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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三太爷怔了一秒，而后见到柳梦璃额间花钿墨光迸发，将他全身束缚。
“知道了太多，也就活不长了呢。”柳梦璃仍旧挑唇笑着，将慕容紫英诧异望着自己的眼神置之不理。
“……咳，你，你竟然敢杀仙？”狐三太爷不敢置信。
千年墨狐封印于他来说有致命的克制，而这刻的柳梦璃更是加以自身妖力去对付他。他顿时脸色苍白，唇角缓缓溢出一道血痕。
“杀仙？你也配自称为仙？”柳梦璃眸底写满不屑，“若似你这种不择手段的，都能修炼为仙，那么仙这个身份，可真是卑廉。”
“黄口小儿，若不是你身上有千年墨狐封印，本大仙早就将你碎尸万段！”狐三太爷捂住心口，低声，“可恨，竟然查不出她身上何时有的这个！”转念一想，恐怕正是因为这个封印，柳梦璃和慕容紫英才会对前尘往事一无所知。而一旦他们想起前尘，务必会在第一时间乱了阵脚。
狐三太爷眼珠子转了转，心道柳梦璃妖心通明，尚能自持，慕容紫英则是普通人一个，反而好迷惑许多。便把之前他打听到的一切和盘托出，大声道：“本大仙看你们两个着实可怜，不妨告诉你们一些。”顿了顿，“你们上一世就是夫妻，非正常死亡后，上头将慕容紫英的魂魄引渡，呵，谁叫你上一世已经修得仙身。既得仙身，哪儿是能随随便便就死的。”
柳梦璃迟疑一瞬，手下的术法没有继续增强，只是维持着，想要听他继续说下去。
“本大仙第一次见到你们是在即墨，没错，就是狐仙居。大仙我闲来无事捉了莲宝来吓吓那个蠢材夏元辰，没想到你们多管闲事，找上了门来。”又伸出手指向柳梦璃，“你这小妖当时好生厉害，直径破了我的术法。”
慕容紫英皱了皱眉头，道：“我……不，我们曾经都是琼华派弟子？”
“当时除了琼华派，还有谁这么无聊胆大敢插手我们仙的事。哼，无知小儿！”狐三太爷冷冷一哼。
那是他活了多年最丢脸的一次，本不想提起，但此刻生命已经受到威胁，他不得不做软伏低，忍让退步。
“……所以，紫英你说曾见过一个蓝白衣裙的女子，真的是我？”柳梦璃一瞬失神，稍偏了头看向慕容紫英。
“若是他所言不假，那便无错。”慕容紫英表情很是严肃。
狐三太爷说的那些，他分毫印象都没有，但偏生又觉得熟悉。就好像身体是自己的，却不知曾经住进过谁的记忆一般。
他是主人，他也不是主人。
柳梦璃倒是稍微想起了些许，只不过再动心思去追究，额角便跳着疼痛起来。此刻她无暇顾及那些，狐三太爷已经说的够多，接下来她就算是自己去查也能查到。
想到这里，柳梦璃又加重了手下力道，想要将狐三太爷置之死地。
不可能不杀了他的，他是仙。
更重要的是，放了他就好比放虎归山。毕竟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份，若是上报天界，那她所策划的一切，三天后的行事必定无比艰难。
“狐三，说起来我还没有杀过仙呢，你是第一个。”柳梦璃唇角复现一抹蔑笑，将灵力氤氲到极致。
慕容紫英却皱眉，冷声：“梦璃，不要这样。”顿了顿，“杀仙之责，你如何担得起？”
“……”柳梦璃失神一瞬。
狐三太爷已知柳梦璃起了杀心，便时刻开始琢磨着找到合适的契机反击。见她这刻面色微变，他骤然变身，亦将全身灵力释放了出来。
灵力相冲，狐三太爷竟然一时间冲破了束缚！
他吊目怒视，本想将慕容紫英擒住再脱身，但蓦地想到柳梦璃毫发无伤，他却是仙灵损耗了不少，若是强行捉拿慕容紫英，只会得不偿失。
便立刻往金风崖下跳去。
柳梦璃蹙眉，往前跑了几步。
见他急速下坠，顿时将披帛挥去，缠住了他的长尾。
不待他过多挣扎，柳梦璃已把他拉了回来。
“想跑？”柳梦璃指尖拂扫花钿，按入狐三太爷的额心。
那千年墨狐封印太过厉害，狐三太爷只感觉全身失力，像骨头都被化去了一般。
“本大仙就是死……也不会……”眼见柳梦璃另一只已经朝他的心剜去，他用尽全身力气，将柳梦璃推了一把。
柳梦璃本就站在崖边，不需要多大的力气，已足以让她坠入山下。
狐三太爷的心被她拽出，指尖残留着的血因她的坠落而牵出数条黏丝，飘溅到了慕容紫英的脸上。
“梦璃！”慕容紫英本想阻止柳梦璃杀狐三太爷，却没料到会出这样的变故。
他伸手想抓住她，但她却为了让狐三太爷彻底消失，捏碎了手中的心脏。
五指蜷缩的那些距离，与慕容紫英的手，只差一毫。
狐三太爷在那刻神形俱灭，但他亲眼见到柳梦璃往下坠落，也是放心的化作万千破碎消散。
慕容紫英皱了皱眉，纵身跃下。
没有谁会知道山下面的是什么。
纵使柳梦璃修为高深，在毫无防备之时，却用不出一分术法。
身后是虚无缥缈，她在急速下坠，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底。
妖也是血肉之躯，虽然比起人类来说更是长寿，可这样的高度，也会被摔到血肉模糊。
“……”
月亮透过厚厚的云层，一时间倾泻而下。
柳梦璃看到，离自己不远的上方，慕容紫英朝她伸出了手。
她下意识的想回应。
手指微颤的，试探着向前。
耳边却传来一阵水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蓦地抽回了手，掩住了口鼻。
而后背上一疼，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冰凉湿润的感觉遍布四肢百骸。
她其实是不谙水性的。
以前她每次入水都会佩一个避水宝珠，或者先念辟水诀，这次事发突然，她哪里又会准备这些。
不被摔死就是被淹死么？柳梦璃心底冷笑，唇角浮起一抹无奈。
这金风崖离这水的距离太高，就算胸腔里的空气就要被压榨完尽，她还感觉到自己仍在下沉。
腰间却被什么碰了碰。
想着可能是水里的鱼，柳梦璃并不想睁眼，在夜中的水里睁眼，只会让眼睛疼痛。
但很快她就察觉过来那并不是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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