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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父亲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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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茂愣住,反应过来,微微叹气,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长发,说:“是,我爱你,真的爱你。”

    叶钰彤闻言,心里大动,眼角立刻就有了湿意,她忍不住抬头看他,就在与他对视的那一瞬间,她终于再也忍不住,一颗豆大的泪珠就这样落了下来。

    独孤茂蹙眉,但眼里却有磊落的目光,他低头吻掉了她的眼泪,说:“钰彤,我也许很早以前就爱上你了,对不起……现在才让你知道。”

    时近二月,马上就是农历春节了,端城的气温又往下走了好几度。

    天气寒冷,但叶钰彤近来只觉得岁月静好。自从那晚他们对彼此吐露心声后,她与独孤茂似乎过起了新婚夫妻的生活。尽管外面关于他们的绯闻越炒越热,但他们也只是关上门来过自己的日子。独孤茂几乎把办公室搬到了叶钰彤的书房,没什么急事也不去飞跃上班,而叶钰彤更是让余茵推掉了一切的采访和商演,只安心地呆在家里,偶尔看看dvd,听听音乐,或是和独孤茂一起去私人会馆健身。

    晚上,两个人会挤在一张沙发上看电视,有时看到娱乐新闻里的自己,叶钰彤也会担忧地问他到底该怎么办,没想到独孤茂总是淡淡地应一句:他们关心的是独孤茂与阿win,但我只在乎独孤茂和叶钰彤。

    与许多山盟海誓相比,独孤茂的这句话实在是平淡无奇,但叶钰彤总觉得,这是她听过的最动人的情话。

    深夜,他会将她搂在怀里哄她睡觉,只是每当她半夜醒来,身边的半张床总是空荡荡的。然后,她就会发现书房的门虚掩着,透出半米昏黄的灯光,独孤茂就坐在书桌后面,手里夹着半支烟,皱着眉头,用英文在讲电话。

    他的表情太苦恼,她从未见过如此犹如困兽的独孤茂。那个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好似又回到了现实中,这几日里的风平浪静不过是她一味为自己营造出来的假象罢了。

    她安静地回到床上,辗转反侧,却再也睡不着,只能闭着眼睛假寐,直到独孤茂办完公,重新回到她身边,她才能在他的温度里,被席卷而来的困意淹没。

    这一夜,叶钰彤做了几场光怪陆离的梦,她疲倦地在清晨醒来,身旁却只剩下凌乱的被褥,唯有枕头凹陷的痕迹显示昨晚这里有人睡过。

    她趿着拖鞋,迷迷糊糊地走到客厅,发现独孤茂早已离开了。餐桌上放着还冒着热气的牛奶和三明治,马克杯下压着一条便签纸,上面是独孤茂苍劲有力的字迹——我有事外出,如果牛奶凉了,记得用微波炉热一下。

    有那么一刻,叶钰彤觉得,这大抵就是这些年她追求的生活。

    由梦境带来的恐慌感顿时一扫而空,她忍着心里快要溢出来的满足,端着牛奶和三明治,走到客厅,打开电视,打算一边看晨间新闻,一边吃早餐。

    本地的新闻频道正在播放经济新闻,叶钰彤正低头喝着牛奶,男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声音就传进了她的耳朵:“近日,罡平飞跃集团的股价持续震荡,走势很不稳定。据相关人士透露,有人在恶意压低股票价格,恐为大面积收购飞跃散股。该人士表示,飞跃的股指短期内仍有回暖的空间,希望广大股民不要轻信市场谣言而急于抛售手中的飞跃股票。”

    叶钰彤闻言,连忙抬头看着电视,电视画面正好跳到港交所的大盘,只见飞跃股票的走势图上上下下地变化着,很不稳定。

    她突然就想起独孤茂这几晚在书房里打的跨洋电话。

    此时,端城的天已经大亮,琥珀色的阳光晒进来,叶钰彤眯了眯眼睛。

    她把吃过的餐具放回水槽,打开热水洗了,还来不及擦干手,门外就传来的门铃声。

    当叶钰彤在猫眼里看到乐伯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意外,她十分从容地开了门,温和地冲乐伯笑了笑:“乐伯,早啊,进来坐吧。”说完,就转身往室内走去。

    乐伯今日依旧穿着他那一身整洁又专业的管家服,只是脸上却没有惯常的和煦颜色。他没有进去,只站在门口,欲言又止了半晌,说道:“大小姐,老爷让我来请您回一趟夏家。”

