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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告天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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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弦心口一沉,再无心思看戏,忙站起来将阿库悄悄带到一边,问道:“你是说这出戏是汝明礼找人编排的?还有,什么驸马?”

    阿库先是攒着眉头,见她一脸急迫,便忍不住出哧地一声笑出来:“我就喜欢看你这个样子,吓唬你而已。这出戏的确是汝明礼让戏子们编排的,我猜他是借着卫青来暗喻自己,想看看陛下对他是个什么态度吧。”

    海弦道:“为何陛下偏偏问我觉得这出戏如何,却不问荇儿呢?难道他觉得汝明礼便是那卫青,我就是那平阳公主?”

    阿库道:“陛下睿智英明,并不是不了解汝明礼的意图。他这样问,估计只是为了借你来试探汝明礼的而已。”

    海弦觉得,今天的阿库像是换了一个人。无论说话的风格和口气也好,还是逻辑方式,都是陌生的。她不由问道:“你当真是阿库吗?”

    阿库面色忽青忽白,继而又露出小痞子的模样来:“怎么了?难得装一回正经人,你倒是不习惯了?”

    海弦笑道:“什么正不正经的,在我眼里,你从来都是最没个正形的。”

    阿库道:“你不是想出宫吗?我听说十五天后有一场告天礼,你可得抓住机会了。”

    这一日其实甫翟并未当值,他此刻看着朱启在收拾冬天用过的衣物,两个小厮将冬衣都搬去院子里晾晒,所幸宅子里只有甫翟一人,东西倒也不多。甫翟这里的衣物收拾完毕,朱启又带人去了海弦的屋子,打算将她的衣服拿出来晒一晒,回头仔细收好了。甫翟却道:“海弦的房间,便照着原来的样子收拾,原该是摆放在哪里的东西,依旧摆放在原处。”

    他在一张藤椅上坐下来,那张藤椅原是专门买来让海弦摆在小院里晒太阳用的。那是一张不倒椅,躺在上头,闻着花香,摇啊摇晒着太阳最是惬意不过。从前海弦闲来无事,就喜欢躺在摇椅上,听着他说些军营里的趣事。说到有趣的地方,她总是咯咯地笑个不停。

    他透过窗棂,看着小厮们在院子里晾晒着海弦的衣物,恍惚觉得哪一日,她还会再回到这里。

    小厮把最后两床被褥搬出屋子,朱启不由道:“公子既然已经知道含芷是汝明礼派来的人,公子又为何还敢同意刘公公把含芷带进宫里去伺候公主?”

    朱启是个聪明人,前些日子海弦突然中蛊,他便怀疑到了身边人。思来想去,唯有含芷有下蛊的可能。后来同甫翟说起此事,才知道含芷早已经向甫翟阐明一切。

    甫翟道:“没有了含芷,保不准汝明礼又会在海弦身边安插别人。与其如此,倒不如含芷知根知底些。况且含芷天性善良,倒也不会对海弦下毒手。有她在,我也能早些摸透汝明礼的意图。”想了想,又道,“如今敌我不明的人,反倒是阿库。”

    朱启道:“阿库就是个小痞子,公子怎么怀疑他了?”

    甫翟道:“海弦并未向阿库透露过自己的身世,他却在早些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朱启道:“他倒也不算笨,或许在瞿国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也未可知。”

    话音刚落,有个小厮急火火地奔进来道:“宫里派人来传话,请公子赶紧到前厅去。”

    甫翟快步走到前厅,见刘况的徒弟小李子等在那里,忙让小厮看茶。小李子却摆手道:“我只传一句话就要走的。那江湖名医很好,陛下留下了。”说着朝甫翟抱了抱拳便转身走了。

    甫翟不由露出微笑,如此说来,海弦已经是痊愈了。

    他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十五日后是宁国一年一度的告天礼,相国寺一早就将皇家进香的佛堂准备妥当。嫔妃向来是不能参与告天礼的,子嗣之中唯有荇箸与袁懿,以及海弦跟着袁霍去了相国寺。跟驾的宫女和太监都是予妃亲自挑选的,含芷因是新入宫的,予妃深怕她不够妥当,并没有被安排在其中。

    前一日,海弦正式被册封为宸永公主。半副皇后銮驾载着宁国最尊贵的宸永公主,三千御林军护卫贴身尾随。汝铭礼护在其左,参领护在其右,左右周全,却都不是她想见到的人。

    相国寺的佛堂已被打扫一新,金粉加在佛身,远远观望,如暮光灼灼。甫翟早早地被派来了相国寺打点,海弦下了銮驾,由秋玲搀扶着进门的时候,他正提剑立在袁霍的身旁。火烛照在他身上,投下容长的身影,风动影动,令她觉得立在眼前的人是如此的捉摸不透。

    于海弦而言,这里已是再熟悉不过了,从前她和甫翟就坐在这里一起调侃汝伯渊,十几个小光头围着他们打转,恣意笑闹,管他什么佛门清净地,只要高兴,一切都由着性子来。可是才不过几个月的光景,再次回到这里,她和他们之间却已添了厚厚的屏障,因为身份的阻隔,再也不能同从前一样尽情笑闹了。

