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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倒打一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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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气噎了噎,抓过一旁的杯子猛灌了口清水,用力靠回椅子上,瞪眼看他:

    “你是真正操刀的人好吧,我这个磨刀的都比你有干劲!”

    萧纶挑眉,不紧不慢地反问:

    “哦?没记错的话,要追男人的是你,我只负责后勤。”

    “如果我不配合你的计划,你也从我身上研究不出什么,不是么?”我低头把牛排切得四分五裂,突然想起蒋霁来,“昨晚的事情,后来呢?”

    萧纶这副骚包样,就算化成灰,估计蒋霁也能一眼认出来。

    “嗯,你可以猜一猜我是怎么解释我和你的关系的。”

    一时好奇,我放下刀叉,凑上前问:

    “你怎么说的?”

    他勾唇一笑,示意我再凑近一些,纯良如我,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对白眼:

    “看你这样子也一定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对于侮辱自身名声的说辞,我向来选择自动过滤,人么,总是要让自己活得好一些,闲着没事去记着那些不好听不顺耳的话,有什么意思?

    而我的这套理论,武晖向来是不屑苟同的,尤其是每次见我站在一边抄起双手,冷眼看着底下的弟兄们将那些说我坏话的小蹄子揍得满地找牙时,他就会做出一副夜观星象的深沉样,以此作为对我的讲话高尚做事猥琐的鄙视。

    只是,鄙视归鄙视,每次打架闹事,永远都有他陪着我胡闹,老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是对我的纵容。

    至于我,一直坚持着的信条便是,人至贱则无敌,所以向来是睚眦必报,为所欲为。

    思绪顿了一下,这样说起来,我和雷鸿哲的第一次相识,也是因为一次打架……

    “猪,别卖傻了,有动静了。”额头被萧纶重重一弹,惊得我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正要说话,就见那边的两人已经起身往我们这边走来!

    看着那对向我们走来,我居然觉得有点紧张,这种紧张就像很小的时候因为饿到不行而决定偷隔壁阿婆家的咸菜,双手在那个塞得紧紧的坛子盖上发抖,那种心虚和不安几乎要将我淹没!

    只是看着那个男人脸上淡淡的笑意,又突然有种邪恶的力量从我的心底攀升上来,有句亘古名言华丽地出现在脑海里: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眼神投向他身边巧笑倩兮的曹槐,我问:

    “我们要伸脚绊倒他们吗?”

    萧纶鄙视地冷哼:

    “那么没营养的行为也就是你觉得可行。”

    张张嘴,淡定保持沉默,因为现在的我,空有想夺人的贼胆,没有能实现贼心的计划,偏偏所有的行动都是对面这个将自己藏掩得滴水不漏的人策划的,我只好干瞪眼地看着雷鸿哲离我越来越近……

    “雷先生,想不到在这里见到您,真是相请不如偶遇!”

    雷鸿哲刚走到第三张桌子,从那位置上突然站起两个中年男人,其中一个身形矮胖的当先打招呼,看样子还是认识的人。

    激动地一把抓过萧纶搁在桌上的手,我压低声音:

    “那两人是你安排的?”

    “你猜?”他看了一眼手机,比个手势示意要出去接电话。

    望着萧纶走出门口的背影,我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比老爹身边的万能管家康顺还厉害的人!

    再看那边的情况,就见那人打过招呼后,便为雷鸿哲引见同桌的另一个人:

    “雷先生,这位是日兴印业的武董,”又对着那个带着眼镜一脸笑意的人说道,“武董,这位就是最近在国内也名声渐起的雷氏集团的接班人,雷鸿哲雷大总裁。”

    武董爽朗一笑,伸手和雷鸿哲握了握手:

    “哈哈,我和赵经理前两天还谈及您呢,想不到这么快就见到本尊了!真是缘分啊!”

    雷鸿哲也是客气地回握,英俊的脸上是我并不陌生的客套疏离,却远比对着我时还来得温暖些,他笑着谦虚回应:

    “武董说笑了,和您还有赵经理比起来,鸿哲也只是个小辈罢了,也别雷先生雷先生的叫了,您叫我鸿哲就好。今后有什么不懂的,还需要你们的多方照顾呢。”

    我拄着下巴安静地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地入座,还招来服务员准备再点点吃的。

    而那个赵经理像是这才注意到曹槐的存在,有些意外地询问:

    “这位是……”

    几乎是一瞬间,我全身一僵,心脏跳动得厉害……眼神死死地盯着雷鸿哲的嘴唇,我害怕从那里会蹦出某个不想听到的回答!

