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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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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继戎觉得过个年简直比打战还累,,唯一让他欣慰的是皇家家宴竟还有不少宗亲长辈,初一的年宴上难得到齐了,其中大多都是长辈,倒让他意外地收了一笔不菲的红包与见面礼。

    而接下来几日则是皇上体恤各位妃嫔长居宫中的寂寥,特许她们将娘家的亲戚女眷接入宫中小住几日,以慰思亲之苦,全一个团圆之意。

    来年便是三年一度的秀女入宫,各家亲戚女眷中不泛打算入宫的女子。无不想着能借这个机会碰巧入了皇上的眼。当然也不泛单纯对皇上心存爱慕的。不管怎么说,这两者在表妹堂妹一干人中占了不少。能有这种想法的无一不对自己的容貌才情十分自信,也确实有自信的资本。她们时常在宫中走动,都是花一样娇美艳丽的年纪,又精心打扮过,春桃秋菊各具姿色,一时间桃花人面处处,一派春意盎然风光。

    大宝的婚事显然是皇帝心心念念的头一桩要紧事,于是自从大年初一那天起就将周继戎留在宫中不放他回府,宫中原本就一直为他专门备有院子,倒也方便。

    那些女子在宫中走动,大宝则被他兄长使唤着做这做那,去这去那。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来来去去的路上却免不了和各家的姑娘们来个低头不见抬头见。

    周继戎又不是傻的,一来二去便琢磨出其中的道道来了。不但看出他兄长阴暗用心,也瞧出姑娘们一番心思全是用在兄长身上,便是对自己心存畏惧,见了面还得娴淑端庄地奉送笑脸搭话两句,无非也是不想坏了自己在皇上跟前的印象罢了。

    财继戎顿时觉得自家哥哥和各位小娘们都太不容易了。可要他这样挑媳妇也他娘的太不是个事。

    皇上安排他住的流华殿有个挺大的院子。他只好等闲不出自己的院门,整日呆在殿中烤火,盘算一下到手的红包钱物聊作安慰,兵器也不好在这宫闱之中亮出来比划。一天天就跟坐牢似的度日如年,他还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年这般苦哈哈地盼着这个年快点过完。

    好在他这一次带上了时未辰和白庭玉、方真、卓问四人,否则真要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他把兄长的用心良苦和小姐们表面娴静淑良私底下争奇斗艳看得一目了然,这日晚饭后无事可做,他也不瞒着旁人,把这点勾当当做趣事闲聊了出来。

    这等皇家秘事,旁人自然不好插嘴说什么。眼看着就要冷场,时未辰只得出来道“这么多人家的小姐,皇上也不可能全收进宫中。皇上即有这们的安排,说不定私底下已经替候爷挑好了人选。候爷若是自己不选,到头来便是皇上为候爷指婚了。候爷就委屈委屈?好歹挑个顺眼点的?”

    周继戎道:“顺眼个屁!一个个心眼多得跟切片莲藕似的。明面上光风霁月,谁知道底下藏着多少弯弯绕绕?女人这玩意儿即受不得委屈又吃不得苦,整天犯这犯哪的疑心病搅得你不得安宁……”他叽叽呱呱地把他对于女人的种种偏见数落了一遍,最后用颇有过来人的口气对着方真道:“等你日后娶了媳妇,你就知道女人有多麻烦啦!”

    方真暗暗的不服气,心想你不也没娶过媳妇么,你怎么就知道了。但他人老实,只是讪讪地道;“就算麻烦,候爷你也不能不成亲。”

    周继戎最恼这他那壶不开提那壶的本事,往他头上狠狠敲了一个爆粟,心里却忍不住琢磨开了。

    他一日不成亲兄长便一日不肯善罢甘休,这钢铁般不肯动摇的态度是明晃晃摆着的。他这么些日子总算是想明白了这一点,也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反正早晚要成亲,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痛快点随便娶个媳妇回来好了,横竖娶谁不都是娶呢。至于方才时未辰方才说让他挑个顺眼的,这倒是让他想到件挺重要的事情一直被忽略了。

    周继尧道:“小白,你去打听打听,看看这些小姐们那一家最有钱也最舍得花钱……小白。小白?”

