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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信，一定有办法可以保住这个孩子。”
孙太妃重重地叹息：“哀家何尝不想这个孩子能顺利降生……”
说完给周太医使了一个眼色。
“皇上，皇后娘娘如今身子虚弱，需早作引产才好，时间越久，对娘娘今后的生育越是不利啊。”
朱祁镇趸着一股劲头，手里的拳头攥紧，露出雪白的骨节。额头上俱是青筋，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显示着他的隐忍。
一旁的朱祁钰有些看不下去，此刻的他再震惊之余还留有一点理智。远远看到梦砚身下的血气，朱祁钰知道在拖下去梦砚无疑会更加危险。
“皇兄。”朱祁钰上前，蹲在朱祁镇的面前，“事已至此，皇兄需坚强些才好。毕竟……等到皇后娘娘醒来，最需要的是皇兄您的安慰啊……”
朱祁镇此刻的心里，本该乱作一团，却出乎意料的冷静。
这一刻，他只听得到梦砚浅薄的呼吸和自己猛烈的心跳声音。
他也明白，事情已无力回天，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那么害怕。他并不是最害怕失去孩子，他最害怕的，是面对梦砚醒来后的伤心，她的失落与责怪。
他明白，有人要害梦砚，定是因为自己。这个孩子，是因为自己才失去的……
“皇上，让太医们为娘娘医病吧……”朱祁钰近乎恳求的语气，冲破朱祁镇空泛的耳膜，让他为之一震。
孙太妃命令道：“来人，扶住皇上。”
“不必。”朱祁镇冰冷而镇定的声音穿过整个大殿，令所有人不得不抬头仰望他。
“太医院，给朕全力医治皇后，否则提头来见。将坤宁宫的宫女太监全都召来乾清宫照料皇后，确保皇后身子万无一失。今日之事，朕必然调查到底，相干的人一个也跑不了！”朱祁镇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让人畏惧。
“咳咳……”孙太妃起身，“皇帝，其他都妥当，只是皇后这……怕过了病气给皇帝，还是挪去坤宁宫罢了。”
“不。就在这里。朕要让一切都在眼皮底下，不能让皇后再有半分伤害！”
“皇……”孙太妃还要说什么，却被朱祁镇打断。
“一切照朕的意思办！”朱祁镇近乎低吼，让殿内无人再敢吭声。
朱祁镇与众人移驾到了外殿，他派锦衣卫去找卢太医，又派了内廷大臣寻出幕后主使。自己则坐在殿里等着梦砚的消息。
没过多久，周卿宁便与王振先后赶来了。
得到消息之前，王振正在与乾清宫回来的大臣兵部侍郎徐希见面，寒暄不多句便听说皇后娘娘突然腹痛，恐怕要小产。
简单询问后，王振便找到了症结。
“是乾清宫点的香不对。”
于是他诡谲地派人通知了周卿宁，孤意与她前后脚来到乾清宫。
周卿宁用帕子抵着眼角，脸上皆是悲伤：“皇后姐姐分明前几日还是好好的，怎的就小产了？姐姐身子本就孱弱，再受这样的苦……实在可怜。倒不如臣妾皮糙肉厚的，替姐姐受了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