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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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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无垠的大海,丹田中神炁受到感应驱动着阴阳轮转动起来,一股魂气在我周身游走,赫然散发出去,我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大海的一部分,一种亲近水的感觉油然而生,不由自主的朝大海走去。

    “你把他说的要投海自尽了!”白虎对玄武说。

    玄武嘤嘤的哭泣变成了嚎啕。

    谁他么要自尽,是功法好不好,两个家伙还自称神兽呢,简直是没见识的乡巴佬!浪花冲刷着脚背,随着我的脚步,海水漫过脚踝、膝盖、胸口,直到没过头顶,我感觉魂魄化为了海水,随着海水中的暗流飘荡,那潮起潮落在我的感觉中充满了生机的盎然,不断穿透着我的身体,冲刷着杂质,只留下海的气息,好像魂魄已散,只留下了自由的意识在海中游走。

    “怎么回事?”白虎感觉出我的不同。

    “这是……水遁?”玄武疑惑的说。

    这就是水遁吗,我真正体会到了“无我”的感觉,分不清是水化作了我的躯体,还是我的躯体化作了水,海水在这一刻成为了鲜活的生命,可以去交流可以去亲近。

    意识里和海水交换着信息,感受到大海深处一丝躁动的不安和死亡的恐惧。

    我像一道水流,贴着海底朝着那个方向流动过去,这才知道原来这海底的世界并不像我原来想象的那样黑暗荒凉。和陆地一样,海底也有山峰和峡谷、平原与盆地,一丛丛植物肆意生长在其中,有的高耸百丈,有的低矮如灌木,庇护着海水中无尽的生命,守望着一道道不灭的轮回,即使是海底荒芜的沙漠,在水流缓缓的冲刷下,也隐隐透出隐藏在沙粒之下星星点点害羞的生命气息。

    但随着我不断的深入,海水中不安与死亡的气息越来越浓,终于在离目的地还有里许的地方,海底开始变得荒芜,乱石丛生,早已没有了生命的痕迹,原本温和的海水在这里陡然变得狂乱起来,数不尽的暗流在其中没有任何规律的横冲直撞,嶙峋的怪石中莫名生出若干石穴,暗流涌过石穴,竟然在洞口形成一个个漩涡,吞噬着误闯禁地的生命。

    小心翼翼的躲避着暗流与漩涡,我在这片生命的禁地中穿行,尽力抵抗着海水中涌来的如死亡般的寒意。

    “你这么拼命干什么,这里不也挺好的,干嘛非要去干掉那个饿鬼?”白虎传来疑惑的意识:“在这里晒晒太阳吹吹风,游游泳打打瞌睡,闲的时候练练功打打坐,说不定哪天就飞升成仙了,多好。”

    “好什么好,我要出去回家!”我没好气的说,千好万好不如自己家好。

    “你家有什么啊?难道还能比我这少阳洞好?”玄武好奇的问。

    “我家有爹娘,有老婆,你这有吗?少他么罗嗦!”再好的景色再好的东西不能和自己爱的人分享,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自己爽不是真的爽,她好我才好。但这么矫情恶心的话我是不会说出口的,起码不会和白虎玄武两个畜生说。

    不一会,我看见一座巨大的峭壁拔地而起,几乎望不到顶,那峭壁的正中赫然是一个洞口,幽深的黑暗中若隐若现的闪出点点湛蓝的火光。

    偷偷摸摸的走到洞口,探头观瞧,只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在洞中有规律的摇摆,好像跳广场舞的大妈,黑影面前是一个巨大的铜鼎,下面燃着蓝幽幽的火光,铜鼎里传来吱吱喳喳的声音,仿若是顽皮的学生用指甲刮黑板的噪音,让人听得心惊肉跳,浑身不舒服,真不知道那大鼎里面在煮什么。

    正琢磨着,忽然看见一个飘渺的影像从大鼎里冲出来,刚一露头我便认出那影像分明是李璨的魂魄,他双目圆睁,一道血泪从眼眶中涌出,拼命张大了嘴巴,却传来非人的呼喊,那心惊肉跳的声音竟然是从他嘴中传出的!

    看到这一幕,我背后的冷汗蹭蹭往外冒,生出遍体寒意,两个膝盖不由自主发软。太他妈凶残了,这饿鬼居然躲在洞里面玩清蒸魂魄!上辈子肯定是厨师转世!我仿佛听到那饿鬼吸口水的声音,偷偷一瞥,看见饿鬼伸出枯木般的大手,一把捏住李璨魂魄的脑袋,像是按葫芦般又把李璨按进了大鼎之中,魂魄的哭号之声震耳欲聋。

    好像是被这哭号之声弄得不耐烦了,不一会饿鬼把李璨的魂魄从大鼎中又捞了出来,那魂魄软软的一团,好像面团捏的一样,几乎不再有人形,只在恍惚中忽然凝成李璨的若隐若现的脸庞。

    饿鬼拿着魂魄就像小孩拿着新买的玩具,上下把玩,左右揉搓,前后甩动,还时不时的放在嘴里咬两下,魂魄刺耳的尖叫萦绕不绝。不知道过了多久,饿鬼终于露出一副玩腻了的样子,把李璨的魂魄像拧毛巾一样拧成麻绳状,一只手拎着,另一只手掐了个法决,一道蓝色的鬼火腾起,一点一点燎着另一只手上拎着的魂魄。

    被鬼火燎到的魂魄顿时腾起一片烟雾,幻化出魂魄记忆的影像,那影像动了一会又重新散成了水雾,饿鬼一吸,雾气一绺绺进入了他的鼻孔,饿鬼顿时闭目昂头,一副欲仙欲死的模样,一盏茶的功夫都没见他呼气。

    饿鬼这副过瘾的样子和我见过的吸毒的犯罪分子一个德性。

    终于饿鬼呼出一口浊气,接着再用鬼火烧魂魄,魂魄显然受了极大的痛苦,刺耳的惨叫不绝。如此几个反复后,饿鬼又重新把剩下的魂魄丢回大鼎中,自己在鼎前盘腿坐下,闭上双眼,好像在运功修行。

    “好机会!”白虎传来一个躁动的意识:“趁现在下手,他不死也得走火入魔。”

    “入个屁魔啊,他现在就够魔的了,再魔下去,咱们死定了。”我劝白虎稍安勿躁,等待最好的机会下手。

    不一会,看见饿鬼喘息变的均匀,我似乎看到一股鬼气在他周身游走,那股鬼气从丹田磅礴而出,但进入经络之后,却如同细流进入了久旱不雨干涸的河道,龟裂的土地刹那间就把细流吞噬干净,别说浪花,就连水波都没荡起一个来。

    我靠这是什么功法!?右臂的白虎在催,背后的玄武在哭,作为一个人民警察,目睹了嫌犯作案过程,并且人脏俱在,现在不现身就是渎职。我跳出来大喝一声:“不许动,我是警察!”

    “你是傻x!”白虎和玄武异口同声。

    “千钧一发啊,你该出手时不出手,瞎嚷嚷什么!”白虎说得我气恼,只好胡乱掐个法决,运起神炁催动阴阳轮,一道气息冲向饿鬼。等法术发出去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发出的竟然是白虎的招式,只不过气息不如白虎精纯,没能凝成一支长枪,但却凝成了一把匕首,直取饿鬼咽喉。

    嗖——空气中传来一阵破空之声。那匕首应声而到,插入饿鬼的喉咙,“噗”的一声,只有刀把还在外面,刀刃全部没入皮肉。

    尼玛死的也太快了吧,白白让老子担惊受怕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