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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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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阳宗,议事厅里。

    掌门云万山一人面色阴沉的坐在上方,下面五位长老分坐两侧,除了火长老微微的敲打着桌子,其余四人皆闭目不语。

    “大家都说说看,这次的事情怎么解决。”环顾了一下五人,云万山说道:“风长老,既然事情由你孙子而起,你先说说看吧。”

    张一清闻言睁开双眼起身向众人稽首一礼道:“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般严重,我愿拿出千年柳木作为赔偿。”

    “千年柳木。”

    座下其他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柳木通灵,百年倒也寻常,千年柳木可非常罕见,是炼器的绝佳材料,平时别人张一清一直视它为至宝,没想到这次为了救张子浩竟然愿意将此物拿出。

    云万山却摇了摇头道:“这次贺飞舟的孙子气海被破,经脉受损,所有修为毁于一旦,日后也会深受影响,大家应该都明白这对于一个修道之人的影响是何等重大,贺飞舟岂会这么善罢甘休。”

    火长老敲了敲桌子不屑的说道:“事已至此,那还能怎么样,我看只能怪他孙子没本事。”

    云万山沉默片刻,声音略显低冷的说道:“贺飞舟的意思,要我们交出行凶者,也要废了他的修为。”

    “欺人太甚。”火长老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喝道:“他无极派当我丹阳宗是什么,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火长老,你稍安勿躁,请诸位听我一言。”

    说话的是一个消瘦老头,身穿一件修长的道袍,头发向上盘起,露出宽阔的额骨,虽然消瘦却让整个人显得很有精神。

    “丹长老,你有什么看法,不妨说说看。”云万山看着他轻声说道。

    丹长老轻笑着看了众人一眼,缓声道:“我们丹阳宗和无极派已经争斗多年,无极派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特别是他们掌门东方义传闻已经快要突破金丹进入元婴期,如果不是灵心宫在上面压着,怕早就打过来了,这次的事件怕也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听完丹长老的见解,云万山沉思片刻道:“丹长老说的不错,那依丹长老之见,此事如何解决。”

    丹长老环顾一下众人,说道:“这次的冲突我们要尽量避免,但要废掉风老子孙子的修为却也是万万不可。”

    风长老闻言说道:“那丹长老有何高见,若是赔偿,只要我张某拿的出来的都没问题。”

    向着风长老轻轻一笑,丹长老说道:“赔偿是必然的,但怕仅仅这样,无极派并不会甘心,所以我觉得需要找一人顶替风长老孙儿。”

    其余人闻言皆是一惊,火长老顿时暴起怒道:“丹长老你这是什么话,不管是谁皆是我丹阳宗的弟子,你也为修道之人,试想谁会愿意被废除修为。”

    云万山低头沉思不语,火长老继续说道:“就算这次忍让,那下次又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让我丹阳宗所有弟子全部被废?最后是不是我们几个老家伙也要自废修为来息事宁人?”

    “火长老稍安勿躁。”丹长老看着暴怒的火长老轻声说道:“符长老和器长老已经快要结丹,而掌门也已经摸索到一些元婴的门槛,只要符、器二位长老结丹成功,到时候我们丹阳宗就有五名金丹前期和掌门金丹后期的实力,就算他无极派的掌门进入元婴期,想要欺凌我们丹阳宗怕也要掂量掂量。”

    火长老闻言气极,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能恨恨的坐下不再言语。

    “那诸位认为谁人去顶替合适。”云万山听完沉声说道:“不管何人去顶替,宗里都将补偿于他,无论何人我都将收他为亲传弟子,为他重练修为。”

    “我张某也愿意拿出灵云剑做为补偿。”风长老也接着说道。

    “灵云剑,风长老你还真是大方。”火长老讥讽道:“一旦被废修为,对经脉将会造成极大损伤,就算重修回来,将来也难有进步,这你们又拿什么补偿。”

    众人沉默不语,过了一会丹长老低声说道:“这也是权宜之计。”

    云万山不再纠缠这个问题,摆摆手问道:“那你们认为谁人比较合适。”

    丹长老想了想道:“这次一共有四名弟子,分别是风门的柳烟、张子浩、高勇和火门的刘宣。我认为刘宣最为合适。”

    火长老闻言顿时暴跳而起,怒吼道:“凭什么刘宣合适,难道就因为他修为最低,还是觉得我火门的人好欺负?”

