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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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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茂睡得很熟,那双素日里总是洞悉一切的眼睛闭着,遮住了他惯有的冷冽目光。这个时候的他就像个孩子一样,长长的睫毛覆盖在下眼睑上,显得那么无辜又无害。

    如果叶钰彤说她爱独孤茂,世人一定会觉得她在为自己行为找借口。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借老板上位,也许就连独孤茂本人,都不曾感觉她的真心。而她懒得解释,寂寞久了,更不会去辩白。渐渐地,就连叶钰彤本人,偶尔也都记不起自己究竟爱不爱这个可以在娱乐圈里呼风唤雨的男人。又或许,爱他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就像呼吸一样,她不曾用心去感受它,但它又确实存在。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独孤茂的?是在地下停车场初见时,她觉得他冷静自持、清俊如霜?又或者是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天台,她觉得不可一世如他,竟也有那样哀伤心痛的一面?

    如今想来,叶钰彤已全然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在那个空无旁人的走廊里,他低低地说“叶钰彤,选他不如选我”的时候,她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她生平第一次知道,原来心动,会让人呼吸困难。

    而那一句不是告白的告白,如今想来,也会叫她轻易地落下眼泪。

    就在叶钰彤缅怀过去的时候,独孤茂放在床头的那部ulysse nardin手机突然铃声大作。

    独孤茂这两天很累,睡梦中的他似乎并不想理会这深夜的打扰。他翻了个身子,用枕头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叶钰彤看着他的样子,不禁失笑。她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却在看见来电显示的那一瞬间,僵住了表情。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周梦菡的名字,叶钰彤突然觉得那系统自带的铃声犹如催命的幽灵。

    独孤茂又翻了个身子,闭着眼睛发出不耐的哼声。

    叶钰彤见状,连忙掐断了周梦菡的来电,室内顿时又恢复一片宁静。

    独孤茂的手机屏保是系统自带的时钟,叶钰彤掐断电话的那一瞬间,手机自动恢复到屏保界面,时针与分针恰好直指十二点。

    不知为何,这个屏保画面击碎了叶钰彤心里头残留的最后一点幻想。她看了看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突然觉得,这个梦,或许应当醒过来了——

    周梦菡是他的白雪公主,夏钰珍是他的莴苣姑娘。而她,身为灰姑娘,午夜的钟声一敲响,就必须离开。

    叶钰彤将独孤茂的手机放回原处,拢了拢自己的长发,就要翻身下床。

    可就在她双脚着地的那一秒,独孤茂拉住了她的手,迷迷糊糊地问:“你去哪儿?”

    叶钰彤回身,亲昵地吻了吻他的嘴角,说:“我想冲个澡。”

    独孤茂松开了她的手,喃喃了几声,没有再说话,。

    叶钰彤抱着地上的衣服、裙子,进了浴室,她的妆已经全花了,头发也被汗水打湿。她拧开莲蓬头,彻彻底底地冲干净自己,再换上那件已经皱巴巴得看不出原先样子的晚礼服。

    她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独孤茂已经再次陷入沉睡。叶钰彤走到沙发边,想换上那双金色的高跟鞋,但又害怕鞋跟与木质地板敲击的声音吵醒独孤茂……她斟酌半响,最后还是直接套着酒店供应的棉拖鞋,离开了套房。

    既然是灰姑娘,就要把水晶鞋留给王子……当然,这个王子不会拿着鞋子回来找她。

    叶钰彤轻轻地扣上了房门,一转身,却被站在那里的周梦菡吓了一跳。

    周梦菡还穿着那一袭黑色露背长裙,脸色的妆精致如初。她站在长廊的立式烟灰缸旁,手里正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式烟。

    她看着叶钰彤,抿着唇,笑了笑。

    而叶钰彤却因为这个笑容僵在那里,进退不得。

    叶钰彤的表情不太好看,可周梦菡也不在乎,只见她吸了口烟,悠悠地吐了几个烟圈,笑着问:“他在里面吧?”说完,还摇了摇自己手里的手机。

    独孤茂的手机铃声很响,如果周梦菡方才一直站在这里,那她应当会听得见。叶钰彤也不打算骗她,点了点头。

    周梦菡又笑,她指了指另外一间套房的房门,说:“我就住在这里。”