    白庭玉似乎有些发怔,还是被旁边卓问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方才回过神来。他做事向来认真踏实,对交代经他的差事从不推诿,这时却显得有些犹豫,半晌苦笑道:“小候爷,如今是在皇宫之中,出去走动打听实在不方便。”

    “没让你到处走。”周继戎道。“这几天皇上恩典,不当值的侍卫宫人们做些无伤大雅的玩乐,他就当看不见,这几天大家又都得了赏赐,前面值院里就有人在摇骰子推牌九赌钱。去那儿打听。算了,卓问,老时,你们俩去……”他只当是白庭玉前几日被兄长狠狠一通教训,至今还心有余悸,因此这些天要格外循规蹈矩,不肯去招惹是非。

    眼见卓问在一旁听得眼睛都要放光了,便把这差事换了别人。这事关系到自个日后的进账,周继戎倒也舍得下,从袖子里掏出百两的银票分别给两人一张.都递到二人手里了,想了想仍是道;“按老规矩,输了算你们的,赢了对半分。”

    卓问答应一声,笑嘻嘻地与时未辰勾肩搭背地扬长而去。

    虽然卓问一直是嘻皮笑脸的模样,心里却很有分寸,时未辰更是个奸滑在骨子里头的,周继戎也不怎么担心他两人会输钱惹事。

    打发走了两人,周继戎在房子里转了两圈,委实无事可做,对着剩下的方真和白庭玉道:“去看看前两日的麂子獐子之类的还有没有,让他们腌制一些过来,咱们喝酒,烤肉吃。”

    两人领命而去,回来时却只得方真领着几名吴思则手下的禁军,帮着抬了炉火食材之类送过来。

    周继戎也没怎么在意,只当白庭玉去了前院,那些东西他和方真两人也吃不完,索性就将帮忙的几名禁军一同留了下来,热热闹闹的正吃到一半,院门口进来一名侍卫悄悄将方真叫了出去。

    不一会儿方真折回来,脸上的神色却是不大大好看,匆匆走到周继戎身边,俯在他耳这低声道:“候爷,小白被抓起来了,他擅闯宫闱冲撞了什么人,要罚他庭权。”

    周继戎吃了一惊,这才想起来白庭玉自方才出去了就一直没回来。他平时一向暴躁,真正遇上事却格外沉得住气,和旁边几人道了句失陪,这才起身随了方真出去。

    待稍稍走出几步,低声问方真:“他方才不是和你一起去拿肉,怎么会去宫中乱跑?”

    方真急道:“我们出院门来没多远就遇到个小宫女,说是候爷在她们院子里落了件披风,想请候爷去取回来。小白就跟他们去了,我没想到……”

    “我什么时候在什么院子里落过东西!再说落了东西不会叫人送过来?这么晚了小白还跟着瞎跑什么?他这几天心不在焉的也就罢了,你也不知道拦着?”周继戎恨铁不成钢,见方真脸都红了,一付要哭不哭的没出版样子,只得收住了心中满腔抱怨的话:“你也别慌,小白一定不会乱来,我哥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这其中定然误会了。老子过去瞧瞧,不会有事情的。”

    说话间走了门外。前来报信的是个青衣小太监,畏畏缩缩地站在门外路侧,周继戎也顾不上多礼,住他手中悄悄塞了片金叶子,让他当先带路,一路上才匆匆问起事情的大概。

    这小太监本是秋水阁里的洒扫太监,柳贵人的妹妹这两日正住在秋水阁中。白庭玉不知怎么竟跑到那和去,偏偏那时柳家姑娘正在房中沐浴更衣,一时连皇上也惊动了。

    虽然白庭玉只在院子之中,但总归是有损柳小姐的名声。周继尧便想息事宁人,索性将错就错给两人指个婚,日后也算是一段佳话。

    柳贵人人如其姓,性情最是软懦柔弱,她妹妹也是一般。但这事柳二小姐却怎么也不肯点头,就连白庭玉也抗旨不从,只道是心有所属,不愿勉强。

    小太监心有余悸,道;“……然后皇上就突然动怒了。小的看着不好,想着白侍卫是王爷笛膜边的人,总要让王爷知道一声。”