    轻蔑的扫视着几人,火长老冷笑道:“想当初你们都认为他是天才,都想收归于自己门下,而现在你们却弃之如敝履。”

    望着暴跳如雷的火长老,丹长老却不生气,笑着说道:“火长老且勿急躁,听我慢慢说来。”

    “刘宣心境之高的确前所未见,但我们都知道他身体资质极差,并不适合修道,终其一生也不会有太大成就,与其如此何不换来掌门亲传的机会,或许另有一番天地呢。”

    云万山也颔首微道:“刘宣此子确实可惜,将来我必将倾我所有助他修炼。”

    火长老想反驳却也无从下口,只能愤然的说道:“你们这样想但刘宣未必愿意。”

    “我想以刘宣通透的心境,他会明白此事对他并非坏事。”丹长老轻笑道。

    云万山不再理会争执的两人,挥了挥手便让守卫带刘宣前来。

    不多时,刘宣来到了议事厅,脸色依然很是苍白,神情更显得有些恍惚。

    向着众人行礼后,刘宣问道:“不知掌门找我何事。”

    看着厅下站立的刘宣,云万山心中闪过一丝不忍,柔声说道:“刘宣,你现在修炼到几层了?”

    “回掌门,练气八层。”

    云万山点点头道:“刘宣,你也知道你身体资质极差,终其一生恐怕也不会有太大成就,修道之路何等艰难,而现在有一个机会在你面前。”

    刘宣忧郁的眼神中闪出一丝光亮,连忙问道:“什么机会,请掌门告知。”

    云万山挥了挥手,丹长老点点头也不遮掩:“是这样,这次贺飞舟孙子修为被废,而现在需要一人顶替张子浩受罚,不知你可愿意?”

    “只要你愿意,掌门会收你做亲传弟子,风长老也将把灵云剑送与你。”

    刘宣微微一愣,问道:“代为受罚?也就是我也要被废除修为?”

    “是的,但你只有练气八层的修为,相信掌门的教导下,最多半年就能恢复。”丹长老点头说道。

    刘宣沉默片刻,脸上露出一丝嘲弄看着丹长老说道:“丹长老怕是忘了些什么吧,破气海被废修为对经脉和体质的损伤可是非常大的,你一堂堂长老何故欺瞒我一个小小弟子。”

    丹长老闻言有些尴尬,解释道:“你天生体质便极差,即便如此你也没有太大的损伤,而得到掌门的亲传比你现在这样修炼下去何止好上百倍。”

    刘宣嘲弄了看了丹长老一眼后,向着云万山稽首一礼道:“虽然我现在修为很低,但也是我这五年来辛辛苦苦的修炼所得,就算我体质极差,我也不愿冒这个风险,对不起掌门,这个机会恐怕不适合我。”

    丹长老脸上神色一变,冷声说道:“都说你心境通透,我看也不过如此,这么简单的道理也想不明白。”

    刘宣冲着丹长老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我把这个机会让给丹长老如何?”

    “你...”丹长老一时气结,指着刘宣不屑的说道:“当初还认为你是天才,我看现在别人叫你废物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刘宣闻言面色一冷,双眼阴狠的盯着丹长老,阴冷的眼神如毒蛇般夺眶而出,看的丹长老心中一悸。

    “丹长老,你说什么?”

    火长老拍案而起,对着丹长老怒声一吼。

    “丹长老,不可乱语。”云万山也微微皱眉,看着丹长老说道。

    察觉到自己失言,丹长老有些尴尬,向着掌门微微一稽首,便闭目而坐,不再说话。

    云万山看着刘宣说道:“虽然丹长老言辞不妥,但他所言也并非无道理,你还是仔细考虑一下。”

    刘宣拱手道:“不用了,掌门。这个机会还是让给别的师兄弟吧。”

    云万山眼中闪过一丝不满,沉声说道:“刘宣,这五年来,宗里为你付出了不少,这次希望你能对宗门有些回报。”

    刘宣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嘲弄的笑容。

    “为我付出了什么?在我还是天才的时候,你们视我为宝,在我沦为废物的时候,在我被欺凌的时候,除了火长老,你们为我付出过什么。”

    刘宣想到这里,脸上嘲弄之色更浓,说道:“掌门看来已经有决定了,那么我答不答应又有什么区别。”

    云万山眉头一皱,冷声说道:“我本以为以你通透的心境能想明白中间道理,看来我还是太高看你了。”