    她的语气十分云淡风轻,仿佛下一句就是“你要不要进来坐坐”,可叶钰彤的眼皮却已因为这句话连跳三跳。

    见叶钰彤没有回答,周梦菡便自顾说了下去,“那个时候阿茂刚从罡平过来,也是住在这里……他对端城人生地不熟,都是我带着他到处去。现在想来,那段时间……真是愉快的时光。”

    周梦菡说着,像在回忆,她眯了眯眼睛,嘴角的微笑竟透出一股不自觉的沧桑。

    如果她是来与自己倾诉回忆衷肠的,叶钰彤特别想告诉她,没有必要。她很清楚自己与独孤茂的界限在那里,不需要周梦菡出手,她也会安静地走掉——

    她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独孤茂留在身边。

    叶钰彤没有告诉周梦菡,每次照镜子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像个完美的笑话。

    不想在这里多浪费时间,叶钰彤只淡淡地说了句:“梦菡姐,晚安。”便转身走了。

    周梦菡看着叶钰彤离开的背影,依旧只是依着墙,她说:“阿win,他不会娶你的……他要娶的人,只会是夏钰珍。”

    “夏钰珍”三个字,就像定身符一样定住了叶钰彤离去的步伐。

    她站在那里,突然有片刻的晕眩,她几乎是拼尽全力,抓着最后的一丝力气,重新迈开腿,一步一步地走过拐角。直到确定周梦菡看不到自己了,叶钰彤才由着自己,一下软在了地上。

    午夜的帝豪大酒店里,除了几个值夜班的员工,几乎没有什么客人在走动。叶钰彤失魂丧魄地乘坐电梯下到一楼,她忘记了要去晚宴厅拿自己的外套,就这样从帝豪的后门走了出去。

    帝豪大酒店的后门正对着端城的汉江,空无一人的滨江大道上只亮着两排路灯,远远地望过去,竟像两条红线,在江边发出红光,随着呼啸而来的江风摇曳。

    端城冬季的深夜大概也只有十度,而江边向来风大,刮过草木的声音,像极了淅沥的雨声。叶钰彤在宽阔的滨江大道上徒步走着,竟也不觉得冷,也不觉得害怕。

    突然又是一阵狂风大作,迎面带来江水的气息,叶钰彤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原来她早已泪流满面。

    阿win,他不会娶你的……他要娶的人,只会是夏钰珍。

    随着风声刮过耳旁的还有周梦菡的声音,叶钰彤还记得她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她就站在酒店走廊的壁灯下,眼里的光明明灭灭,那是一种……得到又失去的痛,又是一种事不关己的幸灾乐祸。

    叶钰彤也终于知道,原来在她对独孤茂的爱情里,最令人绝望的名词不是“周梦菡”,而是“夏钰珍”。

    如果……如果当年她没有离开夏家,那么今日嫁给独孤茂的会不会是她叶钰彤?

    她这样想着,突然自嘲地笑了一下。叶钰彤啊叶钰彤,就算你能嫁给独孤茂又怎么样?他不爱你,你就注定是个悲剧。

    不过是一碗粥,不过是半夜的温存……这样,你就又有幻想了吗?

    这一刻,叶钰彤明白了为什么周梦菡站在独孤茂的套房外,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因为她有把握,独孤茂即便不能给她婚姻,却永远不会收回对她的爱情。

    那样眉宇坚毅的男人,爱一个人,就是一辈子。

    可悲的是,在往后的日子里,无论是他的爱情,还是婚姻,她叶钰彤都无法在其中为自己找到一个适当的位置。

    这时,滨江大道上突然有一辆吉普车呼啸而过,刺眼的车灯照得叶钰彤睁不开眼睛。

    车子从她身边驶过,刮起了她的头发和裙摆,叶钰彤回头去看,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徒步走了这么远了。

    爱上独孤茂,是条不归路……而她如今走得太远,已经看不清来路了。

    叶钰彤病了,早上醒在明媚的阳光里,她却只觉得浑身乏力,头晕目眩。

    但一想到今天在剧组还有排戏,她还是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刷牙洗漱,再为自己热一杯牛奶。

    她坐在餐桌前,一口一口喝着牛奶,顺便给余茵打电话。

    “阿win?”余茵的电话好半晌才接通,她语气踌躇,似乎正在什么不适合接电话的场合。

    不过头昏脑胀的叶钰彤自然没有发现余茵的异样,她只忍着头痛,说:“你在哪里?来接我去片场吧。”

