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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减缓了几分流速。
只是，龙六的面上，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轻松，反而，是雪上加霜。恍若，在那最为寒冷刺骨的冬日里面，与慈悲无关的老天，狠下的又抽走了炉火下的最后一块柴火。任凭，属于人的容颜，一寸一寸的被彻底封印。“怎么会……你的左肩头的骨骼……完全的破碎了吗？”
“什么？左肩的筋骨……竟是完全的碎了吗？怎么会……怎么可以……混账……该死，老十，到底是谁伤的你，告诉四哥，为兄去帮你给废了他！”脑子还有些发懵的龙四，彻彻底底的被惊醒。
极度的不乐意，怎么可以……怎么能够？
自己最为在乎的人之一，竟然是有人，胆敢这般狠心的伤害他吗？
该死，简直，不可原谅。
隐藏在袖子当中的双手，不受控制的攥成了拳头。任凭，修长的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掌心的皮肉。任凭，不亚于十指连心的痛楚，无情的恍若是要自己的整个灵魂给淹没。任凭，指缝之间，丝丝的温热液体，带着些许甜腻的味道，无声的溢出。
“筋骨……完全的碎了吗？哼，难怪……本该是如此……毕竟……”龙十的皓首，不知道什么时候，却已然是低垂了下去。连麟角分明的轮廓，被悬挂下来，带着几分颓废味道的云华给遮掩。断断续续的话语，似是回答，似是自言自语。
浓郁的失落，难掩。终究，是狠心的，将他给摧残的失了往日该有的桀骜。
“老十……”
“老十……快告诉四哥，到底是谁将你伤的这般模样？不管是谁，四哥非要，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不可。”
“四哥……六哥……”皓首，缓缓的仰起了几分，比常人明显少了几分血色的面庞，不正常的惨淡颜色。依旧有些扭曲的肌肉，分明，该是痛苦到了极致。偏偏，嘴角，却是还要倔强的扯出一抹弧度，有些艰难的从牙关中蹦达出来的字眼，矛盾而又竭力的，给自己带上一个让人放心的面纱。“只不过是坏了条手臂，根本……不算什么……小弟的功夫……都在这双脚上。你们，不用这般哭丧着面孔。”
哼，可笑，竟是有些想要哭的冲动。即便是伤成了这般的模样，他，还是要强装做不在乎，不想让做兄弟的担心吗？“老十，伤了一条手臂，等于你的功夫废了大半。这哪里能够……”
“闭嘴，四哥……你还嫌弃，老十伤的不够。非要，再去洒上一把盐？”平时一向好脾气的龙六，蓦然大声怒斥，将龙四的话语，给生生呛回了喉咙。
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他的急脾气还是改变不了，龙十对自己的伤势，哪里会不知道？
可是，龙四却是“好心肠”的，将龙十强撑起来的淡然，给无情的击的粉碎。他是非要，龙十彻彻底底的承认自己的伤势的严重，非要，他哭爹喊娘的痛苦的几乎要死掉，才肯罢休？
“额……不是……为兄……只是……不是……”
“四哥，这里交给我，你先去找小姐过来吧。老十这边出事，她必须知道。”不愿意去听龙四的解释，心里纵是明白——龙四也是好心，也是因为在乎，偏偏，他的性子，却是正好应了好心办坏事那句古话。哼，逐客令，该是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呢。至少，是能够让龙十受伤之后，心儿，不用再遭受最不想面对的创伤。
目光，停留在龙十的肩头，久久，舍不得离去。惹的鹰隼般的眸子，本该是凌厉到了极致的冰冷，却是被泛起的异样，给无声的荡漾了个荡然无存。“老十……你……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伤的这般？”
“啊……为兄……对不起……为兄该死……这就去叫小姐来。这边，老六……老十就劳烦你照顾了。”
“自家的兄弟，这种事情哪里要你唠叨？”
“额……也是……”有些怏怏，兄弟说话，却是这般的冷冰冰，恍若连陌生人也是不如吗？哼，冲的，让自己有些无措。偏偏，却是生不起一丝的气愤。
提起眸子，冲着龙十的有些孱弱的身子再望了一眼，不舍。豁然转身，冲着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啪，
一声不大的脆响，在寂夜之中，格外的动人心魄。
顺着微风，隐隐约约，似乎，是说话的声音，“该死……这张破嘴……真是该死……”
“四哥也是为小弟好……他的性子，根本没有恶意……六哥，你何必……”
“这些不是你现在要关心的事情……宗主曾说过，极西之地，蟠龙古城，生长着上古流传几千年的奇草，名曰，龙魂。以其入药，具有活死人，生白骨的奇效。这条左臂，六哥，一定会替你医治好。”
“额……那不过是传说耳，哪里能够相信？至于我这条手臂，小弟已经说了……小弟的功夫在腿上，至于手臂，别说是坏了一条，便是悉数废了，亦是无碍。”纵然，嘴上说的是这般的决绝。只是，微不可查的，龙十的眼中，依旧是闪过了一抹亮色。
说的再怎么的不在乎，只是，武功对于练武之人的定义。或许，便是等同，小孩子眼中最为重要的，最为心爱的玩具。
“老十，你怎么可以……”
黑暗之中，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不可撼动的决绝，难以动摇的坚毅。“不，别说是你的手臂，便是你的一根汗毛的缺失，也要给追寻回来。”
“额……小姐……”
“小姐……”
“我不许，你们当中，任何一人不在乎自己的身子。”一行人簇拥下，是一抹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窈窕。即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下，依旧，难掩她那出类拔萃的绝代芳华。
独属于她的音容颜色，除了她，秦暖，还能够是谁？“龙六大哥，你刚才说的龙魂草，便是能够，医治龙十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