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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你在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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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好疼……”

    眉心一拧,知道她是身体出了问题,看了眼时间,已经迟到了,母亲安排的商业培训课的时间过去了大半。

    算了……

    微微倾身,将她打横抱起,朝着廖家堡的方向走去。

    他无数次后悔这一决定,将他推入日后的万劫不复境地。

    没有办法置之不理,说不出是哪里吸引了他,可是,无法自拔,他想,如果真要这样下去的话,也不错的。

    母亲终于问起了,听说你在给一个女生补习?

    他将书翻页,淡淡嗯了一声。

    她追问,兴致很好啊,喜欢人家?

    他有些诧异于母亲的敏锐,可能是因为父亲的逝世,让她越来越在乎他这个儿子,事事要他做到最好,也事事想要约束着他。

    但像这样含笑询问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还真的不多见。

    也许,母亲也会喜欢她吧。

    那个脾气差但本性不坏的姑娘。

    “她姓廖,廖家堡的大小姐。”没大没小的小恶魔。

    “啪——”母亲失手打碎一直握着的杯子,他讶然抬头。

    事情是他从未设想过的一个结果。

    那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你的仇人,他们逼死了你父亲!

    他们逼死你父亲!

    逼死了你父亲!

    ……

    梦魇一般的声音……

    他想起自己生日的时候,她给自己缝了一个钱包,偷偷塞进他口袋里被他发现时的惊讶羞涩。

    他蓦然动情地说着,廖文珠,你赶紧长大吧。

    而现在,他宁愿自己从来没有……从来没有遇见过她。

    廖凯瑞爱女心切,在他疏离她之后不久就找到他。

    “我女儿喜欢你。”男人伟岸的气度让他有那么一个荒唐的刹那侥幸猜度,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可是接下来他所听到的事情,让他很快掐灭了这丝希望。

    “但是,你不适合她,所以,最好就这几天吧,我会送你们离开金城,而且,你可以到艾国进修,雷家的事业,廖盟也会出一点微薄之力的。”

    离开……么?

    也好。

    离开这个一场情恋还未成形就自行死去的城市吧。

    只是,后来的后来,康顺的出现又将他和她拉在了一起,而这一次的牵扯结束后,他和她,再也没有回去的可能了。

    少年的那一次情动,是他这一生,最美丽的梦。

    将所有思绪一一收起,我仰头看着他,轻声继续问:

    “雷鸿哲,告诉我,萧纶呢?”

    他像是突然来了脾气,握住我肩膀的手掌用力收紧,一字一顿地也继续反问:

    “你、很、在、乎、他?”

    老巫婆总算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地盘,意思意思地走过来幽幽地戳开雷鸿哲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别这么急切,这丫头脑袋构造有些特殊,反应是比常人慢些的。”说着将药碗一拿,不容拒绝地扣住我的下巴,硬是给我灌得满嘴的药渣子!

    这个老巫婆!

    我瞪着她,满嘴的苦涩憋得很难受,眼眶一阵泛热,我哑着嗓子嚎着:

    “萧纶那混蛋是不是死了啊!”

    嚎完才发现屋内的两人都眼神古怪地看着我,老巫婆是满脸兴致盎然,雷鸿哲是脸色发白。

    心下空荡了一遭,眼泪立时夺眶而出,萧纶真的……真的……

    “他没死,”许久,竟是雷鸿哲率先软了语气,示意我向旁边看去,“只是昏迷。”

    我眼神一亮,立刻看向左侧!

    眸光在触及安静躺着的人时,只觉得一颗飘荡着的心总算定了下来,五味杂陈的情绪泛上来,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细细地打量着被安置在另一张床上的萧纶。

    他面色苍白,脸上甚至还带着惯有的淡淡笑意,眉目清晰温和,安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一下子就会醒来,又好像永远不会醒来。

    “你果然很在乎他。”雷鸿哲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我偏头看向他,也只来得及看着他面无表情地端着碗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丫头,”老巫婆还没离开,见我发怔,伸手摸摸我的头发,温柔地说,“少装柔弱了,滚起来去扎马步!”

    这么不留情面的一锤定音!

    我眨眨眼,刚咽下去的泪意瞬间又涌了上来!

