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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90章 盛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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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册封仪式定在农历七月十二,这天刚好是立秋,举国同庆,按照帝辛的意思,并没有铺张操办,一切从简。

    世事难料,还真应了那句‘月儿弯弯照九洲,有人欢喜有人愁’,仪式结束后,黄蓉妗满心愤慨地被送回到揽月阁。

    贴身侍婢习秋见她脸色阴沉,有些不敢近前,黄蓉妗脾气一向不好,这点在将军府里她便领教过了,可面对她的愤懑视若无睹又不好,思前想后,便缓缓凑过来,小心翼翼地宽慰道:“娘娘,只是个封号罢了,说到底,您和婠嫔娘娘仍旧是平起平坐的。”

    “你懂什么?”黄蓉妗一脸狰狞,果不其然,又将矛头对准了习秋,“她杜婠虽是司天监太师之女,可我黄门三代忠厚,凭什么就没有任何封号?”

    杜婠,赐封号‘婠’,喻意品德美好,黄蓉妗却只取了一个姓氏做称谓,难免她心中不悦。

    更何况杜婠本就住在东宫,如今又有封号,硬说她们两个平起平坐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见黄蓉妗怒火中烧,习秋再也不敢言语,连忙低下头,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黄蓉妗杏核般的大眼微微眯起,猛然回想起那晚苏妲己在她耳边说的话,她以为会高高在上的黄妃娘娘头衔如今看来却成了极尽的羞辱,她不但未能封妃,反倒连个封号都没有!

    今日虽是立秋,晌午的阳光仍旧充足,难免有些燥热,偶尔飘过一缕清风大概是这个时候最为舒爽的事情了。

    杜婠坐在园中亭子里耐心地做着针线活,一旁的侍婢杜鹃则是为她打着下手,她不似黄蓉妗那般傲慢娇纵,也不似杨禄嬣那样孤高清冷,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更多是女子的柔美与贤淑。

    而她那日从始至终表现的淡然令顾潇然看到了她自己的翻版,因此顾潇然非常喜欢她,才恳请帝辛赐她一个封号。

    “娘娘,这些活儿让奴婢们来做就好,您还是好好保养自己的手,若是因此变得粗糙,陛下定会不喜欢的。”

    杜婠莞尔,调笑道:“单单是凭着你这句话,就能治了你的罪。”

    “娘娘休要吓唬奴婢,奴婢胆子可小着呢!”杜婠虽是句玩笑话,可杜鹃却当了真,她一脸惊慌地看着自家主子,她可是为了她好,怎么就足以治罪了?她如何也想不明白,忙又问道,“奴婢究竟哪里说错了么,为何要治奴婢的罪?”

    “你这丫头,还真是跟你开不得玩笑,”杜婠笑笑,又说,“你这话含着深意的,我听了不要紧,若是被有心的听了去包你吃不了兜着走。”

    “请娘娘明示。”杜鹃越想越迷糊,她的话怎的就有了深意?

    “你说,这针线活要交给奴婢们做,这样简单的活计若都是做不了,那陛下后宫里的女人难道都是一无是处了么?”杜婠微顿,又说,“最有问题的是后面这半句,你又说若是我的手槽了陛下会不喜欢,这岂不是在影射陛下是个贪恋美色而不注重内在的人?”

    听到这话,杜鹃猛然一惊,连忙跪地:“奴婢没想这么多就……”

    “你快起来,我又没说怪你,我只是在教你,这宫里不比家中,不是所有人都想进的地方就一定是好的,每日都要小心行事,以防隔墙有耳,一个不慎,一句话都能要了你的命。”

    杜鹃起身,诺诺地说道:“奴婢知错了,以后一定谨言慎行。”

    “知道就好。”

    “可是这些活儿……”

    杜鹃还欲说什么,杜婠遂即打断她的话说:“这些活儿还是由我亲自来做,你去帮我找些香气浓一些的花来。”

    “是,女婢这就去找来。”

    待杜鹃走后,杜婠从衣袖内拿出了一道符装进还未缝合的香包夹缝内,看着那装了符的香包,淡淡地抿了抿唇。

    不多时,杜鹃便回来,她摘了各式各样的鲜花足足有一篮子,她放在石桌上说:“娘娘,奴婢不知您这会儿喜欢什么花,索性就多摘了几样,您看看留哪个不留哪个?”

    杜婠拿起花篮嗅了一下,缓缓道:“这花放在一起味道还挺好闻的,这样吧,你一样取一朵,将花瓣摘下来晒干,到时放在香包里。”

    杜鹃突然一笑:“娘娘如此用心,定是要送给陛下的吧?”

    杜婠俏脸一红,须臾又一脸失落地说:“是又怎样,陛下是否会来牡丹阁还不一定呢。”

    “娘娘,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呀,今日方才册封,着的什么急?况且,说不定今晚陛下就来了呢?”

