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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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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后的夜空,幽远的星星绽放出清冷的光辉,潮湿的空气中带着冷意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慕容世家恢弘的大殿上灯火通明,慕容莫问高高地坐在宝座上,炯炯目光让人不敢直视。

    “进去”。大殿外,铁面阎王冷喝一声,重重的一脚踹在季长青的腿上。两名护卫压着他踉踉跄跄的走进大殿。“跪下”。两名护卫一用力,把季长青按在了地上。

    “庄主,属下把人带回来了”。铁面阎王进来施礼说道。“怎么回事?”慕容莫问厚重的声音传来。

    “回庄主的话,此人不知是何门派,夜半三更在我慕容山庄管辖的范围之内杀人,见到属下后,不带属下询问便一哄而散,属下觉得此事值得怀疑,就把他们给带回来了”。铁面阎王说道。

    “嗯,你们是什么人,夜半三更为何在我慕容山庄的范围内杀人?”慕容莫问点点头向季长青问道。

    “我们在慕容世家周围杀人是有不对,但你们慕容世家不问青红皂白把我们抓来,未免也太霸道了”。季长青反抗道。“怎么,觉得我们做得有些过了?”慕容莫问温和地问道。

    “那你们在我慕容山庄范围内杀人,可知会我慕容世家一声,要知道在我慕容世家方圆百里是不许动到杀人的,这是江湖上众所周知的,你不会不知道吧?”慕容莫问道。

    “慕容庄主所言不错,但我们也是事出有因,来不及向慕容世家请示,若是得罪之处还请慕容庄主见谅,待他日我们定登门谢罪”。季长青态度恭敬地说道。

    “那不知你们办的是什么事?要知道敢在慕容山庄范围内杀人,可不是件小事,这可不是一般帮派敢做的出来的,你们是何门何派?”季长青心中一跳,暗自咬牙,尽量控制自己的心跳。

    “我们所办的只是我们帮中的私事,只是处理一下叛徒而已,与江湖之事无关”。季长青答道。

    慕容莫问把目光投向铁面阎王。铁面阎王上前说道:“回庄主,当时场面实在有些混乱,不知道他们追杀的是什么人,不过除去已经死亡的,所有人都被我们抓回来”。

    “把所有人带上来”。铁面阎王见到慕容莫问示意后对着外面说道。看到陆陆续续被压进来的众人。季长青眼睛滴溜乱转,心情实在紧张到了极点,待看到进来的人中没有魏楚燕和面具人后,心中暗自出了口长气。心中暗道:“看来这两人实在混乱中被杀了,这自己就放心了”。

    “这里面那个是你们说的叛徒,给本庄主指出来”。慕容莫问对季长青说道。

    季长青被两名护卫压着装模作样的人群中走了一遍,最后来到慕容莫问跟前,说道:“慕容庄主明见,这里面没有我们要找的叛徒”。“没有?”慕容莫问再次把目光投向铁面阎王。

    “回庄主,所有活着的人都在这里了,还有一些死人,因为天气的原因都在破庙中对着,属下是想等到天晴了以后再做处置”。铁面阎王说道。慕容莫问最后点点头,看着面前的季长青。

    “本庄主问的是你们是什么人?”慕容莫问再次问道。季长青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们主人有令,所以在下暂时还不能告知慕容庄主,请庄主见谅”。

    “看来你们的主人还挺神秘,难道你就不怕我慕容山庄的规矩吗?”慕容莫问厉声说道,一股如山的气势向季长青重重的压迫到。看着面前的季长青慕容莫问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在她慕容莫问面前充好汉,也不打听打听,她慕容山庄是什么地方,他慕容莫问是什么人,他还真不知道江湖上有谁敢在他慕容山庄撒野。

    季长青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呼吸也渐渐粗喘起来,咽口唾沫,艰难的说道:“慕容庄主神威,在下岂敢冒犯,但我家主人有令,在下实在是不敢有违,为了在下的身家性命,还请慕容庄主大人有大量,饶过在下这一次”。

