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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直面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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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仁之听见张角的话声,内心一阵嘀咕:“这么快就要动手了吗”?他生平遭遇不少恶战,从来没有像现在那么紧张。W W. V  M)因为他知道张角的修为功法不比江湖上任何大门派的路子,已经到了半仙的程度,既便是安自在亲至也未必能从他手下讨得什么好处。但他岂是服硬之人?越是环境恶劣越是激起心中的傲气。张角见于仁之无任何怯意,心里也起敬佩之意,他又一想,今天于仁之在洞口一招破了七星阵,打的九大弟子无还手之力,要是就这么让他走了,自己的威严何在?想到此处,他站了起来。于仁之鹰目发亮注视着张角的一举一动。张角动了!他缓缓的伸出单掌轻描淡写的挥向于仁之。他们本就有丈余的距离,于仁之心想:“你当真如此厉害,不到我身边也能伤我”?

    于仁之感觉周围的空气被他看似柔弱的一掌全部包围!凌厉的掌风刮向脖子。于仁之双掌叠加挡在脖子前,只听得‘啵’的一声轻响,于仁之向后退了三步,嘴角鲜血溢出。他的下颚虬髯被切断一半!于仁之面不改色的说:“好深厚的内力”。张角微微错愕,他想不到眼前的汉子在自己的掌风波及下仍能屹立不倒,尽管他未出全力,但这一招也蕴含了他的八成内力。张角:“怪不得你能夜袭皇宫、轻而易举的击毙禁卫高手,你的几绺胡须也算是个纪念”。于仁之:“我听先生说过尊上道法多么精湛,今日算是领教了,俗话说‘断须如割首’于某现在已经死过一次了”。张角:“希望你不要见怪”。于仁之:“告辞”。张角:“恕不远送”,说完他又慢慢闭上双眼。

    于仁之强忍着体内动荡的真气,告别张宝,在弟子们的指引下出了山外山。他见相送的弟子走远,蒲扇般的大手撑住一个老松树,‘哇’的吐出一大口血。他坐在树下,默运神功将散乱的气息回归丹田,才向住处走去。到了半山处,他不敢再动用真气,迅速的剥开树皮,结成绳子,顺着山势滑到谷底。虽属隆冬,谷底的花开得正艳,不知名的花径散发出荧光。范退思六人无心吃晚饭,坐在小筑的连廊上等待于仁之的归来。白夜行听力最锐,肆虐的寒风中,他的耳边响起细碎的脚步声。他冲范退思说:“于大哥,回来了,只是感觉他步伐没有那么矫健,好像是出问题了”。暮云早就心飞谷外,按照于仁之的功夫,这个时辰早就应该回来。她听完白夜行的话,细眉微蹙的问白夜行:“在那个方位”?白夜行指了指左前方,暮云身形一晃向前迎去。

    范退思、小二、白夜行、冯相、王天纵也先后赶到。待他们走入近前,暮云已经拿出绢布替于仁之擦去嘴角的淤血。范退思望着于仁之说:“大哥和他交手了”?这个他当然是张角,要不然太平教的总坛内谁有能力让于仁之受伤?于仁之:“至少我没想和任何人交手”。范退思:“张角心思极重性子也很沉稳,没有什么原因很少出手”。于仁之:“今日我去山外山,一切都拘谨有礼,没成想偏有弟子招惹我”。王天纵:“守山的弟子对大哥放肆了”?于仁之:“何止是放肆简直是戏谑”。暮云:“所以大哥将他们打的落花流水”?于仁之看了看她没有说话。因为去之前,他答应过暮云的嘱托。范退思:“我明白了,定是张角觉得守山的弟子太过脆弱,要不让大哥吃点亏,无法服众才向你出手,大哥你伤得严重吗”?于仁之:“没事,我已镇住乱窜的真气”。范退思:“这里不是说话之所,回屋吧”。

    几人走入屋内。暮云把连廊外边的饭菜撤回,又重新加热一下。范退思:“头儿怎样”?于仁之:“我没有见到老人家,听张角说话的意思应该没什么大碍”。范退思:“张角既然想要挟我为他效力,外表上不会为难他,最怕的是在老人身上下符咒”。小二:“不会吧”?范退思:“没有人比我了解他,就像没有人比他更懂我一样”。白夜行:“要是这样就难办了,我们几个没有人会法术啊”。冯相:“就连师父也未必能解开”。范退思:“多想无益,先吃饭吧”。暮云多烧了两个菜,是为了给于仁之调理内伤,于仁之看见此处,内心一阵酸楚。

    饭后,范退思让其他人早早的休息,他想到长丐被张角控制,转展难眠。便披上青衫,走到温泉处,一个人对着冒泡的泉水发呆。于仁之走到他背后说:“先生也有失眠的时候”?范退思扭过头来对于仁之说:“说实话,我这几年很少睡的踏实过,大哥怎么也没睡”?于仁之:“心事重重难以安眠”。范退思:“坐下聊聊”?于仁之:“甚好”。范退思:“我看你今晚吃饭时,表情复杂,是为何故”?于仁之:“我想我女儿了”。范退思:“从来没听说过大哥还有女儿”。于仁之:“要是她还活着,和暮云年纪相若”。范退思:“大哥恕罪”。于仁之:“不关先生的事”。范退思见他神情黯淡也没有继续追问,他冲于仁之说:“我很彷徨”。于仁之:“怎么了”?范退思:“从来没有带兵打过仗,那可是掌握着千万人的生死啊”。于仁之:“你是说张角要你指挥黄巾军”?范退思:“不是将领而是指挥将领的人”。于仁之:“不会吧”。

