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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对弈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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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姬子重只当玩乐,下得随意,几招过下,却发现百花结萝步步为营,棋艺虽算不上上上,却也是精湛,便也放下了玩心,认真下了起来,“倒是我刚才小瞧了你,只道我是目不识珠。”姬子重黑子在后一立,笑着说道。

    “我也不过懂些皮毛而已。”嘴上虽然这么说着,百花结萝歪头莞尔,话落手起,将上面一片黑子哗啦啦的拨到了一旁的玉钵里。

    姬子重心下大骇,嘴角却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你未免谦虚了。我也要不客气了。”说毕,看住期盼中一个“长”位落了下去。

    百花结萝见黑子攻势已成,落子一挡,断去了姬子重的去路。笑着说:“师出名门而已,再不济也学到的是绝技。”百花结萝这话说的倒不假,上一世她的围棋师父可是世界围棋联赛第一。

    “这话说得好,将门无弱兵,你师父是何人?”

    百花结萝抬头,眼眸幽深地望着他道:“师父早在我幼年便去世了。”

    姬子重当然知道她这话是在搪塞自己,但见她不想多说,自己又何必窥人**。只当找到了个旗鼓相当的对手而已。

    说完便将最后一枚黑子落下,只听百花结萝不甘的说道:“我输了。”

    姬子重看了一眼棋盘,见百花结萝一脸不爽,心里已经对她改观几分:“一子而已,已经很不错了。”要知道在这泱泱姬国内,除了他的五弟宁王姬文昊能与之一决高下,连自恃棋艺高超的靖南王通常都是要输给他一招半式的。

    “莫说的这般好听了,多少事情差之分毫便以谬之千里,今日我输你,便是输了,哪里有什么一子半子的道理?”

    “你倒是要强。”姬子重打量着眼前倔强的女子,见她满脸的不甘,心中竟然又升怜惜,不禁和颜悦色说道:“围棋对弈,贵在谨慎,今日你早先被我激起了怒气,一时间便求胜心切忘了,二是你是女儿家,只顾抓住细枝末节,却忘记了对弈根本在于宁输一子,不输一先的道理。”

    听着姬子重分析的头头是道,百花结萝不得不佩服这个乐师倒是有两下子,既然输了也不能显得自己输不起一样,便说道:“你说的对,今日我输的心服口服,只等改日你我再来一局,可好?”

    姬子重点点头,算是允诺。

    百花结萝见他点头,便忻州勾起一股冷笑,脸上却愈发明艳,笑着伸出小指说道:“我们勾指为盟吧!”

    姬子重平日被众多女子追捧惯了,哪里和姑娘家这般肆无忌惮地戏耍过?但心下也觉得好玩,便伸出手来,和她勾指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说话之际,只见眼前佳人笑意盈然若一朵娇艳玫瑰绽放双颊,一时间目光竟收不回来了。

    百花结萝感觉到姬子重眼光炙热的看着自己,不知为何,恍惚间竟然感觉和记忆里的姬子重重合——她脸上一阵发烫,微微低下头去,见两人小指还纠缠在一起,慌忙将自己的玉手收回,镇定了一下心神,翩翩然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此时已到了正午,水榭外的日头正毒,水榭四周杨柳依依,只听耳畔流水声涓涓,泉水叮咚,一群锦鲤聚集在水榭下的阴影里,不是的嬉闹翻滚。

    远处的茗儿见两人已经纷纷起身,便猜测棋局结束了,快步走了过来,准备接百花结萝。

    百花结萝见茗儿过来了,又看时辰不早而靖南王却始终没有回来,便屈身,微微颔首给姬子重行了个礼:“时辰也不早了,小女子便行一步。”

    姬子重便说:“好。姑娘且慢行,待靖南王回来我代为转告他,你来过可好?”

    百花结萝听姬子重如此说,眼中灵光一闪,欲要抬首告谢忽见姬子重腰间别着的白玉洞箫,想到了昨晚的昨晚幽然的箫声,浅笑一声,问道:“你昨夜也在王府中吗?”

    姬子重听她有此一问愣了一下,昨日是皇皇太子加冠封妃的日子,按照历代古礼他作为当今天子的异母兄弟是应该进宫参加侄儿加冕大典的,可是他却厌恶的很,谁人不知当今皇太子庸碌无才,还是个奢淫骄纵之徒,若是他有朝一日当上皇帝,天下岂非大乱?

    说到才能、名望,朝中大臣的支持,自己哪里差过了皇太子?

