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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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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朵莲花绽放后,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四散开来,诱人的花香中竟然还带着一丝香火气息,仿佛这就是佛前供奉了千年的苦莲,向世人揭示着通往佛界的康庄大道。

    望牵衣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胸前的莲花上,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她对着远处的老人有着一份尊敬,即便是敌人,也是一个值得尊敬的敌人。

    白家老四看着远处出现的莲花,表情显得有些愕然,心里不禁的叹惊:这个女娃到底还有多少手段!

    白色的莲花和地面上的雪一样,都是无暇的白色,可是莲花的白却显得更加圣洁,甚至让人不敢直视。望牵衣素手轻弹,莲花便转动起来,速度开始十分缓慢,像是生锈的齿轮一般,可是慢慢地速度变得越来越快,最后竟然快的看不见花瓣,飞舞在空中的雪花也被莲花转动所产生的气流所带动,向着莲花的方向飞去。

    莲花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雪花聚集的也越来越多,最后形成了一个足有三丈高的大雪球。

    望牵衣起身一跳,跃上雪球,站在高处,俯视着距离很远的白老三,大声喊道:“老头,吃我这一击!”说完,手掌向前轻轻一挥,脚下的巨大雪球便向前滚去。

    直径有三丈的雪球滚动起来,声势浩大,而且在滚动的过程中,还在变大,上面有一些雪屑从高空中落下,也如同下雪一般。

    望牵衣看似站在雪球之上,其实她的脚距离雪球一直有三寸,是飘在上面的。手中的残阳被她扛在肩上,更加显出一股剽悍气息,让人看后不禁有些骇然。

    看着这个巨大的雪球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向着自己冲来,白老四面色一紧,他没有想到在自己的极寒领域中竟然还会打的这么吃力,这个小女娃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过他却没有半点害怕,即便是这个女孩天赋有多高,在这里他是主宰!

    白老四没有后退,双手放在胸前,掌心向上,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做了两个深呼吸,随后他的嘴巴张开,开始吸气,周围的气流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他的嘴巴冲去。他的吸气,在这里竟然形成了一道强风,甚至连那个大雪球都因为这道风,向前滚动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两个人的距离原本很远,仅仅能看到一点,可是这一会时间,就已经来到了眼前。

    距离近了,看着这个雪球,才发现它是这么的巨大,足有二十丈高,像是一个小山一般。滚动起来的威势,似乎要碾碎前方的所有东西。而白老四就站在那里,没有移动分毫,源源不断的气流吸进了他的肚子里,嘴巴下面的胡子都结成了冰柱,他的头发、眉毛也全都冰结在了一起,原本就灰白的脸,显得更加没有生气。

    望牵衣在雪球之上,似乎能够扶持擎天,她猛地往后一跳,向着地面跃去,在落到雪球中央的时候,她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双手握住残阳,向前砍去,只见一道火红色巨龙顺着刀锋而出,紧跟着雪球后面。

    白老四还在吸气,似乎要将这整个领域的气息全部吸进他的肚子里。

    巨大雪球距离他已经不到千米,能够清楚的看到整个雪球的全貌,白老四缓缓地闭上嘴,整张脸似乎都被冰冻了起来,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很慢,很不协调。

    可是他放置在胸前的双手却没有一丝变化,一如既往的有力,甚至上面还冒着丝丝热气。

    眼看雪球就要来到他的身边,他的眼睛瞪得瞪大了,猛地张开嘴,能够听得见冰层碎裂的声音,白老四脸上随后凋落了一层冰霜,可是没有人会注意这个,因为从他的口中传出了磅礴的风吼声,风与雪就像是一道峡谷的激流终于找到了宣泄的路口,喷射出去,打在了携天地之威的雪球。

    可是面对着这个难以想象的雪球,从白老四嘴里喷出的气流明显不能阻挡的住,雪球还在向前滚动,速度并没有放慢多少。即便是那股气流的速度变快了许多,依然不能抵挡雪球的威力。

    距离越来越近,可是就在这时,白老四把嘴闭上,腹中吸进去的气流已经全都吐了出来,他缓缓地把双手放下,从怀中重新拿出那支明黄色小旗,一脸的安详,面带笑容。

    雪球竟然从中间裂成了两半,巨大的惯性使两个半圆的雪球还在继续向前滚动,可是却向外偏移,两边的距离越来越来,当滚到白老四边上的时候已经相差百丈。

    白老四没有移动分毫,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中间的那朵莲花。

    莲花不大,一直手掌便能握住,可是在白老四眼中他却是那么的危险,让他不能有分毫的大意。莲花的速度明显没有那两半雪球的速度快,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强烈的光芒,似乎要将人的眼睛刺瞎一般,后面的一切在它面前都显得毫不着眼。

    白老四手中明黄色小旗,迎风长大,最后变成了二尺多长的令旗,他将令旗抛在空中,手指捏了一个剑诀,令旗仿佛是有灵性一般,猛地冲向莲花。

    此时这朵莲花距离白老四已经不到三丈距离,白老四的眼睛看着莲花,大喊一声:“开!”

