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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执子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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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更急、风更狂,打在她的身上,冰冷刺骨,这雨这风,似要把她打入万劫深渊方可罢休。雨点落在身上,似是很疼......很疼,然

    而此时此刻,她已全然顾不得这些,任由雨水打在身上,却是无动于衷。寒了身体、也寒了她的那颗心。看着赛罗走来,脸上多了一丝她

    从未见过的落魄神情,好似行尸走肉一般失魂落魄。还有一丝决绝般的冷漠,原本英俊的容颜,这时却也变得没了生气。仿佛那枯枝落叶

    一般,萎靡不振。

    他多想回头望一眼,却终是忍了下来,只怕一回头,便再没有勇气离开了。“赛罗,你——”赛罗顿住脚步,望向她。见雪担忧的看

    着自己,却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告诉她不用为自己担心。竟是一言不发地擦肩而过。想安慰他几句,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

    口了。过多的言语,这时也只会让他感到厌倦,且苍白无力。本想牵他的手,却是没有动作。望着他在雨中渐渐变得不真切的背影,不知

    怎的,却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雨水自她湿漉漉的发间不断滑落,眼已几乎睁不开了。泪喝着雨水,淌过他的脸庞,树林深处仿佛野兽咆哮,呼呼作响。就在这时,

    在这风雨之夜,婉儿却分明感到,似有一个模糊身影,站在自己身前!下意识地抬头,天空中雷声隆隆,不时有闪电划过,借着那一点微

    光,看去,似是突觉自己身上的雨点仿佛少了许多,也是没有那么冰冷了。这时却清晰地听见一个声音,道:“傻丫头!”婉儿竟是给吓

    了一跳,探头望去。却是血煞那高大俊朗的身影映入眼眸,站在雨中,更添了几许飘渺之意。“你这人却也当真古怪,这么大的雨,偏偏

    要站在这里,莫非这也是你无极宗中的修行道法?!”轻哼一声,却是将手中的黄布伞移了些过去。为她多挡去一些雨水。婉儿抬头,也

    不答话,只是瞧了瞧他便就移开了视线。却见婉儿的衣裳早已湿透,不觉打了个寒颤。想是有些受不了了。湿漉漉的衣裳贴在他白哲如玉

    、洁白无瑕如玉般粉嫩地肌肤之上,那几处被雨水淋湿,走到眼前,便也看得越发真切了。温柔如斯般贴在白哲肌肤之上若隐若现,却是

    美轮美奂。一时间,竟连血煞也被这女子深深吸引,心生不忍,便又把伞向婉儿那移了过去一些,为她多挡去一些雨水。却是始终再没有

    瞧她一眼。

    只是,血煞顾得了婉儿,难免疏忽了自己,不消一时三刻,身上白袍银甲竟是湿了半边。却是丝毫无动于衷,仿佛这人间风雨在他眼

    中本是不屑一顾的了,紧了紧袍子,便不再动作。婉儿见此,将伞往血煞方向推了推。,血煞瞥了一眼,道:“区区风雨,本座何惧。不

    过如此而已!”忽听婉儿呢喃,道:“谢谢。”血煞愣神,却是不曾想,竟是第一次听得有人说这感激之语,一时却也迷茫无措起来。夜

    色凝重、苍穹默然!天地之间不知何时,却是只剩他们俩人了。

    婉儿惊觉,却是疾呼而出:“这周围都是我们正道之士,莫说长老,便是随便出来一个弟子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你还不快走!”第

    一次,言语中不觉隐忧流露。却是不由自主地替这男子担心起来。岂料,血煞似没听见一般充耳不闻,仿佛这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却

    是言道:“哼,那些个牛鼻子老道,本座又何曾放在眼里!”想想却也是,堂堂魔界大将军,战功卓著、威名赫赫,修为更是无可匹敌。

    又怎会怕了他们?倒是自己瞎操心了。

    不等婉儿回过神来,竟是被血煞用力一拽,一个踉跄却是正好倒在他的怀中,一时间方寸大乱。嗔道:“你做什么?!”面有愠色,

    血煞也不答话。径直用袍子包裹着自己的身子,却是来到了一棵树下。果然比方才好了许多。“你放开我!”婉儿挣脱了血煞,却是转过

    身去,面色微红,却是不知何以自处了。平复心情过后,转过身来。竟见血煞却是倚着树干,微微合眼,也不知是睡去了还是不想理会自

    己。刚想帮他盖上袍子,忽听血煞道:“无需你来关心!”却把婉儿吓得不轻,方才对他的一点感激顷刻间烟消云散。心中亦有不满,却

    是又觉好笑,冷言冷语间,对他竟也有了些亲近之感,这一夜的相处,知道了他并非传言中那般冷血无情、杀人如麻。甚至还带了点可爱

    。也是会关心人的。不觉,竟是也在他身边坐下,却是不由得靠得与他近了些,血煞诧异,眉头微皱。略露不快,却也没有拒绝,任由她

    与自己并肩而坐。一向多话的自己这时也是安静了下来,在他身旁静静地坐着,不再言语。忽觉有些寒意,却是又向血煞靠得紧了些,这

    次。血煞却是无动于衷了,连眉头都不曾动一下。见他并没有反对,不觉心中一阵暖意。却是将头枕在了血煞肩头。梨花带雨的清丽容颜

    ,萧索凄楚,动人心魄。一点胭脂红,点缀其中,更添了几分柔媚之色,比之雪,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一时间血煞竟是不由得看得痴

