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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孩子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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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占地接近两百平的办公室里,暖气十足,甚至热得独孤茂忍不住松了自己的领带。全套的红木家具,配酒红色的羊毛地毯,显得整间屋子雍容气派;意大利皮具沙发对面放着几台裸眼3d电视机,不停歇地播放着全球各地的金融新闻;办公室的另一头则是一条长长的室内高尔夫轨道,擦得发光的高尔夫球杆表明了它们的正主人精于此道。

    独孤茂环视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办公桌对面的男子身上。他知道,这间屋子的气氛如此庄重肃穆的根本原因,还是在它的主人身上。

    而这个时候的夏高畅,指间夹着一支雪茄,低头喝了一口他的顶级大红袍,并无言语。

    独孤茂看了看自己的腕表,还是沉不住气,问道:“不知道伯父今天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

    夏高畅闻言,嘴角露出一抹不动声色的微笑:“听说你今天回罡平?”

    独孤茂点点头,说:“是,一会儿的飞机。”

    夏高畅若有所思地抽了一口雪茄,吐出几个烟圈,他又问:“继承权对你很重要,是不是?”

    独孤茂知道,自己要争继承权的事绝不可能瞒得过夏高畅,但他却没想过对方会问得如此直接。他愣了一愣,想到自己在夏高畅这尊龙王面前,不过也就是个虾兵蟹将,于是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是,对我很重要,所以还请伯父多帮忙。到时候伯父要进军罡平市场,我也是义不容辞……”

    独孤茂的话还没说完,却被夏高畅递过来的一张照片止住了后话。他伸手接过来,在已然泛黄的旧照片上看到年轻时候的夏高畅。

    还有趴在他肩上的叶钰彤。

    那个时候的夏高畅很瘦,穿着九十年代风靡的的确良衬衫,眉宇之间尚显青涩,可眼睛里却已经可以寻得如今的精明世故。完全不同的是他肩上的叶钰彤,那个时候她不过七、八岁,穿着一身浅紫色的连衣裙,梳两个羊角辫,脸上是独孤茂从未见过的开怀笑容。

    他不知道,原来她还能这样笑。

    独孤茂所认识的叶钰彤,总是噙着一抹凄清的嘲讽,目光流转之间,常是对世事的冷漠与旁观,绝不会有这样毫无心机的笑容。

    “独孤先生,”将独孤茂的震动表情看在眼里,夏高畅悠悠开口,“你早就知道她也是我的女儿吧?”

    独孤茂点点头,他不知道自己与叶钰彤之间,夏高畅到底知道了多少,所以他选择诚实。

    对于独孤茂的坦诚,夏高畅似是很满意,他点点头,问:“如果我要你娶叶钰彤,而不是夏钰珍,你愿意吗?”

    独孤茂一惊,一时没抓住手上的照片,任其像秋风中的落叶,飘飘荡荡地落在了地毯上。

    屋里顿时陷入沉默,独孤茂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是雀跃的,可是自幼就习惯揣测人心如他,一时间竟想不透夏高畅这么说的缘由。

    他发现,原来自己也会有这样哑口无言的时候。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夏高畅抖了抖烟灰,笑着说道,“我问过叶钰彤,她可是立即就回绝了。”

    独孤茂抬起头,眉头紧锁,眼里原本还晶亮的光转瞬就灭了下去。

    “关于你的继承权,我当然会帮你。”夏高畅依旧笑着,“但是叶钰彤还是夏钰珍,你必须做出选择。”

    看着独孤茂怔愣的表情,夏高畅继续说下去:“她们两个都是我的女儿,我说不上偏袒谁。但不过是区区的罡平市场,并不值得我老夏把两个女儿都赔进去,你说是不是?”