    令旗的旗面猛地张开,眼看就要将莲花包住,可就在这时,一道龙吟声传出,一条无形的火龙色巨龙冲到莲花前面,瞬间就将令旗湮灭,然后态势不减,继续向着白老四冲去。

    看着这条一往无前的巨龙,感受到漫天都是凌厉的刀势,白老四知道自己大意了,这样的刀法是他平生第一次见到。可是他的心却没有太多的慌张,毕竟他是一个知名镜的高手,他的手在胸前又划出一个金色光圈。白老四双手向前一推,光圈顺势向前冲去,并且慢慢的变大,最后将这条巨龙完全的笼罩,而后又开始变小,紧缩。

    看着在这片空间中的刀势已经消失,白老四舒了一口气,可是突然间一阵冷汗留下了他的额头,在他心里产生了一个巨大的疑问:莲花呢?那朵充满杀机的莲花呢?

    “铛!”一道钟声敲响,声音清亮,犹如洪钟大吕,在这片天地回荡不绝。

    白老四突然感觉到自己后背有一道针扎般的痛楚,这是他身体对于危险的感应,他没有回头,赶忙提气,猛地向前一跃,回头一看,正是那朵莲花,风采依旧,分外迷人。

    白老四脸上的汗水流了下来,长舒一口气,却不敢有丝毫的分心。只见那朵莲花,竟然有了变化,发芽,开花,结果,枯萎,然后又重新开花,循环不断,生生息息。

    看到这一幕,他的脸开始真正的惨白起来,“这是规则?”他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

    这是规则,生老病死的规则。

    望牵衣重生后所得到最大的好处就是最死亡的领悟,还有这生老病死的规则。

    能够自己领悟规则,无一不是这个世界上顶尖的强者,在这里一直流传着一句话,“洞天福地有规则!”说的是,能够自己建立规则的人,都是进入了洞天福地境界以后才领悟的。这并不是说只有进入洞天福地才能领悟,只要你的悟性足够,感悟的深,即便是不学功法一样可以建立规则。

    可是对于这种感悟要求的十分严格,鲜有人能够做到,只有到了洞天福地境界,站在那个高度,才会有那种超绝的领悟。可是望牵衣现在仅仅是开玄镜而已,她竟然建立自己的规则。

    这该有多么的惊人。

    白老四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跟不上自己的思路,他甚至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又看了一番,确实是规则,他心中说道。同时开始庆幸自己刚才幸亏躲得及时,不然现在说不定已经是一堆枯骨。

    “要把她扼杀在这里!”白老四突然有了这么一个想法。

    她已经知道了将军府劫持税银的秘密,明知如此还来抵挡,以后定然也会站在将军府的对立面。这样一个天资卓著,前途不可限量的天才如果成长起来,那么对于白家来说肯定会是一个大麻烦。

    “甚至是天大的麻烦”,白老四在心里又补充了一句。

    望牵衣显出身形,残阳拖在身后,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她笑着说道:“老人家,我们继续!”

    白老四现在眼中已经没有了开始的那种欣赏,全是满满的杀意,他没有言语,大喝一声向着望牵衣冲去,双手一挥,划出漫天掌影,风声赫赫,直取中门。

    望牵衣没有想到他一言不发就直接开打,而且与刚才的豪气样子判若两人,不过她也没有害怕。

    有残阳在手,她绝不会害怕任何人,即便是在自己的父亲望虞面前,她都敢拔刀。

    望牵衣没有犹豫,刀身一甩,她的身体顺着刀势也跟着甩了出去。巨大的刀身挥动起来,那力道何止千斤,向着白老四便是一刀砍下。有了兵刃上的优势,望牵衣打的十分激进。

    而白老四看着迎面而来的巨刃,干枯的手掌发出阵阵青紫色光芒,没有硬接这一刀,而是侧过身子,顺势拍在了刀身上,将望牵衣连刀带人一起拍了出去。

    望牵衣在空中翻转身子,稳住身形,他的功力虽然很强,可是和修炼了正正一甲子的白老四相比,差的太远。而且开玄和知命的差距也不是一点半点。

    她伸手一招,停在远处的莲花飞了过来,同时开始运行六佛大菩提般若心经,体内已经成形的五座法相睁开眼睛,各自都有不一样的表情。

    就在这一刻,望牵衣感觉到一股冲天的气势流进了自己的经脉和血液中,自己以往修习六佛真经的好处终于体现了出来。她的身体变得金光灿灿,额头上出现了一点殷红的砂痣,周身一片诵经之声。

    望牵衣感觉自己此时全是上下都充满了力量,可是也发现自己的经脉隐隐有些不稳。可是已经无法选择。

    白老四不可思议的看着望牵衣,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望牵衣的功力就能够提升那么多。而且她明显不是那种利用邪恶功法强行提升自身功力。因为那种功法用完之后,身体会显得很虚,即便是拥有那种力量也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可是望牵衣不同,她的那股力量是实实在在的,甚至有着完美的契合。使她整个人的气势显得更加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甚至连她身体上散发出的光辉都有一种神圣的感觉,好像是满天神佛降临一般。

    白老四更加坚定了要将她杀死的决心,哪怕是付出一定的代价也在所不惜。想到这里,他露出难见的狠色,大喝一声:“祭刀!”