    南洋岛还是一如既往的死气沉沉,放眼望去都见不到任何现代化的东西,连动物都少,在我们来之前,这整个岛上真正会出来活动的只有三个人,老巫婆,老管家,以及一个哑巴花匠,而真正隐蔽的势力则是在那片茂密的森林内。

    所以,老巫婆的变态嗜好之一就是逮着人就赶紧压榨他的劳动力。

    例如我。

    无声和她对视了三秒,我呈投降状,慢腾腾地从床上挪起来,再回头看了眼萧纶后,虚弱地抬头维护最后的权利:

    “好歹别让他和我睡一个房间,我还是黄花大闺女!”

    老巫婆冷笑了,意味深长地反问:

    “黄花大闺女?哼,哪家的那么一朵黄花会追着个男人的屁股后面跑了十年,到头来还完全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只知道凭着自己的喜好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最后捞了个顾影自怜自怨自艾的下场?”

    我怒了:

    “老太婆!你好好说话是会老十岁吗?”

    她拐起手杖对着我就是狠狠一抽,眉毛抖上一抖,嗓门比我还高上几分贝:

    “你倒是做点能让我好好说话的事情试试啊!”

    “你……”

    “老夫人,”门外是鞠躬尽瘁的老管家在弯腰提醒,“这位先生已经等了一上午了”

    我这才发现,外面原来还站了两个人。

    想来,是上面给的时间太紧,好不容易安全到了南洋,罗西是毫不耽搁地守在门外准备和老巫婆商谈协议问题,估摸着日头,应该是从早上到现在,已经站了三四个小时了。

    我撇撇嘴,懒得跟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巫婆一般计较,转身迈下床,走到萧纶的床边,一面帮他把被子拉好,一面往门口递上一眼。

    “我觉得你还是早点处理掉这个大块头吧,不然叫他去后院拔草也好过立在这里当门神。”

    “你这么一说……”老巫婆像是刚想到了什么,眼神带着烈风扫过来,桀桀笑了两声,“后院的草确实挺长的了,臭丫头,滚去拔草吧。”

    我咂舌,老巫婆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没有之一。

    走出房间时,罗西正被应诏入内,我眼神不善地看了他一眼,阴森森地问候了一句:

    “没良心的人,屋里边的老巫婆,会好好招待你的。”

    我承认,还在为他那一刻做出的决定而鄙视他,如果不是萧纶命大,或者如果不是老巫婆的手下来得快,估计我们早就因为没有及时搭救的船只而在海里脱力而死,萧纶还会死得最快。

    而这么一句问候是我最好的素养了。

    ……

    岛上的天气很好,大约是经历过一场大风暴后,将所有的杂质都卷走了几层,让空气都显得分外清新,阳光温暖地高挂在湛蓝的天幕上,洒下柔和的光线,为这片杂草丛生的后院笼上一层金黄。

    我终于不再强撑着任何嚣张的笑,慢慢地蹲下来,抱着膝盖发怔。

    老巫婆的话又一次回荡在我耳边:

    “追着个男人的屁股后面跑了十年,到头来还完全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只知道凭着自己的喜好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最后捞了个顾影自怜自怨自艾的下场……”

    我细细想着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确实在常人看来是荒唐了点,但是,谁可以告诉我,雷鸿哲曾经和我离得那样近,以至于我以为这一辈子都要认定他这么一个人的时候,却倏然转身就是一个冷漠的背影,这样的转变,我怎么能甘心接受呢?

    捂着双眼让自己不要再想,而此时的整个后院安静得可以听清空气中轻微的海水涌动声,明明没有多么迷离的风,却好像让我的思绪一并飘散了些。

    我想起当时那样狼狈地被他送回家时,老爹震怒中带些喜色的眼神,武晖复杂又心疼的眼神,以及康顺始终毫无暖意的眼神,他们都在等着我回去,而没有人,像雷鸿哲这样,只是因为一个途经,就将我顺手送回来。

    就因着这么一个途经,所以我没有办法让自己不努力一把而草草放弃,哪怕我这么一努力,就让青春像被狗啃了似的掉了十年。

    伤春悲秋着实不适合我这般讨喜又有气质的姑娘,原地兀自伤感过一阵后,我干脆就着姿势拔起杂草来,心下思忖着什么时候问一下老巫婆该怎么救老爹。

    虽然有武晖和康顺在,甚至还有一个蔡曼在,老爹的安全可以保证,但是这几年他的身体也并不好,怕是受刺激多了会更难将养。

    正想着,眼前突然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将我前面的光线挡走一大半,投下一大片的阴影。

    抬头,正是让我伤春悲秋的源泉。

    源泉说:

    “廖文珠,你想不想听个故事?”

