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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皇太子青眼相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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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子远远地看着她们二人,已经迈步走了过来,他走进寒烟柔身旁,伸手抚了一下她的鬓发,带着几分怜爱之意说:“这么多年,寒烟柔你倒还是如此胆小,不过也正是如此,才总是让人心生怜意啊!”

    百花结萝知道皇太子对寒烟柔十分宠爱,忙附和说:“花姐姐花容月貌,无论何时,都是让人心疼的。”

    皇太子望着百花结萝一脸灵巧的样子,笑着问道:“百花结萝,在霓裳舞雩宫之中看到如此场景,难道你不怕吗?”

    百花结萝垂首不知皇太子此言用意何在,不知如何回答。

    却听见南宫徵羽朗朗答道:“今日之事,众舞姬若说都怕,倒是未必尽;但是若说不怕,也不尽然。毕竟此事制造恐慌气氛,还真是令人忧虑。”

    皇太子听南宫徵羽如此说,回身又望了一眼身后舞场中其余的舞姬,此时虽然大家都一脸平然,但是眼中的忧绕之色却是尽览无余,当即沉下脸了说道:“今日之事,本宫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着大理寺严加查办!”

    百花结萝听皇太子如此说,抬头正对上寒烟柔的脸,只见她神色一变,说不出的难看,正待自己疑惑,便听寒烟柔开口说道:“今日之事,奴婢看来必定是熟悉的人所为。太子殿下说严加查办,恕奴婢多嘴问一句,一旦查出真凶,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百花结萝看着寒烟柔,不禁暗自觉得奇怪: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比她早来都没有搞清楚,怎的她倒像比自己知道得还多?

    皇太子没有回答寒烟柔的话,低头见百花结萝满眼疑惑,以为她也是被吓怕了,立刻目光温和地看着她,义正言辞的说道:“你们都放心,这样的事情可一而不可再,本宫肯定不会让它发生在你身上的。”

    百花结萝虽然一头雾水,不知皇太子所指何事,但是既然他都如此说了,也只能勉强迎合的点了点头,礼貌的福身谢恩:“奴婢多谢皇太子对众姐妹的关爱之情。”

    寒烟柔在一旁看着皇太子对百花结萝如此关心爱护,本就难看的脸色越发的显得苍白。

    “太子殿下,今日之事,众舞姬还要赶回西厢去配合调查,若现在没什么事了,我便让大家散了。”南宫徵羽说完看了一眼百花结萝。

    百花结萝授意,说道:“既然无事,奴婢先告退了。”

    皇太子侧身环顾了一下众舞姬,便对南宫徵羽说道:“你带她们下去吧。”说完,又看了一眼百花结萝,兴致盎然地问:“进宫也有些日子了,不知这皇宫之中可都熟悉了吗?今日天气晴好,不知清漪你可有雅兴陪我去御花园走一走?”

    百花结萝听闻皇太子如此一说,便想回绝,答道:“奴婢进宫以来一直在碧霄宫,皇宫乃皇家重地,哪是我们这等臣子能随意走动的。”

    “那你可愿意随我到处逛逛?”皇太子步步紧逼,盯着她问。

    百花结萝微微抬目,答道:“奴婢今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扰,恐怕会扫了太子殿下的兴致。太子殿下不如邀花姐姐一起赏花游园更好。”

    皇太子听百花结萝如此说,长眉微微一皱,凤目睨了一眼一旁的寒烟柔,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我看今日你们都受到惊吓了,都回去歇着吧,南宫徵羽,你陪本宫去逛逛。”

    南宫徵羽点了点头,道:“好。”

    寒烟柔低着头,本以为皇太子会邀她一起去的,因为往年这个时节,御花园里的菊花开的最盛,所以自己进宫这两年每每至此时节,皇太子都会邀自己共赏晚菊,只是今年,他自从百花结萝出现以后,竟然一次都没有邀请过自己。

    她心里正在不爽,却又听到皇太子说道:“寒烟柔,你来得早,既然和百花结萝住在一起,平时多多照拂一下,多多堤防关照,以免今日之事对她身心有碍,产生不好的影响。”

