迷得七荤八素、神魂颠倒,帝辛那张淡漠冷酷的扑克脸若是见了这些美女后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想到帝辛要出宫狩猎,一走就是十天半月,顾潇然难免勾唇笑起来,越发有性质欣赏眼前火热的歌舞了。

    “啪!啪!啪!”

    三声清脆的击掌声响起,寿仙宫里的人均将目光移向走进来的人身上。

    男人黑发高高束起,剑眉威扬,五官如鬼斧神工般立体深邃,深谙鹰眸里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只见他薄唇轻勾,淡淡说道:“这舞真是奇特,令人热血沸腾。”

    顾潇然一惊,来人虽没有华服加身,却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言语中虽是轻柔,却也溢着几许的讥诮,这样轻狂且森冷的人除了帝辛还会有谁!

    顾潇然一阵疑惑,很快掩藏好情绪,起身微微作揖道:“我以为陛下此刻定会在去往猎场的路上。”

    言外之意,是她没有料想到帝辛在这个时候居然能出现在寿仙宫里,而他身上所穿的衣物也不似平时的锦衣华服,到有些像邺城里过往的客商。

    帝辛的眸子在舞姬的身上略微扫了一眼,无视掉她们身上那妖冶裸露的服装,更也忽略掉了那细腻的皮肤与娇美的容颜,而是死死地注视着顾潇然,几乎是她起身的一瞬,帝辛便上前执起她的手,将她拉了出去。

    “去哪?”顾潇然完全没搞清楚状况,不禁偏头问道。

    帝辛脚步未停,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猎场。”

    “什么?”顾潇然一怔,本想因着帝辛外出狩猎清静些日子的,岂料他却要带她同往。

    直到顾潇然被他连拖带拽地扔进了马车,帝辛才丢给她一套鹅黄色侍女服,顾潇然怔怔地看着帝辛。

    却见他邪肆地勾起了唇,略显嘲讽地说道:“孤知道你喜欢侍女服,这次出行便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件,想来,定会合你的心意。”

    合你大爷的意!

    天知道顾潇然此时此刻是有多郁闷,一想到要与帝辛去猎场十天半月,整天面对着他还要给他当丫鬟,便打心底里不情愿,这男人居然一点预示都没有,如此霸道,如此独断专行,完全不考虑她是否愿意!

    真是该死的男人!可恶至极!

    此时此刻,顾潇然真的一点也不准备再与这男人做无用的客套,他摆明了是在捉弄她,她要是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太说不过去了,早晚要被这男人当成傻瓜一样耍,到那时她就真的没有一点自我了!

    “此言差矣,我更喜欢锦衣华服,有侍女服侍,有美酒佳肴,歌舞相伴。”她才不要做他的侍女,该死的男人!

    帝辛俊美若仙的脸上又是一抹笑,他随即笑道:“孤与你的喜好是一样的,只是眼下是去狩猎,身边并未有侍女随行。”

    所以你就把我豁出去了?顾潇然一脸恼怒地看着帝辛,她却不知道她这生气的样子越发令帝辛觉得有意思。

    “还不换衣裳?”

    顾潇然愣了愣,诧异地看着帝辛:“我……在这里换?”

    帝辛俊美的脸上溢出一抹无害的笑容,却又透着几许狡黠,他轻轻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好你……”妹!

    顾潇然的话还没说完,马车便开始缓慢地移动着,耳边可以听到马蹄与地面碰撞的哒哒声,还有马车轮子发出的吱呀声。

    现在让帝辛下车肯定不可能了,即便马车不动,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把帝辛赶下车,他再欠扁终究是帝辛,是殷商的王,又是那样的冷血霸道,顾潇然哪敢跟他硬碰硬,除非她活的不耐烦了,思前想后,只得哑巴食黄莲,有苦肚里言。

    “你为何不换?”帝辛明知故问,摆明了是想看到顾潇然的窘迫。

    “我到了目的地再换。”顾潇然闷闷地说。

    帝辛不语,脸上的笑容却又深邃了几分。

    不知马车行驶了多久,顾潇然只觉得车厢里的气氛有些许压抑,她便撩开布帘看向车窗外,现在已经入夜,外面到处漆黑一片。

    飞廉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公子,前面就是客栈,今夜就先在这休息一晚,明早再去追先行的军队可好?”

    “也好。”帝辛淡淡作答。

    马车在客栈门前停下,顾潇然便听到店小二在外面喊道:“客观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住店。”

    “看您定是过往的客商,我们小店有专为客商开设的尊贵包间,请问您要几间?”

    “普通房,两间,再准备些下酒小菜。”

    “您就不再考虑考虑尊贵包间?”

    飞廉俊脸一拉,店小二顿时不再多言,须臾朝店内喊道:“普间儿两个!”喊完了,他又一脸献媚地看向飞廉,干笑着说道,“嘿嘿,客观,里边儿请!”

    店小二说完,飞廉便又来到马车跟前,在外面恭敬地说道:“公子,已安排妥当,请下车。”

    帝辛微微一笑,顾潇然头上虽没有太繁琐的发饰,可她仍旧一身锦衣华服,若这样下车,定会引来众人的围观。

    顾潇然可犯了难,虽说现在是晚上,马车里面很暗,可毕竟空间狭小,又有帝辛坐在她对面,她怎么敢就这样换衣服?

    “你……能先下去吗?我想换衣服。”

    “你这奴婢想让本公子在车外等你?”

    顾潇然嘴角抽搐,暗骂着帝辛,这男人进入绝色的速度还真不是盖的!

