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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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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里的她又回到了出道的头几年,那时她刚与独孤茂在一起,也是那个时候,她在娱乐圈里稍稍有了点名气,通告排得比满天繁星还满。

    从没这样吃过苦的叶钰彤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工作压力,自从一个北方城市商演回来,她就毫无意外地发了高烧。

    那个时候的她病得远比现在厉害,浑身烫得像一块烧红的铁,难受得一直吐,整夜地睡不着。她躺在独孤茂身边,忍不住往他身上靠,向从他身上寻求一丝凉意。

    那也是独孤茂第一次被叶钰彤折磨得没了脾气,他将她抱在怀里,看她烧得迷迷糊糊的双眼,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冷毛巾换了一条又一条,退烧药、感冒药和消炎药,喂她吃了好几颗,可是温度却始终没有退下来的迹象。

    被高烧折磨得几乎失去意识的叶钰彤还一直在哭,那一双平日里清澈通透的大眼睛就像泉眼一样,呼呼地往外冒泪珠,嘴里还一声又一声地喊着“妈妈”。独孤茂将她的脑袋架在自己的肩胛处,那些眼泪就悉数顺着他的脖颈,流进了他的领口。

    眼见天就要亮了,独孤茂最后终于没办法,抱着叶钰彤就要去医院。

    那个时候的她似乎又清醒过来,还记得自己新偶像的身份,喃喃地念着:“我不要去医院,我不要去医院……”

    看她摇着头,眼泪乱飞的样子,独孤茂忍不住发狠:“你再不去医院,天一亮,我就对外宣布雪藏你!”

    这句威胁实在太有效了,叶钰彤终于闭了嘴,任独孤茂开着车,把她送进了最近的医院。

    也就是那天,报纸上登了独孤茂抱着她,从别墅里急急忙忙出来的照片。一时间,关于叶钰彤与老板独孤茂同居的传闻不胫而走。

    刚在病房里清醒过来的叶钰彤,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散落了一病床的娱乐报纸,她抽过来一张,就看见自己的绯闻登在头版头条上。

    如果没记错,那还是她进入娱乐圈后,第一条负面消息。

    叶钰彤想,独孤茂一定会杀了她,说不好真的就这样把她雪藏了。

    也许是她翻报纸的声响太大,伏在沙发上睡着的独孤茂被她吵得醒过来。看见她醒了,他连忙走过来,按了护士铃,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叶钰彤没想到他在这里,看着他满脸的胡渣,她吓了一跳:“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独孤茂神色一敛,眼神立刻就冷了下来,他拿起床上的那张报纸,说:“避风头。”

    叶钰彤被他森冷的口气一激,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

    独孤茂冷哼一声,恶狠狠地瞪着她:“叶钰彤,你以后再生病,我就直接弄死你。”

    他的口气真得很狠,叶钰彤被他恐吓地一直点头。

    但是……好像真的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几乎就不怎么生病了。

    叶钰彤醒来的时候,灰黑色的天已经低低地压过来。

    她睡得很深,感觉自己做了一个不长不短的梦,可这会儿却又想不起来梦的内容,只觉得冷汗湿透了背夹,心里头酸胀得难受。

    叶钰彤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逼近六点。她心下一着急,掀被下床,却忘记此刻的自己有多虚弱,脚下一软,直接摔在地上。

    坐在楼下的杜成济听到楼上的动静,连忙跑上去,一把扶起跪倒在床边的叶钰彤。

    “还好吗?”杜成济扶着她在床上坐好,关心道。

    叶钰彤点点头,说:“睡得太久了,猛地一起,有些晕。”

    杜成济一晒,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说:“还好,烧退了。”

    杜成济的手带着一丝暧昧的温度,叶钰彤稍稍躲避了一下,但想到他是医生,又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

    “饿吗?”杜成济也不介意,依旧是满面春风。

    他不提还好,这一提,叶钰彤才觉得自己饿得不行。从早晨到现在,她只喝了一杯牛奶,这会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其实叶钰彤面对陌生人,常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可是面对杜成济,她却总能事事放下心防。也许是因为他是目前唯一一个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叶钰彤便觉得他多了几分亲切。

    她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很饿。”

