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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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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瞬间,迎来了新婚之日,大清早,蝉鸣便随处可闻,经过一夜的滂沱大雨洗涤,纵然骄阳高悬半空,依旧能感受到舒爽的习习凉风。

    街上孩子们成群结队,嬉笑连连,享受着属于他们的节日。

    不少新人将婚期定在了这难忘的一天,更添喜悦。

    而今天的A市似乎格外热闹,因为国耀董事长也将婚期定在了这一天,不少记者围堵在某家豪华酒店门前,就等放行入内好见证这对神仙眷侣终成眷属,当然更好奇新娘子的身世。

    “庄姐,这是真的吗?”夜飞霜弯腰,看向镜子内身着白色婚纱的人笑问。

    庄浅也眨也不眨的凝视着里面的新娘子,那个人是自己吗?这套婚纱是江昊宇让一位法国名师亲手缝制,做工无可挑剔,还有手中的戒指,是江昊宇亲自挑选的,在人们眼里,她是位很幸福的新娘,因为能得到江昊宇如此重视。

    几乎毫不敷衍,仿佛在他心里,她庄浅就是全世界中独一无二的那个。

    如果不是为了孩子,倒真是很幸福。

    “当然是真的,咱庄姐马上就要当媳妇了。”柳简月将戒指摘下,后为新娘子戴上蕾丝手套,笑眯眯的在其脸上亲了一口:“一定要幸福。”

    庄浅笑而不语,目不斜视的锁定着镜子里的自己,至今都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更不知道等待她的是厮守一生的婚姻,还是另一个无底深渊,但她坚信光明是存在的,庄浅,人生是美好的,全当赌一把。

    输了也不会比现在差到哪里去,你会是赢家的,因为你相信幸福会属于你。

    如此一想,流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起身看向门外:“姐妹们,虽然咱们无法预知未来,可我有把握,只要我们不否定幸福,它就一定会到来,咱们都会笑着走完往后的人生。”

    “哈哈哈,我是一直都相信的。”王思敏耸耸肩,她的人生没那么悲观。

    “对,我们每个人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夜飞霜举举拳头,目前对于她来说,兄弟姐妹们过得好,就是她最大的快乐,上苍保佑。

    冷清月一进屋便看到几个女人笑得花枝乱颤,她们没什么伟大志向,只求一份安乐的生活,突然很羡慕她们这种心态,不像她,连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对未来更没什么憧憬,只会一味的按部就班,保护好江昊宇的人身安全,开好自己的车,赚钱……

    可赚钱了要去干嘛呢?她没想过,结婚什么的也只是遵循自然规律,女人就该结婚生子,可她没想过和什么人结婚,没有喜欢的偶像,没有灰姑娘想要的王子,硬要说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真说不出来。

    因为活到现在真没遇到过一个能让她心跳加速的男人,而这群人都能说出她们的愿望,找个好丈夫,去想去的地方旅游,将来买什么样的房子。以前她很看不起这群人,而现在却觉得她们比自己幸福得多。

    果然,人一旦没追求就没了乐趣。

    “清月来了,庄姐,把头纱盖住,走。”夜飞霜冲冷清月笑着点点头,后把头纱盖在庄浅的头上,这才一同向外走去。

    冷清月见每个人看她都一副尴尬神色便翻白眼:“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你们别搞得欠我什么似地,都说那件事跟你们没关系了,咱以后还能不能好好相处了?”要一直这样,她哪好意思跟她们继续见面?

    柳简月迥异的抓抓后颈,干笑道:“我们没有。”

    “不管你们有没有,总之一切照旧,以前是怎样,以后还怎样,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宾客都到齐了,快上车吧。”这群人怎么总喜欢把错往自己身上揽呢?视频里都说明错误是她自己造成的,莫非在她们眼里她就这么蛮不讲理?