    这是一句反问,独孤茂却听懂了夏高畅的意思——想要继承权,就娶了夏钰珍,放叶钰彤走,但是反之。

    独孤茂蹙着眉,看着自己摊在膝上的手掌,只这须臾间,心里便生出些许无助来。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孤立无援的童年,站在独孤老宅的大门前,进退不得。

    大妈和大哥都不喜欢他,父亲不许他总回去看母亲,不许他哭。就算他心里是怎样的惶恐不安,脸上也绝不能表现出半点的犹豫不决来。

    只因为他姓了独孤,做了独孤家里人人都嫌弃的二少爷。

    这三十多年的人生,对他而言,多数时候都是黑色的。如果非要说有些颜色,那就是周梦菡。

    那个曾经柔软地靠近他内心的女子,一颦一笑都牵动了他的神经。

    可当她哭着说她想要嫁给独孤翼的时候,独孤茂才发现,原来他的世界还是地狱,留不住他这年少时光里的惊鸿一瞥。

    想到这里,独孤茂自嘲地笑了。他从前怎么会觉得叶钰彤像周梦菡呢?当初他亲手送周梦菡去了她所谓的天堂,可如今,面对强势的夏高畅,他竟舍不得松开叶钰彤的手。

    他总觉得,只要他还呆在地狱里一天,叶钰彤就要在他身边一天。

    这清冷凄绝的地狱,她怎能留下他一个人受苦?

    这样想着,原本只是无助的独孤茂突然万念俱灰起来,他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手机却响了。

    来电显示是他的秘书,独孤茂朝夏高畅抱歉地弯了弯嘴角。接起手机时,声音已恢复平静,他问:“什么事?”

    可他那总是从容不迫的秘书此刻却声音紧张,他惊恐地说道:“独孤总,阿win……阿win拍戏的时候,溺……溺水了!”

    独孤茂闻言,“嗖”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单手拿过自己的外套,也忘了同夏高畅打招呼,就这样走了出去。

    “现在情况怎么样?”他问着,就这样在走道里跑了起来。

    “小陶……小陶送她去了医院。”秘书说着,声音依旧是断断续续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独孤茂站在电梯间,忍不住怒吼。

    “只是医生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情况不容乐观。”

    ……

    是谁在哭?

    叶钰彤站在一片白光之中,浑身湿透,却不觉得冷。她循着哭声,在这漫无边际的世界里奔跑着,分不清天空与大地,看不见白天与黑夜,她只知道,那稚嫩的哭泣声,正犹如绵密的针,一下下地扎得她心痛。

    云雾渐开,叶钰彤终于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坐在河边,哭得满脸泪痕。

    她松了一口气,慢慢地走过去,就坐在小姑娘身边,问:“小妹妹,你为什么哭吖?”

    小女孩看着叶钰彤,大大的一双眼睛里盛满了眼泪,她抽泣着说道:“我妈妈……我妈妈不要我了……”

    小女孩的语气格外委屈,叶钰彤听得心疼,她伸出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说:“那你跟我回家吧,我做你妈妈好不好?”

    小女孩闻言,破涕为笑,她抓住叶钰彤的手,说:“真的吗?你可以做我妈妈吗?”

    叶钰彤笑着将她拥进怀里,说:“嗯,你叫什么名字?”

    “爸爸说,我叫独孤彤。”

    叶钰彤闻言,惊得连忙松手,小女孩一时把握不好平衡,就这样直直地摔进了河里。

    “噗通”一声,小女孩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叶钰彤的面容,她反应过来,连忙去捞,却不想小女孩正急速地向河底沉下去,满脸痛心疾首的表情。

    她挣扎着,喊道:“你骗我!你也不要我!你也不要我!”

    叶钰彤大哭:“我要你,我要你!”

    须臾之间,漆黑的河里已不见小女孩的身影,叶钰彤却还是趴在河边,嚎啕大哭:“孩子,妈妈要你,妈妈要你……”

    这时,雪白的世界忽然大动,犹如地震一般,天崩地裂,不停晃动,惊得叶钰彤到处逃窜。可是无论她跑到哪里,却总有一双大手,紧紧地跟随着她,似乎想要将她抓回去。

    “叶钰彤,叶钰彤……”那喊声,犹如追命的绳索,呼啸而来。

    她终于无处可逃,尖叫着睁开眼,却只看见晃动着后退的天花板与刺眼的白炽灯。

    “让一让,”伴随着病床滚动的,是医生冷静又焦急的声音,“大家让一让。”

    叶钰彤挣扎地抬头,却看见自己身下雪白的床单上已是大片的血红。

    脑海里闪过那个小女孩的憎恨的眼神,她突然明白过来,大声喊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一直推着病床跑的独孤茂这才注意到叶钰彤已经恢复了意识,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安抚着她:“钰彤,你不要激动,你不能激动……”