    刘宣嘴角也浮现出一抹冷笑,轻声说道:“掌门太高看弟子了,弟子就是一俗人,这件事弟子不会答应的。多谢掌门抬爱。”

    “哼。无知之人。”

    云万山冷哼一声对着守卫吩咐道:“去请无极派的贺长老前来。”

    火长老脸色大变,起身对着云万山说道:“掌门,刘宣既然不愿意就算了,难道我们还怕了无极派不成。”

    云万山瞪了火长老一眼沉声道:“我知道火长老对此子素来关爱,但此时此刻,你身为长老,希望你以宗门为重。”

    火长老闻言大怒,狠狠的一拍桌子吼道:“什么狗屁道理,想我堂堂丹云宗,在沧州也是有头有脸的门派,现在却沦落到要靠牺牲门下弟子求得苟全。”

    其余几位长老闻言脸色都有一些难看,紧闭着双眼一言不发。

    “火长老,你太放肆了。”云万山一拍座椅,厉声说道:“你身为长老,平时也就算了,现在却只顾私情不顾大局,你怎么做我丹云宗的长老。”

    “哼,靠着牺牲门下弟子苟全,这狗屁长老我不做也罢。”

    说完火长老一甩衣袖,不顾其他人脸色,愤然离开了议事厅。

    云万山已然气极,脸色阴沉的怒吼着:“放肆,太放肆了。”

    风长老急忙起身说道:“掌门无需生气,火长老就是这个性子,我相信过段时间他会想明白的。”

    云万山不再说话,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双眼冷冷的看着刘宣。

    刘宣也静静的看着云万山,眼神里没有一丝畏惧和敬意,整个大厅顿时陷入了沉静,一股莫名的气氛弥散开来,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禀告掌门,无极派贺长老到了。”

    守卫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沉静。

    贺飞舟走进议事厅,身边还跟随着一个中年男子。冷冷的扫视了一下众人,贺飞舟走到桌前径直坐了下去。

    “云掌门,你们商议的怎么样了。”

    云万山看着两人,沉声道:“贺长老,根据我们的调查,打伤令孙的并非风长老的孙子,而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贺飞舟冷笑了一声,说道:“那云掌门查出是何人?”

    云万山面色阴沉的指着刘宣说道:“就是此子,此子名为刘宣,是火长老门下之人。”

    “哦?”贺飞舟转头打量了一下刘宣,冷笑道:“云掌门欺我为三岁孩童吗?此子只有炼气期的修为,他能把我孙儿打成重伤?”

    丹长老连忙起身说道:“贺长老有所不知,此子在令孙和张子浩交手中趁令孙不注意,突然发难所以才伤及令孙。”

    “一派胡言。”

    贺飞舟盯着云万山怒声道:“我门下弟子亲眼所见我孙儿被张一清孙子所伤,怕这小子只是风长老找来顶罪之人吧。”

    云万山脸色一冷,沉声说道:“贺长老是否太放肆了,就算令掌门东方义也不曾这般对我说话。”

    贺飞舟冷哼一声道:“我孙儿现在重伤在床,经脉受损,修为被废,你们却拿一无名弟子想来顶罪,莫非是欺我无极派无人。”

    丹长老闻言连忙说道:“贺长老稍安勿躁,也许只是你门下弟子未曾注意,当时我们随行的几名弟子都可以证明令孙确实被此子所伤。”

    说完唤来一守卫,低声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守卫轻轻了点了点头,出门而去。

    贺飞舟冷眼看着他也不说话,坐在桌旁闭目等待。整个大厅又陷入沉静。

    不多时门卫的声音传来:“张子浩等人已到。”

    云万山看着张子浩,问道:“子浩,我且问你,那日是否是刘宣打伤了贺长老的令孙。”

    张子浩看了一眼旁边的刘宣,躬身说道:“弟子那天和贺长老的令孙交手激烈,未曾注意,但刘师弟当时确实不在我们身边。”

    刘宣冷眼看了一眼张子浩,便不再理会,转头又看向旁边的柳烟,柳烟此刻神情非常紧张,感受到刘宣的眼神,她顿时更加慌乱,双手也不自觉的开始抖动起来。

    旁边的高勇忽然站出来说道:“启禀掌门,弟子那日有看清,确实是刘师弟打伤了贺长老的孙子,当时贺长老的孙子和张师兄两人交手激烈,不分上下,刘师弟从背后突然杀出,一掌打伤了贺长老的孙子,为此张师兄还训斥他不该做出如此卑鄙之事。”