    我们的目标是,拆散一对又一对。

    雷鸿哲还未说话,却见曹槐淑女状地抿嘴一笑,在他开口之前,娇媚万分地伸出纤长细白的手掌,微微偏着头,墨黑的长发顺着瘦削性、感的肩部线条,如流水般轻轻滑下,在空中留下一道虚无的完美弧线。

    “我是曹槐,是阿哲的……”听起来有点饶舌的华夏文发音,竟觉得分外吴侬婉转,眼波柔媚,美目里的情意和话中的潜台词不言而喻!

    拽着椅子边垂下的流苏,我下意识地转开眼看着雷鸿哲,他依旧保持着完美的笑容,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只是一如默认般地绕开话题:

    “没记错的话,过几天的正真企业的投资方案要开始竞标了吧?”

    那两个人似乎也怔了怔,但都识趣地跟着他聊起最近的商业话题。

    时间像是终于开始流动,我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呼吸都是停滞的。

    松开手,无力地蜷进椅子里,有这样的一瞬间,我突然觉得现在的自己真是荒诞得可以。

    我到底还在挣扎些什么呢?明明知道,即使不是曹槐,哪怕是曹红曹绿曹翠花,站在雷鸿哲身边的也永远不会是我廖文珠。

    正兀自明媚忧伤之际,雷鸿哲突然淡淡地说了句,声线清冷,隔着几重人群传来,和记忆中那个少年站在巨大的香樟树下,垂眸看着手足无措的我时说出的话一样:

    “曹槐是我在艾国的朋友。”

    “你只是我的朋友,”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一片落叶,半垂着头,我看不见他的神情,只听得他一字一句简明扼要,像每次上课回答数学佬刁钻的几何题一样,“最好的位置也只能是朋友,更进一步的话,是奢望。”

    那两人于是又怔了怔,相互对看一眼,武董满脸喜色地开口:

    “呵呵,有曹小姐这么漂亮的朋友,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啊!对了,鸿哲啊,这周末是小女的二十岁生日,我这个做父亲的给她办了个不大不小的宴会,她啊,可是偷偷关注你好久了,这不,昨晚还又跟我闹脾气,说是如果见到你啊,一定要介绍给她认识认识!”

    这么长串的话下来,居然也不见偷看草稿的!我心下一抖,突然半是领悟半是狐疑地明白过来萧纶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了!

    介绍别的姑娘给雷鸿哲,借以拆散他和曹槐……再去挤走和他在一起的那姑娘……接着……然后……最后……

    萧纶正手插口袋地回来了,我眼神蹭地一亮,抓紧他的双手,喜滋滋地确认:

    “拆散一对又一对?对否?”

    人善被人骑,马善被人踢。

    装出来的圣女样,永远只有那些自认为是上帝的人喜欢看。

    这个在我面前嘤嘤哭泣的姑娘已经保持近半个小时的孟姜女架势了,现在就算有两条长城摆着,估计也倒塌得差不多了。

    默了又默,我终于忍不住揉着额角开口:

    “小姐,被撞倒的人是我,您能别一副死了娘的样子么?”

    她终于收了眼泪鼻涕,大眼汪汪地看着我,见我没什么耐性地皱着眉,又怯生生地低头对着手指,声音里还尤带着鼻音:

    “可是人家是刚拿的驾照,不想这么快就被收回去啊……唔,你卡号多少,我将钱打你卡上……”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真的是要迟到了,也懒得和她纠缠,对着她泪眼迷蒙的无辜样“咔嚓”按下照相键,然后面无表情地说:

    “我这个人记性不好,怕忘了债主的模样就顺手拍了照了,其实你爱赔不赔都没关系,而我爱告不告也只是看心情,对了,我这个人比较喜欢上网。”

    不想再多说话,我试了试力气,确定自己还没狼狈到要叫救援,这才在她一脸不敢置信的神色下,撑着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前面的庄园走去。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人爱装圣女,但也只有自认为是上帝的人喜欢看,很抱歉,我向来不是上帝。

    直到终于见到了萧纶,我才知道自己小腿上居然划了一道挺深的口子,狰狞的血差不多都凝固了,但仍然可以看见新鲜的血液从伤口处往外冒。

    我嘴角抽了抽,合着咱这一路过来,是踩着鲜血的苦难征途啊……

    萧纶默不作声地为我处理伤口,动作娴熟到位,指法灵活利落,我福至心灵地问:

    “你是不是学医的?”

