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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霸刀,我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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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只箭射的角度十分刁钻,从船帆燃烧起来的火焰中穿越,借助火焰的掩护,孙国栋没有丝毫的察觉,浑然不知自己的一只脚已经站在了死亡线上。

    白随飞跃而来,远远的就看见这只力道充沛的羽箭,心中还在感慨,水匪中竟然也有如此善射之人。可是沿着这只箭的轨迹望去,目标竟然是公孙羽,他猛提一口气,大吼一声:“老孙,闪开!”

    孙国栋听到白随的声音,可是隔得太远听不到他说的是什么,有些茫然的转过头来,发现白随在用力的挥手,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在他心底产生,没有犹豫,赶紧向前扑去。

    可惜为时已晚,就在他刚刚要动身的时候,那只箭已经穿透了他的身体,箭尖上还残留着体内脏器的碎屑。孙国栋颓然倒地,面色惨白,两只手都抽筋的扭曲起来,嘴巴大大的张开,却没有一点声音。

    白随睚眦欲裂,眼睁睁的看着孙国栋倒在地上,不由的加快了前进的步伐,身形在船上掠过一道残影,来到孙国栋身边。可是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一下子凉了起来,低下身子,紧紧的握住他的手,眼泪不由的流了出来。

    孙国栋嘴巴不停的抖动着,另一只手也颤抖的指着白随的身后,样子还显得有些焦急。

    白随知道,他这是在提醒自己赶紧走,不要管他。本来已经准备撤离的士兵,这时也都围了过来,看着躺在地上的孙国栋。

    孙国栋比白随年长十岁,办事严谨,为人爽快,虽然名义上是白随的下属,但两人的私交密切,如同兄弟一般。这个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一点血色,嘴唇已经有些发紫,身体颤抖的力气也小了好多。白随看着插在他他胸口上的那只羽箭,这是一只狼牙箭,箭杆上镶有交错的利齿,穿进身体内,会造成更大程度的损伤,而且拔不出来。

    就这一会功夫,孙国栋已经消耗完他全是的力气,眼睛已经开始发白,白随能够感觉的到他体内的生机在迅速的流失,根本无法留住,就算是华佗在世也难以回天。

    孙国栋的嘴又蠕动了几下,白随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可是看嘴型,有大帅这个字眼,他抹了抹眼睛,点点头,带着哭腔说道:“知道,知道!”

    “啪”一道响声,燃烧了好长时间的桅杆终于倒了,砸在甲板上,出现了一个大口子。孙国栋也闭上了眼睛,长满老茧的手落到了几乎和桅杆同时落地,嘴角还带着一点笑容,神态安详。

    虽然已经料到会是这个结局,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白随还是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眼睛里晃过的全是孙国栋和公孙羽的幻影。这场仗如果不打的话,那孙国栋就不会死。他的内心完全被自责充斥着,甚至让他无法呼吸,整张脸都憋得红了起来。

    “给孙将军报仇!”围在周围的士兵群里,有人喊道,里面还传出了一阵阵的哭喊声。

    有什么样的将军就有什么样的兵,同样有什么样的主帅就有什么样的将领。公孙羽有爱兵如子的美誉,他手下的部将也大都对士兵和善,而孙国栋在这方面做得尤其突出,在士兵中的威信极高。

    有了一个人起头,立马就有很多人符合,今天晚上这场仗打的实在是郁闷,自己这一方只能被动挨打,不能还手,让船上是士兵感觉十分的压抑。在来到这里之前,他们没有人将水匪放在眼中,以将近十倍的兵力剿灭一帮强盗,不少人都觉得这一次公孙羽太过小心。

    可是今天晚上刚刚交战,他们就损失了两艘巨舰,连他们的将军都被冷箭射死,积蓄已久的愤懑情绪找不到宣泄的地方,都愤怒的吼叫出来。

    “为什么不上,咱们这么多人干嘛还要防守!”

    “给孙将军报仇!”

    “不能让将军白死,水匪跑了怎么办!”

    一阵阵的喊叫声从人群中传出来,全部都传进了白随的耳朵,他放下孙国栋已经开始发凉的手,站了起来,看着围在四周的兵士,脸上悲伤的表情迅速传染了周围的人,不少士兵也开始眼红。

    “白帅,咱们就这样干等着吗?”孙国栋的一个亲兵大声对着白随说道。

    因为白随是岭南军中最年轻的将军,不少士兵私下里都称呼他为白帅。

    “是啊,是啊,难道就让孙将军白死?”

    人群中一片应和之声,白随看着从漆黑的芦苇中不断射出的羽箭,心里觉得有些不妥,可是周围士兵喧嚣的气氛,加上他自己对于孙国栋的愧疚和白天公孙羽失望的眼神,让他头脑开始发热,根本没有考虑那么多。抽出随身携带的宝剑,指着那只冷箭射来的方向,喊道:“替孙将军报仇!”

