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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相思为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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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老骆又呕出一口鲜血,多半是被内力震伤了脏腑。(风雨首发)

    严若儒微微心惊,老骆的功夫他是知道的,能将老骆伤成这样的人,一定是一等一的高手。而那颈上的伤则多半是老骆被人制住后,拼死逃走造成的。

    由此亦可见,追击老骆之人的目的是什么,要活口!

    现在一个惠帝,一个裕王。一个想要遮掩罪行,一个想要曝光真相,自然都在打严家的主意。

    “少爷……快南下吧,老奴就是来报个信,往后老奴不能再在少爷身边服侍了……只要老奴一死,那些人断了线索,便可以拖延一时,足够少爷到南边去安置妥当。”

    老骆说完,就挣扎着朝外走,随后又无力的扑倒。

    冷冷地看着地上昏死过去的老骆,严若儒似乎自语一般哂笑:“拖延一时?那些人不达目的怎肯罢休!”

    眯眼静立,灯笼映着严若儒面如冠玉的脸竟显出几分森然狰狞。

    转身进屋,从百子柜的暗格里取出一只木匣,底层有三五封陈旧的信函。严若儒取出两封来放进怀里,然后又拈了两根银针去小院儿。

    银针扎在老骆顶门和人中上,老骆的独眼掀动几下睁开。

    “骆叔,你在何处与他们交手?”

    “油坊胡同……”

    银针撤下,老骆又晕厥过去。

    严若儒仍将那解开的腰带缠在老骆颈上,将人一把扛在肩上,吹灯出了门。

    赶一辆青布小车,到了距离油坊胡同两三里远的地方,严若儒找到一处死巷,将老骆放下,取出了怀中的信。捏住信函中关键的几处,严若儒从老骆身上摸出火折子,点着了信函的其他部分,而后塞进老骆手中攥紧。

    火光在严若儒乌洞洞的瞳仁里跳跃,如同鬼火一般。火光熄灭,严若儒便在老骆心口扎了几针,昏厥的身子抽搐颤抖几下,大口的鲜血从口唇溢出,颈项上的伤口也鲜血汩汩。

    严若儒头也不回,驾了小车,悄然离去。

    小巷寂静,仿佛无常鬼蜮飘过,又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翌日,慕容琰刚到天枢阁,陆昌便顶着大大的笑脸报喜:“王爷,严家那个失踪的独眼瘸腿老仆找到了,身上还带着两封密函。”

    玄枭单膝跪地呈上两页烧残的绢帛,慕容琰一把接过,伏案细看良久,修眉上结起寒霜。

    “怎么,王爷,这个不成么?”陆昌心急,脱口问出。

    “那个老仆呢?”慕容琰不答话,反问起玄枭。

    “回王爷话,属下无能,令他拼死逃脱,再找到时,已经重伤而死。”玄枭垂头。

    面色凝重,慕容琰又拿起残页看了许久,关键的几处地方都还有,比如信函中有称呼严望山的字“子麓”;还有信尾,惠帝为太子时曾用过的“抱朴斋主人”的印信。不过剩下的寥寥数语断断续续,若是知道内情的人,必能串联出真相来,但若有心曲解,也未必不行。

    真真是棘手,凭借这么两页残信,能不能迫得惠帝认错,尚作两说。

    “先莫要让夕妃知道,本王好生想想。”

    “喏。”

    踱去书房,慕容琰一径苦思,如今严氏一族已是落网之鱼,无可逃脱,夕儿近日来眼见着心境轻松,笑颜娇妍。偏这次严家唯一的线索又断了,仅凭这两页残信,恐难钳制惠帝。

    其实,这一年来,慕容琰对惠帝频频失望,惠帝是否肯认错,他早已不在乎。

    认错如何?不认错又如何!惠帝依旧会昏聩无道、我行我素,空有一纸“罪己诏”,也难安天下民心!

    眼下要紧的是夕儿……要怎样才可令她安心释怀?还有白毓,如何才能让他了却这段仇怨,从此远离争斗是非?

    凝视着案头的残信,慕容琰不禁想到了太后。当年大宫里,赵皇后只是做做面上工夫,但穆太后却是真心疼惜白宛姐弟二人,或许,他可以从太后那里入手。

    这厢,慕容琰犹在苦思谋划。

    城北杏林巷的莫氏药庐里,严若儒也因为老骆的死感到了强烈的危机感,和嗜血一般报复的渴望。

    离严家被勾决的日子越来越近,廷尉署已经发了布告,首犯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所谓父仇不共戴天,惠帝、裕王两人争斗,却偏都紧咬着严家不放,严若儒阴柔的脸上浮起狰狞的冷酷。

    柔妃已慢慢走进他张开的口袋,早晚,他要让惠帝狠狠载在这个娇小的女人手中。至于裕王……

    “笃笃”外头两声极轻的叩门声,严若儒眸光一闪,笑容诡异。

    起身开门,门外果然站着多日不见的秦月胧。

    清雅青梅小袄,月白百褶兰花裙,雪青色的兔毛披风,峨眉淡扫,红唇上口脂莹润。

    严若儒却视若无睹一般,眉眼淡淡:“原来是夫人。”

    秦月胧全然不料会遭到这样的冷遇,睁大了美眸,呆立门口一时尴尬。

    严若儒已转身去了百子柜前拣药草:“上次的药,令妹吃着可还好?”

    秦月胧勉强找着台阶下,默默地跟进药庐,轻声解释道:“这几日府中事多,一直不曾脱开身。”

    “是啊,夫人贵人事忙,自然不会如莫某一般****翘首盼望,常常到了子时,还一人枯坐在这药庐之中。”严若儒背身闷语。

    “公子……”秦月胧微微失了心跳。

    自嘲一笑,转身包好药包,搁在秦月胧面前,严若儒瞧也不瞧她,冷言道:“夫人的药好了,里头有莫某写好的药方,夫人以后按方抓药便是,也不必再为难前来。”

    气红了脸,秦月胧到底是名门嫡女出身,哪里受得了这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当即一赌气,抓了药包就要转身出去。

    手腕被一把抓住,秦月胧未及回头便听见身后严若儒蛊惑般沉哑的声音:“别走,在下是太难受,才会这般口不择言,你,莫怪我……”

    到底心软,秦月胧缓缓回头:“公子可是身子不适?”

    幽邃的眸黑沉沉地望定秦月胧,严若儒一脸恍惚:“若相思是疾,那在下一定就是病了。”

    秦月胧脸上一红,不禁低了头:“公子是郎中,何不自己开个方子。”

    严若儒却拽紧了她的手:“相思之疾,唯爱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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