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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生身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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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再三确定夏钰珍递过来的是一台ipad,而不是定时炸弹后,叶钰彤才接过来,然后她就看到ipad品目上清晰的照片。

    只这一眼,她的脸色顿时就白了——

    照片里全是她与独孤茂。

    这也不是叶钰彤第一次被拍到与独孤茂在一起,但让她不安的是,这些全是她与独孤茂的室内照。

    换言之,独孤茂的别墅可能被人监控了。

    千百种念头在叶钰彤的脑中翻腾而过,她蹙紧眉头,一时摸不到头绪。

    “我原本以为,”夏钰珍说着,声音竟然有点哽咽,“外头关于你和独孤茂的传言都是假的。”

    叶钰彤抬头看她,只见夏钰珍方才的声色厉荏早已不见,此刻的她红着眼睛,神情沮丧。

    “你……不至于派私家侦探跟踪、调查独孤茂吧?”

    根据叶钰彤对夏钰珍的了解,这种事她绝对做得出来,但是她……又似乎没有这种能力。

    夏钰珍闻言,声音顿时提高了八度:“叶钰彤,你就是个混蛋!”

    听到夏钰珍拿“混蛋”来形容自己,叶钰彤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耐心尽失,“那这些照片你从哪里来的?”

    夏钰珍一愣,问:“不就是你寄给我的!?这里又没有别人,你少在这里演戏!”

    对于夏钰珍的智商,叶钰彤向来没有好评,所以她也懒得同她计较,只说道:“夏钰珍,我是个女明星,我脑子有病,寄这样的照片给你!?”

    叶钰彤生起气来,面目间颇有夏高畅的影子,这大抵是夏钰珍每每面对她,屡战屡败的原因之一。

    夏钰珍一愣,随即反击道:“外头都传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谁知道你会不会为了和独孤茂在一起,做出什么龌龊事来!”

    叶钰彤闻言,怒极反笑。是啊,外头都传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是又有什么手段,是可以把独孤茂留在身边的?

    这样想着,她倨傲的眼神里竟透出一股哀伤,但她又立刻想起另一个问题来——如果这照片不是夏钰珍派私家侦探拍的,那又是哪里来的?

    “这照片你到底哪里来的?”

    叶钰彤的口气很冷,脸色更是很差,夏钰珍被她气势喝住,结结巴巴道:“就是……就是有人……有人匿名发到我邮箱里的。”

    叶钰彤闻言,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

    看这些照片的内容,多是几天前拍的。可到底是什么人,拍了这样的照片,不卖给狗仔,反而寄给夏钰珍?

    她寻思着,最后叹一口气,说:“有人……不想你嫁给独孤茂。”

    夏钰珍冷笑:“那个人不就是你?我告诉你,叶钰彤,我不仅要嫁给独孤茂,我还要嫁得声势浩大,风风光光!”

    听到夏钰珍这样说,叶钰彤不怒反笑:“那……你爱独孤茂吗?”

    夏钰珍一愣,似是没想到叶钰彤会这样问她。等她反应过来,便急急答道:“这你没必要知道!”

    叶钰彤点点头,她挎着肩膀,低着头,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她说:“照片不是我发给你的,信不信随便你。”

    这还是夏钰珍第一次见到叶钰彤这么没有战斗力的样子,不知为何,在她内心深处竟然对这个死对头生出一丝柔软来,“你……你到底有没有后悔离开夏家?”

    大概因为这是夏钰珍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对自己说话,叶钰彤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一贯冷漠精明的模样。她笑了笑,说:“没有,我从来没有后悔离开夏家。”

    也许是身体还没有好利索,又也许是因为今天的天气着实不太好,送走了夏钰珍,叶钰彤就一直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里。拍戏的时候,她要不是忘记了台词,要不就是忘记了走位,总是……发挥很失常。

    休息的时候,她甚至听到有工作人员在背后议论她,说她毕竟是半瓶酱油,前一段时间的优异表现,不过是巧合罢了。

    叶钰彤微微叹气,对自己也很是失望。

    片场收工,小陶开车送她回家,叶钰彤靠在椅背上几乎是一言未发。小陶从倒后镜里观察,见她一脸疲惫,也不敢开口询问。

    虹兔嘉园旁是一个占地面积很大的城市公园,保姆车开过公园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公园里的几盏路灯亮着,叶钰彤可以看见邻里的几个老太太,成群结队地站在草坪上跳舞。

    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黎妙菱曾经问过她,如果不当明星的话,要做什么?

