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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在包包里拿出一把已经提前上膛的银色女士手枪。
冰冷的枪口对准了乔薇薇的眉心。
“是，那又如何？是她该死，不是么？”乔薇薇冷笑，依旧一副稳若泰山的模样，仿若抵在她眉心的，不过是一把玩具枪。
她的淡定，她的沉稳，更加加重了乔茉莉心里的愤怒。
她抵着她眉心的手，再次加重力度，道：“乔薇薇……你再说一次……！”
“是你们惹我在先的不是么？是谁先找事的？是谁把我推下了楼？是谁杀死了我的孩子？”乔薇薇任由乔茉莉用枪抵着自己的眉心，不屑地冷笑，勾起一边唇角，滑下床，光着脚，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她步步向前，乔茉莉步步后退。
她冷笑，死死盯着乔茉莉的眼睛。
一只手，趁着乔茉莉不注意，悄然伸向身后，拿起床头桌上的水果刀藏在身后。
气氛，在无声中变得紧张。
乔薇薇抬眸，看了一眼她欲扣动扳机的手，手中水果刀在她之前，深深插进了她的心脏。
下一秒，乔薇薇直接抬起腿，狠狠踹向乔茉莉腹部……
乔茉莉吃痛，拿着枪的手一阵无力，整个人直接半跪在地。
鲜红的血喷涌而出，她的心跳仿佛即将停摆。
“啪……”银色的手枪，滚落在地……
乔薇薇再次冷笑伸出脚，将地上的枪狠狠踹向墙边……
她弯下身子，半蹲在乔茉莉身边，捏起她的下巴，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故作镇定，道：“乔茉莉，下次，杀人的时候，记得要干脆一点，不要那么多废话，给别人可趁之机……不过，我想你没有下次了。不要怪我，我也是正当防卫。”
“乔薇薇……你个贱人……”乔茉莉身子一软，整个人蜷缩在地，费劲地呼吸着。
血，还在不断往外涌动……
浓烈的血腥味，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乔茉莉，之前你对我催眠，想让我变成杀人犯，我看在爸爸的份儿上，饶了你一命，可是我没想到，你后来居然变本加厉……先是试图设计陷害我和凉意，后又是把我推下楼，害得我流产，现在你又直接想要用枪杀死我，你说，你是不是作死的节奏？”乔薇薇起身，带着血的手往身上蹭了蹭，居高临下地睨着她，道。
“……”乔茉莉默然，咽了咽口水，捂着自己不断流血的地方，不断向门口爬，有气无力地喊着：“救命……救命……”身后，留下了一条条，一道道刺目的红。
乔薇薇站在原地，看着艰难爬行的乔茉莉，心里忽然一阵不舒服，但目光却依旧阴冷。
是乔茉莉自找的，她若是不杀乔茉莉，乔茉莉就会杀了她。
伴随着一阵不轻不重的开门声，门便缓缓而开……
“啊！！！！”小护士的尖叫声更加加剧了病房里的紧张气氛。
“救我……救我……”乔茉莉带着血的双手，无力抓着护士雪白的裤腿，道。
下一秒，乔茉莉抓着护士裤腿的手忽然松开，整个人彻底没了知觉。
受惊过度的小护士愣在原地，浑圆的眼睛看着乔茉莉，浑身颤抖。
她缓缓下蹲，手，附上乔茉莉的鼻尖……
没气了，她没气了……
“啊！！！杀人了！！！！！”小护士惊声尖叫，连滚带爬往外跑。
看着乔茉莉彻底没了呼吸的模样，乔薇薇心下一紧，木讷地转身，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床边，拿起手机，拨通了凉薄的电话……
“喂，女人，怎么这么晚还没睡。晚上本想去陪你的，但是我妈在，刚刚才走。”
“薄爷……乔茉莉好像死了……是她先拿着枪，想来杀我的……我是自卫……”她拿着电话的手一抖，道。
“站在那别动，等我。”
乔薇薇没有回答，直接按下了挂断。
身上，一阵无力，她整个人直直地坐在了床上。
她看着自己手上并没有蹭干净的血迹，又看了看门口乔茉莉的样子，面无表情，大脑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响。
冷静下来后，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冲动之下的做法。
只是，刚刚那种情况，如果她不动手，那么，死的就会是她……
那种情况，她根本来不及想。
窗外风雨已停，整个世界重新归于平静。
门外，走廊，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夹杂着医护人员的七嘴八舌……
“报警了吧？”
“报了……”
“天哪……太恐怖了，这个病房是吧？”
乔薇薇闻声看向门口，不言不语。