    这时的叶钰彤已经换了衣服,她穿了简单的褐色毛衣,配一条紧身牛仔裤,脸上也没有化妆。她听到乐伯这么说,十分干脆地踩上自己的高跟鞋,说:“乐伯,那我们走吧。”

    乐伯闻言,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叶钰彤会答应得如此干脆,反应过来,连忙拿过她挂在玄关处衣架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轻声说:“大小姐,外面已经起风了。”

    叶钰彤听着,不禁就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的她最喜欢在夏家大宅的后花园里游戏,而乐伯总会拿一件外套跟在她身后,一边跟着她跑,一边喊:“大小姐,加衣服!”

    回忆的温度太暖人,叶钰彤想着,不禁就红了眼眶。她用力地握了握乐伯伸过来的手,关好门,跟他一起进了电梯。

    还是那辆迈巴赫,叶钰彤再一次坐在后座上,心境却大不相同。

    上一次的她,坐在这个位子,面对身旁的夏高畅,心里是有一点紧张、惶恐和倨傲的。而如今,还是这个位子,车子正疾驶在去往夏宅的路上,她的内心却犹如一湾秋泓般平静。

    其实岁月早就教会她,该来的逃不掉,能逃掉的也不过都是侥幸罢了……只是这个道理,她到现在才知道。

    车子稳稳地停在夏宅弧形的大门前,马上就有佣人来给她开门,是叶钰彤从没见过的年轻侍从。他替叶钰彤遮着车门框,毕恭毕敬地叫了声:“大小姐好。”

    叶钰彤闻言就笑了,目光流转,眉宇间就有风华绝代的味道,她看了那个侍从一眼,也轻声回了句:“你好。”

    夏家大宅年代久远,如果叶钰彤没记错,是从她太爷爷那代留下来的,后来传到夏高畅手里,每隔几年就会翻新一次。花式繁复的地毯淹没了足音,叶钰彤跟着乐伯,穿过大厅,走上红木的旋转楼梯,视线是如此的专注而坚定。

    她已经有十五年没有回来了,母亲摆在大厅里的三角钢琴早已不见,窗帘也从母亲偏爱的暖色调换成了冷色调,墙上的山水画全部被西洋画所取代……总之,第一代女主人的痕迹已被悉数抹去。

    所以,当叶钰彤推开夏高畅的书房门,看到他书桌上那个细颈的青花瓷花瓶时,她不禁惊讶地眯了眯眼睛。

    她记得,那是某一年,她母亲送给夏高畅的生日礼物。

    只是斯人已去,再睹物思人,又有何用?

    夏高畅正在看一本相册,他手里夹着一支雪茄,冒着细腻的烟雾。他听见叶钰彤走进来的动静,抬头看她,四目相交的那一瞬间,叶钰彤就在他眼里看见苍老而疲倦的光。

    不过也只是这须臾,夏高畅立刻就恢复了他平日里精明势力的形象。他掐掉了手里的雪茄,收好相册,指了指书桌对面的八仙椅,低声说:“坐。”

    书房里没有地毯,当叶钰彤拉动那张八仙椅的时候,凳腿子与木质地板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那张八仙椅是夏高畅从古董市场淘回来的,据说价格不菲,他平时爱惜得紧,可如今听到那刺耳的声音,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叶钰彤,发现她比上次见的时候还要瘦了些,粗针毛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好似一不留心就要从肩上滑下来,他忍不住心疼地问:“吃过早饭了没有?”

    叶钰彤只双手抱胸坐在那里,这时,阳光转换了一个角度,晒在她的脸上,她的神情似乎就有了温度,她淡淡一笑,说:“吃过了。”

    夏高畅点点头,在座机上按下几个键,那头马上就有人接通,他交代:“大小姐回来了,让厨房炖一盅血燕备着。”

    他挂了对话,又对叶钰彤说道:“你太瘦了,要补补身子。”

    叶钰彤没答应也没拒绝,只黯了黯眼神,只问:“你今天叫我来,是什么事?”

    她说得没有什么情绪,但夏高畅听着,还是愣了一愣。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独孤茂来找我解除婚约了,珍珍大哭大闹了好几天。”

    叶钰彤闻言,眼里顿时就有了“不出所料”的光,她嘴角带着嘲讽的弧度,问:“所以呢?”