    “那这可是你说的,好,那事彻底翻篇。”夜飞霜笑呵呵的带领着大伙直奔屋外,冷清月这个朋友交定了,如此深明大义的人可不多见呢。

    一到门口大伙便被那条长龙车队给怔住,乖乖,这么多豪车?不知道的还以为开车展呢,而江昊宇最爱的那辆双R标识的黑色宝车更是绚丽夺目,擦得一尘不染,最前方绑着鲜红色红花,四周彩带环绕,要不要这么夸张?烧包。

    庄浅透过薄纱望着依靠在车身上的新郎官直咽口水,即便是初遇,也没觉得这家伙这么帅气过,黑色西服裁剪得恰到好处,烈阳下,金边眼镜泛着光,较为稳重的头型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这不是个心智不成熟的纨绔子弟。

    薄唇微微挑着,好似对自己这个新娘很满意,一朵标识着新郎的彩花贴服胸口,举手投足说不出的优雅,单看外表,这绝对是位万中无一的绝美新郎,属于她的新郎。

    江昊宇挑挑眉,站直身躯,将后车门拉开,后做了个无比绅士的‘有情’手势。

    庄浅心里早已波涛汹涌,可表面上却没多大反应,难不成要她对着他尖叫来一声‘帅呆了’吗?那太二了。

    夜飞霜等人则分别坐到了后面的车辆,庄家不来的话,他们便是唯一的娘家亲戚,本来大伙是准备给庄姐置办嫁妆的,但老太太说什么都不让,让大家把钱留着以后创业,反正江家什么都不缺。

    堪称绝世好婆婆了。

    “为什么戒指要摘了?”等车子行驶出小区后,庄浅摸摸空无一物的无名指,打破沉默。

    江昊宇闻言,颇为不自在的回应:“这不是不懂吗?就买了一对,我哪知道求婚和结婚要准备两枚?”影川虽然结过婚,但他并未向他前妻求过婚,所以就买了一对而已。

    “原来如此,没关系,我也不懂。”庄浅无所谓的笑笑,然后又不知道说什么了,这才发现她和江昊宇在一起,好似都没多少共同话题,也对,自己胸无点墨,人家却是留学归来,他想跟她讨论深奥话题,她也听不懂,无法畅谈。

    虽说都是当老板的,可身份地位有着云泥之别,他跟她讨论做生意,她依旧不懂。

    “想什么呢?”见妻子一直低垂着头,江昊宇倾身将其下颚抬起:“身子不舒服?”

    庄浅苦笑着摇头:“没有,我只是突然发现自己有些索然无味,是不是跟我在一起很无聊?”如果当初听云姨的,不要去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好好听话,好好读书,说不定也能去留学,现在还可以和江昊宇用其他国家的语言交流。

    也可以聊聊别国的文化建设什么的,果然,书到用时方恨少。

    江昊宇忍俊不禁的摇摇那小脑袋,眉梢高扬:“你这是在赞美我?”这可真难得,向来不服他的庄浅居然灭起自己的威风了。

    要是平时,庄浅肯定会嘲弄一番,但今天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没心情开玩笑,都说没共同语言的夫妻走不长,这段婚姻本就不牢固,如今就感觉更不堪一击了:“我应该好好读书的。”

    “谁告诉你夫妻就必须得有共同话题?”

    “也对,你们男人可以在外养红颜知己嘛。”

    江昊宇刚想伸手戳女人的脑门一下,不过想到庄浅无缘无故说起这个话题,肯定有原因,于是很认真的矫正:“夫妻的确得有许多共同点才能长久,性格,喜好,观点,并非是学识,学问可以通过努力而获得,但天生的那些,则是无法更改的。”

    “但是两个人在一起,毫无话题可聊,不是很枯燥吗?”

