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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六十七章:大赦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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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本是草长莺飞的季节,神州大地却满是烽烟和战火。大路上到处躺着饿殍。五更前,西园内灯火通明,禁卫军较比往日多了三倍,他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流动巡逻,有任何风吹草动便会立刻行动,可谓守卫森严。何皇后在替汉灵帝梳头,铜镜映上他苍白的脸色,何皇后纤手拿着木梳,慢慢的将灵帝的长发一丝丝的向后摆动。她发现灵帝的黑发之上的白发比以前要多许多,她禁不住悲从中来,留下眼泪。

    汉灵帝明显感到何皇后的抽噎,他转过身来,抚摸着何氏的手说:“不要悲伤,朕还在,黄巾蚁贼虽然猖獗,朝中尚有忠臣义士,好好替朕打扮吧”。何皇后梨花带雨的脸庞闪过些许安慰,她用霞帔宫袖,擦去泪水,嘴角含笑说:“想我大汉自高祖皇帝开过以来,经过多少风雨仍然屹立不倒,区区张角何足道哉?臣妾是看到圣上的白发多生,替您感到心疼,才没有控制好情绪落泪。”

    汉灵帝站起身来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说:“早朝时辰将至”。何皇后忙替灵帝将头发梳好,替他戴上金龙冠,穿上九龙镶边袍,系上汉玉盘龙带,拿出蚕丝白袜,为他穿上滚边金龙靴。汉灵帝对着镜子看看大小正合身,满意的夸奖说:“皇后母仪天下,实乃后宫楷模”。何皇后躬身施礼谢道:“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汉灵帝:“平身”。何皇后谢过起身,这时,十常侍之一的张让跪地说:“圣上,早朝时辰已到,请陛下移步承德殿”。灵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张让说:“阿父辛苦,快快请起”。

    张让谢恩起身,手拿拂尘恭敬的站在那里。这人保养极好,虽然已经五十岁的年纪,脸上没有任何的皱纹。从外表看他与普通的太监没有多大的差别,除了年纪上。但皇城上下,除了汉灵帝刘弘被蒙在鼓中,洛阳城的百姓提起这个宦臣无不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个妖人碎尸万段。灵帝看着张让,见他的两鬓比以前多了不少的白发,忙搀扶张让的双手说:“阿父经日来操劳过度,可要注意身体”。张让发出极细的声音说:“老臣能为大汉的江山尽上一份微薄之力,死而无憾。”灵帝:“您老人家言重了,上朝去吧”。张让低头弯腰说道:“圣上请”。

    张让在前引路,灵帝迈步朝承德殿走去。文武大臣两班分开走在承德殿上的白玉石阶上,纷纷议论不休:“一名中年儒士大夫说;“圣上已经好久没有早朝了”。一名武将说:“要不是张角黄巾蚁贼猖獗,恐怕在有生之年也很难见到他上朝了”。一名士大夫忙说:“我接连上了七个加急奏折,都石沉大海,杳无音讯,差点就要冒死闯入西园,当面朝圣”。这时三人身后一个洪亮色嗓音响起:“区区黄巾叛逆只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怕他们何来”?三人向后望去,见来人八字眉上挑,八字胡横飞,山羊须飘洒,双眼精光电射,说不出的威严。三人同时向他施礼说:“大人说的极为有理,有您在何愁黄巾不平”?来人嗯嗯两声,也不回礼向前走去。

    承德殿两旁的龙龟,各重三千斤,白色的汉白玉上有些许斑驳,这对龙龟相传为汉高祖刘邦亲自下令修造,见证了两汉的多少大事和兴衰沉浮。承德殿里,文臣武官纷纷正戴官袍,一左一右的站立。猛听得升朝的缶连响三声,中常侍张让极细的声音传出:“圣上驾到”。偏殿珠帘叮当,两名宫娥手持宫羽雀翎,张让弯身让灵帝登上宝座。灵帝正襟危坐,看着到场的官员。左右文武整齐跪地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灵帝:“众卿平身”。文武:“谢圣上”。张让手拿拂尘说:“众卿有要事早报”。

    阵列中身穿红色官袍分出一人跪地曰:“微臣有紧急军情禀告圣上”。灵帝:“何卿可是说张角黄巾蚁贼的战事”?何进说道:“正是,黄巾贼兵一月之内连破八洲二十八郡,如不派兵围剿,社稷危矣”。灵帝:“依爱卿之意,该当如何”?何进:“放眼朝野唯三人可平黄巾之乱”。灵帝激动的声音发颤说:“那三人”?何进大声说道:“义真、子干、公伟是也”。灵帝:“皇甫嵩、卢植、朱隽三卿何在”?文臣班列,一名中年儒士出列,武将班中两名英气勃勃的将军出列,三人叩首曰:“微臣在”。

    灵帝:“何卿保举你们三人,剿灭黄巾蚁贼,卿可当乎”?刚才在台阶前那名八字眉上扬的武官说道:“举手可破”。灵帝:“此话当真”?武官说:“黄巾贼名虽众,但都是些趁机浑水摸鱼的三教九流,不是正规的军士,中间又没有得力的指挥者,故而一攻便匮”。灵帝:“卿准备怎么做”?武官:“分三路讨伐,一曰冀北,二曰南阳,三曰汝南、陈国”。灵帝:“嗯,这三路是黄巾军的主力”。