    我无言点头。

    对于雷鸿哲会讲故事这个高贵品质,我还是深有体会的,记得有一次做噩梦,梦见自己被一群狼追,追着追到了一处悬崖边,我誓死不肯屈于狼爪之下,于是果决地从崖上跳下去,然后就哭着吓醒了。

    那个时候,雷鸿哲上高二,课业很忙,不像我这种无所事事又丝毫不思进取,偏偏做了个噩梦还能觉得是撑破天的大事。

    我睡了一场被吓醒,他是还在挑灯夜读,所以我一个电话响过去时,还是可以满足地得到他的接待。

    “什么事?”他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疲惫,我瞥了眼床头的闹钟,这才发现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支吾着半天,才不好意思地问:

    “雷鸿哲,你会讲故事吗?”我觉得自己的脸上有热度在飙升,干脆更加恬不知耻地解释,“做了个好可怕的梦,我想听个故事,不然睡不着。”

    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无奈地说:

    “廖文珠,你已经十三岁了,不是三岁小孩。”

    我看向窗外,借着明亮而澄澈的月光,加厚了脸皮,理所当然地反驳:

    “三岁小孩还指不定能听懂故事呢!”

    “很久很久以前……”他突然轻声说着打断我,有细微的翻书页声传来,耳畔是他独特的清冷声线,“在一个美丽的森林里,住着一群可爱的小精灵……”

    人们总是可以将自己的故事讲成别人的事情,好像是那样得毫不在意,但其实正是因为在意得紧,才会连冠上自己的名字和身份都害怕会立刻再一次体会那种真实的感受,而选择用第三人称代替。

    心理学上称,逃避式讲述,通俗的说法就是,害怕亲身代入。

    就像有人问你说,要不要听个故事?那么他一开头就是说,a和b相恋多年。

    而我以为自己从不和任何人讲我和雷鸿哲的那些事情,就是出于一种对珍藏的记忆的爱护,却没想到,一旦这个故事里的另一个主角安静地陪我坐在地上,对我讲起他眼中的我时,会是这样一种微妙的感受。

    正如现在,雷鸿哲拨开地上的杂草,直接坐在我对面,日光因为他的矮身而再一次笼洒而下,我微眯起眼,看见他的眼神却是轻瞥过我一眼后,飘过几处灌木,飘向天际。

    “他们认识的很莫名其妙,”他低低笑开,脸上是我阔别已久的温暖笑意,“如果真要说上点什么,或者应该算是英雄救美。”

    我抽抽嘴角反驳:

    “我那时很丑。”

    他怔了怔,有些无奈地调回视线看着我:

    “你现在也不美。”

    我忍了半天突然打断他即将开讲的话题,发出一声认真到连我自己都感动的问句:

    “雷鸿哲,你最近是不是在吃醋?”

    如果我知道这句话的杀伤力是可以将我和他之间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温馨气氛给打破的话,我一定会让自己先安分地当上半天的哑巴的!

    而事实上,雷鸿哲因为我这么一个自恋度极高的问题,突然站起来,再一次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的温度降了不止一度两度。

    “廖文珠,你想太多了。”说完,便是真正的甩袖走人。

    事后恍然大悟的我,猛然觉得萧纶没有因为对我恨铁不成钢而差点气得瘫卧在床,应该算是他这人本身就命大。

    因为他说他这么辛苦的苦肉计下好不容易引起雷鸿哲的几分妒意和冲动,就这样被我给生生掐死在摇篮里,或者说是胎盘里,实在是对不起他在海里造势似的挣扎了那么个一两分钟!

    可是我很委屈地想着,为什么这一次计划他也不提前和我商议一下,反倒更像是即兴发作,以至于我不仅真的为了他伤心了一把,还因为没有得到组织及时下达的指令,而坏了大事。

    ……

    怏怏地拖着脚步往回走,迎面碰上从前面走来的罗西,他大约是和老巫婆商量出个把东西来了,看脸色也不像是吃瘪的样子,而我却是真的还在为萧纶抱不平,所以干脆把腿一伸,拦住他的去路。

    “廖小姐,”他见到我比先前还要恭谨几分,语气也是小心翼翼,“有事吗?”