    可她还是在哭,眼泪像雨珠一样落下来。她紧紧地反握住他的手,仿佛那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哀求:“独孤,独孤,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她的脸是雪一样的惨白,正好与她身下的血红形成了鲜明对比。独孤茂看着,只觉得心下大痛——他从夏高畅那里赶过来,便见到了这样的叶钰彤……以及他素未谋面的孩子。

    他忍着情绪,哽咽地说:“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病床终于被推倒手术室门前,护士递过来一张手术同意书,示意独孤茂签字。

    可独孤茂此刻只觉得那只黑色的水笔似有千斤重,那在无数合同与商务合作案上签过的名字,如今却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独孤先生,”也许是看多了这样的场景,医生依旧很平静,“胎儿是肯定保不住了,如果不马上做手术的话,连大人也会有危险。”

    独孤茂闻言,心里像被锤子击打一样疼痛,他看着病床上的叶钰彤,后者正用一种近乎绝望的眼神看着他,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哀求着:“独孤,救孩子,独孤,那是我们的孩子……”

    他实在不忍见到这样的叶钰彤,终于沉痛地闭上眼睛,背过身去,颤抖地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着独孤茂抖动的手臂,叶钰彤终于忍不住痛哭,她此刻已经意识错乱,只喊着:“独孤,不要……不要签字,那是我们的孩子……”

    这时,有两、三个护士上前,将叶钰彤的病床推进了手术室,麻醉师跟上来,将面罩盖住了她的口鼻。

    渐渐地,她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而独孤茂则一直背对手术室站着,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支再普通不过的签字水笔,直到叶钰彤的哭声彻底地消失在他耳旁的时候,他终于落下了一滴眼泪。

    一直守在一旁的小陶和秘书跟上来,他们都被今天的情况吓到了,无论他们平时是如何的精明干练,如今面对这样的独孤茂,却也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独孤茂打破了沉默,他神色平静,却声音沙哑,他对小陶说:“你现在去买住院要用的东西,再联系杜氏医院,她情况一旦稳定下来,我们就立刻转院。”

    他转而又交代自己的秘书:“你立刻联系剧组,查一查今天在场的都有哪些媒体,务必封锁消息,还有……把我的机票改到明天早上。”

    秘书闻言一愣,不过马上反应过来,慎重地将交办的事情记清楚,然后拉着还有点呆愣的小陶走了。

    看着秘书和小陶渐行渐远的身影,独孤茂终于体力不支地瘫坐在手术室前的长椅上——这还是这些年来,他第一觉得如此辛苦和无力。

    一个小护士走上前来,轻声地问了句:“先生……您的手没事吧?”

    独孤茂低头去看,才发现自己的右手全是鲜血,他愣了一愣,反应过来,摇头道:“没事,这不是……不是我的血。”

    见与大帅哥搭话无果,小护士讪讪地走开了,只留独孤茂一个人坐在那里,对着自己一手的鲜血发呆。

    这……不是他的血,却是他的孩子。

    原来她真的怀了他的孩子。

    他有一次喝醉了,要她要得很急,根本不记得要做防护措施。但他以为,她会记得吃药,可是……她却没有。

    他记得她的周期,有那么几次他也好奇她怎么两个月都没有例假,但他只当她是工作太累,乱了月事。

    他只是怀疑过,却从来不肯承认,原来叶钰彤,也愿意怀上他独孤茂的孩子。

    发呆的时间久了,独孤茂的眼前仿佛放起了断章的电影。他看见叶钰彤窝在他的怀里,问他孩子要叫什么名字;他看见她躺在被单鲜红的病床上,哭着说那是他们的孩子;画面一转,他又看见了独孤翼冷峭的眉眼,他说,阿茂,你永远没有资格同我争。

    画面断断续续,他还看见了独孤华,看见了自己的母亲,看见了周梦菡,看见了许多许多的人……他终于支撑不住,双手抱头,无声地哭了起来。

    而原本还在周围走动,想伺机上前搭讪的小护士们,顿时停住了脚步,只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这个衣冠楚楚、仪态翩翩的男子,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叶钰彤再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下午,窗外灿烂的阳光照进来,晒得刚清醒过来的她不适地眯了眯眼。

