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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遭遇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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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成济点点头,没再接话,场面再次陷入僵持,过了良久,他才缓慢地开口:“我申请了联合国的医疗协助计划,下个月要去刚果。”

    叶钰彤倒抽一口气,问:“要去多久?”

    “原则上是半年。”杜成济说着,眉头微蹙,“但照那边的实际情况,大概要个一、两年吧。”

    他说的很平静,可叶钰彤却觉得每个字都好似带了刺,扎在她的心里。一时间,有千言万语在她脑海中奔腾而过,可最后却只是化成一句:“一路顺风。”

    杜成济淡笑,眼里又有了玩世不恭的神情,“那这段饭就当做你替我饯别吧。”

    “好。”一段四位数的饭,替他饯别也值了。

    听着叶钰彤强颜欢笑的语气,杜成济微微叹息,他从随身带来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推到叶钰彤面前,说道:“新年礼物。”

    银灰色的丝绒盒子,上面闪耀着几个英文字母,正是叶钰彤之前代言的那个珠宝牌子。她好奇地接过来,打开盖子,那条全球巡展的“星辰”就这样映入她的眼帘。

    1280颗碎钻在法国餐厅温柔的灯光下熠熠生辉,却刺痛了叶钰彤的眼睛。

    这条由设计师亲手镶嵌的非卖品,如今他送她做了新年礼物。

    他是怎么买到的?又是花了多少钱买到的?叶钰彤不敢想,她只本能地把盒子推回去。

    却不想杜成济像是做好了准备,他制住了她的动作,轻声地说:“收下吧。”

    叶钰彤抬眼看他,他眼里的光太闪烁,就像那1280颗钻石一样照人,她心下一软,佯装轻松地说:“你这摆明了是让我遭抢啊。”

    杜成济微笑,一句类似承诺的话就这样被他咽了回去,他看了看手表,轻咳一声,说:“我晚上还有加班,就先走了。”

    而叶钰彤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句“再见”如鲠在喉,只能选择目送他离开。

    杜成济走很好急,步履有些仓皇,像是在逃避着什么。直到走到餐厅的外面,看到了天上的一轮冷月,他才平静下来。

    就这样吧。他想,他至少完美落幕了。

    至少很多年以后,他还能笑着同自己的子孙谈起,有一个这样的女人,她曾是他的漫天星光,只可惜他不是她的月亮。

    送走了杜成济,叶钰彤又在餐厅里坐了一会儿,直到独孤茂催促的短信发来,她才招来侍者结了账,然后将那条似有千斤重的“星辰”放进包里,起身离开。

    过了农历新年,端城就没有那么冷了,这几日还起了南风,吹在身上暖暖的。

    叶钰彤因为这几天被狗仔跟得烦了,所以特意把车子停在爱之绊一侧的树林里,好避开娱记的耳目。

    树林的小道曲径悠长,路的两侧亮着浅白的灯光,叶钰彤拎着包慢慢走着,手机的光照在脸上,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眼里的笑意。

    你们还没有吃完了吗?

    该回来了吧?

    老婆,我肚子好饿,你快回来。

    独孤茂的短信一条一条地进来,手机震得叶钰彤的手都快要麻了。

    她重新锁上手机屏幕,笑着抬头,她看了眼天上的月亮,觉得今晚酸胀的情绪似乎好了不少。

    这时,她的身后跟上来几个脚步声,有些窸窣,她一惊,以为又被被狗仔跟上了,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跑,却突然被人捂住了口鼻。

    白手绢透着强烈的乙醚味道,她手里的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顿时失去了知觉。

    当叶钰彤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漆黑。她被蒙住了眼睛,只能从视线下方看到零星的光,她的双手双脚皆被绑住在椅子上,她刚想张口呼救,却发现自己也被堵住了嘴巴。

    她努力地想要制造出一点声音,却只能轻微地摇晃椅子。可是椅子和木质地板相碰,发出“哒哒哒”的声音,不仅不能达成呼救的效果,反而惹来了绑匪的注意。原本离叶钰彤还有几丈远的两个大男人看过来,才发现昏睡已久的叶钰彤已经醒了。

