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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要去寄宿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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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心儿倚在窗前,悄悄地看着顾明熙在电话里联系寄宿学校的校长,“嗯,好的。我们要的是全日制的寄宿学校。年纪14岁。哦,好。没有问题是吧……”

    岑心儿微笑着,默默地看着她的明熙哥哥为她忙碌着。

    她静静地倚在靠窗的墙壁上,斜斜地穿着自己的一袭洁白的纺纱裙。两条长长的辫子安静地倚在胸前。

    她的脸颊粉红如初次绽放的桃花。水盈盈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高大帅气的明熙哥。

    “我不想去寄宿学校,不想去,不想去。”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隐隐地向正在打电话的顾明熙透露出这样的一种信息。

    放下电话,顾明熙朝她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好了!心儿。学校联系上了,明天我们就可以搬过去了。”

    顾明熙兴奋地说道,他光洁的额头在竖起的根根头发下闪耀着光泽。

    岑心儿眼睛微微地向上看,凝视着他的额头。

    “今晚我们出去吃饭庆祝。庆祝心儿你即将开展的独立生活!”顾明熙兴奋得眸子都发亮。

    岑心儿笑笑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好像一夜之间她就忽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总是不爱说话,总是很安静。

    安静得如同夏天树林里的一只蝉虫,只是蝉儿还会一刻不停地啼鸣惟恐一刻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而岑心儿却用她的安静来代替蝉的鸣叫,她的安静就是她用来引起别人注意的方式。

    车子穿行在灯红酒绿的都市,顾明熙温柔的嗓音响起在岑心儿的耳畔。

    “要不我们去吃日本料理吧?我知道那儿有一家新开了的餐厅,那里的料理很好吃哦!”

    岑心儿不作声,不作声就是表示同意。

    顾明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

    大概就是从岑心儿13岁的那一年夏天,尖叫的那一声起。

    心儿,长大了!

    长大了的姑娘又怎么可以整天和自己在一起呢?

    她应该拥有更广阔的天空。

    她应该像一只雄赳赳的快乐的小鸟儿在天空自在地翱翔。

    车子在堂皇的餐厅门口停下。岑心儿走在顾明熙的前面,他才忽然发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岑心儿已经拔节长高了许多。

    弹指一挥间,顾明熙和岑心儿已经日日夜夜朝夕相处了3年。

    从11岁初见她时那个圣洁的小天使,到现在如破竹而出的窈窕少女。

    顾明熙薄薄的单眼皮眼眸里,简直就要溢出清澈的泪水了。

    天啊!好感动啊!

    顾明熙在心里自我感觉良好地想着。

    哗啦啦的,任岑心儿点,一大盘好吃的菜都为岑心儿端上了餐桌。

    红红绿绿的饭菜,岑心儿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

    也许是变声期所带来的不适,她总是很不爱说话。

    一小口一小口的寿司放进嘴里,细嚼慢咽的。细腻的五官让岑心儿的脸蛋儿看起来像是艺术家笔下雕刻出来的洋娃娃。

    坐在灯光对面的顾明熙这才发现,其实岑心儿是一个很淑女的女孩子。

    像她的妈妈,记得当年岑心儿的妈妈也是这样的温婉,动人得如一株白玉兰。让人看过之后,就连眼睛都会留下香气。

    顾明熙笑容温暖地望着岑心儿,清亮的眸子里透露出质朴的感情。

    岑心儿霎时间地愣住,美丽的小嘴微微地一抿。

    她低下的眼眸里,是人看不懂的忧郁。

    那一餐饭大家吃得风生水起。

    回到家照例是夜凉如初的夜晚。

    岑心儿特别喜欢她的那一个大大的房间,忧凉如人的心里,可以看见大片的月色倾泄进来,在无数个岑心儿因为心里难受而失眠的日子里照亮着她的玉颜。

    岑心儿总是喜欢抱膝坐在床上,望着大大的窗台外,一望无垠的月色、夜色。

    月光如一层薄纱轻透地照射在她披散着长发的容颜上。大片的黑色头发如瀑布般倾泻下来。

    岑心儿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失眠了。好像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当自己不再是小孩子的时候,岑心儿便爱上了失眠。

    “心儿,行李都收拾好哦!那是一间很好的学校,环境优美,空气清新,师资力量也很好。相信你会喜欢的。”顾明熙走了进来,他顺手把房间里的灯光打亮。

    “咦,怎么又坐着发呆呢?”顾明熙把一杯温热的牛奶送到了岑心儿的嘴边,“给,牛奶!”

    “是不是我去到了学校之后就再也没有你这样的体贴入微啦!”岑心儿嫩白的小手接过了牛奶,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用眼角的余光斜睨地瞟了顾明熙一眼,他依旧是这样帅帅的模样。

    永远都没心没肺。岑心儿心想。

    “好了,早点儿睡吧!开心点儿,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咯!”顾明熙摸了摸岑心儿有着瀑布般长发的头说道。

    转身就要离去。

    “那个!”岑心儿忽然喊了一嗓子。

    嗯?顾明熙眉毛上扬,回过了头来。

    “明熙哥哥!”