    “谁说的?相互喜欢的话,哪怕坐一起什么都不说,也很快乐,当然,前提得是相互喜欢。”反正他是这么觉得的,想到父母的相处方式,又道:“再说了,怎么会没话题?怎么把家维持好,怎么教育儿女,庄浅,等孩子出世,你就没时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说的也是。”世上又不是所有夫妻都门当户对:“如果两个人学的东西一样,生活方式也一样,也很无趣。”

    某男把玩着手中的薄纱,会心一笑:“能互补的感情才有味道。”眸子倏然眯起,附耳玩味道:“是不是已经被我的魅力折服了?”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在赞扬他有学问,有见识,甚至还有些自愧不如,啧啧啧,能得到庄浅如此评价,还是很自豪的。

    某女抽了抽嘴角,不答反问:“那你可有被我的魅力折服?”

    “魅力?你有魅力吗?”江昊宇狐疑的皱眉,拉开点距离,将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我怎么看不到?”

    这混蛋……庄浅懒得再跟他啰嗦,直接闭目养神,就说吧,不能夸他,否则会自讨没趣的,她怎么就没魅力了?喜欢她的男人多着呢。

    “呵呵!”江昊宇再次失笑,偶尔逗逗这家伙还是挺有趣的,叠加起双腿,长臂一伸,将人揽进了怀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习惯了这个动作,更不知道为何想给予她一份安全感,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会认同那几份该死的合约书。

    好似只要庄浅觉得心安,他就会顺从一样,大概是从得知她在庄家并不好过时开始的吧?那他对庄浅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哪来这么多记者?赶紧轰走。”裴青莲站在酒店门口颇为不满的冲一群保镖呵斥,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拍的。

    保镖甲看看那十多个记者,笑道:“老夫人,少爷本就是公众人物,结婚这么大的事,哪能没记者?”这不好吗?把排场什么的都拍下来,多威风?

    “让你去就去。”裴青莲嫌恶的白了保镖一眼,她会不知道臭小子时不时会上报?她会不想对全世界宣布江家娶媳妇了?这不是情况特殊么?

    本来保镖们还无法理解,直到一个即将被赶出去的记者突然问了几个问题,大伙才恍然大悟,卯足了劲的将人往外轰。

    “听说江先生娶的庄小姐是庄氏集团的二千金,那么就是二十多年前自杀在出租屋那位所生,可否告知一下,是这样吗?”

    “江先生心仪的不是庄家大小姐吗?听说非她不娶的,为什么刚被拒婚几个月就要另娶她人?”

    “江先生娶庄家二千金,是因为要气庄大小姐吗?”

    该死的,现在的记者怎么老喜欢在人伤口上撒盐?大喜的日子还提些陈年往事,这不故意让人难受么?

    裴青莲脸色铁青,好在提前出来看了一下,否则这话要让庄浅听到,还怎么高高兴兴的出嫁?太膈应人了,无奈的做了个深呼吸,仰头看向空中的一团白云,叫袁夕是吧?妹妹,不管世人把你说得多不堪,我也觉得好过庄家那位恶婆娘。

    更相信你绝非是那种人,你若真是为了钱财不惜破坏别人家庭的人,那又何必自裁呢?咱们都是女人,我理解你,放心吧,这个女儿以后由我裴青莲来照顾,谁再敢欺负她,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白云缓缓被风吹散,须臾,高空便一碧如洗,裴青莲也好似真把那团白云当作了逝去的人,露出了个欣慰的笑容。

    “来了来了,婚车来了!”

    大堂内,人流涌动,均是江家的亲朋好友们,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祝福,还有许多商界名流与他们的家眷,场面甚是宏大热闹。

    整个酒店已被包下,成为一对新人正式结为夫妻的圣地。

    庄浅挽着江昊宇的手臂款款走进大门,当看到几百双眼睛全都盯着自己时,呼吸一滞,天呐,江家有这么多亲戚?怎么办?紧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放松。”江昊宇察觉到挽着自己的新娘正不断加大力道便小声安抚,见毫无效果就继续盯着前方人群道:“真正祝福咱们的又有几人?能来,不过是想借机攀点关系,至于那些财经上经常露面的,也只是想来结识些商友,与你没太多关系。”