    杜成济也笑,他拿过叶钰彤的外套,嘱咐她穿上,又去自己的衣柜里翻出一条羊绒围巾,围在她的脖子上。

    杜成济站在叶钰彤面前,她才发现原来他很高——比她高了一个头还不止。他将围巾在她的脖颈处围了几圈,然后伸过双手去,在她的后方,仔细地打了个结。

    杜成济的这个动作太像一个虚空的拥抱,光线迷蒙中,叶钰彤只能闻到他身上那若有似乎的薄荷香气。

    杜成济打好结,抱胸站在她面前,上下打量着,像在欣赏一个由他一手打造的艺术品一样。

    叶钰彤被他看着,双颊不禁红了起来,“杜医生,其实不用……”

    杜成济微微一笑,拉起她的手,一边下楼,一边说:“你现在刚刚退烧,千万不能再受风寒了。”

    羊绒围巾的触感很好,杜成济的手也很暖和,叶钰彤本还有些惶恐的内心竟这样一点点静下去。

    “谢谢你,杜医生。”

    “谢什么。”杜成济说着,回过身来,一双桃花眼在黄色的灯光下格外夺目,“现在带你去吃好吃的,吃过好吃的再谢我也不迟。”

    杜成济开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载着叶钰彤开过汉江,又在端城里绕来绕去,好半天才在一个小区里停了车。

    小区很旧,楼栋虽然多,但都是历史悠久的红砖房,像是哪个单位的旧宿舍,好在家家户户都亮着灯,显得十分温暖。

    叶钰彤随着杜成济进了一栋红砖房,逼仄拥挤的楼道里堆放着许多旧物,路灯也是有一层没一层的,她不得不紧紧地牵着杜成济的手,才能避免自己被那些看不清的杂物绊倒。

    好不容易上到五楼,路灯倒是通明。这一层只有一个门住户,斑驳的朱漆门上挂着一个不大的牌匾,上面用金笔写着四个大字——私家小厨。

    叶钰彤不禁感叹:“原来私家小厨躲在这么隐蔽的地方。”

    私家小厨在端城的名声不小,多家美食杂志对它做过报道,食评家们都称“这里的菜真的有幸福的味道”,可是它的店址却十分隐蔽,知道的人是少之又少,而且据说它的主厨也是个怪脾气的人,一天只做两桌菜。

    杜成济去按门铃,不一会儿就有一个中年妇女来开门,她看见杜成济,微微一笑,说:“杜医生,你来了。”她说着,才发现杜成济的身后还站了个叶钰彤,语气顿时揶揄起来,“哟,这还是杜医生第一次带女朋友来。”

    杜成济也不辩解,只笑着叫了声“严嫂”,便带着叶钰彤走了进去。

    里面的陈设与装潢都十分寻常,不过是白粉墙与金刚板铺的地板,空旷的客厅里没有其他的家具,只摆了两张圆桌,圆桌中间又立着一面屏风,隔出两个空间来。

    可叶钰彤才走进去,便停住了脚步,原本还兴致盎然的杜成济,顿时也面露难色。

    原来除了杜成济预定的那张圆桌外,另一张圆桌也有客人。西装笔挺的年轻人与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分坐两边,主位上是一个神色颇具威严的老者。

    杜成济认得那对年轻男女正是独孤茂与夏钰珍,只是那老者他只是看着面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叶钰彤,果然,她已面露菜色,眼睛里全是凉意。

    而对方也已经看见了他们,皆是神色各异,独孤茂冷漠的目光更是直挺挺地看着杜成济与叶钰彤互相握着的手上。

    原来自杜成济方才牵着叶钰彤上楼梯,两个人的手就没分开过。

    独孤茂的眼神太露骨,犹如烫人的焰火,杜成济不禁想松开自己的手,却不想被叶钰彤紧紧地反握住。

    他微微叹气,轻声地问:“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

    本来好不容易在私家小厨定到位子,想带她吃一顿好的,结果……却变成这个样子。

    没想到叶钰彤反而不在意起来,她对杜成济盈盈一笑,说“别啊,我还没吃过私家小厨呢。”

    她的表情变化得太快,杜成济知道她大抵又在逞强,心下却不忍拆穿她的面具,也只回以微笑:“嗯,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订到位子的。”

    两个人就这样在邻桌三人诡异的目光里入了座。

    不一会儿,严嫂就端着上好的明前龙井与菜单出来。菜单上的菜色很少,而且全是家常菜,可叶钰彤看着,却觉得心下大动——她已经好久没有吃过家常菜了。

    将她的欣喜尽收眼底,杜成济曲着手指在桌面上轻扣两下,说:“严嫂,来两份小面,再要一份糖醋排骨,一份酸辣粉丝汤,一份家常凉菜,一份醋溜鲤鱼。”他说着,又看了看叶钰彤,问:“你还要点些什么?”