    寒烟柔抬头,便已经换了一副笑脸,回道:“太子殿下放心,奴婢定会好好照顾百花的。”

    百花结萝听皇太子如此说,便谢恩道:“多谢太子殿下关心,若没什么其他事,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皇太子没有说话,只挥了挥手,便和南宫徵羽离开了。

    百花结萝与寒烟柔一路往回走着,迎面走来两个宫女,与她们俩擦身而过。

    听见一个宫女嬉笑着说道:“你听说了吗?宁王殿下这几日在众宫女里挑选侍妾呢!”

    “我也听说了,这机会倒是难得,不过好像挑选的条件,很奇怪呢……”两个宫女越行越远,声音也越来越小。

    百花结萝本无意管什么宁王不宁王,正思酿着今日舞场之事,就听到身边寒烟柔轻笑着说道:“宁王选妃,倒让宫里这些人个个春心萌动了,妹妹可听说这件事了吗?我听说这位宁王殿下呢,倒也真是奇怪,选侍妾便选侍妾,选了之后非要人家念一句什么‘后会无期’,你说奇怪不奇怪?这后会都无期了还有什么好选的呢?”

    寒烟柔自己笑得花枝乱颤,百花结萝一听这话,心中“咯噔”一声,一片惊慌!难道……那日她不慎拉进池塘里的那人就是当今太子胞弟宁王?我的天啊!他这哪里是挑侍妾,分明是在找“凶手”吧?幸得自己那日没有暴露身份……

    想到这里,百花结萝不由得十分忐忑,一脸讪讪然地说道:“这些王孙公子有些怪癖,也是很正常的。”

    寒烟柔玩味地看了一眼百花结萝:“妹妹这话可不敢乱说,我看太子殿下就蛮正常的。”

    “那是,那是。”百花结萝附和着答道。

    两人说着话的时候,百花结萝见回廊深处远远迎面走来一个穿着一袭明黄色流彩七凤织锦宫装的女子,只感觉女子莲步轻移,面上温婉至极,一副很有教养的模样。

    寒烟柔似乎认识那女子,拉着百花结萝一起行礼,说道:“奴婢给皇太子妃请安!”

    待得皇太子妃示意,百花结萝才敢起身。

    只听皇太子妃声音温厚地说道:“你便是霓裳舞雩宫新来的舞姬百花结萝吧?”

    百花结萝垂首恭敬地答道:“是。”

    “抬起头来说话吧。”皇太子妃的声音虽然温和,却让人感觉威严而不可抗拒。这让百花结萝想到了靖南王府的靖南王妃。

    百花结萝轻轻抬头,看着皇太子妃,这个女子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长得花容月貌,只算得上清秀端庄,必然是她的德行甚好,才会被挑选入宫做了皇太子妃。

    皇太子妃看着百花结萝,微微一笑,赞道:“果然是‘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的女子,难怪太子殿下总在我面前夸你呢。”

    百花结萝心头微微一颤,但见皇太子妃神色无异,说出这番话时,竟然眼中还流露出一丝喜爱,且不论真假,即便是假的也难为她装出的贤淑大度,心中又为这些古代的嫔妃感到可悲,便答道:“多谢皇太子妃夸奖。”

    皇太子妃依然很好脾气地说:“不必客气,你们练舞若是闲下来,就让寒烟柔带你来我宫里走动走动。”

    寒烟柔听皇太子妃如此说,便答道:“是。”

    众人行礼完毕,皇太子妃便匆匆离去。

    百花结萝看着她身形袅袅的离开,心道:这皇太子妃倒是个难得的文雅女子,就是不知行事为人如何?是不是和靖南王妃一样面冷心硬,或者和靖南王侧妃赵温雅一般口蜜腹剑、害人于无形?