    嗯?顾明熙等待着岑心儿的答复。

    “麻烦你把我的杯子给带出去。”岑心儿把喝光了牛奶的玻璃杯向顾明熙递去。

    顾明熙好看的样子瞬间笑成了一朵儿花儿。

    “早点睡吧!晚安!”顾明熙接过杯子,爽朗地说道。

    岑心儿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她的内心里她听见了自己内心里碎落的声音。

    其实她想说的是,她想说的是,“明熙哥哥,今晚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睡啊?”

    她的内心里有碎片破碎的声音。

    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她的明熙哥哥就再也不肯给她怀抱,给她手臂让她抱着睡了。她是多么地想念,她是多么地想念小时候的那股萦绕在自己心头的那种温柔而磁性的嗓音啊!明熙哥哥是不是再也不会给我讲故事了。

    岑心儿心想,这才是她最哀伤的原因。

    淡淡的月光笼罩着她淡淡弯弯的眉毛,她细长修长的眉毛如柳叶般,面容是不假修饰都精致的五官。

    岑心儿轻柔地躺下来,月光如水般倾泻下来,如一层薄纱给岑心儿盖上轻柔的被子。

    是不是,她的明熙哥哥再也不能像过去一样躺在她的身边,为她讲故事了。

    岑心儿感到莫名其妙的哀伤,一直到轻柔的呼吸声均匀地响起。

    那一边,顾明熙躺在一楼的宽阔的大床里。内心莫名地涌起了一阵阵的忧伤。

    一幢二楼高的别墅里,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彼此的心伤在静静地流淌。

    住宿之后,岑心儿就每个星期的周末才回家一次。

    其实岑心儿要上寄宿学校里读书的提议也是陈水瑶提出的。

    那天下了酒会之后,陈水瑶手端着高脚的水晶玻璃杯,摇曳着里面橙黄色的醇美的美酒。忽然地说道:“其实你应该把她送去寄宿学校。你不觉得小孩子应该学会独立么?”

    顾明熙看着不远处一同跟着来酒会正在自助餐台前挑着食物的岑心儿。

    14岁的年纪,一米六几的个子,让她看上去亭亭玉立,反倒像个17岁的女生。

    顾明熙的脸没来由的一红。是啊,已经是上初中的女生了,老是和我这一个大男人在一起,也不是个事儿。

    岑心儿上了寄宿学校的日子,空旷的别墅里就只剩下顾明熙一个人。

    刚开始还有点儿不习惯,但是就算岑心儿在也是沉默的日子渐渐就让顾明熙习惯了。

    反正岑心儿在,也不过是多了一个沉默的倩影。

    顾明熙一个人乐得自在,可以无拘无束地赤裸着上身,只随便地在下体围一条毛巾就可以了。

    想当初岑心儿在的时候,要多拘束就有多拘束,也分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忽然面对长高了许多的岑心儿,顾明熙变得微妙了起来。

    现在好了,不需要拘束了。下了班之后的顾明熙可以随意地放上音乐,倒上一杯红酒,肆意地独处了。

    这样的惬意,绝不是有一个小姑娘在身旁所能享受得到的。

    周末,顾明熙就开车去学校里接岑心儿回家。

    “在校园里过得开心吗?”顾明熙开着车假装漫不经心实质小心翼翼地问。

    岑心儿高挺的鼻子只留给顾明熙一个侧脸。顾明熙假装不经意地瞟了她一眼。

    “挺好的。”岑心儿轻柔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悦耳。

    车子一路向前驶去,顾明熙忽然发觉这个小丫头正在成长的同时,自己却变得和她没话说了。

    是老了吧!

    26岁的顾明熙忍不住这样地自嘲道。

    车外的空气显得格外的清新,越往家里走,空气就更加地清新怡人。

    因为那是郊区啊!

    下了车,回到了家里,岑心儿便换下鞋子,自顾自地上楼了。

    顾明熙放好车进来,面面相觑。

    挽起袖子给岑心儿做她爱吃的沙拉,一周才见一次,顾明熙很珍惜这短暂的相聚时光。

    岑心儿上了楼,到浴室里沐浴着自己的身心。

    温暖的水流浸润着身子,有玫瑰花儿的清香微微飘荡。

    岑心儿只觉得身体很是松软,软绵绵的,软绵绵的,软绵绵的。

    在学校里,她也是一个冷美人。沉默文静。总是喜欢一个人很安静地呆在一边。

    沉默地做功课,沉默地学习。

    长长的两条小辫子搭在肩膀上,可爱而乖巧得像是一个瓷娃娃。

    岑心儿在学校里很受欢迎,大家都庆幸班上来了一个美丽的女孩子。

    因了她的文静乖巧,很多女孩子都愿意和岑心儿做朋友。下了课都喜欢围着岑心儿和她说笑。

    没有人知道岑心儿的身世,没有人知道她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也没有人知道她那幢红色的大别墅里藏了一个帅帅的明熙哥哥。

    阳光静谧地投射在岑心儿忽闪忽闪的眼睫毛上。

    她这样的美丽静谧引起了很多男同学的注意,他们都十分爱怜这一个个子高挑,眼神忧郁的美丽女孩儿。

    总觉得在她白皙的脸上,那双大大的眼睛里藏着深深的忧郁。

    心儿闭着眼睛,任长长的睫毛卷翘着,任温润的水流冲涤着自己的身体。那一种舒服的惬意和快乐感觉让人昏昏浴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