    “不会吧?”她看他们挺友善的。

    “逢场作戏罢了,跟这种人,你犯得着慌张?”说完,某男便抿唇冲人们笑着点点头,表示很感激大伙热烈的祝福,应付这种大场合,可谓轻车熟路。

    庄浅深吸一口气,也学男人那样,透过头纱冲人们送去灿烂微笑,丝毫不怯场。

    司仪先是感谢了一通场下来宾,后对新人双双做了详细的介绍。

    当庄浅听到身世被曝光时,心里有些抵触,好在司仪并没说到她的生母,可当年那事闹得沸沸扬扬,她相信下面的人肯定都知道,倒不是怕人瞧不起她,而是不想别人来议论自己的母亲,好在来的人都比较有修养,并没怪异的目光。

    如今她挽着的已经不再是江昊宇,按理说该是自己的爸爸庄龙毅,可今天在这里看不到那个人,其实就算江家不阻拦,他也不会来吧?本来还是有些期待他会到场的,不过看看挽着的江荣,有些事果然只能想想。

    万众瞩目下,神父抬起圣经,慈爱的望向人们:“今天我们聚集,在上帝和来宾的面前,是为了江昊宇和庄浅这对新人神圣的婚礼,这是上帝从创世起留下的……”

    “谁让新郎迎娶了新娘?”

    穿着同样庄重的江荣笑道:“我和我的妻子。”语毕,将庄浅的手臂交到了江昊宇手中,后槽牙狠狠的摩擦,庄龙毅,你小子可真够狠的,不让来还真就不来了,这样也好,白让江家捡了个女儿。

    夜飞霜等人纷纷双手合十,一定要幸福。

    神父郑重其事的看向两位新人:“新郎,你愿意娶新娘子为妻吗?无论她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

    江昊宇并没立刻回答,而是垂眸看向手中的女人,以前,他们只会互相攻击,有一次甚至差点双双丢了性命,那种厌恶深入骨髓,可他却始终希望她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能变成好姑娘,从没想过他们会有这一天,命运却做出这番安排,或许这就是天定的吧。

    轻轻点头:“是的,我愿意。”

    庄浅心里一颤,神父说的可是永远,江昊宇,你真的能做到吗?可为什么自己半点感动的感觉都没有?为什么?她不是一直都想和他在一起吗?昨晚还想着,这一刻当他点头时,她一定会泪流满面,可奇怪的是,她半滴泪都挤不出来。

    因为……因为她好像在江昊宇的眼中看到了一点奇怪的东西,他的目光很炙热,也很真诚,好似是真的会照顾她一辈子,但却没有爱情,而是一种同情,不不不,江昊宇怎么可能因为同情一个人就拿婚姻开玩笑?

    这家伙向来以自我为中心,何时这般去同情过一个人了?再说她也无需他的同情,一定是她看错了,开什么玩笑?她庄浅是那种嫁不出的人吗?犯得着他来同情她?对对对,自己多心了。

    “新娘,你愿意嫁给新郎吗?无论他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他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他永远在一起吗?”

    “是的,我愿意!”庄浅不假思索的许诺,只要他不离不弃,哪怕他落魄成乞丐,成为植物人,她都会跟着他,至死不渝。

    金碧辉煌的大堂某个角落,沈辰旭哧哧的笑了几声,后自嘲着举起酒杯猛灌了几口,将杯子丢开,起身扬长而去,这他妈叫什么事?追了十多年,居然被一个人渣抢走了,庄浅,路是你自己选择的,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个傻小子对你嘘寒问暖了。

    好自为之吧!