    夏高畅看着她一脸倔强的神情,心里忍不住叹息,他曲着手指在桌上轻轻叩了叩,语气还是一贯的平和:“你的那个孩子……究竟是不是独孤茂的?”

    叶钰彤一怔,没想到他会把话题转到这上面来,不禁深呼吸一口气,答道:“……是。”

    夏高畅神色一凛,眉宇间立刻就有愤怒,也不知道他花了多少力气才压下去,过了良久,才继续平静地问:“手术做的怎么样?有……什么后遗症没有?”

    叶钰彤闻言淡笑:“现在才来关心我,会不会太迟了点?”

    “囡囡。”夏高畅唤着,声音不禁软了下来,“爸爸是真的关心你。”

    叶钰彤撇了撇嘴角,眼里有不屑的神色,但还是老实回答:“手术很成功,医生说多注意修养就可以了。”

    夏高畅见她终于肯好好同自己说话,心里不禁松了口气,“我让你谭姨准备了很多补品,你一会儿记得带回去。”

    叶钰彤看着他一副俨然慈父的形象,又听他说起“谭姨”这个字眼,心里顿时就烦躁起来,她忍不住跺了跺脚,问:“你今天找我来到底是要说什么?”

    夏高畅看着她皱成一个“川”字的眉头,踌躇了一下,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认真地看着她,问:“独孤茂来找我,说他解除婚约是为了和你在一起。你要嫁给他吗?只要你嫁给他,我就继续给他投资。”

    叶钰彤一直以为夏高畅今天找她来,是为了兴师问罪,她绝没有想到他会问起她与独孤的婚事,就这样愣在了当场,过了好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道:“……他……他说他有别的办法。”

    夏高畅闻言冷笑:“他能有什么办法?我知道,他最近在联系艾国那边的基金,希望可以拉来风投帮他收购飞跃在市面上的散股,可我听说独孤翼已经和荼城赌王的小女儿定了婚约。艾国现在是什么经济环境?再大的风投能快过赌王给女婿的投资?”夏高畅说着,敲了敲他的办公桌面,“独孤翼一旦得势,独孤茂在飞跃里就再没有出头天了。囡囡,那个时候的他就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他又凭什么照顾你?”

    夏高畅说得斩钉截铁,而叶钰彤却选择了沉默不语。夏高畅看着她一脸抗拒的神色,从抽屉里拿出那本他方才一直在看的相册,放在她面前,沉声道:“你如果不和他结婚就离他远点,否则,这个男人会把你害死。”

    夏高畅的语气十分狠绝,叶钰彤听着眼皮直跳。她抖着手翻开那本相册,视野顿时就被她与独孤茂的照片填满。

    里头除了夏钰珍上次拿来给她看的那几张照片外,还有许多张她与独孤茂的亲密合影,甚至包括了她与独孤茂在霓虹国的照片。虽然都是偷拍,可偏偏清晰得吓人。叶钰彤入行多年,自问反跟踪的功力不弱,可这些照片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偷拍的,她竟一点知觉都没有。

    最令她感到惶恐的是,独孤茂竟也毫不知情。这么想着,她的后背顿时就冷汗涔涔。

    夏高畅看着她紧张的神色,继续说下去:“珍珍几乎每周都会收到新的照片,到了后来,她甚至会接到恐吓电话,威胁她立刻与独孤茂解除婚约,吓得她好几天不敢出门。虽然我查不到对方到底是谁,但我很清楚,对方是不希望独孤茂与我老夏家结成亲家……他们大概还不知道,你也是我的女儿。”他说着,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对方一旦知道你同我的关系,我估计……你会有危险。”

    叶钰彤闻言,手里的相册“啪”得一声掉在了地上,她弯下身去捡,黑色的头发如瀑般垂下来,挡住了她的表情,夏高畅只能听到她颤抖的声音:“我……明明……明明已经不是你……”

    “囡囡!”夏高畅厉声打断了她的话,“你恨爸爸是一回事,你的安全又是一回事!如果你执意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你就一定要告诉爸爸,这样爸爸才能想办法保护你!”

