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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赫连钰用过晚膳便和往常一样把自己关在屋内，谁也不准打扰。
胡说懒懒地趴在椅子上看着她，绿眸之中，存着几丝疑惑。
原本这时候，她应该坐在床上聚气才是，今日怎么还坐在座位上发呆？
难道是前几日做了无用功，失去信心了？
“主人，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也用不着这般垂头丧气，等你洗髓之后，说不定就能聚气了呢。”
胡说哀愁的表情换来赫连钰的一记白眼，没错，她照着最简单的聚气方法试了几天，连根毛都没有练出来，她甚至怀疑是不是洛毓说错了方法。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不过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好气馁的，毕竟之前的十五年内，她不是没有试过，如今还是不行，也不过是多证明了一次她本身确实是个废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主人，我们什么时候服用‘两极花’？”看出她脸上的不喜，胡说连忙换了一个话题，而这个话题也是它目前最关心的。
青蛇的伤势已经差不多好了，今天白天将它送走了，此刻，它连个玩伴都没有了，着实无趣地很。
“等着。”
“透露一个大致时日好不好，这样只能看着不能吃，真的让人有种抓耳挠腮的感觉。”某兽哀怨地盯着她，却发现她的目光都没转动一下，似乎从刚才开始一直盯着手中的东西没有动过。
“您在看什么？”看她根本没心思回答自己的问题，胡说跳到她面前问道。
“这东西您从哪儿弄来的？”还不等她回答，胡说再次问出了声，这一次却是换了语气。
“怎么了？”
赫连钰终于将目光落在它脸上，第一次看见它露出这种神情时，是在对战狼刺的时候，但是如今它脸上的肃寒较之那时候更甚。
“这东西您究竟是怎么来的？”胡说再次逼问，脸上的毫毛每一根都竖立着。
“捡的。”
胡说从她手心抓起那片东西，眼里不仅有忌惮，更有深深的惧意。细小的爪子上，一枚金色的亮片在烛光下发出阵阵寒意。
“在哪儿捡的，几时捡的，您捡的时候发现什么东西没有，有没有人看到你捡了这东西？”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从它小嘴里迸出，那一脸正经的神情若是被其他人看到，一定会被逗乐。
赫连钰却不会，因为她能感觉到它话中的焦躁和不安。
“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你先回答我，我再慢慢跟你解释。”将亮片从它爪子间取了回来，赫连钰并不是故意要卖关子，而是要让自己满足它的好奇心之前，总得先满足她的好奇心才是。
“还用问吗？这当然是一枚鳞片。”
“你确定？”赫连钰嘴角几不可闻地抽了抽，这枚有她手掌大小的东西是一枚鳞片？那具有这枚鳞片的动物（暂且这般称呼），它的体积……
前世时，原始森林里的巨蟒她并没有少见，所以最初从藏经阁捡到这枚亮片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鳞片，但是，这很大程度上颠覆了她所能接受的范围，所以纠结至今。
“确定，它不仅是鳞片，还是一片龙鳞。”胡说托着下巴少年老成地说道。
“你确定你不是在给我讲童话故事？”此刻，她真的彻底凌乱了，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世界，仅仅是玄气就够她刺激的了，如今居然还有这种神奇物种的存在，说不兴奋那完全是骗人的。
看着她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胡说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跟正常人类果然不能比，这反应太淡定了。
“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确定，因为我也没有亲眼见过。但是，这鳞片上透露出的气息，却是证实了这一点。”
“什么？”赫连钰仔细地翻看了鳞片，都没有发现它说的那股气息。
“魔的气息。”它说的很慢，甚至下意识地降低了音量，像是在忌讳某种事物。
“魔？这个世界上有魔，那是不是还有仙？”赫连钰收起手上的龙鳞，并没有将它的话放在心上，换句话说，只把它当成了玩笑。
“为什么不能有，远古时期，人魔仙本就是共同存在于陆地上的，你难道不知道吗？”看着她满脸不信的表情，胡说顿觉挫败，正准备好好替她恶补一下历史，却被她一声令下，禁言！
“主人，再让我说最后一句话，就一句。”某兽楚楚可怜地望着自家主人，想要博取同情，可惜很明显，它用错了对象。
“有话说，有屁放！”
“您千万千万别去招惹那玩意，以您这点实力都不够它看的，万一要是真碰上了，也是逃命要紧，千万千万不要逞强，记住了啊！”胡说千叮咛万嘱咐，连它都感觉自己像个老妈子了。
同样是玄兽，为什么待遇就差那么多呢？
“说完了？”
“嗯。”
“滚蛋！”
再不开始修炼，待会他来了，就没时间了。别说她不信世界上真有龙，就算有，她能跑得过一条龙吗？扯淡！
赫连钰盘上双膝，静坐在榻上，释放一切杂念，凝神聚气。
普通人只要这般修炼，就能将天地间的元气齐聚起来，汇于灵基处，巩固提纯，而后化为自身的玄气。
就算是最低阶的人，也能看到有淡红色的玄气在身体内游走，而她，从回到皇宫后，每天都在修炼，却从来没有一次看到过所谓的元气，更加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接触过玄气。
一个时辰之后，她从冥想中结束了今日的修炼。
虽然没有修炼出玄气，不过，她将这段时间用来冥想也是极好的，每次修炼完，都能感觉到自己身心一轻。
梳洗一番，她就靠在榻上像以往一样看书，书是他看过之后留下的。几乎隔天他就会带来一本新的，换下旧书的时候正好是她看完前一本之时，倒也在真正意义上做到‘废物利用’了。
戌时三刻，往常这个时候他都会敲门而入，今日也不例外。
“公主殿下这是在等本王吗？”这话原本没什么，但是在深夜女子的闺房里说，就显得有几分猥-琐，然后在他脸上却什么也没有显现。
“等你作甚？”头未抬，赫连钰顾自看着兵书。
百里归尘端起茶杯正想饮茶，却被她一句反问，问住了。
是啊，等他作甚！自嘲地笑了笑，而后坐在她对面同样看起了兵书。
烛影飘忽，殿内寂静无声，除了胡说的打呼声，便是两人的翻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