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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为人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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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和完满,是一个太易碎的梦想。www.Pinwenba.com

    我只要有老爹武晖和廖家堡就好,这样想着,竟然也觉得困了,我闭上眼,准备明天再和老爹说。

    第二天醒来时,竟然已经是下午了。

    萧纶早就不在房间里了,像这样同床共枕的事情,之前也不是没干过,我竟然都麻木了,到底是说明我这个汉子心的姑娘已经没了该有的矜持,还是说萧纶那孽畜在某方面有问题?我唯一该扼腕的是,后一个认知在之后险些让我吃够了苦头……

    刚想叫人扶我起床,门口就传来齐整的脚步声响,哒哒地统一频率,像是踏着沉重的使命而来,房门也被人从外面打开。

    我抬眼看去,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军装立在一支队伍前,陌生的面孔,但是凛然的气质却是带着杀伐气息。

    忍不住皱起眉:

    “你们是什么人?”

    “请廖小姐收拾一下,随我们去戴城总署交代点事情。”男人面无表情地说,语气说不上恭谨,也说不上傲慢,中规中矩的军人口吻。

    戴城总署?

    “你们是总署的军队?”我冷笑了,按住床头支撑着身体站起来,腹部尖锐的疼痛骤然传来,疼得我嘴唇都有些发抖,“没想到总署的军队也有这样喜欢闯进人家黄花大闺女的房间的习惯啊。”

    话说得理直气壮,心里却忍不住一惊,虽然很早就知道金城在草原事件后,已经被总署的军队包围,但是一直只是包围而已,没有更多的行动,更何况,廖家堡虽然是黑帮,这几年却根本没有犯事,唯一的把柄现在应该还在蔡曼手里被压着才对,不然,我也不会答应考取检察官,因为蔡曼答应我会等到我考上后,就直接销毁那些犯罪证据!

    领头的男人一张方正的脸闪过一丝尴尬,但仍是朝身后一抬手,两个年轻的男人踏着统一的脚步朝我走来!

    “做什么?这里好歹也是廖盟的地盘,你们总署是不是太不把廖盟放在眼里了?”我抬高了嗓音,心里一阵慌乱,这么大的动静,怎么老爹和巡逻卫都没发现吗?还是说,已经被……

    “廖小姐,”那领头男人有些为难地皱皱眉,语气也温和了些,“您不要紧张,我们事先是有和廖盟主交代过的,他也同意了,总署将会对您进行全方位24小时的保护。”

    “保护?呵呵,你怎么不说是人质?”他的脸色大变,我咬牙瞪着靠过来的两个男人,“你们把我老爹怎么样了?”

    不可能会什么事情都不说一声就直接把我交给别人的,老爹虽然不常在家,但也是因为考虑到廖家堡,甚至连康顺也不见了,萧纶也是,一起床就不见了……

    “廖小姐,您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打个电话确认一下。”男人递过来一支手机,大概是努力想对我笑笑,扯了半天嘴角,都还是僵硬的,“您可以称呼在下Hanna,我是隶属于总署第七支队的中队长,这次是想请您去戴城,和萧四少完婚。”

    完完……完婚?舌头一瞬打结!

    完蛋还差不多吧?

    萧纶那厮的动作要不要这么快?

    也才刚走到楼梯处,就听见老爹爽朗的笑声,趴在栏杆上探头看去,竟然发现筠筠西落还有夏侯喆也在,阿靖和小狼也都被带来了,萧纶站在门边和小严说话,离得有些远,看不清神色。

    心中松了口气,幸好大家真的没事。

    不过,廖家堡,确实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被总署的一小支队伍护着下了楼来,就见那一行人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场面分外诡异,没记错的话,东凌、西克以及廖盟的三大首领,还是第一次这么和平地坐在一起吧?

    见我下来,老爹和颜悦色地冲我招招手,朗声朝着Hanna说:

    “Hanna中队,小珠这丫头接下来的一路上,就要多劳烦照顾了。”

    我眼角抽了抽,大步走过去赖进老爹怀里,脑袋埋得低低的,手指用力戳了戳他的腰,咬牙切齿地低问:

    “老爹,你这是在卖女吗?”

    “你这丫头!”老爹瞪了我一眼,伸手把我从他腿上抱下来,放在一边轻搂着,也是同样咬牙切齿地低声说话,“如果不是萧老狐狸的威胁,你老爹我也不会把你送到他家里去!哼,早说了是一窝狐狸,萧纶倒是越看越顺眼,不过,这次是他吃亏了不少。”

    我嘴角微抖,愤怒了:“合着是说我嫁过去还委屈了萧纶?”