    他头也不抬,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猛一大力地点了点伤口周围的肌肉,疼得我泪花儿都不争气地飙出几滴!

    “你谋杀啊!”

    “所以,我并不是救人的,是你嫌命太长而已,”他将纱布裹好,开始收拾药箱,语气轻淡地吩咐,“记得一个星期内别碰水,每天自己去医院换一下纱布。”

    我突然想到这些天居然一直没有被老爹逮回去,可能也是因为我至今还没有去过医院复诊,证明我活得还不错。

    只是如果让他知道我还受了伤的话,估计又是一句“带上家伙,救我闺女去!”的架势,然后带齐16以上的帮派杀过来了!

    不行,在计划没实行点眉目出来之前,我还不能回去!

    无赖的想法一朝生成,连佛祖也普渡不了我。

    于是我无赖地说:

    “人家讨厌医院嘛,萧纶大人就收留我几天嘛,等这周末参加完生日宴再说嘛,好不好嘛?”

    萧纶皱眉:

    “廖文珠,你不适合撒娇,真的。”

    “……”

    世上无难事,只怕挖墙人。

    不怕墙角深,就怕决心不够真。

    武晖说,你这是谬论,我想了想,用力将最后一包泡面碾碎,抬头看着天花板,嘴角勾起淡淡的自嘲弧度:

    “总有能成功的例子吧,只是因为面对的是雷鸿哲,所以它成了谬论。”

    彼时,正逢雷鸿哲性情大变,对我爱理不理,所以一时颓废,直接在床上挺尸了三天,被武晖挖起来到地下魔铁玩泡泡龙。

    但其实,更多的时候,难过悲伤并不属于我,我要做的只有比坚韧跟贱人一些,才不会再一次被人丢弃在乱葬岗,孤独无助,绝望而痛苦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咚咚——”门上传来轻敲声,是导购小姐在询问我是否已经换好衣服了,突然回过神来,我抬起手指轻按着额角,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大概是距离那个日子越近,心境也越来越不沉静的缘故。

    对着镜子拍拍自己苍白的脸颊,我伸手旋开门把,轻捏起裙摆,缓缓走出更衣室。

    今天是来买晚礼服的,其实我从不觉得自己应该是大小姐,毕竟这个世界上也绝对不会有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千金大小姐。

    不过,武晖那厮却是曾经夸过我:

    “廖文珠,你安安静静,不吵不闹的时候,还真是挺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的。”

    于是我保持着一丝微笑,尽量有气质地出现在萧纶面前:

    “准备好怎么夸我了没?”

    得意地在原地转了半圈,也没见他捧场,倒是导购小姐不遗余力地在一旁拼死歌颂:

    “廖小姐的身材好,长相也好,气质更是没得说,这款今年最新的niaier系列长裙是著名设计师里昂斯多顿先生的作品,本店仅有一条,至今还没有找到适合的人穿上它,想不到您一来,它就有发挥之所了!”

    我毫不谦虚地一一接受这样的褒奖,点头道:

    “我也这么觉得。”

    见她嘴角有一瞬的抽搐,我心情更是大爽,转头问着萧纶: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萧纶今天也换上了正式西装,银灰色的armani将他修长的身形衬得愈加有型,配上一张本就资本上佳的脸,即使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也让人觉得仿若是尊完美的雕塑般无法被忽视。

    听见我的问话,他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不紧不慢地将报纸收好放在一边的架子上,这才抬眼看我,说:

    “总算有个人样了。”

    我气得冲着他前面的空气打了半套拳法,被他淡定无视后,正准备叫导购小姐帮我把换下的衣服装好,就听另一边传来几声惊叹:

    “小姐,您的身材真是太好了!这条裙子简直是为您量身定做的!”