    想到这晋王就有些不快,随便找了个推辞便将这在旁人眼中天大的事情丢在了一边。独自一人留在了靖南王府里。

    “是啊,这几日我都会在这里,有何不妥吗?”姬子重语气中的平淡倒是百花结萝没有料到的。

    听他也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百花结萝疑上心头,看昨日顾莞儿和茗儿的样子怕是全府的人的人都出去凑那难得一遇的热闹去了吧?怎的这个人却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

    但此时他们关系并不亲密,自己也无从过问,便又开口问道:“昨夜府中凤箫声动,公子可听到了吗?”百花结萝轻抬眉目,见姬子重神情无异,只是一抹孤寂若隐若现的闪过眼底,稍纵即逝,只听姬子重回道:“箫声?我倒是闻所未闻。”

    听她如此说,百花结萝眉心微微一皱,顺而又嫣然一笑,心里却起了疑惑,若按他这般回答,那昨夜他应该也是没有出府去的,只是那夜间箫声怅然清晰如在耳畔,自己在竹里馆都听的一清二楚,他又怎么会没有听到呢?

    便说道:“昨夜不知何人一曲《普天乐》箫声幽幽,凄美伤感,让人倍感怅然若失,倒是吹得极妙,我还道是公子……”

    不想自己话还未说完,就只听耳边姬子重问道:“姑娘昨夜也未出府去吗?如此胜景倒是难得一遇了。”

    百花结萝听他明显是在拐开话题,心中想法更加确定,只道谁人没有秘密?连南宫徵羽也有着那般的愁思,更何况这个人呢?不过人都是一样的,秘密怕被旁人知道了说三道四罢了。便也不想和他多做纠结,只给姬子重使了个眼色,看了一下自己的脚,莞尔一笑,便没有说话。

    姬子重哪里是笨人,见百花结萝这般,手在脑门上轻拍了一下,呵呵一笑,便道:“倒是我这记性差了,忘记你脚上的伤还未好。”

    即使已经经历了那么多,她仍然没有见过笑得如他一般妩媚的男子。

    虽神情略带尴尬之色,却让人看得风情万种,如红叶飘然随风一般,绚烂夺目。

    她不由得微微有些失神。

    正在此时,百花结萝便见刚才跑到门口传话的侍卫跑进了水榭,朝二人行了一个礼后,便神色恭敬的附耳跟姬子重说起了悄悄话,说着还不时用眼睛瞟两眼百花结萝。

    百花结萝也不是没眼色的人,见侍卫如此警惕的看着自己,便转身朝水榭的另一端走去,望着水中锦鲤思索起来。此时阳光正好,碧波粼粼如琉璃翡翠一般,湖边垂柳倒影和水中湖光交相呼应更显得一池碧水幽绿。

    此刻她正疑惑怎么这王府中的侍卫倒是对这乐师如此恭敬,但是看着水中偶尔荡过的一丝浮萍,又见暖风带过激起层层的水波。

    转念一想,便觉得若是南宫徵羽进府,侍卫怕也是这恭敬的,只是心里便又对姬子重起了三分好奇之心,不知他是哪里来的隐士高人,竟然能让靖南王如此垂青。

    影拓见听着侍卫的禀报,见百花结萝识趣的走到一边,心里不禁念道,这女子倒是极有眼色之人,又望着百花结萝纤细柔弱的背影,趁着满池水光,更显身姿婷婷,娇而不媚,柔而不弱,正如一枝翘首盛开的榴花一般清雅嘴上一笑。

    待侍卫禀报完毕,姬子重便对百花结萝道:“靖南王回来了,你既然要找他,不知可愿与我一同前往?”

    百花结萝一听靖南王回来了,喜上眉梢,但是又想自己找靖南王本就是私事,不想旁人打扰,便道:“既然是公子先来的,那公子先去见王爷吧,我改日再来。”

    姬子重听她如此说也不强求,便转身从石桌前走过,不想衣袖一拂竟将一角黑棋扫落。

    顿时只见棋子一颗颗落在了水榭的地面上,“吧嗒吧嗒”之声不绝于耳。

    “公子既然有事,先去忙吧,这里我来收拾就好。”百花结萝说毕,便扶着水榭的石柱蹲下身去,显然她的脚还没有恢复好,这般蹲下身子也是有几分难受的。

    见百花结萝这般识得大体,姬子重心里倒对百花结萝的喜爱更增了一分,转身也蹲了下来,一起捡起地上的棋子来,“姑娘脚上有伤,我怎么舍得让姑娘一个人在这里捡这些劳人的东西呢。”

    他弯腰下去之时,一个黑棋咕噜咕噜从眼前滑过,手上一扣竟将百花结萝的纤纤玉指压在了手下。

    姬子重到底是风月场中留连的贵公子,此时也不慌张,见百花结萝眼眉低垂,长羽轻轻一颤,白嫩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涩,倒显得可爱无比,心里有意耍弄她一番,便将不慌不忙的将手抬起。

    百花结萝本就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弄得有些尴尬,虽然之前姬子重也抱过自己,但是这般肌肤之亲也是今生第一次——虽然心中已早有打算要接近他已期复仇,但是此刻水榭中只有两个人,这样头对着头,手覆着手,抬头四目相接,眼中惊色被羞涩所替代,只觉得时间停顿了一刻,空气中有一丝异样的情绪在蔓延。