匆忙赶到的医护人员看见乔茉莉的样子，均是吓了一跳。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坐在床头处在呆滞状态的乔薇薇，目光中，带着同样的恐惧与惊愕。
他们快速将乔茉莉放在担架之上，而后，抬着她，疾步离开……
十分钟后。
“滴嘟……滴嘟……”警车刺耳的鸣笛声灌耳而来。
乔薇薇却依旧淡定地坐在床上，看着地上的斑驳血迹，没有任何反应。
一分钟后，伴随着一阵急促而又杂乱的跑动声，四个警察快步进了病房。
两名警察在现场拉横幅，拍照，取证。
另外两名则是走到了乔薇薇面前。
冰冷的手铐铐在乔薇薇手腕，一名警察，瞥了一眼身边的人，道：“带走！”
“起来！”警察粗鲁地将乔薇薇拉起，连拽带推地带着她往外走……
审讯室里，气氛严肃非常。
一男一女两个警察坐在乔薇薇对面。
“医院那边传来消息，乔茉莉已经死亡。她是你的妹妹，你不觉得自己下手有点太狠了么？”女警察看着乔薇薇，冷冷道。
“我只是自卫，我本来睡觉睡的好好的，可是她拿着枪过来了，要杀了我，当时她已经要扣动扳机了，我如果不动手，那么死的就会是我。”再怎么故作镇定，双腿之上那戴着手铐紧紧攥在一起的手，却将她出卖。
真的冷静下来，想想刚才的一幕一幕，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她有些怕。
之前，孩子因为乔茉莉而死，她是真恨不得直接亲手杀了她。
可是，当她真的这么做了，她却有些后悔了。
“你们是姐妹，她为何要来杀你？还是你之前对她做过什么？”女警察看着乔薇薇煞白的脸，逼问道。
一旁的男警察认真地用笔记本电脑记录着乔薇薇的口供。
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的声音在狭小沉闷的空间里不断盘旋、回响。
“我也很想知道她为什么要杀我……”乔薇薇无力冷笑。
上一辈的恩怨，还有她们之间的纠葛，注定她与乔茉莉永远不能做亲密无间的姐妹。
“嚓……”审讯室的门缓缓而开。
“薄爷，欧少，就是这里了……”警察局局长率先进了门，对着门外一脸冷漠的凉薄与欧向北点头哈腰。
“局长……”两名警察看见局长，立即恭恭敬敬起身，行礼。
局长不理会他们，依旧用那讨好的目光看着凉薄与欧向北。
凉薄冷冷瞥了局长一眼，与欧向北一前一后走到乔薇薇身边。
对面，女警察花痴样地看着凉薄，满眼放光。
凉薄看出了她心里的紧张，直接弯下腰，将她横抱起，自动无视一切，直接往外走，边走边道：“女人，我们回去。”
“薄爷……薄爷……外面现在都是记者，若是现在就离开，我要怎么跟大众交代啊，薄爷……”局长伸出手，擦了擦身上的细汗，快步跟在凉薄身后，哈巴狗一般地说着。
“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的女人，绝对不能呆在这种地方……”
乔薇薇抬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容，听着他霸道的话语，心里面却是一暖。
欧向北见状，朝对面女警察抛了个媚眼儿之后，直接快步跟上去……
“薄爷，要不你们从后门走……薄爷，请您跟我来。”局长快步上前带路。
凉薄没有拒绝，扭头，对身边的欧向北道：“把车开到后门……”
炫黑的路虎低调驶离警察局，冲进银河般璀璨的车流。
车后座，乔薇薇面无表情地靠在凉薄的肩头，这样的距离，让她的心，不再像刚才那样慌乱。
银白的手铐在明暗交替的车厢里闪着刺目的冷光。
“又一个乔茉莉死在我的手里，这下我死了是一定会下地狱的，我是不是有点太狠了。”乔薇薇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闭着眼，做假寐状，心中，五味杂陈。
凉薄伸出手，轻抚着她柔顺飘香的发丝，侧过脸下巴抵着她的眉心，看着窗外一闪而逝的繁华，道：道：“不，是她该死。你是不得不狠，乖，不要想那么多，下地狱也好，上天堂也罢，我都会陪着你。”
听到凉薄如此深情款款的话语，正安静开着车的欧向北透过车内镜瞥了车后座一眼，嘴角轻轻地勾起。
沐凡之后，他这辈子最好的兄弟凉薄能够再次找到一个能够让他为之打开心扉的人，他是很为他开心的。
“……”乔薇薇没有说话，靠着她的身子，平静地呼吸。
她好累，最近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实在太多。
路虎车缓缓停在公寓楼下。
此刻，乔薇薇正沉沉地睡着，脸上带着化不开的疲惫。
欧向北率先下了车，为凉薄打开了车门。
冷风灌进车里，让睡梦中的乔薇薇轻轻地打了个寒颤。
欧向北弯下腰，小心翼翼将乔薇薇横抱出车子，等凉薄下了车后，二人肩并肩往灯火通明的楼内走。
“向北，舆论还是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