    叶钰彤的表情有些吃惊,方才杜成济点的菜全是自己想吃,她哪里还要再点什么,只笑着摇摇头。

    严嫂将菜色一一记下,收了菜单就到厨房下单子去了。

    杜成济替叶钰彤倒了一杯龙井,淡淡的绿茶香扑鼻而来,叶钰彤闻着,也觉得自己自进门起就混乱不堪的脑子顿时清明起来。

    “严嫂的这壶茶泡得很淡。”杜成济品了一口,笑着说道,“淡绿茶里头含大量的锌,对胎儿……”

    杜成济的一句话还没说话,剩下的话却被叶钰彤紧张的神色和无声的信号逼了回去。

    她皱着眉头,无奈地指了指屏风那头,杜成济心下就十分了然了。

    他压低了声音,问:“他还不知道吗?”

    叶钰彤点点头,一脸苦笑:“我不能说。”

    千百种想法在杜成济脑中奔腾而过,他顿时记起隔壁那威严的老人正是端城首富夏高畅,便对屏风对面那乘龙快婿见丈人的画面十分了然了。

    他叹息,问:“你这又是何苦?”

    叶钰彤微微一笑,不再回答。

    好在菜上得很快,家常凉菜清脆爽口,糖醋排骨酸甜可口,就连普普通通的小面也好吃得令人恨不得把舌头吞下去。叶钰彤一口一口吃着,不禁想起了妈妈在世时,也常为自己做这些饭菜,不禁红了眼眶。

    杜成济点的这些菜都是酸辣口的,原本就是为了照顾叶钰彤身为孕妇的胃口,却想不到把她的眼泪呛出来。他心下动容,从怀里掏出一块手绢,轻轻地递到她的手里。

    叶钰彤接过来,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地说:“有点太辣了。”

    杜成济温柔一晒,也不拆穿她。

    这时,厅里突然响起一亮如洪钟的声音:“这饭菜吃着吃着,不觉热起来。严嫂,把这屏风撤了吧,好通通气。”

    严嫂闻言,从里间出来,看着发言的夏高畅,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这毕竟还有另一桌客人不是?

    夏高畅也不为难严嫂,只笑着对着屏风那头喊道:“年轻人,你们不介意吧?”

    这个要求其实没什么,但是当下这种局面……一向温润如玉的杜成济也不禁皱了皱眉头,看着叶钰彤,等她定夺。

    叶钰彤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对杜成济点点头。

    不知为何,她这副强颜欢笑的样子不禁让杜成济想起自家的那个杜成敏来,他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对严嫂说:“撤了吧,我们不介意。”

    严嫂这才笑颜逐开,从厨房招呼了两个小伙子,把这个屏风撤了下去。

    这屏风一撤走,两桌人就真的是对面而坐了。这空气是流通了,可温度却也骤降了好几度。

    但叶钰彤也不管对面那一桌人奇奇怪怪的目光,对独孤茂那犹如北极冰川的双眸更是视若无睹,只低头吃她的菜。

    一旁的杜成济也顾不上自己,一边给她布菜,一边说:“上次交代过你,吃饭不能狼吞虎咽……”

    比起杜成济这桌的和和睦睦,独孤茂那边的气氛却十分安静,静得诡异。夏钰珍看了眼独孤茂抿得紧紧的嘴角,也把手里的竹筷往桌上一摔,发了脾气。

    反倒是夏高畅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从容不迫的样子,他吃着菜,看见夏钰珍摔筷子的样子,不禁声色厉荏,骂道:“从小怎么教你的?吃饭没有吃饭的样子!”