    “庄主,这时护卫们在打扫场面时见到的一块玉佩,或许庄主能从这上面找到信息”。铁面阎王把一块玉佩地道慕容莫问手中。慕容莫问接过玉佩神情就是一顿,眼中精光大放。

    “蓬”。慕容莫问身上忽然气势肆虐开来,如同火山喷发,大厅中所有人不禁一个踉跄,感觉仿佛置身于岩浆热流,汪洋中一般,海啸般的气势让他们难以驻足,纷纷向后退去。

    众人都是大惊,不知慕容莫问为何会突然发怒,同时也被慕容莫问那深不可测的武功给惊住了。铁面阎王等慕容山庄人都是被吓出一身冷汗,心中对慕容莫问敬畏到了极点。

    季长青早就被吓得六神无主了,他虽然不知道那块玉佩哪里来的,但他知道慕容莫问一定从玉佩上知道了魏楚燕的身份,而魏楚燕现在极有可能已经死在了那场混战中,若是如此,他们的下场可想而已。

    大殿上如同洪水决堤,无尽波涛扑面而来,烛光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般,慕容莫问站在大殿中央,方圆三丈无人立足。慕容莫问寒声道:“这块玉佩哪里来的?”

    “回禀庄主,这块玉佩是护卫们在打扫场面时捡到的,不知是何人的?”铁面阎王战战兢兢道。

    慕容莫问猛然抬头,眼中寒光闪烁,仿佛能把人冻僵,直视着季长青问道:“这块玉佩是谁的?”

    季长青也是面色苍白,体若筛糠,哆哆嗦嗦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见慕容莫问一抬手,把他凌空吸了过去,咬着牙关问道:“这块玉佩是谁的?说”。

    “不,不知道”。季长青磕磕巴巴地说道,现在他只能死不承认,咬定没有见过玉佩,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让慕容莫问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们这些必死无疑。

    “铁面阎王”。慕容莫问说道:“去把庙中的尸体全部拉回来,要一具不少”。

    “是”。铁面阎王不敢有丝毫言语,直接退了出去。

    “来人,把这些人全部掉在广场之上,知道他们说实话为之”。慕容莫问寒声道。

    红日升起,慕容山庄的广场上传来噼里啪啦的*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将近二十个人都被吊在刑架上,个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浑身上下血迹斑斑。

    “启禀庄主,庙中的尸体全部拉回来了,没有和您所说符合的人”。铁面阎王来到近前说道。

    “给我打,直到有人说实话为止,另外,把那些死人全部拉到后山喂野兽”。慕容莫问面无表情道。

    日出日落,三天时间过去了。铁面阎王脚步匆忙的往大殿赶去,这三天来他们这些人可谓是度日如年,一向温文尔雅的庄主突然雷霆勃发,让他们这些都是心惊胆战,唯恐稍有不慎被慕容莫问处理掉。

    这一切的缘由,都是广场上那群不知死活的人引发的,让慕容山庄的所有人都对他们恨的咬牙切齿,所以动起手来,没有丝毫留手,每次都把这些人打的鬼哭狼嚎,生不如死。

    三天时间过去了,终于有人崩溃了交代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也都知道庄主为何发怒,这些人也真是大胆包天,竟敢在慕容山庄的范围内追杀慕容世家的人,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胆大包天的人。

    外人或许不太清楚,但他们这些可是太清楚了,魏楚燕可是庄主的亲侄子。十几年前发生那场变故后,慕容莫问的几位亲人不知所踪。为此慕容莫问访遍天下,也没有找到他们的蛛丝马迹。

    随着时间的推移,慕容莫问已经对他们活着不抱什么希望了,没想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竟然在一帮不知身份的人的身上发现了,慕容世家的玉佩,如何能不让人震惊,愤怒。

    “庄主,那些人全部招了,这件玉佩极有可能是魏楚燕少庄主的,他们这些人已经追杀三庄主,和魏少庄主几年的时间了,只是一直没有得手”。铁面阎王把供词递到慕容莫问的手中说道。

    “把季长青带上来,我有话要问他”。慕容莫问把供词攥在手中说道。

    慕容莫问居高临下,盯着邋遢不堪的季长青问道:“说,未名和魏楚燕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季长青依旧不改口地说道。“你不说,很好,本庄主就看看你能撑到几时”。慕容莫问冷声道。脸上露出一丝嗜血的笑容,让季长青心底直冒凉气,他知道自己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慕容庄主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知道,未名在几个月前就失去了踪迹,我们追杀魏楚燕就是想要逼未名现身,现在我们落在慕容山庄的手里,还有必要隐瞒吗?”季长青声音嘶哑地说道。

    “你们昨晚有多少人?”慕容莫问道。“连我在内二十三个人”。季长青说道。

    “庄主,我们抓到的有十七个人,死人六个,正好是二十三个,魏少庄主并不在其中”。铁面阎王说道。“这么说,有可能楚燕没有死,在混乱中逃跑了?”慕容莫问道。同时慕容莫问也长长地出了口气。