    汝伯渊将头抹得油光发亮,捻着一串佛珠笑盈盈走到袁霍身边,虽是玩笑的语气,却多少透着几分敬意:“陛下日理万机,难得才来一次相国寺,自己不来倒也罢了,连我的好徒儿也被拴在宫里不肯放行了。”

    汝明礼闻言脸色疏忽一沉,别过头去望向远处,脸上的表情明显不悦。汝伯渊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接着对袁霍道:“明礼这孩子从小傲慢惯了,不像甫翟那样懂事讨人喜欢,陛下要是嫌弃他,只管罚他去别处。”又看向海弦,脸上依旧微微笑着,是最慈爱的神情,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震惊来。他笑道,“陛下虽特许我免俗礼,可宸永公主到底才刚册封,理应受我一礼。”说着就朝海弦郑重地行了一礼。

    海弦忙扶他起来,说道:“汝伯伯,使不得啊。”

    荇箸忍不住笑了一声,轻声对海弦说道:“哪有爹那样说自己的儿子的呀,表哥虽然表情木了点,可还是很讨人喜欢的,尤其是父皇,疼他还来不及呢。”

    汝明礼朝荇箸道了声“臣不敢”,两颊微微泛着红色。荇箸见他脸红,悄悄扯了扯海弦的衣裙,偷笑道:“表哥也会因为我的一句夸奖脸红呢。”

    分明是极小声的一句话,竟是惊动了袁霍。他闻言瞥了瞥汝明礼,见他果真两颊泛红,又迅速把目光移开了。袁霍略微沉吟了一瞬,说道:“既然是在佛门之地,也不必尊什么虚礼了,朕和伯渊去禅房斗棋。你们只管去别处走走,等到吉时前回来就是了。”这是对海弦和袁懿他们说的,又对汝明礼和甫翟道,“你们随身守护着,切莫出什么差池。”

    汝伯渊跟随着袁霍进了禅房,荇箸便对海弦道:“既然你要去拜佛,我便不跟着去了。相国寺后山有一片花林,我过去采些花来。”

    海弦点头道:“路上当心。”

    荇箸笑道:“有表哥护着,你放心便是了。”又看了一眼袁懿,有些为难道,“小跟班就不带上了。”

    “你只管去吧,小跟班就交给我了。”海弦朝正在翻看经书的袁懿招了招手,笑道:“走,皇姐带你去解解闷。”

    荇箸屏退了其余的侍卫,只允许汝明礼一人跟着。甫翟则跟在了海弦和袁懿身边,一路上紧随着,却是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海弦到底是按耐不住的,回头道:“从我进宫以来,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同我说吗?”

    甫翟看了一眼袁懿,微微笑道:“有些话,还没有到该说的时候。”

    海弦顺着他的话问:“那么究竟哪一日才是该说的时候呢?”

    说着话,三人已进了后佛堂,坐着一个头戴沙弥帽的小和尚,正百无聊赖地玩着手里的佛珠,几个小和尚陪坐在一边,捧着一个筷子筒时不时地摇上几下,像是在扮演着信徒的角色。因为皇家入寺,所有的和尚都被遣来了这里避嫌。他们见海弦进来,忙站直身子,整齐划一地朝她行礼。

    海弦笑道:“你们只管玩你们的。”说着走到一座佛像前,跪在蒲团上,闭着眼许愿。

    袁懿正专注地看着小和尚们扮角色玩闹。

    甫翟定定地看着她,只见她嘴角微微扬起,口中念念有词,虽不知她在许什么愿望,却也不由露出了笑容。他跟着跪下来,双手交握着许了两个愿望,一愿海弦身体安康,二愿与她长相厮守。

    他在心中念完愿望,便听到海弦的声音:“一愿甫翟健康平安,二愿与他长相厮守。相信佛祖定能允诺我的。”

    甫翟微微一愣,见海弦站了起来,说道:“你一定和我许了一样的愿望。”

    他没有否认,平静地点了点头。他虽依旧遵循着礼节,十分恭敬谨慎,眼中却重现了温柔的神色。他说道:“陛下睿智英明,眼如明镜。倘若哪****教人蒙蔽了双眼,只管跟着陛下走就是了。”

    海弦疑惑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甫翟笑道:“往后你总会明白的。”

    两人说话间,海弦发现袁懿正看向这里。一双乌黑润泽的眼睛里满是童真,然而海弦却是极惧怕他的眼神,纵然纯净无限,但从那眼神里透出的光芒竟是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锐利。这样的眼神,像极了袁霍。

    她原本攒了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一问甫翟,然而当他对上袁懿的眼神,却是半句也不能言了。

    从后佛堂离开的时候,袁懿对海弦小声道:“皇姐,凌甫翟的父亲是降将,他并不会效忠于宁国的。父皇本就对他半信半疑,皇姐和他走得太近,小心惹得父皇生气。”

    海弦只当是袁懿不喜欢甫翟,拿袁霍做了挡箭牌。他能够被任命御林军副首领,又如何会遭袁霍的猜忌呢。况且甫翟早先就已经提及过,袁霍英明睿智,如果摸不透孰是孰非,只管跟着袁霍走就是了。试问倘若袁霍疑心他,他又如何会这样提醒自己呢。想到这里,她便不愿同袁懿说太多,这个小人儿虽年幼,却早已经有了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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