    “会么?”杜婠完全不确定杜鹃的话。

    入宫本不是她情愿的事,可见到帝辛的那一刻,她便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在此之前,她从没见过哪个男子能集权势样貌于一身,而见到帝辛之后,她终于肯相信杜元铣为她勾勒的英俊形象了。

    只是,帝辛专宠苏贵妃是人尽皆知的,她即便也期望着得到帝辛的宠爱却也深知一切不能强求。

    杜鹃见她狐疑,便又开口:“娘娘,虽说陛下不得已纳妃,可既然已经纳了妃,便也要遵从规矩,若不如此,大臣们联名上奏又有何意义?况且,贵妃娘娘虽受宠,却至今没有子嗣,就凭这一点,陛下的恩泽雨露也会降临到新妃宫苑的。”

    杜婠微微点头,杜鹃的话不无道理,可她还是好心提醒道:“日后这种话切不可再说。”

    顾潇然入月第三日,突然感到腹部疼痛,蓝漓为她熬了姜茶,喝下后多少缓解了一些,可小腹处仍旧传来一阵阵的疼,而下身的血脉似乎也比平时多了几倍。

    又一次帮顾潇然换下了月事带,蓝漓看着那么多鲜红的颜色,触目惊心,她紧张地说:“姐姐,不然传疾小臣吧?”

    顾潇然脸色苍白,很显然是贫血的征兆,她摇摇头说:“照规矩,陛下今晚定会夜宿在其他宫苑,我若这个时候传了疾小臣,难免惊扰了陛下,若他不管不顾来了寿仙宫,那我岂不落个心胸狭隘、容不得她人蒙恩的罪名,那样于陛下来说,也是件为难的事情。”

    “可是姐姐……”

    “你明日再熬姜茶时,里面放些红糖就好,先去休息吧,我想睡了。”说完,顾潇然缓缓阖上眼睛。

    腹部的痛感依旧源源不断地传来,可她此刻满脑子都在想着帝辛今晚会夜宿在哪里,是揽月阁还是牡丹阁,又或许是其他的宫苑?

    她发现心底的痛比腹部的痛更加深刻,那痛感犹如一支支利箭扎在心上。

    她紧紧地蜷缩着身体,腹部的疼痛越发汹涌,心中的痛也未减分毫,她真希望人有选择性失忆的能力,遭遇的所有痛苦眨眼间全都不见……

    蓝漓借着昏暗的油灯光亮,看着顾潇然蜷缩着身体,额上是淋漓的汗珠,她心中犹如刀绞般疼痛难忍。

    不敢惊扰她,蓝漓悄悄走出寝宫,她要去找帝辛,若是贵妃娘娘今天真的有什么闪失,她定追悔莫及。

    不确定帝辛在哪里,蓝漓便去了嘉善殿,被告知帝辛此刻正在龙德殿时,她便火速前往龙德殿。

    可她毕竟是个小小的奴婢,在帝辛与近臣议事时奉御官岂能帮她通报?

    想到顾潇然的安危,蓝漓在殿外来回踱步,正满心焦急时,恶来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蓝漓的一刻,他问道:“你不是寿仙宫里的蓝漓么?这大晚上的,为何独自在龙德殿外徘徊?”

    “恶来将军!”蓝漓见到恶来就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求你帮我通禀一下,贵妃娘娘此刻……不大好……呜呜……”

    恶来深深拧了下眉,赶忙搀扶蓝漓:“你先起来,这是做什么?不大好是什么意思?”

    “请恶来将军火速通知陛下移驾寿仙宫吧,奴婢还要去请疾小臣来!”

    蓝漓边哭边说,涕泪横流,这阵势让恶来有些发懵,最见不得女人眼泪的他连忙安抚道:“好好,我这就去请陛下,你别着急!”

    “谢谢恶来将军,奴婢告退!”

    龙德殿内的气氛无比压抑,仿佛在暗自凝聚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只待爆发的一刻,所有人均僵持着,而帝辛的脸色也是阴沉可怕的。

    费仲在满朝文武中也算是元老级人物了,自辅佐年幼的帝辛即位,如今已有17年光景,从小到大,帝辛的一言一行都被他约束着,他就是不希望帝辛的所作所为给其他大臣落下口实,与人非议。

    而今日,帝辛竟拒绝临幸任何一位新入宫的女子,若此事传出去,定会引起满朝文武的关注,而那时的被动并不是简单就能解决的事情。

    思索再三,费仲上前,将内官手中装有各宫嫔妃信物的托盘接过,举到帝辛面前道:“请陛下选择入住的宫苑。”

    帝辛冷嗤,锐利的鹰眸里不染丝毫温度:“费仲,孤敬你是元老,可你不要得寸进尺!”

    当恶来进来时正巧赶上这样一幕,他不知该如何向帝辛禀明情况,可毕竟关乎重大,不允许丝毫差池,因此他还是斗胆说道:“陛下,方才寿仙宫的蓝漓来求见陛下,说是贵妃娘娘……不太好。”

    帝辛瞬间凝眉,问道:“不太好是何意?”

    “蓝漓已经去传疾小臣了,属下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帝辛听到疾小臣三个字一阵心惊,不管不顾就要往外走,而费仲却突然拦在他面前:“臣以性命担保,若此刻陛下去了寿仙宫,只会把贵妃娘娘逼上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