    “那也不是,我廖凯瑞的女儿,谁敢挑剔?”老爹挑高了眉头,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这才清了清了嗓子对着众人高声宣布:

    “各位,今天叫大家来,就是为了跟大家宣布一个消息,我廖凯瑞的宝贝女儿,廖文珠,将要嫁入戴城萧家!”

    整个客厅陷入一片死寂,虽然人不少,老爹的声音也是慷慨激昂的,但是,没人响应,大家的表情各异,像是在演一场默剧,筠筠的惊奇,西落的戏谑,夏侯喆的冷滞,阿靖的不解世事,康顺的……阴沉。

    萧纶含着笑走过来坐在我身边,眼神轻抬地看了一圈四周,温声反问:

    “怎么,大家看起来都不是很高兴啊?”

    “恭喜大小姐,廖家堡巡逻护卫队恭贺新婚大喜!”小严率先领着一棒子弟兄单膝跪下。

    很快,所有人呢都回过神来,筠筠很是感概地转头看着西落,后者走过来朝着萧纶胸口袭来一拳,笑着调侃:

    “如愿以偿啊,姓萧的!”

    “多谢帮忙。”萧纶淡笑着回应。

    我实在没弄清楚这些人的互动是在闹怎样,只是无端觉得,自己是真的被卖了,然后接下来准备去戴城替人数钱。

    康顺似乎并不高兴,皱着眉头,看向我和萧纶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劲,说不上愤怒,但也绝对没有任何要说恭喜的意味。

    老爹也发现了他的异样,抬手示意他不用说话,只是看向夏侯喆,脸上的刀疤都隐隐带着丝笑意:

    “到时候也请夏侯当家去戴城喝杯喜酒啊。”

    “……一定。”

    虽然昨晚就知道这是个计划,而且还是一个势在必行的计划!萧纶身为国家的外加官,显然能提供更多的信息资料,这也正好解释了他为什么一直可以那么准确地掌握事情的发展脉络,并提出最快速的解决方法。

    可是……

    “我还没有见到武晖。”我附在他耳边轻声说,心头一酸,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武晖分开这么久,从前也不是没分开过,但大多是知道他的行踪的,而这次,即使是知道他在南洋会很安全,可是,哪怕是假结婚,也很想让他来现场。

    “我们结婚时,他会出现的。”萧纶说着凑过来亲吻了一下我的脸颊,语声温柔轻喃,“协议已经开始生效了。”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一定会在这个时候冲着萧纶祸国殃民的一张脸狠狠捶上几拳!而不是傻傻地点头,说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

    因为,萧纶说的协议,根本就不是给我看的那一份试婚协议!而是另外和老爹签署的卖身契!

    关于将我嫁给他然后永久不能离开的卖、身、契!

    ……

    临出发时,康顺默不作声地站在老爹身后,一起送我们出门,我天真地以为很快就可以在戴城见到老爹了,却没有想到,这样的一次分别,会几乎成为天人永隔。

    “廖小姐一定可以幸福的。”筠筠上来握住我的手,热情地说着,小狼则是乖乖地站在我的脚边抬头看来,轻声嗷呜着,看样子是打算一直跟着我去戴城了。

    送行的队伍也很是庞大,朱红色骚包的大门前,齐刷刷地站着绿色军装的一行军队,以及黑压压的一片护卫队,领头的小严走过去和Hanna低声交谈了两句,大概是在传达刚才萧纶和他说的事情。

    Hanna点着头应着,又大步朝我走来,先是看了眼萧纶,再看向我询问:

    “廖小姐,飞机快要晚点了,不知道可不可以走了呢?”

    我怨念地瞪过去一眼,对于总署的人,我总是没什么好感,倒是那位传说的天才神秘军师,还有点兴趣,其余的人,我只觉得在每次遇到什么事情,总署永远是来善后的,做足了高高在上的姿态,反倒让我很是排斥。

    Hanna苦笑一声,不自然地摸摸后颈:

    “廖小姐是有哪里不满意吗?”

    萧纶笑着解释,外面的阳光本来就灿烂,这人在明亮阳光下显得愈发眉目温润,说出的话却让我很想立刻毒哑了他!

    “应该是昨晚太累了,心情不好。”

    站着的几人都把视线投向我,我明显感觉到颈项处的某一块肌肤都要烧起来了!