    夏高畅的声音犹如洪钟,震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都隐隐摇晃,更是敲得叶钰彤的耳膜和心脏都疼。

    书房里的空气顿时陷入沉静,叶钰彤看着夏高畅,看着这本该是世界上最爱她的男人,内心一角轰然崩塌。她抿着嘴,抬起手,欲言又止,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而她那个苍凉的手势,在沉默中就像一个诡异又嘲讽的隐喻。

    就在夏高畅想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的时候,门外却传来敲门声。乐伯进来,就站在门边,恭敬地说:“老爷,血燕已经炖好了,放凉了就不好吃了。”

    夏高畅看着乐伯,莫名地松了口气,对他道:“你先带大小姐下去吧。”

    乐伯闻言,微微鞠躬,他走到叶钰彤身边,俯下身子,柔声说道:“大小姐,我们走吧。”

    叶钰彤低着头,扶住乐伯递过来的手,几乎是拼尽全力才从那张僵硬又冰冷的八仙椅上站起来,任他牵着,步履踉跄地往外走。

    夏高畅依旧坐在那里,他看着叶钰彤虚弱又狼狈的背影,还是轻轻地说了一句:“囡囡,爸爸都是为你好。”

    这句话就像定身符咒一般,瞬间就让本都快要走出房门的叶钰彤站在那里。她一直低着头,眼里全是水光。而一直牵着她的乐伯,都能感受得到她的颤抖,他微微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将叶钰彤带出了书房。

    从书房到小餐厅的路并不长,下了楼梯,拐个弯就到。只是这短短的一段路,叶钰彤却已泪流满面。

    乐伯叹息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绢帕,无声地递给叶钰彤。

    他的大小姐啊,从小就是这样,明明看起来是一副倔强又不服输的样子,可内心偏偏柔软得像小动物一样。

    这一点,和她的爸爸是一模一样的。

    叶钰彤抽泣着接过乐伯递过来的帕子,一边抹眼泪,一边说:“乐伯,我还是这么爱哭……”

    乐伯闻言,浅浅笑了:“爱哭才好,凡事都憋在心里,反而容易生病。”

    说话间,主仆二人已经走到了小餐厅。这还是叶钰彤第一次来小餐厅,她离家之前,夏宅里还没有这一处地方,想必是后来才划出来的。

    她好奇地想要打量,却在抬头的那一刻,失了心神。

    小餐厅不大的空间里铺着玫瑰花色的地毯,挂着鹅黄色的落地窗帘,就连天花板上的复古宫灯,都是母亲生前的偏好。

    而母亲留下的那架三角钢琴,就摆在餐厅的一角,在晨间的阳光里泛着柔和的光。

    落地窗外就是夏宅的后花园,寒冬腊月天里的各色花草皆是一片黯淡,只有倚窗而立的那两株梅花,正是好花绽放时。

    而那两株梅花,是母亲生前亲手种下的。

    乐伯带着叶钰彤在原木色的餐桌上落座,他说:“大小姐,我去厨房给您把补品端过来。”说着,就转身离开了。

    这时,窗外忽然起了一阵微风,吹着梅花花瓣穿过没有关上的玻璃窗飘进来,就落在叶钰彤张开的手心里。

    她低头,看着手心里那零星几点的淡粉色,任自己摔进那漫无边际的心事里,神情恍惚。

    叶钰彤就这样呆愣了许久,直到踩着高跟鞋的脚步声传来,她才回过神来。而她一抬头,就看见谭幽端着一个骨瓷小碗站在自己的面前,方才还柔软的内心顿时就武装起来。

    谭幽穿着一身酒红色的天鹅绒连身裙,年近五十的脸上却看不出半点岁月的痕迹。她是美丽的,这一点叶钰彤从小就知道,彼时的她还只是夏高畅的秘书,偶尔会穿着合体又时髦的套装在夏宅出入。那个时候,尚不懂事的叶钰彤就对这个总是妆容精致、巧笑嫣然的美丽阿姨留下了深刻印象。

    只是她从来不知道,这个女人在她往后的人生里,几乎起到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作用。

    她看着谭幽依旧微笑的眼睛,不禁联想,如果她的母亲还能活到现在,是否也能保养得这样的美丽、年轻。

    谭幽看着叶钰彤抿着嘴,一脸鄙夷的神色,也不动怒,只轻轻地将骨瓷小碗放在她面前,再递过汤匙,说:“趁热吃吧,对女人很好的。”说完,就直接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叶钰彤狐疑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一碗血燕,只是抱胸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手,防备的姿态十分明显。

    谭幽也不催促,只笑眯眯地盯着她看,说:“你真是出落得越发漂亮水灵了。囡囡,你都不知道,我那些好姐妹的儿子有多喜欢你,都说你是娱乐圈里最漂亮的女明星。”她说着,语气越发殷勤周到,“珍珍要是有你一半漂亮,我也就不用为她的婚事操心了。”

    谭幽这样的女人,叶钰彤在圈子里是见得最多的。她们总是一副温柔婉约、小鸟依人的模样,言谈举止之间更是进退得宜、有理有度,只是叶钰彤很清楚,她们所说的每个字的背后,都有别样的含义。

    而谭幽的这句话,翻译一遍,意思大概就是:你这个狐狸精,凭什么和我的女儿抢男人!