    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眼光都看向刘宣,云万山冷笑一声说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呵呵。”

    刘宣扫视着众人,口中传出一声轻笑。

    高勇指着刘宣厉声吼道:“你笑什么。做出如此卑鄙之事还笑的出来。”

    刘宣脸色笑意更甚,说道:“我笑我太肤浅了,竟然不知道人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我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高师弟,你不去说书真的可惜了,凭你这一手信口雌黄的能力,绝对会红遍沧州的。”

    “你...”高勇闻言气结,满脸怒色指着刘宣说不出话来。

    云万山眉头一皱,冷声道:“刘宣,不得放肆。”

    刘宣抬头望了云万山一眼,笑着说道:“掌门你就算要找人诬陷弟子也要找机灵点的人,像高师弟这样就是太浮夸,你当贺长老是白痴吗?像张师兄就表现的不错,话只说一半,给人模棱两可的答案反而更让人信服,值得表扬,值得鼓励。”

    说着刘宣轻轻的拍了拍掌,阵阵掌声在大厅里回荡,众人的脸色都难看到极点。

    云万山脸色深深一沉,双手死死的捏着坐椅,扶手上几条指痕已经清晰可见,几位长老面色也异常尴尬,高勇指着刘宣,愤怒的脸色已经铁青。张子浩也死死的盯着他,面色也是阴冷难看。

    “刘宣,不得放肆。”丹长老愤然站起来对着刘宣吼道,气极的双眼已经有些微微泛红。

    “你们也不要再演戏了。”

    刘宣打断了丹长老的话,环顾众人一圈,眼神最后定格到柳烟身上,看着手足无措的柳烟,刘宣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柔色。

    “你们就问问柳儿吧,只要她说是我伤的,那我再无话可说。”

    话音落地所有人都转头看向柳烟,云万山和风长老向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张子浩也紧紧的看着她,脸上充满了急切和期盼。

    刘宣也静静的望着柳烟,眼神里一片柔情。

    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柳烟一下显得非常紧张,看了一眼云万山又看向张子浩,张子浩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又转头看着刘宣,刘宣向她微微一笑,眼神依然柔情似水。

    “我...我...”

    面对众人的眼神柳烟显得异常紧张,支支吾吾了片刻又转头看向张子浩。

    张子浩再次微微的点头,心里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我...我...”

    柳烟再次环顾了众人一圈,定了定心神仿佛做下了重大的决定。

    “我...看见了。”

    柳烟轻轻了点了点头,眼泪瞬间从眼眶中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向下滴落,转头看了一眼刘宣,眼神里充满不安和愧疚。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暂停了,四周一片寂静,静的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刘宣面如死灰的看着她,他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柳烟最后的话语犹如乱箭一般狠狠的插在他的心上,令他久久不能呼吸。

    “呵呵...”

    “呵呵...”

    许久之后,一阵轻笑从他嘴里传来,刘宣静静的看着柳烟,眼里的柔色已经被痛苦所扭曲。笑声渐渐在大厅里弥散开,声音越来越大,从轻笑已经变成狂笑。

    “哈哈哈...”

    刘宣如若癫狂般在大厅里放声大笑,眼神中一片灰暗,眼泪顺着眼角开始滑落在脸庞上。

    “何为情,何为义。太虚伪,太假。”

    “我本有情,奈何她人无意,悲哉,哀哉!”

    “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狂笑声传来,刘宣如若无人般仰天大呼,众人面色铁青的看着他,却无一人出声阻拦。

    “我笑苍天无情,给我这般孱弱之身,我笑他人无义,陷我如这般田地,我笑这世间的一切。”

    “张子浩。”刘宣突然对着张子浩一声厉喝,冷声说道:“你可还记得当年是谁给你传道解惑,是谁在你犯错时帮你拦下责罚。”

    张子浩满脸通红,却不敢看向刘宣,只顾低头沉默不语。

    “高勇。”刘宣转身又是一指,厉声吼道:“你可还记得是谁帮你讨要丹药,是谁帮你解析功法。”

    高勇闻言也低下头,不敢言语。

    “柳儿。”刘宣又是转身,眼中充满柔情,轻声说道:“你可记得是谁在你迷茫的时候给你鼓励,是谁彻夜无眠陪你谈心,又是谁倾其所有为你付出。”