    只听寒烟柔说:“皇太子妃素来待人亲厚,难得她这般喜爱妹妹。”

    百花结萝看着寒烟柔的脸色不温不火,也不知如何回答,和寒烟柔一起朝东厢走去。

    落日时分,李景德又来到东厢,寒烟柔在屋里见李景德来了,本还以为是皇太子派来寻她的,不想李景德一进院门便拐弯进了百花结萝的屋里。

    此刻,百花结萝正准备让茗儿去领晚上的晚膳,见李景德来了,便起身相迎,行礼道:“李公公,什么风又把您老吹来了?”

    李景德原本是伺候皇帝的太监,后因为皇太子及冠才被分来看管皇太子,见百花结萝对自己如此恭敬,心中也是几分欢喜,觉得这个姑娘倒是个明白儿人,这宫里,能活下去的就是这样的明白儿人。

    他笑着回道:“皇太子在东宫设宴,想请百百花姑娘过去一助雅兴。”

    百花结萝寻思,这日下宫中又无喜事,大费周章设宴做什么?这个皇太子,果真如民间传言一般喜好玩乐。思毕,百花结萝福了福身子问道:“斗胆问李公公一句,皇太子还请了哪些舞姬姐姐?”

    李景德眼珠一转,精明的笑了起来:“这个姑娘就不必多问了,收拾下随奴才去了便知道了。”

    百花结萝知道这话便是叫自己不要多事,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说道:“那还劳烦公公在外面等候,我换上衣服及来。”

    李景德笑着答道:“这是应该的。”便退身出了屋子。

    寒烟柔见李景德从百花结萝的屋子出来了,便故意从屋里走到院子里,在李景德面前不停的晃悠,佯装欣赏起院里的菊花。

    “哎哟,我的百百花姑娘,您再这样绕着老奴转悠,老奴就要被您转晕了!”李景德苦笑一声,看着寒烟柔。

    “李公公啊,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赏花碍到您了啊?您是在这等百花吧?”寒烟柔见李景德总算说话了,便问道。

    “百花姑娘,这天色已晚,您还真是好雅兴啊。”李景德小心赔笑着,虽然眼下这百花结萝才是皇太子的心头好,可是难保哪天皇太子又吃回头草。

    “李公公,太子殿下设宴请百花去做什么呢?”寒烟柔故作无意的问道。

    李景德哪里肯多嘴,呵呵的一笑,不再说话。

    百花结萝正巧已经收拾完了,刚才在屋里便听到两人说话,此刻见寒烟柔也在院子里,便说道:“李公公不如让花姐姐和我们一起去可好?人多了热闹不是?我想皇太子那么疼花姐姐,应该也不会怪罪吧?”

    李景德看着百花结萝为难的笑了一下,又转眼看了看寒烟柔,道:“百百花姑娘,您这不是让老奴为难吗?”

    寒烟柔听李景德如此说,便佯装甩手薄嗔道:“李公公,何必这么说?就算真叫我去,我还不一定去呢。”

    李景德看着寒烟柔,赔笑说道:“百花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传到太子殿下耳里可要生气的。”

    寒烟柔听李景德如此说,身子一怔,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有些冲动了,转身已换做一副笑脸盈盈,“李公公,人家哪里是那样摆谱的人呢!我这不是年纪小,说话不走心,还要劳您老在皇太子面前美言才是。”

    “那是,那是,咱家哪里不知道百花姑娘的心意呢!”李景德说完便看着百花结萝,“百百花姑娘,您就随老奴走吧?”

    百花结萝回眼望了一下已经进屋的寒烟柔,点了点头便和李景德朝院外走去。

    刚出西厢,李景德便说道:“百百花姑娘,您刚进宫,奴才看着您心性好,就多句嘴,这宫里的事情,不关己的,就少问少管。”

    百花结萝看着李景德又些佝偻的背影,月光下,李景德的满头银丝闪着幽幽的银光,他也是在这宫里待的有年头了吧?能混到今日这个地位,他有经历了多少呢?他说这话虽然听起来有些冷血、残酷,可是又哪里不是生存的金玉良言呢。

    “多谢李公公,百花结萝必定铭记在心。”百花结萝恭敬的回道。

    李多海缓缓的点了点头,没有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