    眼睛看不见,手脚不能动,叶钰彤的处境是前所未有的无助和被动。就在她努力地想要凭借听觉和嗅觉来判断自己到底身处何处时,却听见沉重的脚步声朝她走来。

    不消多时,叶钰彤便迎来了强迫的压迫感,她直觉,站在她面前的人一定是个胖子。

    来人伸出手,紧紧地钳住叶钰彤的下颌,他的脸离得很近,带着大蒜味道的气息扑鼻而来,“臭娘们,给老子老实点。”

    他下手很重,掐得叶钰彤生疼,碍于嘴里堵着东西,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这时,又有一个人走过来,脚步比较轻,大概比较瘦。他走到胖子身边,压着声音说道:“大哥,俺刚又给夏家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人说他们的小姐正在家里睡觉,让俺们不要恶作剧。”

    夏家?叶钰彤听着,蹙紧了眉头。

    胖子骂了句脏话,刚想大声嚷嚷些什么,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顿了一下,才问道:“那谁不是说这女人是夏家的大小姐吗?”

    瘦子摇了摇头,也是一脸不解,“俺记得俺在电视上见过她,她好像不姓夏。”

    胖子闻言,用力地往地上啐了一口,他突然狠狠地扯住了叶钰彤的头发,她疼得倒抽一口气,眼角顿时就有了泪花。

    “妈蛋的,你到底是谁?”胖子说着,手下更加用力,“老子他妈的该不会绑错人了吧!?”

    瘦子的声音插进来,“大哥,那谁不是说就是她么?”

    “靠。”胖子松了手,继续骂骂咧咧道:“老子还想趁机捞一笔的。”

    两次听到绑匪提起“那谁”,叶钰彤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这明显是认识她的人买了凶来绑架自己,而且对方很清楚她是夏高畅的女儿。

    就在叶钰彤努力地盘算到底是什么人绑架自己的时候,瘦子说了一句让她毛骨悚然的话:“大哥,我看这个娘们长的不错,既然捞不到钱,不如我们……嘿嘿嘿……”

    胖子闻言,也“嘿嘿嘿”地笑了,他伸出自己的油腻腻手,就这样摸上了叶钰彤的脸,那滑腻的肌肤触感让他肮脏地眯起了眼睛,嘴角即刻就有了淫笑。

    叶钰彤顿时心生厌恶,一扭头就躲开了他的触摸。而这个躲闪的动作却惹怒了胖子,一阵掌风袭来,“啪”的一声,她就这样被呼了一巴掌。

    胖子下手很重,叶钰彤被扇得头晕眼花,耳朵里顿时充斥着轰鸣声,脸上是火辣辣的疼。

    然后,她就听到了布料撕裂的声音,胸前即刻迎来一片凉意。

    此时此刻,叶钰彤只觉得荒唐,就连那两只在她身上肆意抚摸的手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叶钰彤突然就想起了独孤茂,想起他时常冷然的嘴角与偶尔温柔的眉梢,她的心里突然升腾起一丝希冀——她被绑的当下,他正在和她发短信,他有没有发现她不见了?他会不会想办法来找她?

    就在她的内衣暗扣被人解开的时候,房间的门却被人大力地推开了。还在叶钰彤身上动作的手顿时停了下来,随着脚步声的逼近,叶钰彤能感受到两个绑匪顿时紧张起来的情绪。

    来人的气场很强,就算双眼被蒙住,叶钰彤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存在。绑匪明显很恐惧他,就连方才一直恶声恶气的胖子都噤若寒蝉,最后还是瘦子先出了声:“这个娘们……不太……不太老实,俺们……俺们想给她点教训。”

    来人没有马上回答,屋子里顿时陷入沉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钰彤只觉得室内的温度降了好几度,然后一个冷冷的男声响起,他说:“滚。”

    然后,叶钰彤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是绑匪离开了房间。

    想到自己躲过了一劫,叶钰彤忍不住松了口气,但转念一想到自己现在还是半裸着身子,暴露在一个陌生男人的面前,她身上的寒毛又悉数竖了起来。

    也许是感受到了她的紧张,男人踩着稳健的步子走了过来。高级皮鞋踩在木质地板,就像是踩在叶钰彤的心跳上。随着越来越清晰的古龙香水味,她心上的那根弦越绷越紧,就在要断掉的那一刹那,男人却脱了身上的风衣外套,盖在她身上。

    他没再多说什么,只在叶钰彤的怔愣中转身离开了。

    随着房门合上的声响,叶钰彤回过神来。此刻的她有一些糊涂——从绑匪方才的表现来看,这男人明显是雇主。可是他不为钱,不为色,到底是为了什么绑架她?