    循声看去,竟然看见曹槐就像被众颗星星捧着的那抹子月牙似的,踏着优雅的碎步,妖娆多姿地向我们的方向走来!

    经历过可怕的贫穷,我只会对任何一个认为我是暴发户的女儿的人说一句:有钱能使磨推鬼。

    确定自己没有瞎,曹槐身上穿的是和我同款的长裙!

    “这位小姐,您该不会是哪位国际大明星吧?真的是太美了!”

    “是啊,刚才您一进店,我还晃了下神呢!”

    几个年轻的店员围着曹槐不要成本地夸赞,也把她夸出几分志得意满,这自得的神色反倒让原本就娇媚亮丽的脸愈加光彩照人。

    我轻轻一笑,手指抚摸着腰间的细长花带,看向身边的这位导购小姐:

    “本店仅有一条?嗯?”

    “这……廖小姐,您消消气,一定是小安拿错了,其实也是有存着另一条同款式的,但是在您来之前并没有打算从仓库里取出来,也是因为知道您向来出手大方,试穿过的一定会买下……所以……啊……我没有别的意思……”

    导购小姐显然也是害怕了,讲得有些凌乱,但也大概可以听出确实是不懂事的店员失误了。

    我冷眼看着她焦急万分地努力解释,倒也不是真生气,这些被训练出来的人讲话从来也是不过心的,让我在意堵心的,是曹槐。

    明明是同样的一条裙子,她穿上像是妖媚的夜姬,耀眼夺目,而我,却明显比不上她的美丽。

    想着便淡声打断她还欲挽留的话:

    “把这个系列的裙子都包起来,包括那个女人身上穿的,一样的,扒下来。”

    我向来不是习惯谦让的姑娘,我想要的,一样都不会想着留给别人。

    “猪啊,你这样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点?”当了半天隐形人的萧纶总算又说了句话,被我一瞪,抬指摸摸鼻子,温润笑开,漂亮的眼眸里闪着细碎的微光,“不过这是你家的店,你的店铺你做主。”

    这话爱听,我弯起眉眼笑嘻嘻地接话:

    “那是,有钱的就是大爷。”

    “暴发户吧。”

    “没听过有钱能使磨推鬼么?不过,那你倒是叫一声大爷来听听?”

    萧纶抿起唇,淡笑着不再说话,我却笑眯眯地从一旁站着的店员手上端拿着的托盘里,选出一条宝蓝色的手工丝巾,在脖颈上摆弄着。

    估计动作有些粗鲁,萧纶君看不过去地倾身过来帮我系好。

    我谄媚一笑:

    “萧纶大人真是越来越厚待小的了!”

    一直忐忑不安的导购小姐见我心情好转,急忙讨好:

    “廖小姐,我等一下就报告经理来处理,另外……这真是我们的失误,请看在总店也为您服务了这么长时间的份上,就请别为难我们这家小分店了好吗?”

    我这才想起这些连锁店的生意都是康顺在主管的,那个男人除了对着老爹时才会有些表情外,其余时间倒永远只有冷面一张,据说他生意手腕铁血,底下的这些店员估计也是怕他怕到不行了。

    本来也不是大事,我只是迁怒罢了,看看时间也快了,便点点头说:

    “总之别让她穿和我一样的衣服就行,我换下的衣服回头叫人送到望连庄园去。”

    望连庄园是萧纶现在住的地方,想想这厮还真是有钱,那边的地段放眼整个旬城也没几个人能住的,这人居然刚回国就买下了一整个庄园!还好意思说我是暴发户!

    临离开前,最后看了一眼曹槐的方向,那几个刚被通知的店员正极力跟她小声解释着什么,她似乎也着了怒,蓦地抬眼朝我这边看来。

    我下意识地站直身子,尽量不输阵仗地对她笑了笑,以高扬的姿态拉起萧纶的手,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

    只是从未想过,这样的一次自以为完胜的无声较量,竟然在这之后的不到两小时,为我带来了长久而难以释怀的耻辱。

    晚宴是在这个武董的家里举行的,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不是什么单纯的聚会,我戳了戳萧纶的胳膊:

    “喂,你确定我们可以进去?”