    “也有可能是让人给救走了”。铁面阎王说道。“怎么说?”慕容莫问问道。

    “据那些人交代,他们追杀的人只有魏少庄主一人,但在破庙与他们大战的确有两人,事后我们只找到了他们二十三人,却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这说明那人很有可能趁乱就走了少庄主”。铁面阎王道。

    “那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慕容莫问接着问道。“不知道,季长青他们也是第一次见那人,或许是少庄主半途中结识的江湖中人”。铁面阎王分析道。

    “不管怎么说,楚燕没有死就是天大的好消息,只要他还活着,我们早晚有相见的一天”。慕容莫问阴沉的面孔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庄主,少庄主现在可能还没有脱离危险”。铁面阎王又提醒道。

    “怎么回事,难道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慕容莫问急忙说道。

    “这也只是属下的猜测而已,属下怀疑那个面具人就是闯入慕容山庄之人,他之所以这样做或许他已经知道了少庄主的身份,而故意接触少庄主,我们不得不防”。铁面阎王说道。

    “嗯,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同时也说明楚燕在他手里暂时不会有危险,不管对方处于什么目的,我们现在都不能轻举妄动,我相信对方早晚有一天会路出马脚的”。慕容莫问道。

    “庄主,那季长青那些人该怎么办?”铁面阎王请示道。

    “把他们交给天地盟,有武林盟主亲自处置他们”。慕容莫问道。“为什么?”铁面阎王疑惑道。

    “现在我们不知道季长青他们是什么人,属于何门何派,我们不可能草率处置他们,我们交有武林盟主处置可以减少江湖中人对我们的非议。这样也表示我慕容山庄还是支持武林盟主的,同时也让江湖中人看看,在我慕容山庄的范围之内撒野是什么样的下场。更重要的是,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幕后捣鬼。

    现在江湖中看似平静,其实已经波涛暗流涌动。燕南天和漠北三鹰火拼之后,盟主之位落在了巴赫的身上,这个人实力如何,江湖中人都心中有数,之所以没有人反对他,那是个人有个人的打算。现在经过十几年的修养声息,相比有些人已经按耐不住了,只是没有人愿意当这个出头鸟而已,我们这样做就是要投石问路,江湖上的平衡就会因此打破,所以我们要做好迎接大战的准备”。慕容莫问道。

    “现在江湖上却是不平静,武林盟主巴赫贪花好色,实力平平,樊青林祖孙挟天子以令诸侯,大权旁落。北佛寺势力称霸北方,南陀寺独占江南,西边还有昆仑派虎视眈眈,现在武林能和我们慕容山庄并肩作战的,只有二庄主的五毒教。可是面对诸多武林大敌,我慕容山庄却是显得有些势力单薄”。铁面阎王有些担忧的地说道。

    “正是如此,我慕容世家是这些势力中最强大的一股,稍有异动就会他们的警觉,受到他们的联合打击,所以我们不能轻举妄动,我们就是顺从武林盟主,绝无二心,我相信樊青林忍不了多久了,他是武林中年纪最大的人若再不有所行动,恐怕只能到阎王殿折腾了”。慕容莫问说道。

    “只要他敢来,我铁面阎王就让他知道,阎王殿是谁的地盘,是龙得给我盘着,是虎得给我趴着”。铁面阎王露出森森的笑容。

    “报”。大殿外面进来一名弟子跪在地前。大殿上一位锦衣大氅的五年男子坐了起来,白净的脸颊,一挂络腮胡,灰白浓密,坚若钢丝,浑浊的目光开合间偶尔露出一丝精光,配合他那肥胖的身躯,倒显得一副威猛姿态,只不过其中夹杂着一股粉腻的味道。看着下面跪着的弟子说道:“什么事?”

    “启禀盟主,慕容世家又是要求见盟主”。弟子大声说道。

    “慕容世家,知道了,下去,让他们进来”。巴赫摆摆手说道。

    “慕容山庄管家尚不趣见过武林盟主”。一头雪白银发的尚不趣进来之后行礼说道。

    “慕容世家真是稀客稀客,今日不知是什么风把尚管家吹来了,不知尚管家今日前来有何事?”巴赫冷嘲热讽的说道。慕容世家实力雄厚,在武林中的地位丝毫不比天地盟若,向来没有把天地盟看在眼中,虽然没有什么矛盾,但也绝对说不上和谐。这其中的猫腻双方心中都明白,只是慕容世家今日突然来访,一时间巴赫还真猜不透慕容世家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对于巴赫的冷嘲热讽,尚不趣一脸平静,仿佛没有听见似的,说道:“盟主折杀在下了,老朽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翁而已,承蒙我们庄主不嫌弃,在山庄讨口饭吃而已,那还有什么身份”。

