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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太平春吹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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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来不及细瞧床上躺着的那位,徐秀回身轻轻的躬身向谈允贤致谢,当懒虎告之于他一枝梅的情况后,什么话都不用说了,千言万语都在这一拜当中,迎来了她摆摆手便退出去的行为,顺手还将门给带上。

    嘎吱响的老旧木门被带上,震下了一些灰尘,过后,屋内又显得十分安静。

    徐秀来在床前,双手无助的比划着,当确认床上的那位就是自己的良人后,心下的感觉十分的诡异。

    喜吗?

    若是欣喜若狂,似乎也无不可。

    悲吗?

    若是哭哭啼啼的抱着他一顿哭泣,倾倒满腹的牢骚,倒也没什么不可以。

    可是现在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抽空了力量一样,只剩下了跪坐床沿的地上,不悲不喜,更多一些。

    下意识的双手攀上,握住了对方的手掌。

    徐秀的视线停留在他的脸上很久,才深吸一口气道:“一边是许公的安危,一边是你的逢难。再来一次的话,我只能陪你一起去了。”

    早先时候懒虎和谈允贤便将全部的事情都交代了清楚,徐秀哪能还不知道这一路的凶险与困难,如今看到他还在昏睡,扪心自问,如果再来一次选择,似乎只能够与他一起送许公回去,可又有什么用呢,没有再来一次的可能。

    眨了眨泛酸的眼睛,徐秀注视着床前的他,面色还是病态的苍白,血色毫无,模样比三年前似乎更成熟硬朗,好似一个真正的男儿汉。

    这才回想起来,这个家伙比自己还小了好几岁。

    摸了摸他的脸,摸了摸他的鼻子,摸了摸他的眼睛,摸了摸他的耳朵,摸了摸他的嘴唇,这班真实。

    喃喃道:“古有余桃口齿、断袖分挑,虽说是佳话,可却难得世人理解,今世有幸得君真情,是徐秀的荣幸。待到将来日月清明,我们就去海外隐居,从此青山绿水,快活逍遥,远离这个是非地。”

    满腹的话语倾倒而出,他无法在压抑自己的感情,一别三年,音讯全无,不知身死,回望过去,这一路坚持,若非心思刚毅之人都不知道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说着说着,徐秀的额头就靠在了他的手背上,带着恳求的意味道:“醒来,醒来。”

    床上的人似乎也难以再继续睡下去,道:“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我都陪你走。”

    一枝梅轻轻的吻上了他略带水汽的眼睛,道:“我们又在一起了。”

    “装什么睡。”

    “来,一起睡。”

    “外面……”

    “别管了。”

    ……

    久别的情人最好见面形式,无外乎一床被子大被同眠一番,纵使身体还不算好透彻了,可这积攒许久的弹药碰上积压了许久的需求,就像口干舌燥之人在三伏天喝了一杯冰镇葡萄酿,爽透了心扉,即消暑,又解渴。

    当然,落在谈允贤大神医的嘴里,那就是不要命的事情,可事到临头,哪还顾得了将来,*,烧的好大一场火。

    这边闹得火热,其余人等只好退出了内院,落在外头院子里,才好避开那些惹人不爽的声音,显然,几个人兴致不是很高。

    徐扬一直在默念:色不即空,空不即色。

    谈允贤淡定的研磨着草药。

    我来也舞着关刀虎虎生风。

    眼瞅着太阳都快下山了,众人的耐心都快透支光了,他俩才姗姗来迟,自然少不得一阵语言上的奚落,饶是徐秀心思锻炼到如今这个境界,也难以抵挡,只得道一声失陪匆匆回身,而徐扬也一个箭步的跟上。

    我来也见着他走远,上前一步不怀好意的道:“爽了?”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人一遭喜事,精神头想不好也难,一枝梅一扫之前病怏怏的模样道:“关你什么事?”