    夏钰珍从小最怕夏高畅,在大庭广众下被他教训,大小姐也不发脾气,只低着头,重新拿起桌上的筷子,沉默吃菜。

    夏高畅对独孤茂歉意地笑笑:“我这女儿从小没教好,让独孤先生见笑了。”

    独孤茂亦是客气地笑笑,说:“夏小姐真性情,很可爱。”

    这时,空气里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原来是叶钰彤一时没拿住汤匙,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夏钰珍看着,不禁发出一声嗤笑,声音不大不小,恰巧厅里的人都能听见,可叶钰彤也没去在意她,只弯下腰要去收拾地上的瓷器碎片。

    杜成济还来不及出声阻止,就听她倒抽一口冷气,指尖冒了血。

    他哀叹一声,蹲到叶钰彤身边,一把抓过她受伤的食指,就放到嘴里吮着。

    空气里又突然传来木制品碎裂的声音,这次……是独孤茂折断了手里的竹筷。

    严嫂闻声赶了出来,先看到叶钰彤这一桌,连忙拿了扫帚和畚箕过来,一边收拾碎片,一边说:“真不赶巧,店里的创可贴刚用完……”

    杜成济扯了桌上一张纸巾,紧紧地捆住叶钰彤受伤的手指,说:“我车上有创口贴,我去拿。”

    他说着,就从厅门口走了出去。

    叶钰彤握着自己受伤的手指,由严嫂扶着,失魂丧魄地在椅子上坐好,一时间又没了食欲。

    夏高畅只低头吃菜,独孤茂与夏钰珍皆是黑着脸,相顾无言,厅里一时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儿,夏高畅放下手里的竹筷,笑着说了一句:“时候也不早了,我想独孤先生应当还有事忙,我和珍珍就先回去了。”

    独孤茂闻言连忙站起来,说:“伯父,我送你。”

    夏高畅十分大气地挥一挥手,说:“不用送,我有司机,就在楼下,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

    夏高畅说得很和气,可是眉宇之间却又有一股煞气,顿时堵住了独孤茂殷勤的话语,他最后只能点点头,说:“那伯父……慢走。”

    夏高畅笑着点点头,拍了拍独孤茂的肩膀,又转身对还坐在那里的夏钰珍说道:“珍珍,你还不快点?”

    夏钰珍坐在那里,本是一脸不情愿,但听到夏高畅这么说,也不敢发什么脾气,只能拎着包包,跟着夏高畅走了。

    但她临出门之前,却还记得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叶钰彤一眼。只是叶钰彤依旧是低着头坐在那里,跟丢了魂似的,根本没把夏钰珍的恶意看在眼里。

    夏家父女就这样走了,杜成济还没有回来,厅里就剩下独孤茂与叶钰彤。

    空气太安静,静得叶钰彤毫无预兆地流下了眼泪。

    她慌乱地去拿圆桌上杜成济留给她的手帕,只是还没摸到手帕的边,一只手就被独孤茂抓住,然后整个人被他拖着站了起来。

    她本是低着头的,被他扯得一个踉跄,长长的头发往两边散开,脸上的泪水就这样“啪嗒啪嗒”地砸在独孤茂的手背上。

    他原本还凶神恶煞的表情顿时就放柔了。

    独孤茂轻叹一口气,伸出手,想用指腹抹掉叶钰彤脸上的眼泪,嘴里安慰着:“不要哭了……”

    却不想叶钰彤的眼泪越擦越多,最后,简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落。

    豆大的泪珠,就像雨水一样落入独孤茂的心湖,一时激起千层涟漪,他心下不由得大痛,情不自禁就要拥她入怀。

    可叶钰彤却只觉得好笑——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他觉得愧疚,他就会变得温柔。

    温柔?但今时今日,她叶钰彤哪里还惦记他的温柔?

    这样想着,叶钰彤挣脱了独孤茂的双手,穿着高跟鞋的脚狠狠一踩,重重地踏在独孤茂的手工皮鞋上。

    独孤茂痛得脸色都变了。

    他脚上痛,但心里更痛,痛得他怒火中烧,一把扯过叶钰彤,就往门外带。叶钰彤终于忍不住喊出来:“独孤茂!你放开我!”

    严嫂听见动静赶了出来,看见这场面也慌了,不由地上去阻止独孤茂,“独孤总,这是……这是杜医生的女朋友啊。”

    严嫂不劝还好,这一劝,独孤茂只觉得心里的怒火一下烧到了眼睛,他瞪着严嫂,神色狠戾,语气决绝,“她是我的女人!不是什么杜医生的女朋友!”