    她微微一转头,第一眼看见的竟是多日不见的余茵。

    余茵本靠在折叠椅上昏昏欲睡,但还是被叶钰彤窸窣的动静惊得醒过来。她一睁眼,就看见叶钰彤张着一双大眼睛,朦胧地看着她。

    余茵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连忙去按护士铃,然后低声询问:“阿win,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麻药刚褪,按理说,这时是刀口正疼的时候,可叶钰彤并不觉得疼痛,此刻的她只是颤抖着将还插着输液针头的手放在小腹上,半晌没有言语。

    余茵是见惯她平日里盛气凌人的模样的,偶尔悲伤也绝不会输掉半点气场,如今这副场面,余茵担心她在湖里不仅撞到了肚子,还撞到了脑袋,只轻轻地捧着她的双颊,着急地问:“刀口很痛吗?阿win,你别……你别吓我……”

    “没有了……”叶钰彤看着眼眶也已然泛红的余茵,语无伦次地喃喃说着,“阿茵,我的孩子没有了……”

    叶钰彤的眼泪就像引火线一样,一时惹得余茵也泣不成声,她心酸地别过头去,好半天才平复下来,她一边替叶钰彤擦眼泪,一边说:“阿win,你真傻……”

    听到余茵这句话,原本还有些迷糊的叶钰彤像突然被点醒了一样,心脏仿佛被海水长时间泡过一样发胀,她“呜”的一声,顿时涕泪横流,大哭起来。

    好在护士来得很快,跟着护士一起进来的还有杜成济。这还是叶钰彤与他在私家小厨不告而别后的第一次见面,可当下显然是没有时间供他们好好打招呼了。叶钰彤一边哭着,一边还在挣扎。她的左手背插着输液管,这么一挣扎,输液管跑位,不仅药水不动了,她的手背上还流了血。

    护士们一看,连忙上前压住失控的叶钰彤,却没想到虚弱的她力气竟大的惊人,几个小护士根本压不住她。杜成济见状,连忙呼退那些手忙脚乱的小护士,自己上前,一把将叶钰彤紧紧地抱在怀里。

    杜成济穿着医生的白袍大褂,身上除了他惯有的薄荷气息,还沾染了医院常有的消毒水味道,他的怀抱宽大而温暖,双手紧紧地钳住叶钰彤舞动的手臂,嘴唇贴在她的耳边,温柔地发出“嘘”的声音。

    微不可闻的安慰声,加上杜成济身上熟悉好闻的味道,叶钰彤终于慢慢安静下来,只伏在杜成济身上无声地抽泣。

    守在一旁的小护士,连忙上前将她手背上的针头拔下来,再替她处理伤口。而一直站在一旁的余茵早已经泪流满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午后的阳光已在病房里变换了好几个角度,叶钰彤终于开口,她哑着声音,问道:“杜医生,我的孩子……”

    杜成济微不可闻地叹一口气,轻声地说:“还会再有的。”

    云山的那面湖,不深不浅,可是湖底长着一种喜好阴冷的水藻,冬季正是其疯长的季节。叶钰彤一步步走下去的时候,正好被水藻缠住了脚踝,她不会游泳,惊吓之下就一头栽进水里,撞上了湖底的暗礁。

    杜成济没有告诉她,好在急诊医生处理得当,手术成功,否则……她连再怀孕的几率都微乎其微。

    “阿win,”这还是杜成济第一次叫她“叶小姐”以外的称呼,“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怀孕以来,身体状态极差,不是营养不良,就是感冒发烧,这样即便是孩子最后成功生下来,畸形或残疾的几率也很大。”

    杜成济语气平静,一词一句中表述得极其专业,但叶钰彤知道,他这多半是在安慰她。

    她轻轻推开他环住自己的手臂,轻声地说:“杜医生,你是不是要做术后检查?我没事了,你可以开始了……”

    杜成济见过因不小心流产而变得歇斯底里的孕妇,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歇斯底里没一会儿就又冷静理智的孕妇,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僵在那里。