    我心情不好的情况下,最讨厌反问句,更何况这个人我本就看不爽,所以相当挑衅地扬起下巴笑道:

    “罗西,如果我说我后悔自己因为什么婆罗门的委托,而允许你胁迫着我来到这里,是不是应该揍你一拳来泄愤?”

    他表情僵了僵,有些为难地后退了半步,却仍然保持着恭谨的态度:

    “廖小姐,南洋的地理位置早就被海上巡逻总部高度重视,招安或者伏诛,都是最快捷的方式,您如果要任性,也不该拿这种事情耍脾气。”

    任性?耍脾气?

    这个人简直是挑战权威!我眯起眼就任性而耍脾气地抬脚恶狠狠地踢向他!

    心情郁卒到很想吐血三升,现在是怎样?一个一个的都可以命令我调遣我,屋里的老巫婆随意“鞭策”我,即使是安慰也一针见血地戳我硬伤;雷鸿哲可以轻而易地让我忽喜忽悲,偏偏转身就不带走一朵云彩;然后是眼前这个大块头,连他都能说我任性耍脾气!

    谁知他只是惯性地朝着一边闪去,轻松躲开我的袭击,却没防备我手上的动作,硬生生地让一张脸遭受了我一记拳头,虽然力气不大,但也够他受的了,而且打的还正好是鼻梁的部位,看他疼的眼眶都红了,我顿觉大爽,笑嘻嘻地警告:

    “别总拿国家和上头来威胁我,我心情好的时候可以任你们说教,心情不好了,”挥挥拳头,朝他龇牙,“拳头也不大听话的。”

    发泄一阵后,心情确实好了不少,我吹着口哨朝房间走去,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突然阴沉下来的脸色。

    在房间外犹疑了一会儿,推门而进,竟然看见萧纶已经醒来,正懒洋洋地坐在床上打电话。

    我猜测着这孩子到底是诈尸还是回光返照了,心下觉得特神奇地冲过去细细打量他,却只得到他一只大掌拍上脑袋,虽然残暴,我却觉得心里莫名地多了几分温暖。

    因为,力度还是那个力度,温度还是那个温度。

    果然是百足不僵的萧纶大人的真身啊。

    我默默地喟叹一声,祸害是遗千年的。

    百无聊赖地守在一边,听他讲着不知哪国的语言,语速很快,神情却很轻松,间或笑上几声,看样子对方还是熟人。

    我突然就很好奇,萧纶到底是什么身份呢?打死我也不相信他只是一个心理师而已,失恋综合症这个症状我不是没听过,据说还是源于艾国的一项心理研究,术语是“心碎症候群”。

    通常情况下,人在遭遇了巨大的变故,尤其是对于女孩子而言,失恋后的心神沮丧和颓废而带来的心碎,往往容易导致一个好好的姑娘走上歧途,或者自杀或者堕落,医学界上将这项研究放在大部分的失恋女子身上,借以总结出相应的应对措施来。

    如果真要说萧纶有哪点像是一个心理医生的话,我只能说,他善于分析人心,并且掌控的分寸向来是不动声色又分外精准的。

    但除开这些,他还了解时政八卦、精通各种组织暗门,甚至有一次还可以顺口回答了几个我从网上随便找的一些涉及面颇广的智力题。

    这个人,聪明到变态,强悍到无敌,心思九曲十八弯,想看透他,我或许要重新投胎好几轮。

    心里揣摩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他挂断电话,我吞吞口水凑过去观察他的脸色,嗯,虽然还是没有什么血色,但好歹是真的没死。

    “猪,我听见你哭了。”正打算调侃上几句,他突然似笑非笑地说上这么一句。

    阴谋阳谋,抵不过一个足智多谋。

    我抽抽嘴角,看向窗外自动臆想出来的花红柳绿,深沉而无奈地说:

    “萧纶大人,您幻听了。”

    他低声一笑,将脑袋靠过来,整副身子也软绵绵地瘫在我身上,神秘兮兮地问:

    “雷鸿哲对你说什么了没有?”