    余茵闻言,顿时语塞,她沉吟了好半晌才说:“阿win,刚才独孤总急召我回公司。我恐怕……不能送你去剧组了。”

    叶钰彤皱着眉,说道:“那你就让小陶来吧。”

    “小陶,小陶……”余茵吞吞吐吐,最后还是一咬牙说了出口:“小陶也得回公司开会。”

    叶钰彤一怔愣——如果说余茵常忙得顾不上自己是常事的话,那么把小陶从她身边调走这还是第一遭。

    “阿win,你今天先自己打车去剧组,好不好?”余茵与叶钰彤商量着,“等这边结束了,我和小陶就立刻去片场找你。”

    听着余茵几近哀求的声音,有什么念头在叶钰彤的脑中一闪而过。她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叶钰彤撑起最后一丝力气,开始换衣服、化妆。就在她要换鞋出门的时候,她的手机有一条短信进来。

    是黎妙菱发给她的。

    看着黎妙菱的名字,叶钰彤突然就有了不祥的预感。她蹙着眉,点开短信——

    我听说,独孤茂钦点了余茵作周梦菡的经纪人,小陶也临时调去给她做助理……阿win,你说她这到底算我们的师姐,还是师妹?

    不长的一条短信,叶钰彤来来回回地读了两三遍,才总算明白过来。

    如果说余茵替自己争取主题曲的演唱权是尽一个经纪人的本分,那么以后,她与周梦菡在同一个经纪人门下,余茵再一味地为自己争取什么,那就是偏袒了。

    娱乐圈也是有金字塔的,好的资源留给好的艺人这是不变的法则。余茵是飞跃一等一的经纪人,手上自然掌握着一等一的人脉与资源。以后,周梦菡做了余茵的艺人,那些最好的机会与资源自然是留给她了……而她叶钰彤,无论曾经风头如何无二,在重返舞台的天后面前,也只能自动退居二线。

    叶钰彤这样想着,无声地笑了。难怪昨晚的独孤茂那样温柔,原来他是在为这个决定铺路。

    看来他还是不了解她,她又何时去在乎这些身为之物了?

    余茵也好,小陶也好,飞跃一姐的位置也好,周梦菡若要,她就通通拿去好了。

    她连独孤茂都可以放弃……又有什么是她必须坚持的呢?

    叶钰彤打车到了租界区,因为出租车不能进风景区,她只能从车上下来,一步一步走进去。地上铺着民国时代留下来的青石板,她穿着高跟鞋走得很吃力。冬季的阳光晒下来,叶钰彤只觉得浑身发冷。

    好不容易走到片场,她几乎要体力不支。还是江昊然第一个发现她的异状,只见他几个箭步走过去,一把扶住叶钰彤摇摇欲坠的身子。

    江昊然扶着她,看着她绯红得几乎不正常的神色,心下一动,就去摸她的额头,却不想被上面的温度烫得收回了手。

    而这一秒,叶钰彤顿觉周遭闪光大作,她环视了一周,才发现原来现场聚集了好多记者。

    “这……这怎么回事?”她问江昊然。

    江昊然扶着她往洋楼里头走,说:“是来采访绯闻的记者。”

    叶钰彤一怔,反应过来就要挣脱江昊然搀扶她的手。

    但江昊然却不肯放手,他说:“阿win,你正在发高烧你知不知道?”他说着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一放手,你就会摔在地上,那样被记者拍到就会很好看吗?”

    他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中肯,叶钰彤还想辩驳些什么,原本还站在花园外的记者已经悉数涌了进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阿win,你和江老师的绯闻是真的还是炒作?”

    “江老师,外界都说您是老牛吃嫩草,对此您是怎么看的?”

    闪光灯此起彼落,记者提问的声音犹如潮水一般涌进了叶钰彤的耳朵,刺痛了她的大脑。

    恍恍惚惚之间,她听见江昊然的声音:“阿win现在正病着,状态很不好。这些问题,以后我会一一回答大家,现在就先让她去休息,好不好?”