    严嫂在这私家小厨里迎来送往好些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恶狠狠的客人,一时间,竟被独孤茂吓得口不能言。

    而独孤茂,就这样扯叶钰彤离开了私家小厨。

    独孤茂的车停在小区的另一个入口,他扯着叶钰彤踉踉跄跄地走着,一路上都没有遇见杜成济。

    叶钰彤一路都在挣扎,可是她那里敌得过独孤茂的力气,只能由他带着,再被他一把塞进车里。

    独孤茂今天开的是一辆很低调白色宝马,他启动车子,车灯顿时照亮黑漆漆的小区,更显得车里寂静昏暗。叶钰彤哭着,就要开门下车,独孤茂见她还不老实,手脚利落地落了中控锁,再狠狠地按了一下喇叭。

    轰鸣的车笛在安静的小区里显得尤为刺耳,叶钰彤被他这样一吓,真的不哭了。

    只是……哭是不哭了,只剩轻轻浅浅的抽泣。

    独孤茂已经记不清,这几天里,这是她第几次哭了。转念间,他又想起今晚的那些境况,想起她看见夏高畅时那失魂落魄的神情,心里有再多的火,也发不出来了。

    他一把捧住叶钰彤的脑袋,将她轻轻转过来,一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来得太突然,叶钰彤惊得连抽泣都停了。

    独孤茂吻得很耐心,不似平时的攻城掠地,只像是在哄她一样,把她轻轻拥在怀里,慢慢地舔她的嘴唇。

    叶钰彤从来都知道,独孤茂的温柔具有无边的杀伤力。而此刻的她,早已经忘记了自己,迷失在一片名叫独孤茂的大海里。

    叶钰彤在《纯真年代》剧组的戏份就快要杀青了,所以她最近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剧组里,偶尔接一些报纸或者电台的访谈。

    不知道是不是独孤茂真的封锁了她与江昊然的绯闻,头几天,他们的绯闻还被人们津津乐道,在各大娱乐报纸和八卦论坛占据着头版头条,可这几天事态很快地平息下来,再没有记者天天来剧组围追堵截,想从她与江昊然的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而余茵自从作了周梦菡的经纪人后,就犹如小姐被打回了丫鬟,原本是飞跃里头人人敬重的金牌经纪人,可周梦菡却总是让她做一些跑腿的事情。

    余茵原本就十分繁忙,如今加上周梦菡的刁难,更是没有时间了,叶钰彤常常两、三天都见不着她的人影。

    好在小陶还是依旧留在叶钰彤身边,公司另外再派助理给周梦菡。据说这是当初余茵向独孤茂据理力争换来的承诺。只是不知道周梦菡是不是故意的,三天两头地对她的助理发脾气,这还不到半个月,独孤茂就给她换了三个助理了。

    事情发展到后来,周梦菡更以“助理不好用”为理由,开始直接使唤起余茵。

    叶钰彤当然知道,周梦菡这多半是在报“小陶之仇”。但她懒得同周梦菡计较,更不会去为难余茵,所以若非必要的情况,她不会叫余茵跟着自己。

    这会儿,叶钰彤坐在自己的休息室里等戏,身后的造型师正在替她梳头。

    造型师帮她做好发型,笑着打个招呼就离开了,留她一个人坐在化妆镜前看剧本,背台词,休息室里很安静,静得她甚至可以听到镜前灯烧着钨丝,发出“兹兹”的声响。

    就在叶钰彤完全沉浸在角色的世界里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她反应过来,一句“请进”还没说出口,休息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一阵风急速地卷了进来。

    叶钰彤定睛一开,原来是夏钰珍。

    一同进来的还有小陶,他正张着手臂,着急地挡在夏钰珍前面,面带歉意地说:“阿win姐,对不起……我没拦住她。”

    租界区有多半都划出来做了剧组的临时影视城,所以剧组在这里拍戏的这段时间里,租界区的管理是十分严格的,除了片场的工作人员、演员以及持有邀请函的媒体记者,一般人都进不来。

    可夏钰珍显然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这里,那么……小陶又哪里挡得住她?

    叶钰彤笑着朝小陶摆了摆手,说:“我认得夏小姐,你让她进来吧。”

    尽管夏钰珍一副来势汹汹的架势,但小陶听到叶钰彤这么说,还是放下了挡住夏钰珍的手。

    叶钰彤指了指了不远处的沙发,示意夏钰珍坐下,又冲小陶说道:“你出去吧,有需要我会再叫你。”

    等到小陶带上门,叶钰彤还来不及询问夏钰珍的来意,对方已经从包里掏出ipad,二话不说,在上面点了几下,直接递到她的面前。

    按照以往的经验,叶钰彤与夏钰珍见面,两个人是不可能不吵架的。所以,今天夏钰珍如此“废话少说”的行动,实在让叶钰彤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