    船上的士兵个个都涨红了脸,有人擂起战鼓,有人在河道上架起浮板,士兵们潮流一般向着芦苇荡中冲去。前三条船中,头船撞在巨大的铁索上,船上破裂,已经沉了大半,第二条船几乎已经少了个干净,只剩下龙骨支架,为了方便士兵转移,在这三条船之间搭了一个临时的通道。三条船上,将近三千人都一头扎进了漆黑的芦苇荡中。

    大船距离河岸有将近五十丈的距离,冷箭不停的从里面射出,可是却阻挡不了岭南军前进的脚步。

    望牵衣和龙且愕然的看着数千人的大军向着他们这个方向冲来,心里有着诸多的不解。船队明明已经结好了防守队形,他们的弓箭也已经失去了作用,看到这个情形,望牵衣已经准备带领士兵后撤的。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完美,但也算是旗开得胜。可是没有想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以至于她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突然间又改变策略了?”龙且回头看着望牵衣问道,即便是他不懂军事,也看的出来后方的船队已经部署完毕,几乎无懈可击,为何这里又带兵冲了过来。

    “难道是诱饵?”他又接着说道。

    望牵衣满脸兴奋之色,说道:“有鱼上钩才算是诱饵,我们是绝对不会上钩的!”说完,她回头对着付凤三等人说道:“后退一百丈,把竹排撤走!”

    付凤三等人也知道这是他们的绝好时机,一声得令,立马前去准备。

    岭南军如潮水一般蜂拥而至,水寨的士兵边撤边放箭,无需瞄准,只要射出去就能射得中敌人。这不到百丈距离,岭南军就留下来将近三百具尸体。

    终于渡过了水面,踩在泥土上后,士兵变得更加疯狂,大步向前冲去,根本没有注意脚下的软泥。这里的沼泽地底下满是泥水和腐烂的秸秆,短时间还能擎得住人踩在上面,可是如果时间一长,就会深陷其中。

    到了芦苇荡中以后,岭南军士明显发现弓箭的压制力度小了好多,向前奔跑的速度更加快了几分,三千人几个呼吸间就已经全部进入了大泽中。

    “一帮子鼠辈只知道逃窜!”

    “他们就在前面,赶快!”

    在不远的前方已经能够看得到花光,他们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脸上已经带着残忍的笑容,他们的刀已经饥渴难耐,忍不住要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今天晚上的屈辱。

    可是一道道弓弦声突然传来,弓箭像雨水一般从天而降,密密麻麻,比开始的时候还要密集好多,一下子止住了他们前进的脚步。最前面的士兵都身中数箭,倒在地上,发出一阵阵的哀嚎声。

    弓箭的压制是他们无法快速前进,刚刚停下,就发现自己的脚已经陷进了淤泥之中,无法拔出,并且还在不停的下沉。

    巨大的恐慌瞬间蔓延到了所有人,无法前进,无法后退,还有夺人性命的冷箭不停的从前方射出。

    “卧倒,卧倒!”白随没有料想到是这种局面,他大声的喊叫着,在沼泽中来回跳跃,这个时候他已经从刚才的愤懑情绪中脱离出来,明白自己犯下了大错。整张脸似乎都肿了起来,没有一点皱纹,就这一会时间,他的嗓子已经哑了。

    望牵衣看着前面的敌人已经停下脚步,知道他们是陷进了沼泽里,满脸兴奋之色,大声吼道:“兄弟们,疼打落水狗的时候到了,给我冲!”她的声音用内力喊出,犹如金玉相击,清脆明亮,在所有人耳中都听得清清楚楚。

    巨大的喊叫声从水寨士兵的嘴里传了出来,今天晚上开始的胜利给了他们巨大的信心,所有人都毫不畏惧的向前冲去,很快的就与岭南军交战在了一起。

    以前就有所证明,水寨兵士的武力要高出岭南军的普通士兵,这样子的环境中靠的就是个人武力。而且岭南军的大部分人都深陷在淤泥之中,无法活动,早已经没有了战意,彼此之间也无法相互协助。而水寨的兵士却往往是两三个人打一个人,迅速就能将他们解决。战斗几乎是一边倒的局面。

    白随一刀砍翻一个连杀三人的水寨士兵,看着周围已经溃不成军的队伍,一股难言的悲愤在他的胸口集聚,向前疾走三步,一阵刀光划过,又有三人死在他的刀下。

    此时他已经有些疯癫,浑然不顾自己,埋头杀的兴起,不过一会儿就有二三十人死在他的刀下。就在他想要继续砍杀的时候,却发现有人拦在了他的面前,白随毫不在意,甚至没有看那人的样子,就是一刀砍出。他用的是小一号的斩马刀,有斩马刀势大力沉的优点,还比普通的斩马刀更加灵活,在他手里尤为顺手。

    只听砰的一声,这一刀却没有丝毫效果,反而震得他虎口发麻。白随立刻知道自己遇到了高手,抬眼看去,竟然是一个身着红衣的小女孩,最显眼的还是她的那把火红色大刀,竟然和她的身量一般,看上去根本不是人用的兵器。