    她当时没有回答,那是因为她没有想过。可如今想来,她总觉得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再做明星了。

    如果她不做明星,也就不会遇见独孤茂了。

    保姆车停在虹兔嘉园的门口,因为小陶没有通行证,没办法送叶钰彤进去。叶钰彤也没多说什么,笑着与小陶告别,便下了车,心不在焉地往小区里头走。

    就在她快要走到自己的楼栋时,有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追上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叶钰彤一惊,以为又是什么狗仔,吓得连忙往前跑,没想到男子反而停了下来,喊道:“大小姐,大小姐,是我!”

    这个声音叶钰彤很熟悉,她停下脚步,回过身去,借着路灯昏暗的灯光,仔细地打量来人。

    见叶钰彤停下来,中年男子温和地笑了一笑,走上前来,说道:“大小姐,我是乐伯啊。”

    中年男子站在路灯下,灯光照亮了他脸上的皱纹,只是那五官却没有随着时光的流逝而发生什么变化。叶钰彤认出他来,放心地松了一口气,说:“乐伯,您……老了许多。”

    乐伯也笑:“十五年过去了,大小姐你也长大了。”

    乐伯是夏家的管家,几乎陪伴了叶钰彤的大半个童年,待她就像自己的女儿一样,只是她离开夏家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乐伯。

    如今再见,叶钰彤自然觉得乐伯十分亲切,想到他大概是如今唯一一个会称呼自己为“大小姐”的人,叶钰彤忍不住握住他的手,问:“乐伯,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过得好,过得好。”乐伯笑着说,“我常常看电视呢,大小姐现在是大明星了,我总能在电视里看见你。”

    叶钰彤也笑了,可就在她笑的那一瞬间,她突然就看见停在乐伯身后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迈巴赫,脸色顿时僵在那里。

    将她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乐伯沉吟了一下,说:“老爷也来了,就在车子里等你。”

    叶钰彤闻言,忽而一笑——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尽是故人来?

    迈巴赫的真皮座椅柔软舒适,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道,优美的钢琴音在耳边流转,如果身边不是坐着夏高畅,叶钰彤十分愿意坐在这里享受片刻的悠闲。

    相较于叶钰彤的如坐针毡,夏高畅是一贯的怡然自得。他的右手正握着两颗翡翠做的保健球,“咔哒咔哒”地在掌心转着。

    也许是感受到了叶钰彤的紧张,夏高畅微微叹了一口气,叫了声:“囡囡。”

    夏高畅虽年过半百,但是老当益壮,平时说话更是底气十足,举手投足间尽是一副不怒而威。可他这一句“囡囡”却叫得格外小心,仔细听来,竟流露出些许沧桑。

    叶钰彤听着,交叠在膝上的双手不禁抖了一抖。

    车里没有灯,几缕皎洁的月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夏高畅看着这个眉目颇像自己的女儿,沉吟了半晌,问道:“你……应当知道,独孤茂是庶出吧?”

    叶钰彤没想到夏高畅会与自己谈起这件事,闻言一愣。

    其实……关于独孤茂是庶出这件事,叶钰彤是有耳闻的,但没有亲耳听独孤茂提起过。在罡平,凡是有点头脸的人,在外面有两、三个小老婆是很普遍的事,何况独孤华算得上罡平娱乐圈里一等一的人物。

    叶钰彤曾听余茵提过,独孤华的正室出身于罡平的名门望族,名唤袁佳,是独孤翼的生母。袁佳嫁给独孤华之后,袁家曾在事业上给予独孤华许多助力,独孤华也待她如亲如故,夫妻之间相敬如宾,在罡平的上流社会堪称模范夫妻。

    可伉俪情深的好景并不长久,袁佳生下独孤翼没几年,就发现独孤华在外包养了一个三流的小明星,那个小明星还给独孤华生了一个儿子,只比独孤翼小了一岁半。

    那个儿子,便是独孤茂。

    但关于独孤茂是什么时候回的独孤家,如何在大妈和大哥的压力下,还能在飞跃娱乐里摸得半片天,她便不得而知了。

    见叶钰彤沉默良久,夏高畅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听说,飞跃在罡平的总公司目前正在经历一个不大不小的财务危机。独孤华说了,谁能给飞跃拉来资金,他就把继承权给谁。”