    电光火石之间,叶钰彤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夏高畅之前说过的话,惊得她顿时屏住了呼吸。

    可现实却不容许她多想,男人走了没多久,屋子里又传来了脚步声,那是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的“叩叩”声,原来这屋子里还有个女人。

    叶钰彤还来不及细想什么,那女人又倏地扇了她一记耳光。细如青葱的五指一点都不比男人的巴掌省力,叶钰彤被打着歪了脑袋,嘴角甚至流了鲜血。

    然后,她就听到了女人踩着自己的冷笑声离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叶钰彤只觉得自己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屋子里的窗户似乎没关,冷风刮进来,冻得她瑟瑟发抖。

    叶钰彤忍不住猜想,现在的自己一定很狼狈——手脚被缚,衣裳不整,双颊肿得老高。饥寒交迫中,她只觉得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都快要消逝了。

    就在她凭着最后一丝意志力,努力地靠听力和嗅觉分辨着周围环境的时候,远处又再一次传来高跟鞋的脚步声。她心里一惊,身体里好像又有了些力气,被绑在手把上的双手都攥成了拳头。

    可当脚步声慢慢的近了,叶钰彤反而放松下来——

    不是方才的那个女人,香水味不一样。

    女人的脚步很轻,似乎有些踌躇。她走到叶钰彤的身边,左右环顾了一下,然后抽出堵在她嘴里的破布,送上一瓶水。

    叶钰彤早就渴得失去了声音,当清凉的水顺着她的口腔流进喉咙的时候,她仰着脖子,贪婪地喝了好几口。

    好不容易恢复了点力气和声音,叶钰彤却没呼救,只是好教养地说了声“谢谢”。

    女子似乎有些震惊,微怔过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仿佛是故意扁着声音,说道:“我放你走,但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叶钰彤一愣,忍着心里的猜疑和雀跃,重重地点了下头。

    女子走到她身后,伏在她耳边轻声地说道:“我解开你以后,你不要回头,看见路就跑。出去了以后……不要去查是谁绑架了你。”女子说着,声音迟疑,“你能答应我么?”

    虽然女子故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她的语气和语调叶钰彤却十分熟悉,还有那一股香水味……叶钰彤倏地就安下心来,她点点头,说:“我答应你。”

    “好。”似乎是被叶钰彤口气中的肯定鼓励到,女子的语气也坚定起来,“我现在就放开你,记住,不要回头,看到路就跑。”

    当身体四肢被松绑的那一刹那,叶钰彤第一次体会到了自由的可贵,她确实没有回头,只在第一时间松开了自己眼睛上的白布,然后撒腿就跑。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跑得这么快。高跟鞋早就被她跑丢了,男人的风衣挂在胸前,随着她的步伐扬起了衣摆。

    这是一栋很大的古宅,回字形的设计,整体面积比夏宅还大。此时还是半夜,长廊里没有灯,叶钰彤也顾不上夜盲,只借着窗外的月光跑得飞快,脚步踩在老旧的地板上,发出吱呀的声响。

    独孤,独孤。叶钰彤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个名字,她在心里默念着,仿佛这样就有了力气。

    她跑了好久,终于找到了楼梯。她心下一松,顺着台阶跑下去,可就在看到大门的那一刹那,后脑勺突然迎风挨了一棍子,她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等到叶钰彤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她发现,这一次自己没有被绑住手脚,反而是躺在了柔软的复古大床上。

    她的后颈几乎被那一棍打断,此刻疼得她昏天暗地,胃里一阵翻涌,仿佛稍一不小心,就会吐出来。她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只是才撑起半个身子,就又虚脱地倒回床上。

    她又反复试了几次,却都只是徒劳。最后,她实在累得没有力气了,瘫软在床上,绝望地盯着头顶的云帐发呆。

    叶钰彤头痛欲裂,连呼吸都变得短促,迷迷糊糊间,她仿佛听到了有谁在争吵。

    “你这是在给我添乱。”男子的声音很冷,却带着愤怒,“我什么时候交代你绑架她了!?”