    江昊然说得有礼恳切,再加上他对待记者的态度一向友善,此话一说出口,原本还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的记者便纷纷让出一条路,让江昊然扶着叶钰彤进了洋楼。

    好不容易将叶钰彤送进她的休息室,江昊然连忙让自己的助理烧壶热水,再遣他去买感冒药,不想叶钰彤却抓着他的袖口,虚弱地说:“我不吃感冒药。”

    “你现在有多烫,你知道吗?”江昊然责备着,语气不自觉提高了八度。

    这还是叶钰彤第一次见江昊然这样声色厉荏地说话,但是她还是一味的坚持:“我下午会去看医生……感冒药吃了,会困……”

    江昊然在电影圈也算一个老戏骨,当年也有为了拍戏,发着高烧还往河里跳的时候。看着叶钰彤坚持的表情,他心下不由动容,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一个敬业的后辈。最后,他只能微叹一口气,让助理倒了杯热水,嘱咐叶钰彤喝了,就回去招呼记者去了。

    喝了热水,叶钰彤觉得好了一些。不一会儿,就有化妆师进来给她做妆发、换衣服,她也强打起精神,一一应付。

    顾导的一声“开始”令下,她又是那个倨傲又卑微的严小萍。敬业如叶钰彤,入戏之后,似乎真的忘记了身上、心里的苦痛,变成了那个活泼可爱的少女。

    一个上午下来,虽然她也cut了好几次,但所有在场的工作人员都为她带病工作的职业精神深深折服,甚至有人在现场带头,为她鼓掌。

    听着工作人员给她的掌声,叶钰彤突然觉得头疼缓解了许多。这些年过去了,她长得再像周梦菡又如何,她的实力……还是有人认可的。

    时至中午放饭,余茵与小陶还是没有来。最后还是江昊然惦记着剧组的盒饭太油,嘱咐自己的助理为叶钰彤买了一份白粥回来。

    同样是粥,今天的叶钰彤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一碗,却半点食欲都没有。但是为了不拂江昊然的好意,她还是很给面子地吃了半碗。

    江昊然的助理看她似乎吃得很香,也终于放心地回去向江昊然复命。只是他才刚把门关上,叶钰彤就连忙奔至休息室配套的洗手间里,将方才吃下去的粥悉数吐了出来。

    坐在洗手间冰凉的瓷砖地板上,叶钰彤掐了掐自己的腰——这段时间,她瘦得厉害……这样下去,恐怕她的孩子也会营养不良。

    她从马桶前爬起来,走到盥洗台前漱口,心下决定去医院。

    因为叶钰彤下午只有一场拉背的戏,完全可以找替身帮她完成,于是顾导很爽快地同意了她的请假,江昊然下午还有两场戏,只能交代自己的助理送她去医院。

    租界区距离郊区不是很远,加上工作日的中午,道路一向畅通,江昊然的助理很快就将叶钰彤送到了杜氏医院。

    谢过江昊然的助理,叶钰彤下了车,就往导诊台走过去,点名要看杜成济医生。

    可导诊台的小护士却很坚持:“挂杜院长的号,怎么也得提前个两天预约啊。”

    叶钰彤离开片场的时候已经卸了妆,此刻的她素面朝天,精神不济。如果她自己去照照镜子,也不会认得自己就是当红星阿win,也不怪小护士不认识她。她踌躇了一下,说:“你就帮我通报一声,说我姓叶。”

    叶钰彤本就生得脸尖眼大,如今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更是我见犹怜。小护士看她的状态也实在不好,心下不忍,还是给杜成济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

    没想到她刚说完女病人姓叶,杜成济便二话不说,交代她把病人送到他办公室去。

    小护士到杜氏医院也有些时日了,这还是第一次见杜院长如此紧张一位病人。要知道上次市长夫人来看病,也是规规矩矩地排了半天队的。

    叶钰彤走进杜成济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在低头写病历。听见开门的声音,他抬头看她一眼,连忙指着桌前的一张椅子,说:“快坐下。”

    “杜医生,实在不好意思,没预约我就来了。”

    杜成济闻言,把手里的病历推到一旁,摇了摇头。其实,自叶钰彤昨晚被独孤茂带走,他其实是担心的,今天本想打个电话询问一下,没想到她倒主动出现了。

    不过她的状态不好,脸色绯红,额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坐在那里,手脚却不住地发抖。

    “你哪里不舒服吗?”