    柳烟看着刘宣,脸上早已经爬满了泪水,微微的颤抖着肩膀不停地哭泣。

    “事态炎凉,人情冷暖,不外如此。”

    “海誓山盟,师门情谊,不过如此。”

    刘宣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木质的令牌上苍劲的刻着“丹阳宗”三个字。

    刘宣轻蔑的看了云万山一眼,将令牌扔在他面前,冷声说道:“从现在起,我不再是丹阳宗的弟子。”

    说完刘宣又从脖子上取下一根项链,缓缓的递给柳烟,轻声说道:“从现在起,我们也再无任何关系。”

    柳烟颤抖着双手接过刘宣递来的项链,泪水却早已经模糊了双眼。

    刘宣转身向着贺飞舟抱拳一礼,沉声说道:“贺长老,令孙确实被我打伤的,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贺飞舟冷眼看着这一切,沉声道:“云掌门,别当我是三岁孩童,这些苦情的把戏还是收起来吧。”

    云万山看着刘宣扔在地上的令牌,脸色难看到极点,座椅的扶手已经被捏的粉碎,无数碎屑散落了一地。

    “贺长老,我敬你是无极派的长老,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

    这时贺飞舟身旁的中年男子俯身在贺飞舟耳边轻声道:“父亲,掌门传来玉简,让我们不要逼的太过,还有五年就是沧州大会,现在还不是和丹阳宗开战的时机。”

    贺飞舟微微点头,对着云万山说道:“好,我就当是这小子打伤我孙儿,但我孙儿修为尽毁,你们必须给予补偿。”

    “贫道愿献出千年柳木一根作为令孙的补偿。”风长老连忙起身说道。

    “不行,千年柳木外加一块百年寒铁和两瓶固本丹。”贺飞舟沉声说道。

    云万山阴沉着脸扫了一下众人,说道:“好,丹长老,去取一块百年寒铁和两瓶固本丹给贺长老。”

    丹长老闻言稽首一礼走出大厅,贺飞舟看向刘宣,冷声说道:“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打伤我孙儿,但你们丹阳宗必须要有人来承担这个后果。”

    “我人微言轻,没什么好说的。”刘宣面色阴冷的看着贺飞舟说道:“但我要提醒一句,我已经不是丹阳宗的人了。”

    贺飞舟冷声道:“你们宗内事和我无关,你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说着贺飞舟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刘宣的面前,对着刘宣腹部猛的一掌拍下。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腹部传来,体内的真气如气球泄气般从腹部急速向外涌去,转眼就消散在天地之间。刘宣顿时就卧倒在地上,双手按住腹部蜷缩成了一团。

    刘宣死命的咬着牙让自己不叫喊出来,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向下狂流,嘴角处已经流出死死血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宣渐渐舒展开身子挣扎的站了起来,冰冷的眼神犹如毒蛇般扫视了众人一眼后,开始挪动着颤抖的双腿向门外走去。

    “刘宣,灵云剑稍后我会差人给你送去。”风长老在身后轻声喊道。

    “不需要。”

    从牙缝里咬出三个字,刘宣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柳烟,眼神复杂。

    柳烟早已泣不成声,握着刘宣递给自己项链的双手也颤抖不已,模糊的双眼静静的看着刘宣,口中微微张合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有眼泪顺着脸庞向下滴落。

    刘宣静静的看着她,时间仿佛回到了几年前,从自己第一眼见到她就喜欢上了她那天真无邪的笑容,几年的时光如走马灯一般在他脑海里闪过,曾经天真无邪的女孩已经渐渐远去,她的身影在刘宣眼中越来越远,越来越陌生,渐渐的消失不见。

    “这一天终究还是到了,曾经我无数次的想过和你相守一生不离不弃。终究,这一切不过是泡影,也许自己真的不够强大,不能成为你心中的那个英雄”

    “终归要结束的,既然不能相守一生,又何苦彼此纠缠。”

    “情难舍,意难忘。何苦何苦。”

    刘宣强忍着痛苦,对着她挤出一抹微笑,然后决然转身,颤抖的双腿挪动着艰难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去。

    天色已临近傍晚,夕阳的余晖从大厅后撒下,照应出刘宣长长的身影,显得那么的孱弱,却又那么的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