    话音刚落,他的额头上就有一道幽暗的光芒闪烁,随后他的脸上布满了黑色铭文,看上去十分吓人。那些铭文的颜色时深时浅,在这同时一道黑雾将他完全的笼罩,看不到一丝人影。

    望牵衣冷冷的看着那道黑雾,没有任何动作,双脚踏在空中,身后有八部天龙幻想,一派仙人之姿。在加上她握在手中的残阳巨刃,更加显得她不似凡人。

    另一边,黑雾渐渐散去,白老四原本灰白色的头发和肤色,此刻有了巨大的变化,他的头发变成了完全的黑色,还闪烁着一层光泽,即便是年轻人也难有这样的头发。只不过眼眉和胡子依然是白色,显得有些怪异。

    他的手里提着一把军用长刀,样式十分普通,甚至有些破旧,刀刃上有好几处缺口,刀柄是木头的,上面坑坑洼洼,好多地方都有明显的砍痕。

    这是一把参加了无数战斗的军刀。

    望牵衣并没有因为它的样子而小看它。更何况隐隐的竟然能够听得到里面传出了军阵的叫喊声。

    “古时春秋争霸,范阳一战,死了三十万人,后来有人挖掘古战场,发现那里到处都是人骨,却没有一把完好无损的兵器,所有的兵刃刚被挖出来,轻轻一碰就变成了粉末,除了它!”白老四眼睛看着手中的刀,说道:“我叫它,祭刀!”

    “名字不错!”望牵衣点点头,煞有其事的说道,然后将残阳向上一提,说道:“他叫残阳!”

    “也是个好名字!够霸气!”白老四的脸上没有了一点笑容,显得很严肃,甚至有些呆板。

    望牵衣不敢大意,却也不怕,她向前虚踏一步,单手将残阳高高举起,残阳随之散发出一道刺眼的光线,就真的像是一个太阳一般,永远的处在高空之上,俯视人间。

    随后望牵衣用力向下挥刀,残阳上的那个太阳再次绽放光彩,然后猛地冲向白老四,一路之上所到之处,一片火热,地面上的雪,迅速的化作雪水。

    白老四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太阳,木讷的眼神盯着自己手中的刀,轻轻的说道:“天道不及人道!”随后手握刀柄,在胸前轻轻一挥,那个声势惊人的太阳就此化作两半,变成了两团火花,落在地上,很快被雪水熄灭。

    望牵衣面色凝重,耳边再次传来了军阵对战的声音,就好像两支势均力敌的军队在宽阔的平原上,在进行着激烈的大战,从早上一直战斗到傍晚,直到最后一个士兵战死。傍晚的霞辉照耀在战场上,到处都是死人,刚刚死去不久的战士身上还在流着鲜血,战场上方盘旋着几个的鹰鹫和乌鸦。

    一把长刀插在地上,上面沾满了鲜血,沿着刀柄,顺着刀锋流淌到地面上,借着夕阳的余晖,显得特别耀眼。

    望牵衣冷冷的看着白老四手中的那把刀,心里想到:“这就是人道吗?”

    “去你的人道!”望牵衣大喊一声,欺身向前,一刀挥出,砍向白老四。

    白老四提刀回挡,这样一把破烂的刀与残阳撞在一起,发出一道沉闷的响声,而那把刀竟然没有一丝影响,不得不让人惊讶它的坚硬。

    两人来来往往大战了数十个回合,从冰原一直打到雪山脚下,漫天的雪花飘飘洒洒,却不及两人移动的速度。

    望牵衣退后三步,转了一个圆圈,随后又是一刀挥出,风声、破空声、怒吼声,还有从残阳发出的龙吟声交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独特的响声。白老四原本乌黑亮丽的头发现在已经没有了一丝光泽,显得有些嘈乱,但是握刀的手还是那么的坚定,没有一丝抖动。他双手一摆,从他的刀力发出了整齐的声音,只有一个字:“杀!”

    “杀!”

    两刀在空中相遇,没有一点火花产生,只有一声让人心颤的闷响。

    望牵衣和白家老四同时向后退去,随后各自用手中兵刃停住身形。

    望牵衣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珠,头发也湿漉漉的,她面色通红,大口的喘着粗气,手中的残阳还在发出轻微的鸣叫声,就像是在和望牵衣交流一般。

    而白老四因为年纪太大,如此激烈的战斗持续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还没有结果,他脸上的皱纹明显深了不少,祭刀插在地面上,平静的像是一头老黄牛。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兵刃!”望牵衣开口问道。

    她的残阳是望啸天用天外陨石,在地心熔岩出炼就,在极北寒冰之地淬火,是通灵的宝刃。白老四手中的祭刀竟然能够与残阳抗衡这么长时间。虽说他是一个知名境界的高手,可是这把刀也不是他能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