    叶钰彤点点头,说:“我估计是昨晚受了风寒,这会儿烧得厉害。”

    杜成济闻言,抽了一直温度计,用酒精消过毒以后,嘱咐叶钰彤夹到腋下,又从抽屉里拿了本病例,说:“这种情况多久了?”

    “昨天半夜或是今天早上……我也不清楚。”叶钰彤说着,口气不是不心虚。

    杜成济叹气,继续问:“有吃什么药吗?”

    “没有。”叶钰彤回答,“考虑到孩子,我不敢吃药。”

    杜成济闻言松了口气,向她要了温度计,仔细看了,说:“还好,没有超过三十八度半,先试试物理降温吧。你现在……毕竟怀着孕,用药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叶钰彤点点头,说:“杜医生,我胃口很差……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你能不能给我开几瓶营养液?”

    “什么营养液都比不上母体的作息规律与饮食均衡,你太疲劳了,所以免疫力低下。”杜成济说着,从办公桌后站起来,“比起营养液,你最需要的是好好睡觉和吃饭。”

    看着杜成济推开办公室里的另一扇门走了出去,叶钰彤也连忙跟上。原来这扇门连接着门诊大楼与杜氏医院的花园,杜成济扶着她,两个人穿过一片小树林,走到一个小木屋前。

    杜成济拿出钥匙,打开小木屋的门,笑着邀请叶钰彤进去。

    叶钰彤走进去,不禁发出惊叹声——原来这小木屋是一个小小的休息室,挑高的空间分上下两层,上层不仅有一张单人床,还配有沙发,矮桌,下层放着电冰箱与电磁炉,俨然一个小厨房。

    “有时候工作太累,就不想开车回家了。”杜成济说着,推开了木屋的窗户,森林里独有的阳光泥土的味道随微风轻轻刮了进来,竟是别样的好闻,“你下午要是没事的话,不妨在这里好好休息。”

    看着叶钰彤怔愣的表情,杜成济意识到自己的提议有些唐突,不过他大方地笑了笑,说:“外面的小树林里种了许多香樟与杉树,这两种植物释放的单萜烯,能有效地杀灭细菌。而且树木多的地方,可以降低人的体温。我想,这对你的高烧和感冒都有好处。”

    叶钰彤点点头,说:“杜医生,会不会太打扰你?”

    杜成济摇摇头,说:“我下午三点之前都没安排,会在这里陪你。你上去躺着吧,老实说……医院里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床位给你。”

    杜成济说得很无辜,一副歉然的样子,叶钰彤被他逗笑,乖顺地上了二楼。单人床干净整洁,叶钰彤合衣躺下,还能闻见被褥上一阵淡淡的薄荷香气。

    她记得,这是杜成济身上的味道。昨晚共舞一首探戈,她的鼻息里便都是这股味道,能叫人身心放松的味道。

    这时杜成济也上来,他从医生袍的口袋里拿出几个退热贴,仔细地贴在叶钰彤的额头,又在她手边放了一杯水,说:“就当为了孩子,请你务必睡着。”

    他将“务必”两字咬得很重,显得怪声怪气的,叶钰彤又被他逗笑,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也许真的如杜成济所说,小树林释放的芳香气体放松了叶钰彤的神经;又或许她真的太累,难得在这草香鸟鸣的世外桃源里寻得片刻安静,总之,这还是叶钰彤第一次在没有自己枕头的情况下,迅速坠入梦乡。

    杜成济看着她的呼吸渐渐轻浅规律起来,不由松了一口气。他看着她,发现她长睫毛覆盖下的黑青,不知为何,心中一阵心疼,再看她瘦得几乎凹陷下去的脸颊,竟情不自禁地伸手拂平了她脸颊两边的头发。

    直到触碰到叶钰彤依旧发烫的耳根时,杜成济才回过神来。这时的叶钰彤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嘴角微微带笑,本还有些惶恐的杜成济又一时看得痴了。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鸟叫,杜成济终于被叫得回过神,一时面红耳赤起来。

    杜成济,你现在就像那些霓虹国电影里的变态医生!

    他在心里骂着自己,像在逃避什么似的,急匆匆下楼去了。

    已经睡着的叶钰彤当然不知道杜成济的心理变化,她只在自己的世界里,做一个有关回忆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