    周继戎一路边听边想到底是谁从中捣鬼把小白骗去的。听到后面他兄长动怒却觉得莫名其妙,心想自己哥哥什么时候和段太妃一般喜欢给人指婚了,就算是指婚不成被人落了面子有不着这样恼羞成怒吧,实在不像他平时的为人处事。再者说这小白什么时候心有所属了?却是连他也不知道。

    想到这儿往那小太监手中又塞了点打点,问道:“我哥为什么这么生气?”

    小青衣答不上来,想了想茫然道:”奴才只是在殿外隐约听到一些,皇上问他难道就不知什么才是他的本份。白侍卫答即便求而不得,也宁缺勿滥,然后皇上就生气了。”

    周继戎也听得一头雾水,见从这小青衣口中问不出什么,当下不再多问。

    此事不好张扬,秋水阁左右的人都被遗散了,周继戎阴沉着脸杀气腾腾地过来,几个侍卫也不敢接替了。

    一进门就白庭玉跪在院中,两边各站着一名行刑的宫人,他背上隐隐透着血迹,已然挨了十余杖。

    周继戎顿时大怒,上前一脚一个将旁边行刑的人踹翻在地:“老子的人,要管教也只能老子管教!敢打老子的人,不要命啦!”他摩拳擦掌的还想再踹,殿中已有人出声喝止住他“戎戎。进来。”

    周继戎只得悻悻地作罢,沉着脸阴恻恻地做了个回头再收拾你们的表情,又转眼去看白庭玉,皇上发话要打,那几杖毫不留情,白庭玉遍身冷汗,额前的几咎头发已经浸得湿透,正抬眼看着周继戎,对着他无声地笑了笑。

    周继戎还从未见过他这般神色,心里生出股说不出的古怪,心道这上赶着自找挨板子,打成这样了还笑,小白果真是有点不正常,回头看大夫时得连脑袋一块儿治治。他虽然担忧,却也不敢在这节骨眼上对他哥哥的话置若罔闻,只得留了方真在外在照看,他自己进门去见过兄长。

    周继尧在上首坐着,不等他开口便道;“他是你的人,就连朕也不能管教了?”

    他口气平淡,周继戎却从中听出他隐而不发的怒意。他此时才觉出此事比他想的要麻烦得多,心里也自知此事并不完全占理,只得缓和了声音好声好气地道;“不是的,哥哥。但小白跟了我好多年了,就算他犯了错,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这样打他。”

    他这一辈子甚少向谁低头求情,此时便是对着自己的兄长服软认错,求情的话也说得十分别扭。

    周继尧眉梢便忍不住微微一跳,原本还算平和的眉头微微攒拢,抿着嘴一时没有说话。

    周继戎与他分离多年,但此时几乎是心灵感应一般地觉出他哥哥这是恼怒的前兆,但他十分茫然,混然想不通自己到底那句话说错了,值得他兄长这样。

    他转眼在殿中扫了一圈,将目光放到旁边两个女人身上来。那两人挨在一处坐着,一声在低声抽泣,另一人则轻声安慰着她,神色之中是欲言又止的无奈,想来就是柳氏两姐妹。

    “柳小姐。”兄长那里不理会他,他只好把目标放到别人身上来。背着他哥看不见,一边冷嗖嗖地放出眼刀来示意柳小姐最好识相点,一边单刀直入地道: “小白只是进了院子,如此就说是冲撞了你也实在仗势欺人了一些。你是个娘们儿,这些就不和你计较了,毕竟小白也有错。但你想要怎样才肯罢休?不妨开个条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