    得,话不投机就没了说话的兴致,我来也继续舞着大刀,谈允贤擦身而过道:“注意身体,三个月内最好少一点。”

    她说话,一枝梅自然得听,这条命都是人家救的,连连道:“记住了。”

    到底记住不记住,恐怕听的人不信,说的人也不太相信。

    ……

    “是,千错万错是我的错,请原谅在下的过错,小羊你别生气了。”

    见着徐扬明显的不开心,徐秀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好一番隐瞒,好一番惹得他人担忧,当下,也只能好言好语好说好话,通通的丢出来。

    可徐扬的伤心并不是自家阿牛不告之于他,而是那一个固有的传统,一联想到老太爷就要绝了后根,浑身上下的汗毛孔都冒着寒气,一下子就朝着东南面跪下哭道:“老太爷老夫人,都是徐扬没看好老爷,都是小人的错,不怪老爷,不怪老爷。”

    ‘咚’

    头磕在地上,徐秀一把将他拉起,道:“这里面没你的事情,是徐秀不孝。”

    徐扬不客气,反手就是挣脱,就在那里一个劲儿的默念自己的错误,承担着责任。

    让徐秀又是感动又是生气,感动的自然是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的好伙伴,生气的原因也很是明显,也顾不得下肢酸痛,一脚就踹上了他的屁股,狠狠道:“不许再说了,你以为就靠你自己说,我爹娘就不知道了吗,在天之灵什么都看的明白的,都是徐秀不孝,不关你事。”

    好一顿说辞,总算把徐扬那根经给摆正了回来,入了秋,都是一脑门子汗。

    徐秀揉着腰喘气道:“这件事谁都别说,你就烂肚子里就行了,到时候你努力多生几个孩子我领养一个不就完了?”

    而徐扬却脸蛋一红闻言也不说话。

    徐秀正说到兴头上,见他如此,一愣道:“你……”

    “啊。”

    徐秀怒道:“啊什么啊?”

    见他继续支支吾吾,徐秀脑经一转就知道坏事儿了,道:“白飞?”

    “我…我去打水给你洗漱。”

    徐扬麻溜的窜了出去,徐秀一口气憋在胸膛上上不是,下下也不是,只好嚎了一声,“爹娘啊。我们老徐家家门不幸啊!”

    “好了好了,你自己不也是这样,怎么在小羊身上就这般苛刻了?”一枝梅上手就是搂住他的腰,蹭了蹭脸颊道。

    拍开他的脸,徐秀道:“我也不是那般的人,只是现在才什么时候,就洗漱?我生气的是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这俩个家伙就勾搭在了一起了。”

    一枝梅抱着徐秀坐在床上道:“怪你自己咯。”

    徐秀见挣脱不开也就算了,指着自己道:“怪我?”

    “谁让你当时让他俩住一个房间。”

    “那不是县衙里当时候没地方吗。”

    “好了不管了,来,睡觉吧。”

    “刚睡过,不能再睡了。”

    “你累了,再睡一次,不要紧的。”

    “你也知道我累了,就更别让我睡。”

    “不,真心的,你累了。我就抱着你,看着你睡觉。”

    “真的?”

    “真的。”

    “虽然我并不信,但我是真累了。”

    “好的。睡吧。”

    一炷香过后。

    “不是就抱着睡觉吗?”

    “这你也信?”

    ……

    ‘咣’

    门口连续多次的铜锣砸的非常的响亮,我来也在外面喝道:“都热了三回了,你们还吃不吃了?”

    “吃吃吃,来了。”

    众人落座,我来也左瞅瞅右瞅瞅,见徐秀并没有什么异样,才佩服的道:“徐大人身体真好。”

    徐秀闻言手一顿,又继续吃饭,轻声道:“还好。”

    天地良心,这种事情只能是自家事自己知道,徐秀斜了一眼安逸吃饭的一枝梅,只能摇头苦笑。

    谈允贤道:“小年轻们,该注意还是要注意的,不要贪图一时的愉悦。”

    这时候还能说什么?

    徐秀和一枝梅异口同声道:“先生说的是。”

    ……

    “所以,你这就忘了谈神医是怎么说的了吗?”

    “没忘。”

    “可你为什么口不由衷?你把我衣服脱掉也就算了,你现在为什么要脱我的中衣?”

    “这是手不听话的表现,我很生气。”

    “可我没看出来你有生气的迹象。”

    “是吗,那你现在看看?”

    “打自己一下手,你到真是无耻,好吧,三年前强迫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这般无耻的人了。”

    “我不无耻。”

    “哪里不无耻?你都把我亵裤脱下来了。”

    “我看看你的伤口,来,背转过去。”

    “桌子上有谈神医给的药膏。”

    “嗯,舒服吗?”

    “嘶,挺凉的,蛮好。”

    “现在呢?”

    “赶紧让你的手指退出去。”

    “里面也要擦擦的,不然好的不透彻。”

    “……”

    “现在呢?”

    “嗯哼…吹灯吧,记得等下再给我擦一次药膏,可惜了,这次白费掉了。”

    “好的。”

    一盏孤灯熄灭,这一个夜晚注定有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