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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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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潜龙宫早朝后

    甩身离去的韩晋阳是越想气就越上来,回到寝宫,本该在的佳人却不在,更是把他气着了。

    “啪”的一声,就近的椅子倒霉地上空落地。紧随其后却却步在门口不敢进去的小喜子,慌忙将附近的宫女太监清一边去,省得被主子拿去出气。可是没想到,剩下他一个,死的也就只有他,没人帮着顶上。

    “小喜子!”

    “奴才在。”机伶地站了出去,却觉着前来风后也来风,阴飕飕的。“皇上有何吩咐?”

    “皇后人呢?”

    “皇后?”探了探皇上身后,不见人影再次低回头。“可能回凤栖居了。”很正常的回答。

    “可能?朕要的是肯定的答案。可能?你这个奴才居然用可能来打发朕!”

    “皇上,奴才一早跟着您,也不清楚皇后去哪了。”小喜子只能卑恭哈腰,说得简单明了

    “朕要你们这些奴才有何用?!”有力的大手一伸,弹指一挥间,又有东西遭殃了。

    “皇上……”

    “滚!”

    一个字,小喜子如临大赦,飞也似地冲出去找救星。

    薛丞相下了早朝立刻前往凤栖居见女儿,不意让他恰巧在路上遇见刚从潜龙宫方向走来的大肚子女人。薛浩本没想那么多,但是聪明的他还是转瞬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时候,而且女儿这模样,走的方向,明显是……

    “仙儿,你又跟皇上同眠共枕了?!”

    “爹爹,我……”唉,薛仙妙不得不慨叹,恐怕也就她这么“幸运”,连房事都要老爹首肯。

    “跟爹回家!”薛浩气恼地瞪着她的犹豫。一把拉过她的手,牵着就要出宫。

    薛仙妙隐忍着快要被拉断的手,她这才感受到老爹的手劲一点也不跟年龄长一样。“爹,女儿不能回去。”

    “爹不管能不能,今天一定要带你出宫!”本以为有这么多媳妇看着,不会有不幸发生,但是看她这样出出进进潜龙宫,难保灾难不会突然降临。趁着现在一切还好,说什么他都要带女儿走。

    “爹……”

    “求也没用!”薛浩是铁了心要带人走了。

    “丞相大人,皇后还没用早膳呢。”早早就来迎人的小秋跟随薛仙妙一同回宫,主子遇事,她也没插嘴的份,只能以博取同情的方式解救。

    “这儿没你的事,你可以走了。”薛浩回头瞪了眼紧跟着的小秋,但小秋却不死心,依旧跟着。

    “爹,女儿以后听你的,不跟皇上……”

    “你的保证爹不信。”薛浩这次是死硬着也要把人带走。

    “爹……”

    薛浩没有回头看她,迳自往前走。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

    “仙儿,刚爹听说你把夏妃和兰妃关禁闭了?”

    “她们活该!”一个是敌人之女,一个是面善心恶,两个都是教坏奴才的主子,留着有何用?!最多就是留给她小试身手。

    薛仙妙犀利的口气,让薛浩顿住脚步,脸沉沉地回头看着她。

    “仙儿,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让爹担心?!这后宫的阴险你能应付吗?你知不知道得罪她们,万一哪天她们再受宠,你想到后果没有?!”

    其实,不管韩晋阳现在怎么待女儿,将来都不能保证,皇上能一直宠她。就算当初女儿开除其他嫔妃,皇上没有意见,但那是皇上宠着她的时候,哪天不疼女儿了,收回所有的权利,到时女儿四面受敌,她怎么应付?如果他不在了,女儿没有靠山,这又怎么办?就算老道士的预言没有应验,这些实实在在的事却是存在的!历代帝王,谁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三年一大选,还有时刻都有人在各地物色美女。谁能保证女儿今日的风光能长长久久?!更何况,老道士的预言更是近在身边,他不得不防呀!