    老爹皱起浓眉,脸上的刀疤晴转多云,杀意必先!

    “萧家的小子你竟然敢!”刷地从腰间拔出枪来!一边的巡逻卫也动作急速地拔枪对准萧纶!总署的军队也不甘示弱地集体拔枪!

    明明是个道别的十八相送戏码,突然就成了无间道……

    我急忙一手按住那个暧昧的红点,讪笑:

    “别别……别误会……蚊子叮的!都是蚊子叮的!”

    西落笑得连难道金色的图腾都变得轻佻流气:

    “啧啧,真是好大的一只蚊子啊。”

    “你闭嘴!”我斜眼瞪他,又嘻嘻笑着拉住老爹,“嘿嘿,老爹啊,武晖要是回来,记得带他一起去戴城看我啊。”

    老爹紧锁着眉头,突然开口问我:

    “丫头,你喜欢萧家这小子?”

    心头一跳,这种问题……您能别大庭广众地问么?

    “廖姐姐当然是因为喜欢萧纶哥哥才会想嫁给他的嘛!”阿靖天真的话语立时招来的各,色眼神,吓得她瑟缩着退回夏侯喆身边,害怕地抱住他的腿,夏侯喆皱眉,看了一圈众人。

    “阿靖说的没错,廖小姐一定是因为喜欢,才会想嫁的。”

    筠筠笑着应和:

    “我也觉得廖小姐和萧先生很相配呢!”

    这么众口一词……我眼皮一抽,清晰地捕捉到萧纶嘴角那一抹淡淡的笑意,脑袋里电光火石一闪,合着这厮就是打算叫我在这么些人面前承认自己是因为喜欢他才要嫁给他的是吗?

    真是……奸诈卑鄙无耻!

    老爹轻轻抬手,身后的巡逻护卫队立刻收回枪,原本对峙着的总署军队也收了枪,后退一步站好。

    “也好……也好……”老爹拍怕我的头,讲这话时,竟然有些伤感,我怔了怔,下意识地开口:

    “老爹你……”

    “去吧,好好照顾自己,以后就是嫁了人的姑娘了,别总是风风火火的,做事情之前多往心里过过,别吃了亏。啊?”

    我记忆里的老爹,一直都是高大威猛的存在,哪怕宠我爱我,也很少会这样殷勤叮嘱,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生怕哪里没说清楚,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一样。

    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但是怎么去想都理不出哪里不对劲来。

    嫁给萧纶只是一个粉碎背后黑手的结盟计划而已,因为想要让黑白两道反目且将从前的暗斗转为明争,但是如果我们以联姻的方式向他们发出挑衅,他们一定会被迫转变战略,而人只有在由一个熟练的环节跳入新的环节中去的过程中,则是往往最容易露出破绽的。

    我们需要的,就是这个破绽!

    可是……为什么老爹的语气以及大家的反应来看,并不是所预想中的伪装出来的喜庆呢?

    更像是临时被通知?

    还是说,那个幕后黑手就是在那些不知情的人之中?

    “去吧。”老爹将我推到萧纶身边,萧纶则自然地环住我,点头保证:

    “她会很好的。”

    ……

    飞机冲入云霄。

    空姐走过来询问是否需要饮料,我没什么精神地摇摇头,将脑袋靠在萧纶的肩膀上假寐休息,身上无力,眼皮沉重地直犯困,萧纶的声音听上去都有些模糊:

    “这一次之后,我会花上更多的时间去……”去什么?我迷迷糊糊间没听清楚,只是呢喃着问:

    “你说什么?”

    一声轻笑:

    “没什么,睡觉吧。”

    直到睡着前的那一刻,我才恍惚一起,似乎一直都忘记问关于在云芜遇袭的事情了,还有那个叫韦友瑶的女人!

    甚至还有,那对因为多罗斯诅咒而被迫分离的情侣……

    但终究还是困得很,直接靠着萧纶睡了过去。

    梦境中有很多景象在穿梭交错,我看见小时候的自己在一条幽深的甬道里一直跑着,看不清前路,但竟然奇迹地没有碰到任何磕绊,一直跑,好像身后有什么巨大的洪水猛兽在追逐,跌撞着扶墙而走,只摸到一手的湿滑,再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手的鲜血!