    夏高畅说得很平淡,但叶钰彤却听得心乱如麻——难怪独孤翼会突然与周梦菡离婚,难怪……独孤茂会突然考虑起婚姻大事来——

    给飞跃娱乐拉资金,既简便又牢靠的方式,就是与其他的大财团联姻。

    “虽然他自己的母亲是演艺出身,但是……为了继承权,他是不可能娶一个女明星为妻。”夏高畅说着,用余光打量着叶钰彤的表情,“你应当了解他的,他是个很有野心的男人。”

    叶钰彤闻言,微微一晒。

    是啊,他确实是一个很有野心的男人。不然,也不会以那样的出身,博得今天的成绩。

    叶钰彤扭过头来,看着夏高畅,轻声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又是怎么知道独孤茂的身世,怎么知道我与他之间的那些事呢?

    夏高畅一愣,他看着叶钰彤,原本还无动于衷的目光有片刻的放软,就连脸上那些刀刻的皱纹也温柔起来,他说:“一个和我两个女儿都有牵扯的男人,我怎么可能不调查?”

    “你放心吧。”叶钰彤的口气很轻松,似乎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夏钰珍嫁给他,不会不幸福的。”

    以她对独孤茂的了解,就算他不能给予夏钰珍爱情,也绝对不会亏待她。

    夏高畅看着她,不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还是这么倔强,绝不肯抛弃自尊,对他这个父亲放下身段来。

    “独孤茂要娶的,是我夏高畅的女儿。”夏高畅说着,又恢复了他一贯的庄重威严,“他不是非珍珍不可。”

    叶钰彤闻言一惊,皱着眉头看着夏高畅。

    “回到夏家来吧。”夏高畅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他点着指尖,在真皮座椅的红木把手山轻轻敲着,“只要你回到夏家来,嫁给独孤茂的人就是你。”

    了解夏高畅的人都知道,这个可以在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极少这样放放下段,与人谈条件。

    即便是十岁的叶钰彤拎着箱子离开夏家的时候,他也只是坐在书房里,一声不吭。

    叶钰彤盯着这个本该被她称作“爸爸”的男人看了许久,仿佛这样就能看穿他的想法。她琢磨了半晌,随即低着头,淡淡一笑:“如果……如果我妈妈能回夏家,我就回去。”

    夏高畅声色一敛,沉声道:“你妈妈明明已经……”

    “死了许多年了,是吧?”叶钰彤说着,抬起头来,脸上全是嘲讽与落寞,“不过……你好像也忘记了,我不姓夏,也已经许多年了。”

    也许是被叶钰彤的话语刺激到,夏高畅面色泛红,眼睛里全是精光。过了良久,他终于开口:“既然这样,那你就离独孤茂远一点。”他说着,语气里全是咄咄逼人,“我不会让任何人影响到我女儿的婚姻。”

    叶钰彤也笑:“你放心,独孤茂与夏钰珍成婚之后,我一定会走得远远的。这一点……我很像我妈妈。”

    叶钰彤说完,转身就拉开了车门下车,并没有看见夏高畅脸上转瞬即逝的心痛与惋惜。可就在她的半个身子已经探出车门的时候,身后却还是传来夏高畅沙哑的声音:“囡囡……”

    就这一瞬间,叶钰彤的半个身子就这样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那天,那天在私家小厨的那个年轻人,或许更适合你。”

    送走了夏高畅,叶钰彤几乎是犹如游魂一般地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公寓里依旧是一片漆黑,挂钟在静谧的夜里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可就在叶钰彤打开灯的那一刹那,她却发现玄关处放着一双十分眼熟的黑色皮鞋。

    她眼神一黯,快步走到自己的卧室,果然,独孤茂正合衣睡在她的床上。

    床头亮着一盏昏暗的夜灯,照在他的半张脸上,明明灭灭的,是说不出的温柔。叶钰彤忍不住微笑,蹑手蹑脚地爬上床,在独孤茂的额上轻轻地留下一个吻。

    尽管独孤茂在很早以前就有了她的门锁密码,但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到她的公寓来。

    也许是感受到了身后的体温,独孤茂皱了皱眉,悠悠转醒。一睁开眼,就看见叶钰彤趴在他肩上微笑。

    他的心里“咯噔”一下,犹如被谁投入一颗小石子,却在他的心湖里激起了阵阵涟漪。

    独孤茂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将她圈进怀里,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压住他内心深处的悸动。

    悸动?独孤茂想着,微微一愣,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认知惶恐起来。

    叶钰彤有自己的心事,并没有注意到独孤茂的异样,她只是在他身上蹭了蹭,问:“你怎么来了?”

