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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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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腔走后,我只是一动不动地靠在那,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信……”

    “杨先生的话,我当然相信……”

    眼前是卜筹那张脸,明明那时候都快要死了,还说相信我。可他显然是信错了人,我根本靠不住的。

    如果这是在演电视剧,照正常的情节走向,我现在应该是毅然决然,跑去德国,深入虎穴,把他们俩救出来,然后我们继续前面的旅程,去墓里、去无人沙漠,甚至去更多凶险的地方,去寻找答案。

    可这是生活,是现实,我没有办法保证每次都能保住小命,更没有办法接受同伴一个个倒下,鲜血淋漓地躺在我脚下。

    说我懦弱也好,胆怯也罢,总之,我不想再继续了。

    一个月后,肖筱回了北京,继续她的生意,娘娘腔也跟着顾飞去了浙江。就这样,事情好像回到了原点,我继续开着小商铺,过着小日子,包裹里的漆匣、布袋中的人偶,全都被我压在了箱底。

    唯有那一道道伤疤,提醒我过去的半年,并不在做梦。

    我把那天在悬崖下拿出来的玉佛,寄给了顾飞,这东西在我这,除了自带的价格不菲,再没有其他价值,留着也只会让我觉得烫手。

    我以为这样,我就会一直平静地过下去,简简单单地了却一生,可偏偏事与愿违,就像冥冥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不停地要把我往更深处推。

    那天,我如同往常,趴在柜台上,听着店里的顾客叽叽喳喳的谈话声,正觉得一阵犯困,就进来一条短信:我在等你。

    当时第一个反应是发错了,要么就是谁的恶作剧,刚想把手机扔一边,屏幕又亮了起来:你逃不掉的,杨运。

    我一个激灵,顿时清醒,猛地站了起来,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身后的椅子被撞倒,发出巨大的响动,店里的人突然没了声音,一个个都停在前一个动作上,盯着我看。

    他是谁?!

    为什么叫我杨运……!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刚想回拨过去,又放弃了,过来结账的大妈狐疑地看着我,瞥了一眼我的手机:“小伙子,跟女朋友吵架了吧?”

    我尴尬地笑,她继续道,“大妈告诉你啊,这女孩子就是要哄的,打个电话过去,说两声对不起,哄哄就过去了。”

    她说个不停,我又不好反驳什么,只好连连应着给她结账,临走还不忘道声谢。

    一下午,我的脑子里都是那两条短信,魂不守舍的,已经说了就此退出,所有的事情到此为止,就不该再去想那些东西,可是又觉得心痒痒得很。

    思前想后,对这个号码回了条短信:你是谁?

    等了五六分钟都没有回复,心想大概是不准备回答我了。

    洗完澡回来,手机在闪,还以为是那个人,谁知道接起来是在浙江那位:“小白脸!”

    我揉了揉脑袋坐下来,一声一声地应着,是娘娘腔,听这声音,看来他跟顾飞这“二人世界”过得挺好的嘛。

    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跳了起来:“小白脸,我跟小飞,过两天就会去德国,爷就最后再问你一句,你去不去?”

    去德国?去德国救卜筹和吴芊芊吗?他们是舒坦日子过腻了,还是皮痒?非得去找死?我让他把电话给顾飞。

    “顾飞,你……”

    我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灵一,你不用说了,大家心里都清楚,事情根本就还没结束,而且……”他顿了一下,“那个双鱼玲珑盒是假的。”

    脑子里“轰”地一声,假的?

    没等我回话,电话那头就安静了一会,半天才又传来声音:“如果你决定退出,我跟胡日月也不会逼你。就算没有你,我们也照样会一直走下去……我说过的,我要给舅舅一个交代。”

    直到最后,我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犹豫、踌躇、摇摆不定……

    双鱼玲珑盒是假的?怎么可能?藏在这种地方,而且更是有重重机关封锁,怎么会是个假的东西?

    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张照片,还是卜筹给我看的,玉盒是被供放在莲花台上的,难道那个才是真正的双鱼玲珑盒?

    翻箱倒柜的,找出了我收到的那张照片,照片正面,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在昏暗废弃的宅院中被偷拍,身体畸形,姿态诡异,每看一次都觉得毛骨悚然。

    反过来那串数字,如果没记错,卜筹说过,这串数字换算成经纬度后,就指向塔克拉玛干这片无人沙漠,照常理推断,这张照片上的人,和另一张照片上的玉盒,都应该就在塔克拉玛干。

    顾飞他……不会是要去那里吧……

    扔了照片,真的就逃不过了吗?杨运?杨灵一?赎罪?转世?……

    一个又一个的问号在我脑海中浮现,最后思绪定格在之前的两条短信上,且不说第二条,第一条的内容“我在等你”,分明就像是约定一样,我可不记得承诺过谁。

    我笑着晃了晃脑袋……或许他等的,应该说是“杨运”——我爷爷。

    跳起来,用冷水冲了把脸,镜子里这个人,我自己都有些不认识了,眼神里满是警惕和犹豫,暴露出来的皮肤上是一道道伤疤,很久没修理过的头发,乱糟糟地贴脸上,淡青色的胡茬让我觉得我又“沧桑”了几分。

    半年前的我是什么样子,已经记不清了。经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个梦?那幅画?什么四家五家,战国渠国?什么仇恨?什么赎罪?为什么偏偏是我?

    可是现在,我什么都顾不及了,本以为我停下来,他们也会就此罢手,安安稳稳过普通人的生活,可顾飞跟娘娘腔坚持要去德国,甚至接下来就会是去无人沙漠,卜筹和吴芊芊也都生死未卜,局面似乎并没有任何改观。

    拍了拍脸,朝镜子里那个人扯了扯嘴角,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看了一眼手机,依然没有动静。进房里去,把那天带出来的包裹抽了出来,黑色的漆匣,一对装有蛊虫的人偶,摆在我面前,我知道,这个决定,或许会使我万劫不复,但我没得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