    了,也并没有拒绝之意,忽然却是移开视线,不去看她。婉儿却是心底轻笑,不曾言语。 夜,似乎更深了一层,经过此番喧闹,大家都完全没有了睡意。于是便三五成群地围坐在篝火旁,似在议论着什么。赛罗、雪自是对

    这些深山野人的家务事不感兴趣,便自寻了一处僻静之所在,坐了下来。明月当空、清风独醉,此等美丽夜色真叫人痴迷。不禁竟是流连

    忘返起来。月的凄美、风的轻喃,似在为这一对心心相印的恋人轻声祝福。落在她的身上,却也是平添了几分温柔、清冷之色,一时间,

    却连她的笑容也变得寒如冰霜,不过在他看来却依旧这般温暖。

    “赛罗,我问你一事,你需如实告诉我。”他也不答话,只是默然点了点头,雪便道:“与我相识,你可曾后悔过么?”赛罗略怔,

    却是笑了,思索了一会,释然道:“我自然是后悔的——”雪面露惊讶之色,却听得赛罗又道:“后悔没有早些与你相识,也许这样,我

    们也能多点时日在一起了,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心中一阵刺痛,像是锥心!刚想答话,却是一双温暖如斯的手,自身后将自己紧

    紧拥住,能感觉到,他的心,在淌血!挣扎了几许,他却似乎越发拥紧了自己。仿佛生怕自己突然消失一般不忍放开,依偎在自己肩头,

    不再言语,只是感受着她身体传来的淡淡幽香,却是这般的醉人!

    “怎么了?”低声轻唤,仿佛生怕触动了他的心弦,所谓知己难觅;红颜知己更是难寻,弦断有谁听!赛罗呢喃低语,道:“这样,

    你就不会离开了......”却是不像平日的他,充满了落魄、憔悴之色,甚至,还有隐隐的凄伤之感。仿佛此刻的他,竟是让自己觉得有些

    陌生了。似在一夜之间,憔悴了许多。雪柔声道:“还有一生一世,何必急在一时。”赛罗身子轻颤,是啊,一生一世......一生一世,

    他低声默念,声音似是没有人可以听见。

    “雪儿,答应娘亲一件事——”那是十年前的她,此刻,正依偎在娘亲怀中。“娘亲,什么事?”妇人似是泪眼婆娑,顿了顿,言

    道:“往后,永远不要爱上一个以剑为生的男人......”女孩愣了愣,问道:“为何?娘亲?女儿不明白。”妇人没有答话,只是伸出手

    去,摸了摸女孩的额头,柔声低语:“因为,剑原本就是这个世间最危险的东西,任何与剑距离太近的人都会受伤,包括剑客自己在

    内。”女孩想了许久,问道:“那,父王呢?娘亲爱他吗?”妇人怔了半晌想是不知如何回答女儿,许久却是站了起来微微笑道:“你父

    王,他是娘亲这一生最爱之人。”言罢,却是露出了由衷的欢喜之色。

    “娘亲为何叹息?!”女孩见此情景,疑道。妇人略笑,言道:“娘亲自是知道,你心地善良,对任何人或事都不愿轻易伤害;且又

    单纯,不知江湖险恶,世间男子都是薄情寡义之人,让你这么做,却也是为难你了。”“娘亲......”妇人沉吟良久,终是言道:“罢了

    !女儿终是有一天要长大、嫁人的。”“我才不要嫁人呢,一辈子伴在娘亲身边!”妇人笑了,嗔道:“傻孩子......”儿时的天真话语

    ,现在细细想来,却是那么的天真、无知。

    娘,我终究还是违背了您的临终嘱托,没有逃脱宿命的追逐,还是爱上了他;您总说女儿天资聪慧,是魔界奇才,但是感情似乎比那

    些繁杂俗世要难许多......娘,你不会怪罪我吧?恍惚中,仿佛听到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轻语呢喃:“雪儿幸福就好......”回过神

    来,启明星异常明亮,天已经快破晓了。“赛罗,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她朝他看了看,见他并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一声轻叹,便也

    只得由他拥着了。却是微笑,倘若这能使他不再伤神,却也是好的。忽听他唤道:“雪,应允我一事。”不曾想她却是问都不问便点头答

    应。这让赛罗有些惊讶了,疑道:“你怎么不问是何事就答应了?”雪轻笑释然,道:“无论何事,我都会答应你。”话音未落,却是听

    得赛罗在耳畔低声,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我们成亲吧。”

    雪愣神,痴痴问道:“你......你说什么?!”赛罗却是笑而不语,只是看着自己,微笑着。雪心中又惊有喜,虽说自己已然猜到会

    是这件事,但是听得他亲口说出来,却还是不由得心中欢喜。赛罗仍旧依偎在她的肩头,这时的自己却是不由得面色潮红起来。一时间却

    是想不出任何言语应答了。只听得自己的心跳与呼吸了。不知何时,一缕阳光,已从地平线映射而出,投射在俩人的脸上,竟是如此的温

    暖,只是此时俩人脸上都有一丝落寞之色,自是没有心情去欣赏此等美景了。“雪,你还没回答我呢。”雪轻笑,言道:“我的心意,你

    又岂会不知?”赛罗唇角浮现一丝笑意,唇角略弯。笑得是那样地甜。

    等婉儿醒来,环顾四周,血煞已不知何时离去了,起身。却是血煞的御袍滑落于地,躺在沙地上,却是显得如此显眼。不由得俯下身

    。不觉用手触摸却是一丝暖意透过指尖传入心底,沁人心脾。却是拾了起来......痴痴凝视,也不知昨晚是梦亦或是自己的幻觉?如果是

    幻觉。那么.......这件御袍,作何解释?他......离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