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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赫连钰以为今晚要在寒风中度过时，屋内却没了动静。
一掐时间，才五六分钟，真是浪费了她那么多脑细胞转换而成的想象力。
“闷死我了，主人您这是想谋杀我啊？”她才松开衣袖，一团白毛就轱辘滚了出来。
“行了，回去给你吃夜宵，你先进去瞧瞧他们睡着了没有，如果不睡，你该知道怎么做。”赫连钰环顾四周，捏了捏已经麻了的双腿，得赶紧完事回去才行，再这么下去，她这弱体质说不定会得风寒，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真的？”一听到吃的，胡说两眼放光地崩了个筋斗，却被赫连钰捂住了眼睛。
“你找死啊！你那双眼睛在白天都好认，在晚上就跟探照灯似的，等把暗卫引来了，可别指望我能救你。”待将它放在地上，她才渐渐松开了手，还说是神兽的后裔，这点智商看着真不像。
“好吧，我去了。”自知理亏，胡说也不纠缠，扭动着屁股就要往窗户口钻，头钻进去一半，又转了回来。
“先说好了，他做的夜宵我可不要吃。”它口中的他，自然是指杨川，他做出来的东西还不如吃原生态好吃呢。
“行了行了，回去我亲自给你做，保准你从来都没尝到过。”赫连钰赏了它一个白眼，并许诺亲自下厨。
这下可把某兽高兴坏了，屁颠屁颠就跳进了房内。
过了片刻，这货大摇大摆地从原路返回，鼻子差点没登上天去。
“那两个雌的能睡到明天午时，至于那个雄的，睡地跟死猪似的，根本不用浪费我的口水。”将战况汇报完毕，胡说抬着脸准备接受嘉奖，怎么着也能得到一句好听的吧，然而除了一阵风飘过，什么也没有。
再看眼前，哪里还有赫连钰的影子。
“咬他，但不能下毒，留着他还有用，不过伤口要隐秘些，不能被人发现。”赫连钰看着床上紧挨着的三人，取过墙上的佩剑上的刀鞘，当做棍子将两名女子弄到一边，才在床边的座位上落座。
“咬哪儿都可以吗？”胡说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一圈，一看就知道憋着一肚子坏水，尤其是它的目光时不时地朝他下身瞥去，这其中的含义……
不过还别说，这一次它的智商有了明显的提高，对付这种人，就得用损招。
“塞住他的嘴，别把人引来。”转身背对着床榻，赫连钰算是默许了。
“没问题！”
“啊……呜呜……”
一声低沉的叫嚷声响起，赫连钰才转过头去，此时胡说正一脸嫌恶地跳到桌上，用茶壶里的茶漱口。
这小东西还挺爱干净。
赫连钰试探着上前，看到念臣风双眼瞪着，却是黯然无光。扯掉塞着他嘴的臭袜子，她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你是谁？”
“我是念臣风，是朝凤国当今太子……”他的眼珠子都未曾转动一分，好似回答问题的根本不是他。
“你现在在干什么？”
“睡觉。”
很好！赫连钰转头看向胡说，丢给它一个赞赏的眼神，这货立刻叫嚷着在桌面上手舞足蹈。
赫连钰没有搭理它，继续问念臣风。
“念孤城，也就是你父皇，他最讨厌谁，又最喜欢谁？”
“最讨厌赫连钰，最喜欢..曦月。”前半个问题，他回答地很迅速，而后半个则是停顿了半响才回道。
“曦月是谁？”念孤城最讨厌的是她，这倒不稀奇，但是最喜欢的人居然不是念雪盈，这一点倒是让她好奇。
“从未见过，却有好几次听他念叨这个名字。”
曦月，一听就知道是女子的名字，难道是他藏在宫外的佳丽？赫连钰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因为胡说说过，他‘梦游’的时效最多只有半个时辰，而她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不能浪费时间。
“你们当初是如何联手对付念臣清的，可有留下什么证据？”
……
月色透亮如一汪清泉，却偶有几朵乌云蔽日，幸好只在倏忽之间。
百里归尘双眼迷离地望着夜空，眉宇间有些微醉。
“主子。”卓鹰的轻唤声破坏了这一室沉寂。
从他手中接过册子，摊开的一瞬，原本紧抿的唇线终于有了一丝牵动。
戌时三刻，偷窥念臣风房事，行径猥琐。
戌时末，潜入房内，命玄兽咬其私隐处，问话。
亥时初，将一名太监扒光丢上床榻，离开。
……
看着小册子上潦草的字迹，百里归尘足足看了三遍，才合上。
“叫云姨准备些吃食，你亲自去取来。”
“是！”卓膺虽然不情愿，可也不敢违抗他旨意。
府上离这儿往返至少得半个时辰，这还不算做夜宵的功夫，他这暗卫做的，还得兼职跑腿儿了。这废物公主跟着他们家王爷，口福倒是不浅。
正要从正门出去，却听见了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幸亏卓膺反应快，躲到了外殿的廊柱后。
“回来了？”看着进门的一人一兽，百里归尘放下临时拿在手上的兵书，笑着询问。
“嗯。”赫连钰想都没想，直接在他对面入座，直至瞥到他嘴角的笑意，才反应过来。
“三皇子怎么总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主客不分，这还真的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端起走之前喝剩的半杯‘夺魂’，赫连钰的目光显得格外冷淡。
胡说不敢招惹她，乖乖地坐在位置上幻想着自己的大餐，它现在可不去触霉头，某人正受了气没地儿撒呢！
刚才盘问了念臣风才知道，念雪盈为了铲除异己，竟然连孩子都不放过。
唆使下人长期在念臣欢的饮食中下毒，以至于这么些年，无论他如何努力，的玄气始终停留在一级。
既不会被人怀疑，又能让朝凤帝嫌恶他，念雪盈这恶毒的女人远比她想象的还要贱。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公主殿下又何必算得这么仔细。”眉峰轻挑，百里归尘能感觉到她的气息与去之前截然不同。
可是为何卓膺的笔记中没有提及？
“大事？小节？这恐怕得有我自己决定，而不是你说了算！”搁下酒杯，赫连钰满脸寒霜，激怒只在一瞬之间。
从窗户缝隙中钻入的夜风掠起一片烛影，火炉内的炭火越发红亮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