    独孤茂遮掩地伸了个懒腰,声音还是迷迷糊糊的,“在附近应酬,有点醉了。想到你这里近,就直接过来了。”

    “醉了?”叶钰彤问着,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我去给你泡杯蜂蜜水。”

    她说着,就要翻身下床,却不想被独孤茂抱个满怀,两个人隔着被子,一起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陪我躺一会儿吧。”独孤茂说着,紧了紧放在她腰间的手,“躺一会儿就好。”

    叶钰彤刚想说点什么,却感受到了他语气里一闪而过的慌张与犹豫,她愣了愣,由他抱着,不说话。

    自上次在私家小厨争吵后,她与独孤茂之间似乎起了些变化。他们的相处,仿佛又变回了周梦菡回来之前的那种模式,尽管偶尔还是会争吵,但更多是和平与安详。

    叶钰彤与独孤茂好似达成了某种默契,周梦菡与夏钰珍已经成了他们的敏感词,如若必要,否则绝口不提。

    但是绝口不提,她们就真的不存在了吗?她与他之间,真的就可以这样若无其事的继续下去?

    叶钰彤,你从来就不会自欺欺人。

    想起今晚与夏高畅的谈话,叶钰彤的嘴角不自觉地发出一丝轻笑,不想这轻笑却落入独孤茂耳中,他在她的后颈蹭了蹭,问:“笑什么?”

    “没什么。”叶钰彤说着,握住他的手,“想到后天要杀青了,心里轻松。”

    独孤茂沉吟了半晌,说:“我……后天要回罡平一趟。”

    叶钰彤一晒:“没关系,你不用来。”

    最后一场戏也好,庆功宴也好,你都不用来。

    “下一步的工作计划……”独孤茂说着,似乎在考虑什么,“给你安排一次亚洲巡回演唱会吧?”

    独孤茂最近真的忙,谈话间,全是疲惫,可语气里还是透着一股不自觉的讨好意味。叶钰彤听着,心里微微震动,答道:“不用了,等录完主题曲,我想休个长假。”

    独孤茂闻言一愣——这还是这些年来,叶钰彤第一次要求休长假。

    想到也许是公司最近把太多的物力、财力投放在周梦菡身上,她对此有些不满,方才那一直萦绕在独孤茂心头的莫名情感无端地被放大,他试探地问了句:“不然……我们去旅游好不好?”

    叶钰彤心下一动,转瞬就笑了出来,她翻了个身子,抬头看独孤茂,“那我们去霓虹国吧?”

    她的眼睛里闪着光,语气里更有不容无视的雀跃,独孤茂看着她,心里紧绷的弦倏地就松了下来,他笑着答道:“嗯,这个时候的石安海应当很美。”

    叶钰彤的表情依旧笑着,可心里却因为独孤茂的允诺一点点地凉下去——

    就让这场冬季之旅,成为我们彼此的告别之旅吧。

    她这样想着,卧室里再次陷入了沉默。忽然起了夜风,刮过没有关紧的窗户,吹动了浅蓝色的窗帘。

    叶钰彤看着随着夜风翻动的犹如海浪一般的窗帘,思绪忽然飞得很远很远。她抓住独孤茂的白色衬衫,轻声喊他:“独孤……”

    这须臾片刻,放松下来的独孤茂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在听到她喊他的声音,只微弱地应了她一声。

    “如果……如果你有了孩子……”叶钰彤忍着迟疑,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要叫什么名字好呢?”

    她战战兢兢地问着,却没有等来独孤茂的回答。就在她以为他已经彻底睡着的时候,独孤茂却将手轻轻地放上她的头顶摩挲着,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宠溺与温柔。

    他说:“就叫独孤彤,你说好不好?”