    周围一同往正厅大门走去的,除了那些老气横秋的中年男人和珠光宝气的女伴,也有些是穿着西装礼服的年轻男男女女,看年龄估计就是那个武董女儿的朋友。

    沿着长长的鹅卵石铺就的庭院小路,月光和沿路的橙色灯光一同洒下,小径上方是搭好的葡萄藤架,还是初春的季节,开满了黄绿色的小花,半掩在绿色的叶片之后,煞是美丽可爱。

    景致倒是不错。

    我自认自己是俗人,对于这样的聚会向来很排斥,但是一想到今晚雷鸿哲也在,又莫名多了股力量,只是仍然有些担心会不会还没开始革命就被拦在门外了,毕竟……那些人出入都有掏邀请函的!

    “放心,没准备我怎么可能会来,你想丢脸,我可不想。”萧纶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烫金的红卡片,居然就是那些人一直拿在手里显摆似的的邀请函!

    演技演技,演得多了就成了技术。

    我看不透这个曾经给过我温暖的人,是怎样从那样一个干净清冽的少年长成这样成熟霸气的男人,但是,要命的是,我仍是想要重拾那份远去的温暖。

    哪怕他告诉我,自始至终,都是他的演技够高超,我的眼光够拙劣。

    萧纶揽着我,就像在库伦市的那场婚礼一样,优雅而从容地迈进了正厅,有人好奇地投来眼光,也有人各管各的继续说笑。

    我抿嘴淡笑:

    “这些人,感觉在唱戏一样,也不嫌累。”

    这里面,有多少人是来真心祝福一个二十岁的少女,今后的人生可以更加风顺美好的呢?

    倒是势力、算计、利益,统统都有。

    “猪,你在愤青?”萧纶探身将一小块黄桃切好,用叉子插着在我面前晃了一晃后,眉梢含笑地塞回自己的嘴里。

    我白了他一眼:

    “姑娘我这是看透红尘俗世,赠你的一句箴言。”

    他挑眉,兀自自得地吃着,我看着手痒,干脆伸手戳他颊边随着咀嚼的动作而时隐时现的酒窝。

    “咦,是你!”有人在旁边轻呼一声。

    我们同时调转视线看去,是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生,鹅蛋脸,长相清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眼熟。

    “真的是你!”这个女生用复杂的眼神研判地看了我一会儿,意味深长地一笑,扬手招来身后的几个朋友,突然抬高了声音说,“我没记错的话,这是访琴的生日宴吧,邀请来的可都是我们这些同班同学,剩下的就是武伯父的生意伙伴了,你这个骗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说得义正言辞,好像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神色高傲而轻狂,白白浪费了一双温良无辜的大眼。

    那几个被她特意拉来的朋友也仿佛排练好一般应和道:

    “文文别生气啦,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骗子自然有骗子的办法,你看,混进这里面来,有多少好吃的好玩的不说,光是在场的人啊,她随便往他们口袋里一摸……”

    “是啊是啊,和这种人生气计较只会显得我们没有度量,告诉保安一声,把她赶出去就好!”有个看起来明理些的男生也出口劝道。

    这个叫文文的女生却是不依不饶,冷冷一哼,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向我:

    “偷钱算什么?怕是来偷人的吧?”

    话是越说越嚣张无礼,总算引来了其他客人的注意,一时周遭窃窃私语,不远处的武董以及一旁的短发女生也投来了询问的眼神。

    我唯有注意到的是,那个站在短发女生身边的……雷鸿哲。

    只是和他对视了一眼,我便率先收回眼神,却忍不住想伸手扶额,为什么每次都是这么狼狈地被他看见呢!

    眼前的女生还在叫嚣着要将我赶出去,言辞中更是毫不客气:

    “哼,你们不知道啊,上次她横冲直撞地跑过来,害我差点出了车祸,幸好我刹车够快!你们猜这个骗子做了什么?她居然问我要赔偿!这就算了,居然还说如果我不赔,就把偷拍我的照片发到网上去!你们说,这样卑劣下贱的骗子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连让她在这里多呆一秒,空气都会变坏!”

    被这么大信息量地提醒,我终于记起这个女生来,原来就是当初开着辆奇瑞在街上狂奔的圣女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