    叶钰彤想着,本来还警备的神色就放松了下来——这样的人,她见多了,也懂得应对,反而是夏高畅方才那一副诚恳真心的样子,她束手无策。

    叶钰彤看了看自己面前那一碗红色的燕窝,又看着对面的谭幽,淡笑道:“那可不?珍珍长得像你。”

    谭幽没料到面前的这个叶钰彤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被她暗讽两句就会哭鼻子的小丫头,直接愣在了当场,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时,小餐厅外却传来吵闹的脚步声,还穿着睡衣的夏钰珍一边走进小餐厅,一边嚷着:“妈妈,刚才厨房说今早炖血燕了?”

    夏钰珍说着走进来,脸上还是睡眼惺忪的样子,却也在看见叶钰彤的那一瞬间清醒过来。

    谭幽责备地看着她,语气恶劣地说道:“女孩子家家的,穿着睡衣跑来跑去的,在客人面前成何体统!?”

    叶钰彤闻言就笑了,她眯着眼睛看着被骂得一脸迷惑的夏钰珍,说道:“毕竟不是主人,没有主人的样子也很正常。”

    谭幽“嚯”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纠结的神色,但还是压抑着怒气说道:“珍珍,你陪叶小姐好好聊聊,妈妈有事先走了。”

    叶钰彤看着谭幽快步离开的背影,压抑在心头一上午的愁云惨雾顿时烟消云散,她看着一脸菜色的夏钰珍,指了指谭幽方才坐过的椅子,说:“夏小姐,请坐。”

    叶钰彤的这个“请”字说得掷地有声,听在夏钰珍耳里却格外刺耳。

    夏钰珍气势汹汹地走到叶钰彤身边坐下,动静颇大,她指着叶钰彤,恶声恶气道:“你请谁坐呢?这是我家,我想坐就坐,不用你请!”

    叶钰彤闻言,挑了挑眉——哟?智商有进步。

    就在叶钰彤感慨夏钰珍或许还是继承了谭幽的几成功力的时候,夏钰珍却指着她面前的那碗血燕,喊道:“原来爸爸交代厨房炖的血燕,是给你吃的!”

    叶钰彤皱了皱眉,眼里是“果不其然”的光。她将那瓷白色的小碗推到夏钰珍面前,说:“你想吃,就给你吃吧。”

    夏钰珍看着叶钰彤,一脸怀疑的神色,不过她还是没抵挡住血燕的诱惑,拿起那个精致的汤匙,就这样吃了起来。

    而叶钰彤也不急着离开,只坐在原地,看着夏钰珍吃得一脸满足的样子。

    虽然在叶钰彤眼里,夏钰珍基本上就是个胸大无脑、智商为零的大小姐,但她又不得不承认,她很多时候是羡慕夏钰珍的。

    羡慕她笨,正是因为笨,所以她不用想得太多,也就不会过得太累。

    这样想着,叶钰彤脸上的光又一点一点沉寂下去。

    夏钰珍被她盯着有些发毛,可抬起头来,却又看见她一脸落寞的表情,不由得心里一咯噔,脱口而出:“你能别总这一副委屈的样子么?”

    叶钰彤闻言一愣,定睛看住夏钰珍,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钰彤的目光过于强势直接,仿佛高高在上的女王,容不得别人的半点侵犯。夏钰珍被她看得恼火起来,摔了手里的汤匙就说:“你知道么?我最讨厌你这一副理所当然、自以为是的样子。”她说着,语气越发的不客气,“你别总以为自己无辜,世间万物,皆有轮回!”

    夏钰珍的这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却又理直气壮,叶钰彤被她激得撇了撇嘴角,眉宇间瞬时就有了凛冽的神色。她看着夏钰珍,慢慢说道:“你不无辜?那让那些打电话威胁你的人把你捆走才好,反正都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