    踟蹰了好一会儿,顾潇然又闷闷地说:“那你把脸转过去!”

    “你早就被我看光了,还怕些什么?”

    “你!”

    他轻笑:“你倒是说说看,我怎样?”

    顾潇然灵动的大眼滴溜一转,须臾不怒反笑,一脸讥讽地注视着帝辛,阴阳怪气地说道:“好,真是好啊,真没想到万人敬仰的帝辛竟然还有这样的嗜好,居然喜欢看侍女换衣裳,若是回宫后我把这件事说给宫里的侍女们听,你说她们会不会眉开眼笑?巴不得各个都向你投怀送抱?”

    顾潇然说完这话,只见帝辛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他闷闷地冷哼了一声后,便甩袖出了马车。

    而顾潇然却一脸的洋洋得意,心中腹诽:想跟我逗,还差得远呢!哼!

    本来这公子从马车上下来没什么稀奇的,可最后下来的人竟是个小丫头,这就不免令人觉得新鲜了,一时间不下十双眼睛注视着帝辛与顾潇然,似乎都在琢磨着这小丫头与主子的关系,可眼见着这俩个人都生的俊美异常,眼中难免都是些暧昧的神色。

    这样的目光将跟在帝辛身后的顾潇然看的有些别扭,她抿了抿唇,下意识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俏脸低垂着,紧紧地跟在帝辛身后。

    飞廉将马缰绳交到小厮手上,吩咐道:“把马喂饱。”

    用过晚饭后,店小二带领着三人去了二楼雅间,小二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见帝辛仪容不俗,便灿灿地笑道:“客观,您的客房就是这了。”

    帝辛面无表情,甚至都没有看一眼那献媚的店小二,飞廉随即问道:“你这可有沐浴之所?”

    “回客观,您还真来着了,这方圆几里只有本店客房里能沐浴。”店小二微顿,看着面前的主仆三人就不俗,却不知他们为何只要了两个普通包间,可还是恭敬地说,“只是您这雅间的话,热水要自己去后院儿提来,皂荚待会儿就让婢女随我去取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飞廉一怔,却听顾潇然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叫顾潇然。”

    “哦,你待会儿便随我去取。”

    “你且带路便是。”

    帝辛看着顾潇然微一勾唇,可店小二及外面人看向顾潇然的时候,那眼神都炙热的可怕,他可不愿让他的女人过多暴露在别人的眼前,尔后吩咐飞廉道:“阿廉,你待会儿随他去取。”

    “是,公子。”

    店小二一怔,似乎也没料到这公子会对婢女如此在意,可看她美若天仙的样子,是个男人就会欲罢不能,更何况是她日夜服侍的主子,整天对着这样一个美娇娘,他难免把持不住。

    飞廉见店小二的神情略显暧昧,忙说道:“你且带路。”

    “哦,好,客观请随我来。”

    飞廉走后,顾潇然未理会帝辛,径自进了其中一间客房,在她准备关门之际,一只大掌突然拦住了她关门的动作,帝辛俊美不凡的脸上噙着一抹嘲弄的笑:“你这奴婢竟敢把主子关在门外?”

    顾潇然不满,却也不甘示弱:“你这公子怎好往奴婢的房间跑?”

    面对顾潇然的伶牙俐齿,帝辛却觉得越发有趣,他不再与她斗嘴,而是破门而入,径自坐在床榻上。

    顾潇然恼怒的看着他,这男人说不过就来霸道的,真是可恶!

    “咳咳……”飞廉取了皂荚回来,见房间内两人僵持着,便轻咳了两声。

    帝辛随即转开看向顾潇然的视线,对飞廉吩咐道:“阿廉,带她去取水来。”

    顾潇然一怔,帝辛这欠揍的男人,不让她去拿皂荚,居然让她去挑水?混蛋男人,你这么可恶你家里人知道吗?

    看着顾潇然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帝辛微微挑眉,一副若无其事的神色,仿佛吩咐一个小小的婢女挑点水来给他洗澡,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潇然,走吧。”飞廉在身后说道。

    顾潇然简直要懊恼死了,不过飞廉这声‘潇然’却让她心情好了些,穿越到这里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觉得做回了自己,这声潇然虽是平静,却也温馨异常。

    她抿抿唇,暗暗瞪了眼帝辛便随飞廉出了客房。

    客栈的后院相比起正门来说倒冷清了不少,而且这里没有一盏油灯,仅仅是透过月光看到面前的景象,走了一会儿,顾潇然便发现前面不远处有点儿微弱的光亮。

    “想必,这就是柴房了。”飞廉道。

    顾潇然想到自己要亲自提水去客房便不免头大,她叹了口气,不满地抱怨道:“你家公子真是可恶!”

    飞廉神情一滞,似乎也在好奇顾潇然这样一个敢辱骂帝辛的女人。

    顾潇然一惊,顿觉自己失了言,无奈她所有的淡定与睿智在面对帝辛的时候都消失不见,该死的帝辛,总是能轻易地激怒她!

    “呵呵……”顾潇然极其尴尬地干笑两声,不再说话,而是径自走进柴房去打水。

    来回几次,方才把为帝辛沐浴的水打够,还好有飞廉帮忙,不然她铁定会累趴下不可!以免帝辛再次刁难,顾潇然也为自己留了一手,她在浴桶旁又多准备了一些热水和冷水,只要帝辛有需要,也不至于让她再跑几趟。

    调好了水温,顾潇然便擦了下额上的细汗,准备退出房间,岂料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极其平静却又无比可恶的声音:“潇然,服侍我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