    “爹,有女儿在,受宠哪还有她们的份?!”不是她自夸,美貌虽然没有她的份,但是她有权呀!嘿嘿,这权利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拿捏得好的,像她这样将它们运用自如的,也就只有她了。

    “你……”薛浩真是气晕了。“今天爹非带你回去不可!”说什么他都不退让。

    “爹……”

    “走!”

    “啊……”伴随着一声尖叫,薛仙妙立刻左手捂着肚子,眉头紧皱,吃难地唉吟:“好痛……”

    “怎么了、怎么了?”这声尖叫划破晨晓,穿进薛浩耳里是心肌梗塞,气直往下压,心急地扶着仙儿直担忧地问。那瞬间加强的担忧让薛仙妙突然不舍,她真要个老人为自己担惊受怕吗?而且还是疼她、爱她的老爹。想了想,她放弃了。

    “没事了。”淡淡地回答。“是这小家伙踢了我几下。”

    “真没事?”

    “没事!”

    “哈……那就好!我的孙儿会打闹了,这将来准是个顽皮的主。哈……”

    薛浩漾起的笑容再再让她于心不忍,看着以自己为今生寄托的父亲,她不忍拒绝,可是……唉,忠孝难全,情孝也难两全呀!

    “爹,女儿答应跟您回去。”不过只是住上一段时日,她会想法子让老爹放她回宫的。而且,她可以住宫外,这样还可以来来去去,吹吹外面的风,整日憋在宫里,都快闷坏她了。

    “当然!不过,爹爹,我们可不可以打个商量?”

    薛浩自觉自己放心得太快了,女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即使失了记忆,性子也不会变。“有什么条件,说吧。”

    “嗯,女儿晚上住家里,白天进宫,你看如何?”

    这提议没有让薛浩皱眉,但也若有所思。毕竟,这进了宫,皇上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看出他的犹豫,薛仙妙继而解释:“爹,女儿亲自允诺的事不会食言的。而且你也不用担心韩晋阳会出来阻隔。毕竟这宫外的一切还是很吸引女儿的,如何?”

    “回去再说。”他也不确定。女儿的允诺下了一次又一次,有哪一次是遵守了?但也不能阻止小两口见面吧?毕竟现在也还是相亲相爱的。

    回去再说?仙儿皱眉,不过一会又展眉,回去再说的意思就是有得商量咯。嘿嘿……

    “皇后,您真要跟丞相出宫?”跟在后面的小秋见主子从争取到后来的但笑不语,猜测是不是已经拿定主意出宫了。

    未待薛仙妙给予答案,薛浩已经回头瞪了小秋一眼,跟着继续拉着女儿出宫。

    小秋被这么一瞪,自是不敢出声,只是低着头跟着、跟着……知道……

    “小秋,回去告诉皇上,本后回家去了,叫他别担心,有空本后会回来看他的。”而说话间,脚程一刻也没停。

    “皇后,我要跟着您……”小秋亦步亦趋前进不放弃。

    “回去吧,不然皇上会着急。”仙儿朝她摆摆手

    “我……”小秋只能痴傻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一句话也无力说。

    渐行渐远,一路上见到了不少宫女太监、侍卫,但是无人能定他们的去留,见了行礼,礼过让路,一切就这么顺利……

    薛仙妙也不急着再追问,对于老爹此刻的表情显示的内容,她想,越说可能越惹他伤心难过吧。她何不借此出宫溜溜,也顺便解了他的担忧呢?想毕,她也就释怀了。

    穿过一条条走廊,一个个宫门,来到了皇宫入口,丞相府的马车已经备好了。

    而未等小秋来报告,潜龙宫已是硝烟冒起。直接倒霉地不是来报的护卫,而是去了找人没找着的小喜子。他沿途抵达凤栖居,见到了五妃,三宫女,一准王妃,八太监早早就在凤栖居闲磕牙,一问之下,谁人也不知皇后去哪。着急搬救星的他立刻派虾兵虾将四处寻找,他则回到潜龙宫偷偷待命,不料倒霉事又上身。人才到皇上寝宫门口,便听到那大事不妙的报告。