    “猪?醒醒……廖文珠?”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不厌其烦地一次一次地叫着,我费劲力气终于睁开眼睛,用手挡了一下突如其来的光线,手背都是汗水,梦魇了。

    “快到了,所以,要把你叫醒普及一下知识。”萧纶伸手替我擦汗,温和地笑着。

    我奇怪地瞪眼:

    “什么知识?”

    “为人妻为人媳的知识。”

    我立刻拿看孽畜的眼神盯着他,坐直身子抄手冷笑:

    “合着我这是要嫁进一个名门望族呢?”唇瓣一热,被他用一根修长的食指轻轻抵住,迎上他含笑视线,我莫名地觉得脸上有些发热。

    “你这张嘴巴,我还真不是怕你会吃亏,只是,在外人面前,总是要做个好形象,才能瞒得过去。”他倾身过来,亲了亲我的额头,有些怨念的语气,“为了你,我竟然都要再回去搞外交了,不觉得我很委屈吗?”

    “呸。”我推开他,想了想,顺口问道,“那个诅咒的事情解决了么?”

    好歹也是我们翻山越岭去过了一趟,虽然中途出了点意外,应该是把韦友瑶给弄丢了,连带圣水也没有了……不对!

    好像还有哪里不对!

    “假的。”萧纶淡声说着,似笑非笑地看进我诧异的眼里,“其实,我当时有在想,是什么样的人能掌握好你的每一项举措,以至于可以那么精准地安排好几个路人甲乙丙丁呢,直到临出发去千柏岭的时候,我跟踪了一个人,”他挑眉,笑意更深了些,“猜猜我跟踪了谁?”

    我颤抖着身体,有些害怕,甚至不敢去追问这个谁?

    老爹为了确保的安危,向来会派遣一支秘密跟随的队伍,那支队伍,不偏不倚……是由那个人带出来的,而且,通常情况下,如果我离开了金城,那个人还会在得知消息后,亲自带队跟着……所以,这个世界上,最能掌握我行踪的……除开随时得到汇报的老爹外,就是那个传达行踪的人……他是……

    “康顺。”

    “不可能!”我拧紧眉心反驳,“他当时和老爹在南非!”

    已经有不少人看过来,为了不太显眼,总署的支队有专门的机辆先行抵达戴城,只留了Hanna跟着我们一起坐这趟班机。

    此时看过来的大多是普通的乘客,估计是以为这是寻常的情侣在吵嘴,有几个外国人还说了声貌似劝架的话来,生硬的华夏文带着一些好笑的尾音,我却怎也笑不出来。

    萧纶摸着我的头发,这是异常轻地说了句:

    “康顺没去南非。”他的嘴角泄露几分冷意,“当时是武晖一个人去了南非,受了伤,被送到南洋医治,因为没解决南非的事宜,你老爹才会在后来再去了一次,但是康顺留了下来,你可以再猜猜,他的理由是什么?”

    “……是什么?”我无力垂眼。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只是稍微推辞了一下而已,自然,如果搬出保护你的这种话,你老爹也向来深信不疑。”

    “但是我爹平安回来了。”我抬眼看他,心中生生地一阵抽疼,“所以,康顺的目标,是我,对不对?”

    为什么呢?我按住心口,这种要不得的情绪起伏,让我的身体内的疼痛又一次翻覆上来,腹部的伤口好像也在这时不甘示弱地叫嚣着,我咬着牙追问:

    “就因为我不是廖家人?所以想要杀死我是吗?还是说……他是怕我接替老爹的位置?”

    可是,如果要我死,任何的方法都可以轻易拿走我的命,哪怕那一次没有救我,任由我被那辆车撞死……

    还是说……背后的黑手就是他?他的野心就那么不动声色地藏在长年累月的一张冷脸下?

    眼前是临别前,康顺阴沉的眼神……心口阵阵发疼……

    我看见萧纶漂亮的双眸里带着几分心疼和怜惜,脑袋被他轻轻抚摸着,温和的嗓音带着一丝无奈:

    “乖,知道太多会太累,继续睡一会儿,等一下就到了。”

    “那你呢?”我将头枕在他的腿上,闭上眼无声地问着,萧纶,那你呢……接近我,帮着我,告诉我这些事情……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爱我吗?

    何必爱呢……从小就跟着的人,竟然是最想要我死……这样的姑娘,你何必爱。

    只是,我又为什么从不怀疑萧纶说的话呢?我几近盲目地相信他的说的一切……

    又是因为什么呢?

    爱他吗?