    “最近股价跌得那么厉害,我们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引君入瓮!?”男子仿佛被女子的反驳激到,声调顿时高了起来,“你这么着急,只会打草惊蛇。”

    “哈。”女子不怒反笑,一声冷哼,“你不着急?那你这么快订婚是为了什么?我们明明还没有……还没有离……”

    不知道是自己的意识已经逐渐涣散,还是男女争吵的声音弱了下去,渐渐地,叶钰彤已听不清争吵的内容。

    然后,她就在逐渐明亮的熹光中闭上了眼睛。

    当天光大亮,叶钰彤终于再次清醒过来。

    她不知道自己这一次昏迷了多久,但感觉比上一次好了许多——脑袋没那么疼了,手脚也有了点儿劲儿。她皱着眉头活动了一下筋骨,刚想尝试逃跑,却被角落里的人影吓了一跳。

    那人坐在窗台的转角处,恰好栖身于窗帘堆积的阴影里。他在抽烟,那红色的零星火光,在黑暗中闪着,像极了黑夜中盛开的玫瑰。

    也许是发现叶钰彤已经醒了,独孤翼夹着那支燃了一半的香烟,往外走了几步。上午的阳光晒在他身上,让叶钰彤觉得,他就像栖息于潮湿暗河多年的动物,偶尔站在阳光下,浑身上下却闪耀着令人恶心的水光。

    这是一个长得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男人,细白的皮肤,斜飞入鬓的眉眼与嘴角那若有似无的浅笑。叶钰彤只在杂志上见过这位飞跃的太子爷,却不得不承认,他的确长了一副让人过目难忘的皮相。

    独孤翼与独孤茂虽为兄弟,但单从外貌上看,没人会想到他们是血亲。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在五官上没有丝毫相像之处,更因为他们连气质都大相径庭。

    独孤茂给人的感觉虽然冷,但那是一种类似北国寒冬的清寒,尽管会让人冻得发抖,却还是会有被烈火融化的一天;而独孤翼则是华国雨季的阴冷,他的一颦一笑都像不间断的淅沥小雨,一滴滴地渗到骨头缝里,无论你穿多少件衣服都抵挡不住。

    所以,虽然窗外是明媚的艳阳天,身上盖的是温暖柔软的锦被,可叶钰彤还是在独孤翼的注视里颤抖了身子。

    看到叶钰彤防备的神情,独孤翼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眼。他信步走到床边的沙发上坐下,离叶钰彤还有几步距离,却仍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浑身竖起的尖刺。

    相较于叶钰彤的紧张,他倒显得轻松多了。他翘着二郎腿,悠悠地抽口烟,笑着说:“叶小姐……哦,不,夏大小姐,你不用这么紧张。”

    听到独孤翼的称呼,叶钰彤不禁在心里倒抽了一口冷气,但她依旧佯装镇定地说道:“没有谁在面对绑匪的时候,还会感到轻松。”

    独孤翼淡笑:“绑匪?我可没有绑架你。”

    叶钰彤闻言,神色一凛,刚想反驳,却又被独孤翼打断:“你四肢自由,想走就走。还有,夏小姐你见过哪个人票的待遇这么好的吗?”他说着,伸着食指虚点了点她睡的这张床,“这可明末清初的古董,床头雕花的技术早已经失传。如果是我绑架了你,或许你还该谢谢我给了你体验古董的机会。”

    独孤翼说得平静,但叶钰彤却在他的嘴里听到了几近无赖的语气。她攥了攥自己还藏在被子下的拳头,冷声说道:“可是昨晚明明有人用乙醚迷晕了我,再将我捆在椅子上,你别告诉我,那些人不是你买来的。”

    独孤翼听着,神色顿时忧虑起来,“夏大小姐,原来你昨晚有这么不愉快的经历?”

    经过一整晚的折腾,叶钰彤的神经本就十分脆弱,看到独孤翼一脸佯装无知的样子,她终于崩溃地吼道:“我姓叶!请你把刚才的称呼收回去!”