    最后还是一旁的小护士看不过去,轻声地提醒了他一句。

    检查很顺利,叶钰彤没有再吵闹,只是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听话地任医生护士摆布。杜成济检查了刀口,量了血压,护士重新给她换了点滴,整个过程下来,叶钰彤没有再说一句话。

    检查结束,杜成济又交代了余茵一些注意事项,例如刀口不能沾水,饮食应该注意什么,就和护士们一起离开了病房。

    走出房门之前,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一回头却看见叶钰彤靠在床上,虚弱地对自己笑笑,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苍白文静的她像极了月色下盛开的一朵白莲花。

    他微不可闻地叹息,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一直站在病床边的余茵也平复了情绪,她看着神色同样平静的叶钰彤,心里说不上的担心,但又想起她方才激动疯狂的样子,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沉吟了半晌,最后开口说道:“阿win,我熬了些鸡汤,你喝一点吧。”

    叶钰彤看着床头的保温瓶,想着余茵穿着职业装在厨房里鸡飞狗跳的模样,弯了弯嘴角,她说:“阿茵,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余茵闻言一愣,许久才说:“阿win,你应该告诉我的……”

    叶钰彤摇摇头,不再言语——其实就在她方才哭闹的一瞬间,她突然明白过来,她的这个孩子或许本就不该生下来。

    不相爱的父母,见不得光的身份……她也是有过没有父亲的日子的,她知道那种只有母亲却依旧孤苦无依的感觉有多难熬。

    没了……没了也好。

    余茵看着叶钰彤又一次神游太虚的表情,只站在床边替她盛鸡汤,一碗鸡汤刚装满,她的手机却响了。

    义勇军进行曲,独孤茂的专属铃声。

    余茵紧张地看了看叶钰彤,后者却已经主动拿过汤碗,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余茵一时间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拿着还响着的手机,离开病房。

    杜氏医院的住院部一向安静,余茵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旁,按下了接听键。

    “独孤总。”

    “余茵,”独孤茂的声音在听筒里显得格外低沉好听,却也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疲惫,“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余茵当然知道他问的是谁,只答道:“刚醒,做了术后检查,各项指标都挺正常的。”

    独孤茂沉默了一下,又问:“情绪呢?”

    他最怕她哭。

    余茵看着窗外蓝透的天空,与在小树林里低低飞过的麻雀,眯了眯眼睛,“她很平静。”

    独孤茂似是愣了一下,随机发出一声不甚明显的冷笑。

    “这段时间你就负责在医院照顾她吧,其他的艺人交给临时经纪人。”独孤茂交代着,声音又恢复了平静,“你一定要好好关注她的情况,我……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

    余茵撇了撇嘴角,说:“独孤总,周梦菡那边恐怕没我不行。”

    “周梦菡那边,我会亲自和她说。”独孤茂说着,似乎有些犹豫,“如果是我去说,她那边……应当是没有什么问题。”

    “独孤总,”余茵说着,不自觉地加重了语气里的敌意,“请问您什么时候回来?”

    独孤茂一怔,随即说:“三天吧,最快三天。”

    余茵轻笑:“独孤总,您不用赶着回来。医生说了,阿win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见任何会刺激到她的人和物,我觉得……您怎么也算头一个。”

    余茵说完,也不给独孤茂说话的机会,便狠狠地挂了电话,但这样好像还不解气,她紧接着冲手机竖了个中指。

    无论飞跃娱乐再怎么样对消息进行封锁,华语小歌后阿win在片场受伤的消息还是流了出来。

    其实明星拍戏受伤也是常有的事,吊威亚的时候摔伤,拍马戏的时候坠马,都是偶尔有之的新闻,可叶钰彤的这件之所以会引起这么广泛的关注,主要原因还在一张极容易混淆视听的照片上。

    照片上的叶钰彤躺在担架上,浑身湿透,本就轻薄的旗袍贴在身上,更显得她虚弱。她看起来十分痛苦,而她身下的白色担架上是一滩红色的血渍,仔细看,会发现有小股血流贴着她的小腿肚淌下来。

    不出十二个小时,这张照片就登上了各大娱乐媒体的头条,微博与八卦论坛的转发量也突破上万。

    华语小歌后阿win片场溺水,疑似小产,这样的消息在娱乐圈里掀起了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