    那武官继续说:“党锢久积,若与黄巾合谋,悔之无救”。灵帝:“今天解除”。武官:“三军俱出,京都无人防范”。灵帝:“有羽林军在,无碍”。武官:“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缺少军资”。灵帝:“朕拿出皇宫钱财及西园良马赠给军士”。武官大声说:“如此还灭不了黄巾军,属下提头来见”。

    满朝大臣被武官的气势所震,各自充满敬佩与希望的望着他。发此言者,皇甫嵩是也。灵帝的眼神也变得炙热起来,他一扫往日的消沉大声说:“好,有如此猛士在,区区流寇蚁贼,算得了什么”?命。大臣们跪倒在地。:“升何进为大将军,率左右羽林军于五营士屯于都亭。即日起整点武器,镇守京师。并在函谷关、大谷、广城、伊阙、轘辕、旋门、孟津、小平津等各京都关口,设置都尉驻防;各地严防死守,各州郡、训练士兵、整点武器、召集义军,准备作战。升皇甫嵩、朱隽、卢植为中郎将,兵分三路,讨伐贼兵。各公卿捐出马、弩,推举众将领的子孙及民间有深明战略的人到公车署接受面试,择优而用。并与壬子日解除党锢,大赦天下,以往被关押的士大夫重新录用,匡扶汉室,共御大汉王朝之变”。

    汉灵帝的声音回荡在大殿的每一个角落,大臣们很惊奇,现在的他不再是哪个整日只知道在西园内炼丹修道,不理世事的散人。而是继承了高祖皇帝血脉,执掌天下的汉灵帝刘宏。他们纷纷下跪,称赞灵帝决策英明,一些老臣更是喜的满泪纵横。他们不禁宽慰的心说:“沉寂了那么久的刘宏终于觉醒了,汉朝有望,天下百姓有福也”。何进、皇甫嵩、卢植、朱隽跪地接受敕封,皇甫嵩拿到汉节时,心中发誓:“来吧,张角,我要让你们付出血的代价”!

    颍川郡据洛阳五百里,是中原八郡之一,周围有阳翟、襄、襄城、昆阳、定陵、舞阳、郾、临颖、颍阳、颍阴、许、新汲、鄢陵、长社、阳城、父城、轮氏十七城,是洛阳之外第二大人口重郡。要在往日,这里是最热闹繁华的所在,范退思坐在紫电马上望着满城的硝烟和遍地死去的尸体,禁不住眉头紧锁。波才在马上冲范退思说:“先生,我们进城吧”。范退思:“吩咐所有兵士,整顿军务,午时在城门外集结,我有话要说”。波才看到身边的黄巾军官说:“吩咐下去,不得有误”,黄巾军官得令而去。

    范退思下马,波才、于仁之等人徒步跟着范退思。范退思冲波才说:“将军,你见这满目的疮痍有何感想”?波才:“自古行军打仗,免不得流血千里”。范退思:“我军仓促起义,中间又不拒各路难民的加入,所到之处,打砸抢掠,实在是毫无章法”。波才:“难道不该如此么?这些士吏豪绅,平日里鱼肉乡里,我们举兵攻打,就应该以牙还牙。”范退思笑道:“你可曾听说过军纪森严,行动若山林火风”?波才:“这些对平民百姓无用”。范退思:“如果碰到正规军,定然一溃而散”。波才:“我们人多势众,又有先师所传的道法神通和先生的奇谋妙计怕他何来”?

    范退思停止脚步,望着波才,其他人也同时望着他。波才左右环顾说:“难道我说的不对”?范退思:“只对了一半”。波才想要反驳,看着范退思的眼神,硬生生的把话咽了回去。范退思捡起一片烧坏的木桩拿在手中说:“将军,一根木桩是不是很容易被折断”?波才:“那当然”。范退思:“那如果是一堆木桩聚在一起呢”?波才想了想说:“很难”。范退思笑着说:“我准备把散乱的士兵们聚在一起”?波才挠挠头皮说:“先生的意思是”?

    范退思:“我们虽然人多,如果没有严令约束,就好像一盘散沙,很容易被打败”。波才:“可我觉得现在全军上下齐心,所以才会势如破竹不是吗”?范退思:“刚开始依靠快速的出击,再加上朝廷还没反应过来,所以才会那么顺畅。可是大汉朝能屹立四百年不倒,必有文臣猛将辅佐,我们不可以掉以轻心呐”。波才:“是”。一名军士禀报说人马已经在城外集结。范退思冲众人说:“走,过去看看”。几人随他返回城外。

    范退思放眼望去,只见兵士们黄巾抹额,不少难民混在其间,显得有老有少鱼龙混杂,参差不齐。范退思和波才等人站在阵前,下面的兵士共同跪地说:“参见军师,参见波才将军”。范退思没有说话,波才大声说:“免礼”,兵士们谢过起身。波才:“军师有话要说”。范退思向前迈了一步,下面的人对他极为崇拜,纷纷朗声说:“洗耳恭听军师吩咐”。

    范退思:“范某有几点小小的请求,第一,。进城之后不得毁坏任何府邸,违令者斩。”下面一片哗然,纷纷交头接耳。“第二,休整完毕后,加固城防,勤奋练兵,违令者占”。有些人抱怨说好不容易才赶到这里,哪能不休息等等。范退思不理下面的骚乱,眼神一厉继续说:“第三,不听军令者,斩”。兵士们立刻噤声,无人说话,惊呆的瞅着范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