    看到叶钰彤失控,独孤翼的情绪仿佛更好了。他掐灭手里根本没抽几口的香烟,双手交叉,放在膝上,定睛看着她,“叶钰彤,曾用名夏钰彤,生于1987年7月23日。父亲夏高畅,正大地产董事长,端城首富;母亲叶芸萱,钢琴家,1984年嫁于夏高畅后为家庭主妇。1997年,夏高畅出轨,与秘书谭幽生有一女,名夏钰珍。随后,夏高畅与叶芸萱离婚,你改了姓,随叶芸萱回柳乡生活。2002年,叶芸萱查出淋巴癌,半年后卒,那年你十五岁。”

    “你之后的经历就好查多了,我也就不赘述了。”独孤翼面无表情地陈述着,声音里也没有半点情绪,叶钰彤却听得心惊,原本就攥成拳头的手心里已全是冷汗。独孤翼看着她已然呆愣的神情,微微弯了弯嘴角,继续说道:“我当初还奇怪,我那事事都要争在前面的弟弟,怎么说解除婚约就解除婚约了?原来,正牌的夏家大小姐,早就被他搂在怀里了。”

    叶钰彤说不清此刻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那些被她刻意隐瞒的过去,如今却被人如此随意地摊在阳光底下,她只觉得那些伤口像被盐水泡过一样疼痛。

    极度的恐慌换来的是极度的镇静,她看着独孤翼,硬着声调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独孤翼垂了垂眼眸,他放下一直架着的那条腿,这个端坐的姿势让叶钰彤觉得,他终于要进入正题。

    果然,他只沉吟了半晌,便再度开口:“阿win,难道你不觉得,我和你才是一个阵线上的人么?”

    听到独孤翼换了称呼,叶钰彤便在心下明了了,自己面对的或许是一个深谙人际交往和沟通技巧的谈判高手。而她,只能选择以不变应万变。

    没有等到叶钰彤的回答,独孤翼便自顾自的说下去:“我妈本就是独孤华的正妻,他们都说我是飞跃的太子,以后,飞跃的一切都是我的。可是……他却在外面生了个野种,偏还是个各方面皆为上品的野种。”独孤翼说着,冷笑了一下,“也有人安慰我,有一个这样的弟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什么叫做如芒在背。”

    独孤翼神色晦暗地看着叶钰彤,“阿win,我相信你一定懂我的感受,那种原本属于你的东西,一夜之间却被人悉数夺走的不甘和恐惧,你一定明白的,是不是?”

    叶钰彤看着独孤翼,他就像一个技艺精湛的川剧变脸演员,上一秒还是一脸的骄矜、不屑、高高在上,可下一秒却已是满眼的痛恨、不甘与心如死灰。

    他说她应该懂他。叶钰彤微蹙了下眉头——那种天崩地陷的感觉她当然懂……懂到许多次午夜梦回,还会被回忆痛醒。

    看到叶钰彤依然松动的神情,独孤翼试探地前倾了身子,“阿win,我们才是同一种人。我保证,只要我们联手,我不仅能拿回飞跃的一切,正大的一切也会是你的。”

    叶钰彤闻言,猛然抬头,便一眼撞进独孤翼闪着精光的眼波里。那是一个太复杂的漩涡,有恨,有**,有报复的快感,也有纸醉金迷的物欲成流。

    这一秒,叶钰彤终于读懂了他的神情。她淡笑:“独孤翼,我和你不一样。”

    独孤翼闻言怔愣,叶钰彤也不给他多加思考的时间,继续说下去:“我当然理解那种被夺走一切的感觉,我也明白你痛恨独孤华和独孤茂的心情。可是我和你不一样。我因为恨,宁愿眼不见为净,包括那些原本就应当属于我的东西,我都可以悉数抛弃,只因为我再也不想和那些人有一丝半点的关系。”

    “而你和我恰恰相反,你眷恋独孤这个姓氏,你留恋太子这个地位。你再恨,你也放不下与独孤华的血缘。你甚至像他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牺牲自己的感情,伤害爱你的女人,你恨独孤华,可你和他又有什么两样!?”

    叶钰彤的最后一句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听得独孤翼不禁一抖。不过,他的惊慌失措也只是须臾,镇定下来后,他的眼角又带上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他浅笑一下,说:“爱我的女人?周梦菡不过是贪图我的身份地位罢了,如果嫡出的是阿茂,她肯定不会选我。”独孤翼说着,语气里是令叶钰彤心惊的狠绝,“而我愿意娶她,也不过是因为我和阿茂争习惯了,难得有个送上门来的,我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