    “你的手在颤抖。”他敏锐地望着她,低声道。

    她眼看姬子重抬了手放开自己,本想着赶紧抽手离开,却见姬子重满脸狡黠的抓住了自己的手,不由分说的将自己手掌放在嘴前吹了一下,他的气息在这炎热的天气里显得有些冰凉,吹的她手心痒痒的,忍不住想笑。

    姬子重见百花结萝不羞反笑了起来,又挥手轻轻拍掉了她手上的浮灰道:“这样的手,弄脏就不好看了。”姬子重的语气却不带一分轻浮,让百花结萝觉得这样轻佻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倒显得有几分正经。

    百花结萝回过神来,迅速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起身说道:“既然如此,那公子就自己捡吧。”

    她说完这句话,嘴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水目一转,脚步轻缓的朝水榭外走去。

    姬子重没想到百花结萝竟然说走就走,见她眉目之间纯情流转,小女儿情态显露无遗,心中爱慕之情更甚,一时之间不觉情动于心,突然伸手捉住了她,柔声说道:“像你这样的女子,我还真是头一回遇见。”

    百花结萝被他饱含**的目光吓了一跳,“啊!”她惊呼娇喘一声,檀口才微启,他已俯首衔住她红艳的小嘴,她顿时瞪大了双眼,水汪汪的眸子对视上了她他深邃的眼,旋即落入她眸底。她既慌张又恐惧,愤怒与仇恨交错,甚至其中更有一股暗涌的羞涩情意……。

    而他毫不客气地含住像花瓣一样、细致柔嫩的唇贝,洗练地**、搅翻她稚嫩的小嘴,将柔嫩又不经人事的红唇,完全纳入口中,尝尽她的甜美与纯稚。

    百花结萝喘着气,飞快地跑出了水阁。刚才那一吻虽然孟浪轻薄,但她心中隐约明白,自己已经把握住了他。

    姬子重忍不住摇头微微一笑,暗想这个女孩儿心思还真是有别常人。他抬眸看着她娇羞柔顺的模样,顿时有一种满足的征服感,心中转念一想,这世间女子哪一个不是为了攀附权贵,才对他这般逢迎,又哪有一个是例外?想到此处,本已扬起的心思忽然淡了几分。

    此刻,茗儿正百无聊赖的掰着指头算时辰,都三个时辰过去了,怎么主子还没和那公子下完棋呢,自己的肚子早都咕噜噜的抗议了,正想着,便抬头向水榭这边张望,就见自己主子正小心的慢步朝这边走来,急忙起身迎了上去,嘴中喊着:“哎哟,我的好主子,你怎么自己走过来了也不叫我一声呢!”

    百花结萝见茗儿过来,嘴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说着:“不要废话了,快扶我走吧。”说着转头忘了一眼水榭中的人,只见那人也回首看着自己,脸上故意表现的得意之色更甚,调皮的吐了下舌头,便让茗儿扶着自己慢慢离开了。

    姬子重望着百花结萝,一时有些呆住了,这个女人,竟然敢这般戏耍自己!怒气刚升起来,又见她调皮的样子,如一盆冰水一般浇上心头,竟然也发不出火来,但心里顿时油然而生一种企图征服她的**。

    好在,她不过是一个靖南王府中的女乐师,还不是自己手中玩物一般。

    他心中主意已定,待得把棋子一刻不落的捡好,便起身朝靖南王院子走去。

    进得大堂,靖南王早已经坐于殿前等着姬子重了,见他缓缓来迟,挥手让一众下人都退了下去,便打趣道:“从锦鲤池来此不过半步,你竟走了半柱香的功夫,你又不是第一次来我府中,难不成走错了路?”

    晋王素知靖南王心性,不喜政事,虽然他是当今圣上胞弟,却因为南宫徵羽的关系与他交好,也不与他计较,表情平和地说道:“我怎能不认识靖南王府中的路?只是半路被一只不听话的小狐狸拦住了脚。”

    靖南王仰头哈哈大笑:“这天下间还有能绊住你晋王脚步的小畜生?尤其是在我府中!我倒还真是稀奇,若是找到此人,改日定要好好训斥一番。”

    靖南王并不傻,刚才他一回来就有侍卫前来禀报,靖南王和百花结萝一同在水榭等他,还知道是他让百花结萝进得院子,只是此刻怎么就他一人却不见百花结萝,倒是稀奇,不过听他如此说,怕是吃了美人的瘪了。他有意调侃姬子重,心里不觉对百花结萝又留了一分心。

    姬子重也不恼,拂袖坐在了靖南王的下首,他端起桌上侍女倒得碧螺春,品了一口,淡淡茶香在口中蔓延,苦涩中带着淡淡的醇香,“你这茶倒是好的很。”

    “这是今春才上贡的碧螺春,你知道我素爱这些,你若喜欢等你回去的时候赠些于你。”靖南王端着茶杯送入鼻前,手中茶盖轻叩,阵阵茶香四溢,今春送茶的人果然说的不错,这茶比往年倒香醇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