    范退思:“以我的分析,军师是张角唯一能给我的职务”。于仁之:“真的要替张角卖命”?范退思:“也是为了长丐和难民们”。于仁之:“我能想到未来你面对的是什么”。范退思:“黄巾必败”。于仁之:“怎么那么确定”?范退思:“从古至今,推翻朝政的义军屈指可数,虽然现在黄巾军人数众多,但不具备这样的条件”。于仁之:“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范退思:“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于仁之接口说:“义之所当,千金散尽不会悔”。只听得暮云在他俩背后说曰:“情之所钟,世俗礼法如粪土。”白夜行大声说:“兴之所在,与君痛饮三百杯”。四个声音同时响起:“兴之所在,与君痛饮三百杯。兴之所在,与君痛饮三百杯”。

    范、于二人一起回头,只见暮云红衣飘飘矗立风中,白夜行脚立花丛手拿酒坛,冯相盘膝而坐古琴横于腿上,王天纵和小二双双站立微笑不语。范退思觉得温情满怀,所有的顾虑烟消云散。他拉着于仁之走向五人说:“为道、为义、为情、为兴我们干一杯”。他从不喝酒,是害怕醉了之后再回到东晋。小二说:“大哥,你不是滴酒不沾么”?范退思:“有你们在,我敢直面过去和未来,纵使醉死又何妨”?于仁之:“好兄弟”!白夜行斟满酒碗,范退思一口喝干。王天纵动情的说道:“好酒量,无论以后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都跟定你了”,说完亦是一口。暮云泪湿玉脸,说不出的高兴,拿起酒碗一饮而尽。小二:“想不到大哥酒量那么好,我陪你”。冯相、白夜行、于仁之举起酒碗,连干三碗。七人手掌相抵说:“闯出一片新天地”。

    第三日傍晚时分,北风呼啸,大雪挥挥洒洒的落下,整个衡水河畔银装索裹。天寒地冻的日子,很少有人出门。山外山的洞门口出现七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守山的弟子七人被这陌生的来客气势所慑,连声音也变得谦卑起来。领首的弟子说:“尊驾一行人,从何处来,到那里去”?中间的人肩膀一动,站在对位东面的一人走出。他去掉毡帽回答说:“张痕师弟,别来无恙”?领首弟子仔细打量,确认说话人的身份后,激动的叫喊道:“小二兄弟,几年没见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本想跑过去和小二寒暄但随即想到小二和天枢道人形影不离,既然小二出现那么天枢道人岂不是也在此中?领首弟子慌忙下跪,六名弟子不明所以。他冲六人喊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行礼”一名弟子说:“不就是小二么,为何要这样”?领首弟子心想:“怎么反应比我还迟钝?”他呵斥着说:“见了天枢道人不下跪,你们想承受杖责”?六人吓得双腿哆嗦一起跪下。七名守山的弟子朗声说:“恭迎天枢道人九州巡视荣归”。中间的黑衣人说:“免礼,此番回来有重要事情,不准泄露分毫我们的行踪,带我等参见大贤良师”。弟子们点头称是,快速在前领路。

    张角早已派近侍弟子在入口处迎接,范退思也不客气,让六人跟着他一步步走到正殿。迎派的弟子站在门口说:“尊客求见先师”。张宝:“请进来”。弟子:“是”。他身子一躬摆了个请的姿势,范退思众人进殿。大殿内张角、张宝、张梁三兄弟盘膝而坐。范退思躬身行礼说:“天枢参见大贤良师”,六人俱都随范退思行礼。张角:“嗯,回来就好,免礼”。范退思:“谢大贤良师”。张角:“好久不见,退思过得可好”?范退思:“发生太多变故,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张角:“既然说来话长,以后有的是时间详谈”。范退思:“多谢”。张角:“事情紧急,我就不啰嗦了,你可知我为何唤你”?范退思:“义事将近,当为本教出力”。张角:“很好,三十六渠帅各自为营,尚却军师一名”。范退思:“如此重担,退思怕承担不起”。张角:“我看你体内真气流转,分别之前你已才智不俗,文武兼备,我教无一人及得上你”。范退思:“大贤良师见笑,我只是略通一二而已”。张角:“范退思听封”。范退思跪拜说:“听令”。张角:“天枢道人范退思自即日起任黄巾总军师,统管行军打仗机要,明天起昭告九州各郡”。范思:“我何德何能”?张宝:“长丐过得很好”。范退思眉头一皱说:“属下谢封大贤良师封赏”。张角袖口一动,范退思的青衫腰间多了一条七彩玉带,头上多了一顶七色道冠,光华流动,显得气派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