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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纪念再次从侦探社回來。一如往常沒有丝毫头绪。连日來的打击让她有些心力交瘁。在街边餐馆喝了点酒。只是希望自己能好受些。可是她万万想不到。就是因为自己这趟晚归。让她听到了一些几乎能将她打进十八层地狱的对话。那些真相是残忍却真实存在着……
时间是晚上九点。别墅大厅里亮着灯。灯火通明。有些刺眼。别墅的电子密码锁竟然是虚掩着的。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身体有些轻。刚要打开房门却从里面传來一阵不小的争吵声。她手上的动作因此顿住。
“沐枫。你还是不是我亲生儿子。为什么一定要娶这个女人回來。你不是不知道我有多恨他们一家。每次看着他们笑的那么快乐我心里有多难受。当初我也是这么开心。怀着你的时候。你爸当时有多紧张。生下你之后。你爸对我们的爱只增不减。天天就怕对你的关心是不是少了。有沒有做到一个父亲的榜样。有了妹妹之后。更是加倍照顾这个家。原本以为可以一直这么幸福的生活下去。可是谁知道……谁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是他们害的你沒了父亲。是他们害的我沒了丈夫。凭什么他们就该这么幸福。而我要忍受这么多年的煎熬和痛苦。。你这个逆子。竟然还放过伍家。你对得起我。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吗。啊。”
面对许心晚的歇斯底里。梁沐枫显得冷静多了。他坐在沙发里面无表情。任由母亲发泄着她的怨恨。
“可是妈。你从來沒告诉过我。爸跳楼的真相。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梁沐枫有种心力交粹的无奈感。“妈。如果你真的爱我爸。就收手吧。该做的。该有的惩罚。他们都受到了。你该满意了。不是么。以后这件事不要再提起。我不想让她知道。既然我娶了她。这辈子她都是我妻子。你恨也好。怨也好。不甘心也可以。这是我的决定。她父母都死了。就算真有怨恨。也该一笔勾销了。”
许心晚因为他的第一句话一滞。可下一刻又恢复冷静。瞪大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儿子。不可思议。“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不孝的话。你知道了。是。可那又怎样。难道他们能说一点责任都沒有。一笔勾销。哈哈……除非我死了。否则绝对不可能。”
许心晚摇摇头。冷笑连连。继续道。“收手。如果。纪念这个死丫头就此死在那场大火。我也许就真的收手了。可是偏偏。她命大。沒死成。你让我怎么甘心。我现在只恨当初那场火怎么沒烧大一点。彻底将她烧死在里面。正好陪着她那对好父母一起下地狱。”
“够了。”梁沐枫怒不可歇的低吼出声。阻止她再说下去。
“当初我和您说过。什么事都可以依着你。可是纪念。你不许碰她。你不但沒听我的。还做出这种事來。看在你是我母亲的份上。我沒有跟你计较。帮你在警局瞒天过海才得以保住你。如今。她好好的回來。一切就当沒发生过。好好的过日子不行吗。我知道你不想看见她。如果是这样。好办。明天我就帮你订一张回美国的机票。干脆大家都眼不见为净。”
“我不会走。我倒要看看她会怎么对付我。现在的她一定是在到处找证据。可我知道就算她真的找出些什么。你是我儿子。也一定会阻止的。我不怕。可是。你现在的这种表情。不要告诉我。你真的爱上她了。。”
梁沐枫的俊脸一沉。因为母亲的这句话有片刻僵硬。尽管他真的很不愿意承认。可是……
头越发的沉。最近总是忙于工作麻痹自己。此刻一回來就和母亲争吵不休。梁沐枫只感觉整个头颅都要爆炸了。烦躁的挥挥手。“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都不要再提了。也请妈你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再惹出什么事端。”
梁沐枫掉头就上了楼。许心晚不甘的甩甩衣袖。随后也愤愤的踩着脚步回了房。
而这个时候。注重在争吵上的两人。谁都沒有发现。就在咫尺不远处的门口。那扇不知是因谁的疏忽而半掩的房门口。一道纤细的身影矗立在夜色中正在瑟瑟发抖……
不要告诉我。你真的爱上她了……
哈。真是可笑。
许心晚到底是有多幼稚。觉得自己的儿子会爱上一个仇人的女儿。仇人。那些都是许心晚自导自演的闹剧。如果真爱。会在自己母亲亲手谋杀自己妻子后还袒护包庇到底。。
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如今。梁沐枫的做法让她越发感到心寒。她人生观里最后一点对人性的信任也在这一刻彻底破灭……
脸上有湿意滚落。那是什么。
最残忍的事都让她经历遍了。她应该麻木了才对。可为什么。还是会觉得心痛。
真的。痛……
掉转方向。她几乎是一刻不停留的奔出别墅。向着來时的黑夜奔跑。直到消失在这冷酷的夜幕中。
游荡在这繁华的城市。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哪里是可以去的。好像真的沒有了。
当失去一切。一无所有的时候。还会怕嘛。答案是。不会。
纪念吃吃的走在城市的霓虹深处。手机上传來一遍又一遍催促恼人的铃音。拨电话的是同一个人。一个她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她不听也不挂断。只等着电话那端的人自己放弃。终于在第三十通电话以后。彻底安静了。
拿起手机看着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半。难怪。他会那么着急了。是担心她了。还是虚假的演戏。
梁沐枫。演戏演的这么辛苦。难道你就不累吗。
指尖慢慢滑过通讯录的名单。她现在不想一个人。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坚强的。可是在今天过后。她发现自己沒有办法做到。她会死掉。真的会死掉的……
当名单滑过霍天寒这三个字后。她终于停下。渐渐笑开來……
这个男人救过她。尽管对他一无所知。可直觉。她就是想相信他。至少此时。她不想一个人度过这煎熬的漫漫长夜。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听见自己在说。“我想喝酒。你是不是……有时间陪我一起喝一杯。”
霍天寒端着酒杯站在公寓阳台上。合上手机。眸底闪着一层若有似无的光亮。忽然间。他就想起了这个女人脆弱时仍假装坚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