    二十年前,尚不趣和花非花捉拿仇灵儿,阴差阳错进入慕容山庄,花非花被杀,尚不趣武功被废后留在慕容世家座杂活儿。慕容世家和五毒教结亲之后,尚不趣没有回五毒教,倒是在慕容山庄做起了管家。

    此时的尚不趣,鹤发童颜,一身灰色长袍,亲和清淡,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和巴赫身上那种奢靡的气息有种鲜明对立的味道。

    “在下这次前来是奉了庄主之命,前些日子有人夜半三更在我慕容山庄下聚众杀人,我们庄主就将这一干人等拿下了,但不敢破坏江湖规矩,就让小人带来交有盟主处置”。尚不趣说道。

    “嗯?还有如此胆大之人,敢视慕容世家的规矩为无物,哈哈哈...,看来慕容世家也不过如此”。巴赫说完是哈哈大笑。这件事却是让他大快人心。

    从他掌管武林盟主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那些势力的首领表面上对自己是恭恭敬敬,但却没有一个人把自己放在眼中,就连天地盟中的一些弟子都不把他放在眼中,可那些人有樊青林为他们撑腰,自己也奈何不了他们。与其受他们的气,自己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把所有事情交给樊青林之后,他落个逍遥自在。反正自己是武林盟主,也没人敢把自己怎么样。

    “盟主所言不错,慕容山庄虽然有名,但也的遵守江湖规矩,可这江湖规矩是江湖侠士共同承认的,这些人在慕容山庄下面杀人,不仅没有把慕容山庄的规矩放在眼中,更没有把整个江湖的下是放在眼中,所以我们庄主让在下把他们送到盟主这里来,给全天下的英雄们一个交代”。尚不趣不卑不亢,不惊不怒的说道。

    “尚不趣,你什么意思,你是在嘲笑本盟主无能吗?”巴赫猛地站起,大声怒喝道。

    “盟主大人息怒,在下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这些人在慕容山庄的范围内杀人,不仅没有把慕容山庄的规矩放在眼中,更是没没有把江湖英雄的颜面放在眼中,所以我们庄主把他们送来,让盟主您亲自处置他们,这样不仅可以给天下英雄一个交代,也可以维护盟主您的威望”。尚不趣说道。

    “好了,不要再说,这件事情本座已经知道了,那些人本座会亲自处理,不过本作的亲子调查一番,不能仅凭你们的一面之词,你们把受害者一并带过来,本座自会查清此事”。巴赫一摆宽大的衣袖说道。

    “这个”。尚不趣欲言又止。“怎么,难道本座没有这样的权力?”巴赫喝道。

    “不是,盟主大人,这件事盟主大人还是不要深究的好,毕竟这受害之人和慕容世家有关系,如是让江湖上的知道慕容世家连自己的人都保护不了,这会对慕容世家的声望不利”。尚不趣说道。

    “嗯,被追杀的人是慕容山庄的人,那这件事情本座更要亲自过问了,若是不弄个水落石出,本座怎么向江湖上众英雄交代,谁知道你们慕容世家会不会陷本盟主于不义”。巴赫坚决道。

    巴赫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早就了开花了,慕容世家也有今天,在自己的范围内自己人被追杀,若是传到江湖上,慕容世家的威望肯定会受到打击,本座何不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这个,盟主大人,在下来之时,庄主特别交代,这件事情还不不要声张的好,因为这件事和盟主也有牵连,若是处理不好会对盟主的声望造成打击,所以”。尚不趣劝解道。

    “是吗,那本座更想知道这被追杀之人是谁,本盟主倒要看看会对本盟主有何影响?”巴赫说道。

    “盟主大人,这被追杀之人是我慕容山庄的少庄主魏楚燕,是我们三庄主未名和燕月华夫人的亲生儿子,若是论关系的话,他还是盟主您的师弟,所以还请盟主三思”。尚不趣道。

    心情十分愉悦的巴赫,猛然听到此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愕的神情呆在当场,燕月华这个名字已经有好多年都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了,没想到今日不但有人再次提及此事,更让巴赫心惊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有人在追杀魏楚燕,慕容山庄这样做什么意思,难道慕容莫问在试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