    叶钰彤杀青的那天,是一个风和丽日的晴天。

    布景搭在端城郊区的云山上,那里有一面不大不小的湖,碧绿的湖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波光粼粼。

    而叶钰彤要做的事,就是穿着单薄的旗袍,一步步地走进这面湖里。

    这是一出严小萍投湖自杀的戏。

    1926年,北伐战争爆发,严国源身为有识之士,不仅向当时的广州国民政府捐赠了全部的家当,还亲自穿上军装,上了前线。而严小萍则留在家乡的女子教堂学院,一边给孩子们上课,一边等待着自己的养父,亦是心上人归来。

    可是日复一日,她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严国源战死前线的噩耗。

    万念俱灰的严小萍,选择回到云山,那个二十年前的严国源收养自己的地方,投湖自尽。

    叶钰彤坐在椅子上,化妆师在给她补妆,她低着头,利用最后几分钟揣摩角色的表情,眉头锁得紧紧的。

    化妆师补好妆后就走开了,却又有一只手拿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递过来。

    叶钰彤抬头一看,顿时眉开眼笑:“江老师,您怎么来了?”

    今天这出戏里没有江昊然,他本可以不用来的。

    “女一号杀青,男一号怎么能不来?”江昊然说着,就坐在叶钰彤的身边,“把牛奶喝了吧,这湖水的温度可不是开玩笑的。”

    叶钰彤道了谢,便一口口地喝着江昊然递过来的牛奶。

    江昊然环视了一周,问:“怎么记者这么少?”

    按照规矩,一部大戏,无论是女一号还是男一号,只要是圈里有号召力的明星,杀青的时候都会有许多记者来采访、探班。

    可今天的现场却只有三、两个小记者,实在不配叶钰彤的身份。

    叶钰彤闻言一愣,反应过来却也只是笑笑,一言不发。

    一直站在旁边的小陶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还不是那个周梦菡,代言了一个什么大牌子,今天要开新闻发布会,把记者都招到她那边去了。”

    小陶抱怨着,语气很是不满。自从周梦菡正式回归娱乐圈以来,叶钰彤就一直被她踩在脚底下,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什么事情都喜欢与叶钰彤对着干。小陶想着,越发来气,还想再牢骚几句,却看到叶钰彤递过来一个冷然的眼神,顿时闭了嘴巴。

    尽管小陶没有继续说下去,江昊然却已看透了这其中的七八分。他看着面前的青山绿水,问道:“阿win,我上次的提议,你有考虑吗?”

    叶钰彤一惊,差点连手里的杯子都摔在地上。

    将她的惊慌失措看在眼里,江昊然笑了笑:“当初你可是说过,如果我有需要你的地方,你一定会尽力的。”

    看着江昊然脸上别有意味的笑容,叶钰彤反而镇定下来,她将手里的杯子递给小陶,请他去帮自己洗杯子。

    直到小陶已经走远,她才看着江昊然,说:“江老师,我还在考虑……”

    “阿win,我知道你在飞跃的处境并不好。”江昊然说着,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尽管我的工作室规模不大,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过来,一姐的位子就是你的。”

    突然起了一阵微风,吹开了叶钰彤头顶上的半片白云,一时间阳光更加夺目耀眼,她眯了眯眼睛,没有回答。

    这个时候,恰好副导演过来催场,示意叶钰彤可以上工了。

    她脱掉厚重的羽绒外套,袅袅婷婷地站起来,对江昊然说道:“江老师,其实早在您帮我争取主题曲的时候,您就有这个想法了吧?”

    江昊然一愣,随即淡笑道:“阿win,我说过,你是有才情的后辈。无论是主题曲,还是邀请你加盟我的工作室,都是想帮你,出自真心。”

    可这个圈子里的真心,到底不是黄金,经不起火炼。

    叶钰彤这样想着,却没有这样说,她只笑着朝江昊然挥了挥手,就朝湖边的布景走过去。

    只这几步的距离,山上又突然起了一阵强风,吹着衣衫单薄的叶钰彤抖了抖身子。她的感冒才好,最近也总是头疼得厉害,被这风吹着,她竟然有那么几秒钟花了眼。

    湖面倒影着她容颜,她看着自己,是那样的面色惨白,精神不济——真好,这时的严小萍正好需要这样的表情。

    在去机场之前,独孤茂去见了夏高畅。

    他自小跟着独孤华,几乎是出入了罡平所有的高级会所,后来到端城打理飞跃的分公司,更是见惯了所谓的金碧辉煌,气势宏伟。但是,夏高畅的办公室却再一次让他开了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