    他这么一问,立刻勾起我心中无比的惆怅之感,大有洒泪的冲动,干脆抓着他的衣袖就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等到终于听完我的讲述,萧纶的神色也变得有些古怪,眸光细碎着点点波光,半晌,突然伸手拍着我的脸颊,轻声低语了一句:

    “我真不知道是该庆幸你不够聪明,还是说你实在是笨。”

    这句话讲得太玲珑八窍,我一时没能领悟,直到他喊着自己犯困又躺倒沉沉睡去后,我才猛地反应过来,这句话是拐着弯儿地骂我笨!

    对着这张老巫婆嘴里夸赞的细皮嫩肉的脸咬了半天牙,我扶扶额头,恍惚着也觉得困了,竟也不知不觉枕着他身上的被子半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沉沉的梦境又一次接踵而来,这一次我仍是十三岁那年的我,大约是个午后的光景,天气并不好,响过几声闷雷,随即便下起瓢泼大雨来。

    我搬了张椅子坐在门边等雷鸿哲过来,今天是周末,又是他的补习时间,老实说,这样适应了小半个月,我竟然也习惯了每个周末都守在家里等着他来为我上课,虽然每次课上我都能极其配合地睡上那么半天。

    等得有些久,尽管气候还是八月份,但这样的雷雨打进来淋湿了衣服还是觉得有几分冷的。一道身影在雨中奔跑,是武晖刚跟着康顺训练完毕,正双手抱着脑袋穿过雨幕向正厅跑来,等到浑身湿透地在我面前站定,见我一副望穿秋水的模样,咧嘴嘲笑着说:

    “廖文珠,如果你现在不是坐着,而是站着的,还真有几分望夫石的架势。”

    武晖这个人,向来嘴巴和我一样差不多级别的贱,我们俩一出去,人人都是惊叹这是双贱合璧,只是我等不到雷鸿哲,有点不开心,所以嘴上的功夫又窜高了几个级别。

    “也比不上你,如果水再多积点在身上,就像是从水里爬出来的鬼怪似的,”然后瑟缩着脑袋作出一副很是害怕的样子,“急急如律令,鬼怪快快撤!”

    武晖无语了半天,把湿哒哒的双手伸向我,配合地吐着舌头,笑得我差点从椅子上跌下,而雷鸿哲就这样撑着一把伞,优雅从容地穿过那扇骚包的朱红色大门,沿着长长的直道,一路像是分花拂柳似的向我们走来。

    也才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周身却像是蕴着股永远比同龄人更加淡沉一些的气息,安安静静地不说话时,叫你觉得难以接近,一板一眼地教训你时,又让你觉得钦佩,甚至是偶尔的一个冷幽默,竟会让你觉得他分外可爱。

    那时的我,满心满眼的,就是雷鸿哲。

    ……

    这个梦做得太没意思,也没有将任何跌宕起伏的好情节奉献出来,但它就这样以梦的形式勾起了我的回忆。

    尽管是点滴中极为寻常的一个画面,因为念念不忘,所以心心念念,我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也不知道有没有脱口而出那个名字,总之换了个手臂枕着,又沉沉地睡了过去,而这一次竟没再做梦了。

    等到再一次睡醒,才发现已经月上中天,银辉遍洒进房间,镀得地面和床铺上莹白一片,萧纶还在睡,我有些惊疑地探过身去,伸手放在他的额上试了试温度,终于忍不住暗暗骂了声“靠”。

    这个混蛋,居然发烧了!

    嘴角抽得一阵一阵的,我发誓,他一定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还就是死撑着什么都不说!

    想了想,准备出门唤来老巫婆帮忙看看,刚一转身,手腕就被他抓住。

    我急忙回身,萧纶已经睁开眼,慢慢地坐起来,声音虽然有些无力,但精神似乎还不错。

    “怎么不继续睡?”他转眼看了看天色,反应过来,轻笑了笑,“是睡过头了啊。”

    我愣愣地看着他没事人似的放开我,又下床穿鞋,然后脚步有些虚浮地往门边走去。

    “萧纶!”我叫了声,大步冲过去拉住他,“你发烧了!”

    可能是我紧张的表情让他觉得愉悦,这人竟然还能不紧不慢地轻“嗯”了声,靠在门板上和我讨价还价:

    “因为发烧了,所以我手上没力气,”他挺有自知之明地说着,却是话锋一转,眼角微微一吊,又是这般邪魅的风华尽展,“再所以,等会吃饭,你来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