    白随没有心思仔细观察望牵衣的面容,他大喝一声,高高跃起,空门大开,誓要一刀将望牵衣砍杀。

    望牵衣嘴角冷笑,向后转身,残阳也顺势挥起,与白随的斩马刀碰在一起,中间磕出一阵火花。望牵衣回身站立,将残阳提在身前,面无表情。白随却感觉到一道难以匹敌的力道似乎要将他的胳膊震碎,这一刀之威让他后退七步,险些跌倒。

    白随看着眼前这个红衣女孩,心中想到:“这就是老孙说的那个骑龙的少女吗?”果然是英气非凡,不仅长得好看,身上那股睥睨的气势也让人惊讶,尤其是她的眼睛,不但俊美,似乎还有一股魔力,让人深陷到里面,而不想自拔。

    望牵衣没有给他感概的时间,拖着残阳迎向白随,巨大刀身在地面上割开了一道大口子,可是刀刃处没有沾染一点泥水,依然光亮逼人,火焰冲天。

    白随看着势不可挡的望牵衣,心里生出了一股不想与之对抗的念头,那把火红色巨刀能够吞噬他所有的自信。

    有没有残阳在手的望牵衣,完全是两个人!

    在延河河道上,船阵中央的帅船上,公孙羽原本已经准备重新去睡一觉。以两艘船的损失探查出了水匪的埋伏方式,还是能够接受的,甚至可以说很值得。既然结成船阵,就不会再有危险,如果水匪傻得来进攻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是他刚刚要走进船舱,就听副将李复用一种吃惊焦急的声音喊道:“这是怎么回事?”声音之大让他顿时一惊,赶紧回身,向着前方望去。

    只见数千人竟然冲上来河岸,并且继续向着芦苇丛中前进。

    看到这一幕,公孙羽的面色立刻变得铁青,眼睛散发出的光芒似乎能吃人一般,他看着不远处的白克冷声说道:“白随这是要造反,你到底要干什么?”

    白克看着公孙羽这个眼神,心中打了个冷战,赶忙说道:“大帅,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公孙羽疾走两步,眼睛中似乎要喷出火来,同时嘴里不停的说道:“你不知道!”

    白克立刻退后,赶紧解释道:“我以老爷子的名誉发誓,我真的不知情,白随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大帅,他跟了你这么久,相信他这一次!”

    公孙羽停住脚步,怒极反笑,说道:“相信他?”然后转过身子,已经冷静下来,他一拍额头,对着李复说道:“打旗语,让刘芳、张旭磊、杨小翼带兵前去接应,兵力分上中下三路,上下两路将战区包围起来,中间那路就沿着刚才的那个地方进去,其他人原地待命!”

    说完后,他又笑了起来,可是脸上却没有一点笑的意思,看着满脸紧张的白克,说道:“小侯爷,带着你家的高手去救人吧,水匪里面有高手!”

    白克一惊之下,立马醒悟,自己亲自带人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对付水匪中高手吗?他向着公孙羽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话,奔着船舱跑去。

    而此时的白随已经被望牵衣杀的左右支绌,残阳巨刃不是他能够抵挡的,不过以他的功力能够抵挡望牵衣这么长的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他的两只手臂都几乎已经被震得丧失了知觉,手腕位置的虎口处早已经崩裂,鲜血顺着手掌流到斩马刀上,在顺着刀刃滴落在地面上,集起了一小滩血。

    望牵衣也在心中诧异,这个男人明明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可是偏偏还能抵挡他一刀。他的身子就像是在大海中摇曳的小船,可是偏偏没有被打翻。望牵衣有些钦佩的看着白随一眼,说道:“你还真是让我吃惊!”

    白随喘着粗气,抹了一下嘴角处的血,说道:“你更让我吃惊!”

    望牵衣看了一下周围的局势,战局已经没有丝毫的悬念,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龙且在人群中如入无人之境,一杆白玉血旗在他手中就像是死神的镰刀,没有一合之敌。血红的旗面显得更加红润,远远看去,震人心魄。

    “你再接我一刀,若过接的下来,我就不杀你!”望牵衣笑着说道。

    白随听后心里一紧,可是嘴里还是说道:“尽管放马过来,莫说大话!”说完后,双手紧握住斩马刀,眼睛专注的盯着望牵衣,没有一丝的偏移。

    望牵衣哈哈一笑,爽朗的声音向着四周传去,打红绣袍迎风招展,更加显出她的非凡气势,“那就满足你!”望牵衣说完,大步向前,手中残阳用力的抡起,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圆。

    “这是我的霸刀!”

    白随看着望牵衣的这一刀,眼睛中满满的全是绝望。自己所处的空间似乎全都是刀锋,凌冽的罡气将他的衣服割开一道道的细缝,甚至在他的身体上留下来数不清的伤口,鲜血瞬间从里面渗出来。他知道自己挡不下这一刀,可是自己竟然还无法躲藏,只能硬接这一刀。

    这该是有多么的霸道啊!

    白家男儿,只会站着死,不会跪着生!白随握紧斩马刀迎上望牵衣的这一刀,可是难以匹敌的力道将他的的膝盖瞬间压弯,扑通一声,白随双膝着地,跪在地上,松软的沼泽地上,出现了两个深深的土窝。望牵衣的残阳斜放在他的脖子上,光影旋转,溢彩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