    怎能爱呢……

    心里有个声音在小声说话,可你毕竟将要嫁给他了。

    “最后一个问题,”我轻声询问,以为他没有听见,头顶传来他的一声“嗯?”

    我抬手轻按住眼眶,忍下泛上来的酸涩:

    “老爹会有事么?”

    将我,将武晖都送走的老爹……在面对那样一个可怕的康顺,老爹会出事么?

    “睡觉吧。”他拿下我的手,俯身轻吻了吻我的眼帘。

    “会没事么?”我追问着,一声接一声,“会没事的,对不对?”

    其实,人是生是死,是福是祸,更多的时候,是无法自己操控的,例如,我永远不知道,老爹的溺爱和宠爱,其实是出于一场更加寒心的罪孽,蔡曼的无奈和极力补偿,甚至还带着更隐秘的不堪过往,萧纶的神秘和洞悉一切,其实是这一切之中,最为冷静的存在……

    而我,最平凡的一条生灵,徘徊在这样捉摸不定的其实之中……过得最累,最心累。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升级版追爱手册》之《御夫篇》。

    刚下飞机,就见一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带着几个黑衣保镖来接机,一律的白衬衫黑西装,架势有些凶猛。

    机场大厅上人不少,但却对这么豪华的迎接队伍并不好奇,我身上披着萧纶的外套,被他轻轻搂着走出来,管家迎面走上前来弯腰鞠躬:

    “四少爷,您终于肯回来了,老爷夫人已经邀请了业内的亲朋,今晚将为您接风洗尘,同时也要宣布您和廖小姐的婚讯。”

    萧纶淡笑着抬手打断他:

    “韦叔会觉得我对不起小莲么?”

    我惊了惊,姓韦?难道这是韦莲的父亲?

    “莲莲的事情是个意外,也是她没福气,四少爷总不能为她耽搁了终身大事……”管家说着竟然隐隐有些哽咽,我抽抽嘴角,合着这人来接我们,还是故意想给我个下马威的啊?

    这说的话里,可不就是在说,虽然四少爷您对我女儿念念不忘,但也总是要为萧家传宗接代,耽搁不起么?

    正所谓,女人不狠,地位不稳,才刚来戴城,小小的一个管家就想来示威,还真是……没把咱放在眼里啊。

    我眯眼笑笑,伸手挽住萧纶的胳膊,有些虚弱地靠着他轻声催促:

    “多久可以到家,想睡觉了。”

    无视,无视一个人的挑衅,是最有力的反击。

    萧纶低头看了我一眼,笑意渐深,随口问着管家:

    “车子呢?”

    “……在外面了。”

    往前走了几步,我轻轻顿住脚步,回身朝着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的管家一笑:

    “对了,虽然还没正式办婚礼,但是,其实相比于廖小姐这个称呼,我还是挺想听你们叫我一声,四少奶奶。”我弯唇感叹,“洋气。”

    身后的一行人都怔了怔,萧纶在一旁淡声提醒:

    “还不快叫?”

    “四少奶奶!”所以说,有时候,被一行大男人这么齐声叫着,确实很洋气。

    虽然,那位管家的脸色一路下来,都黑得跟锅底似的。

    车窗被打开,清爽的风从窗外灌入,我偏头看着这里陌生的街景,商店林立,行人匆忙,有音像店里的音乐轻轻飘来,被风一吹,又散开了去。

    “伤口还没好,别吹风了。”萧纶俯身过来将车窗关好,又微皱着眉看着我,“还在担心?”

    他伸手把我揽进怀里,像安抚阿猫阿狗似的摸着我的脑袋,一下一下地捋顺我的头发。

    “其实,你老爹就是怕你担心,才将你托付给我的。”他说着手指微微顿了一下,又转而轻弹了一下我的额头,“不能帮上忙的时候,离开危险的地方远远的,才能不拖人后腿,不是么?”

    “更何况,落会帮忙的,夏侯喆想要仓库底下的那个东西,暂时也会和我们一边阵营的。”

    “既然队伍那么团结强大,为什么……”我咬了咬下唇,轻声问,“为什么不直接将康顺拿下?”

    生生地吞下了那声叔叔,我甚至至今无法认定康顺真的叛变了,但是飞机上,萧纶已经给我看了老爹的亲笔信,那个记忆中即使总是面无表情,但是做事向来谨慎又和老爹出生入死的康顺叔叔,竟然真的是先前一串事情的最大嫌疑人,更有可能,是他一手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