    “好,我以圣灵、圣父、圣子的名义宣布:新郎新娘结为夫妻。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江昊宇将那薄如蝉翼的头纱掀开,双手捧住女孩儿的头颅,弯腰轻柔的吻住了有些颤抖的唇瓣,在铺天盖地的掌声中结束,接过神父递来的戒指,套进了对方的无名指:“这下就不用摘了。”

    庄浅微红着脸把另一枚戴进了男人的无名指上,真想说一句‘你敢摘就死定了’的话,却发现怎么都开不了口,原来没相互许诺过的婚姻尽是这样的,哪怕对方对自己再好,只要没确定心意,有些话说出来只是在表明自己在无理取闹而已。

    慢慢来,还就不信搞不定一个男人,等抓牢了再宣誓自己的所有权也不迟。

    “快快快,飞霜,我快憋死了。”

    “慢点慢点,你就不能少喝点水?别把婚纱弄脏了。”

    厕所内,夜飞霜边抱着婚纱裙摆边立在马桶旁抱怨,哪有新娘子正游走在宾客间敬酒时忽然跑来上厕所的?庄姐也算史上第一人了。

    庄浅也很窘迫,她也不想在这时丢人,可这玩意儿能忍吗?

    ‘扣扣!’

    夜飞霜和庄浅面面相觑,后冲外面道:“里面有人。”

    ‘扣扣!’

    庄浅用最快的速度起身,整理整理着装,这才拉开隔间门,见是位穿着大方得体的美女,尴尬的笑笑:“我……我可能水喝多了,你找我?”十多个隔间都空无一人,非要敲这一间,不是找她是干嘛?

    不过……这女孩儿好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女孩儿眼神有些飘忽,仿佛很排斥对视的感觉,颇为胆怯,快速将怀里的礼盒拿出塞到了新娘子的怀里,后匆忙向外走去。

    “倩汐,你是倩汐吗?”庄浅抢回被夜飞霜抱着的裙摆追了过去。

    拉着门把的小手一紧,偏头看了身后一眼,完全不给别人机会,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某女捏紧礼盒,追出去时已没了女孩儿的身影,是倩汐吧?没错,就是她,虽然神色不对,可这绝对是那个傲慢无礼的小女孩儿,多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不是说不会来么?而且和江家也断绝了来往,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将礼盒拆开,很常见的礼物,一个水晶瓶,里面是一对塑胶新郎新娘,摇一摇,雪花漫天,倩汐是专门偷偷跑来给她送礼的,刹那间,眼眶有些湿润,为什么她不肯回家?来都来了,也不肯露面。

    可她知道今天是她哥哥的婚礼,纵使和家人闹得不可开交,还是来送礼了。

    看她的穿着打扮,那件连衣裙的确价值不菲,却是几年前的款式,昔日总是盛气凌人的小丫头如今居然不敢看别人的眼睛,且方才更洞察到她的颈子上有个指痕,一定是那个混蛋打的,既然这样,为什么你还好跟着他?

    都穷得连衣服都买不起了,还不肯回来:“飞霜,那是江昊宇的妹妹江倩汐,她是特意来给我送礼的。”垂头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水晶瓶。

    “不会吧?”江家千金再怎么落魄,也不至于怯懦成这样,哪里有千金小姐的气场?想到什么,拔腿就跑:“我去追。”

    “别别别,她肯定不希望我们找到她,更不希望我们去打搅她的生活,等这事完了,我们偷偷的去看看。”庄浅忙不迭的拉住好友,早就想去会会那个姓韩的混球了,她不介意他穷,但赌博、打老婆,这点无论如何都无法容忍。

    当然,也很好奇倩汐为何对他死心塌地。

    “妈妈,你为什么不让我看婶婶?听说很漂亮的。”

    酒店外的人行道上,穿着碎花布裙的小女孩儿仰头天真的问。

    江倩汐笑得很开心,抱起宝宝扮鬼脸:“因为妮妮都四岁了,还不会写家人的名字,所以婶婶不喜欢,等妮妮哪天会写我们的名字了,婶婶就见你了。”

    “啊?可是你们的名字好难写。”小女孩儿故作痛苦的瘪嘴,很快又抬头看向母亲:“是不是只要我会写你们的名字,就可以去见外公外婆他们了?”