    “皇上,丞相大人正要带皇后回丞相府。”

    “什么?快带朕去!”说完,风吹过小喜子,两条身影立刻消失无踪。

    当韩晋阳“飞”到皇宫大铜门时,薛仙妙正准备上马车。韩晋阳二话不说便冲了上去,一把拉住她,低吼:“谁准你出宫的?”此话一出,又转向一旁的薛丞相,脸色铁青地瞪着他,沉声道:“薛浩,朕什么时候给了你这么大的胆?!”似是问句,也是肯定句。

    但历经洗礼的薛浩却不怕,只要能保护女儿,他什么都不怕。此刻仍可以恭谨有礼地拘身抱拳。“皇上,如果您没有忘记当初给老臣的诺言,那么此时也就不用臣来带人出宫了。”

    “朕……”韩晋阳吃瘪,虽说那是荒唐的允诺,但是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一个朝廷主帅却出尔反尔,实在不知如何顶回他的话。

    “皇上,您不信老道士的预言,老臣……理解!”扣下最后两个字,薛浩是紧拧眉心,调整了沉重的呼吸继续。“老臣当年也跟您一样不信,才会……”话到此,他眼眶中已经泛着泪光,停顿了一会,他又继续。“这已是陈年旧事,臣就不提了。但是这次,臣说什么也不会再让预言应验!”这决定似是说给韩晋阳听,也是说给自己听。现在狠心拆散他们,总比以后他们阴阳相隔的好。

    “你……”又一次,他见到这位铁打都可以不吭声的老臣蓄着老泪站在他面前,韩晋阳很难拒绝他,不是因为同情,而是他欲言又止的难言之隐,那让他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应在他的仙儿身上。极不安地摇了摇头,挥去脑中离奇的想法。

    薛浩的表情同样震惊薛仙妙。她知道老爹很看重自己,但是让一个可能一辈子也没哭过的男人流泪,她知道事情真就如他所说的严重。

    “皇上夫君,你就答应爹爹吧。”薛仙妙上前攀着他的脖子定定地望着他道。

    “你真舍得朕?”话问得轻松,却也等得心焦。

    “这又不是不再相见,有何舍不得的?再说,我白天可以回来陪你呀!”她歪头回道。

    “是吗?”她的随意,他听得心凉。

    “别拧眉,这样不好看。笑一个,笑嘛!”她调皮地扯了扯他的唇角,惹来视线主人们的一阵抽气。

    “你白天真的会回来陪朕?”

    “嗯!”她猛地点头,为着他受伤的眼神。那双每次见到她都会发亮的眼神,回想起来,她为何敢在他这个对人冷峻的男人面前无所惧?也许就是他这双对她,永远凶不起来的眸子吧!可是想在却是沉不见底。

    “好吧,朕答应让你回去。但是,你也要答应朕,在没有朕的同意时,你只能在丞相府和皇宫来回,其他哪都不能去!”他怕,她又消失。

    “你怎么可以这么霸道嘛!”他的话,薛仙妙大大的抱怨。

    韩晋阳明白她的好动性子,之前就吵着要出宫玩,陪了她一次,更是让她喜欢上外面。

    “这样你都不让朕放心?”

    “好吧,好吧,听你的,都听你的!”带点埋怨,薛仙妙蹭开他的怀抱。“我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率先上了马车。真是的,这样她出来还有什么意思?

    目送着马车的离去,韩晋阳的心情直往下落。

    “将白衣部队调到丞相府,严加保护皇后!”

    “这……”那是用来预防大变故时的不时之需,虽然还有黑衣部队供调遣,可是真要让敌人知道,后果,他们这些臣子不敢随意臆测。

    “难道你们也要违抗朕的命令?!”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