    “当然,妮妮是最棒的。”在宝宝脸上狠亲了一口,面不改色的道:“回去后不可以告诉爸爸咱们来这里了知道吗?”

    韩小妮将食指含嘴里想了半天,摇摇头:“为什么不告诉爸爸?说谎就不是好孩子了。”

    江倩汐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因为爸爸会不高兴,你希望爸爸不高兴吗?”

    “不希望,爸爸不开心就会打妈妈,妈妈,你放心,只要我乖乖的,爸爸就会很高兴,也就不会打你了。”说着就嬉笑着凑近小脸在女人的脸上啵了一记。

    而庄浅这厢,将水晶瓶送到江昊宇面前,闷声道:“刚我看到倩汐了,这是她给我的礼物,江昊宇,我想她应该不像你说的那样,是因为太叛逆才和那男的在一起,其中肯定有误会。”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如果倩汐真是个脑后长反骨的人,今天压根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江昊宇闻言,迅速将水晶瓶收起:“今天先不说这个,更不要跟爸妈提起。”随着庄浅的视线瞅向门外,喃喃道:“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江昊宇!”

    “嗯?”

    庄浅鄙夷的竖起中指:“你是个不合格的大哥。”只知道倩汐跟了个混蛋,其余的,一问三不知,他压根就没想着去了解详情,情感上,这家伙太失败了。

    江昊宇不怒反笑,将妻子竖起的拇指捏住,轻摇几下才道:“我要是个合格的哥哥,那谁每月给她钱花?还有谁来养着这一大家子?”为什么这些人总这么贪心呢?真把他当万能的神了?又要时常陪父母唠叨,还得照顾好妹妹的家庭,更要管理好公司,如今又多了老婆孩子,他又不会分身术。

    “搞得自己多伟大一样,走吧,他们还等着我们呢。”看来这家伙活得也蛮累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感觉腰间一紧,立马抬手打开那只狼爪:“别忘了,咱们是为了什么而结婚,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江昊宇眼角开始抽筋:“刚才还没亲出味来,听话,咱再试试。”说着就把人往暗处拉。

    庄浅恼怒的将手甩开:“亲你自己去吧,放开我。”

    “庄浅,是谁刚当神父面说要永远的?欺骗上帝,你也不怕耶稣来把你带走?”这女人究竟还想怎样?他对她不够好吗?婚礼排场搞得够大吧?戒指分量够足吧?而且协议书什么的他也认可了,如今就这一个小小要求都无法满足?

    “那不过是走个形式,你还真以为咱们能一辈子呢?”

    “其实那样也没什么不好,只要你做得不太过分,我都能容忍,而且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你爱我吗?”庄浅环胸,鄙夷的挑眉。

    江昊宇蹙眉,半响才烦闷的道:“爱不爱很重要吗?不出去找女人,好好对你,一辈子相敬如宾,就算是爱,不还是这样过?你说是吧?”真不明白这有什么好计较的,女人就是麻烦。

    说的也是哦,某女被搞糊涂了,就算江昊宇爱上她了,生活方式也改变不了什么。

    “再说了,你不是也不爱我吗?凭什么就要我爱着你呢?对了庄浅,你说爱情究竟是什么?”见妻子陷入了混沌状态,趁热打铁的反问。

    爱情是什么?有了爱情又能改变什么?完了完了,越想脑子越乱,她得好想想这个问题,当然明白这混蛋正在给她洗脑,因此瞪了一眼,转身就走:“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个,反正在我想明白之前,你休想碰我。”

    “该死的,这么深奥的问题你得想到什么时候去?”奈何人已经远去,某男狠狠锤了一下墙壁,就庄浅那猪脑子,这辈子恐怕也想不明白,那他不是要当一辈子的和尚?不对,还有那瓶药呢,得意的扬眉,玄赢不愧是他的好哥们。

    小样,就算你是只螃蟹,今晚爷也得把你的壳儿给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