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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说点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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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安静下来,钟涛放下毛巾,再次蹲下身,试图将她抱在怀里好好安抚。然而他的这一举动再次遭遇林天虹剧烈地反抗,昨夜的遭遇让她有了杯弓蛇影的后遗症。

    钟涛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她,望着她戒备恐惧的表情,他的脸上少了些戾气,多了些痛惜与悔恨。

    “天虹,你听我说,现在没事了,以后都会没事了,昨晚的事再也不会发生,我跟你保证。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调养好自己。”钟涛将温热的大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放低了声音,怕吓着她。

    林天虹望了他一会儿,太疲倦了,睡意沉沉,她便合上了双目。

    钟涛这才松弛了神经,一屁股坐在她面前的地上,轻轻拿起她的手,双手覆着它置于自己的脸上,感受那份冰凉,他的脸上流淌着不曾被人见过的爱意与悔意,令人动容。

    “天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不曾想,惩罚着你,却也是惩罚着我,这一夜,我一样百般煎熬。这样的蠢事我不会再做,我怎么可以跟自己的心过不去?”钟涛对着林天虹熟睡的脸喃喃地说。睡梦中的林天虹也蛾眉紧锁,不时地会发出一些呓语,她睡得很不安分。钟涛去卧室拿了被子来替她仔细盖好,然后自己就坐在她旁边痴痴地守着她,眉梢眼角透着深切关爱。

    日影在一点一点地移动,林天虹突然从一个噩梦中惊醒,“蛇!”她沙哑地惊叫着试图坐起来,出了一头的汗。钟涛慌忙按住她,愧疚之极道:“天虹,你做梦了,这里没有蛇。”

    林天虹看了看他,又颓然倒了下去,上下唇轻轻碰了碰:“水!”

    “好,我去拿水。”钟涛急忙起身去拿水。不一会儿,他用碗冲了一碗奶粉端了过来放在茶几上,将林天虹轻轻扶起靠在自己胸前,这才端过茶几上的牛奶小心喂了起来。她不再抗拒,静静地喝着,喝完又睡。

    钟涛就那么守着她,眉宇心头尽是被悔恨与怜惜围追堵截,那种痛楚远胜过自己亲自受刑。

    如此小心服侍直至下午,林天虹终于缓过了劲,不再陷入昏睡。钟涛这才完全松开紧拧的眉头,起身去下了两碗鸡蛋面两个人吃,他还从没像今天这样尽心尽力地服侍过人,虽累,但他无怨言,这就叫自作自受吧,他自己心中苦笑。

    他想放下尊严、放下所有心头的负担去与林天虹简单相守,但是,谈何容易?餐桌对面的林天虹低着头闷声吃面,脸色依然苍白,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她习惯把一切都放在心底。

    “天虹,说点什么吧。”钟涛对这异常的气氛很不适应,自林天虹睡好起来,她就没正眼看过钟涛,但也没有抗拒他。

    此时,林天虹从碗沿上缓缓抬起头来,眼神莫测,盯得钟涛心里发毛。半晌她才开口,声音沙哑且极淡泊:“我在感慨生命的脆弱。世事总是无常,就在几天以前,我不曾想过会认识你及福松林,不曾想过会到太平洋中的一个小岛,然而突然我就经历了这些,突然,我就几乎生命终结于此。我还年轻,不管我怎么努力,生命会不由我控制,也许就在下一个拐角,我的生命还是会被无常带走。”

    钟涛张口结舌,难道从死神门前走一遭,说话便会变得如此深沉吗?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不知从哪儿说起,这样的林天虹让他觉得陌生得失去真实,更不知该如何对待。

    末了他说:“天虹,正常起来好吗?别这么怪异得吓人。我保证,昨晚的事再不会发生,但你也别再刺激我好吗?我们应该是可以友好相处的。”

    林天虹勾唇一笑:“友好相处?你的强取豪夺,你的黑暗的行刑室,毒蛇跟野猫,便是与我友好相处的方式?钟涛,如果你有诚意,那就放了我,送我回家,我想家了。跟你相处,跟你们斗,我很累,疲惫得斗不动了。”她最后的尾音带了点哭腔,听得钟涛鼻子发酸。

    真的很累,钟涛这人反复无常,有时暴躁无比,等狠狠地伤了她后,又如今天般温柔细腻,她得不断调整与他相处的方式,心也时收时放。她对他今天无比地耐心与呵护已经无感,对于感情冰火两重天的人,你该如何应对?她只想回家过平静的日子,太累。

    钟涛不答,只是起身到厨房舀了勺热汤浇到她碗里,轻声说:“你的面有些凉了,给你加点热汤,不然对胃不好。”

    林天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又埋头吃自己的面。

    钟涛很快地把自己碗里的面吃完,这才下定决心地抬头说:“天虹,吃完面到客厅来,给你看样东西,那时你再决定还要不要回家。”

    林天虹眸底闪过微漾的光芒,听起来钟涛的语气似乎有所松动,难道只要她愿意,他就可以放她回去吗?她赶紧吃完了面来到客厅坐于沙发上。

    钟涛拿出遥控器,坐在沙发上一按,对面墙上开了一道门,露出了平板电视。他走过去从下边的盒子里取出一个碟子装进VCD中播放,自己又在沙发中坐了下来,冷凝沉稳。

    钟涛面对着电视声音清冷:“我们运送补给的船来过了,因为遇到海盗,我带人去帮着把海盗赶走。他们除了给我们带来米、面、蔬菜、水果等补给,也带来一些消息,都在这个碟子里,你自己看。哦,对了,福松林带来情报,说海盗是丁海峰勾搭来的,你果真不认识丁海峰吗?”他偏头疑惑地看着她。

    林天虹捂着闷疼的头,格外郁卒,又是录相。对于钟涛的提问,她只是摇摇头,无心辩解。

    电视上出现了画面。钟涛在一旁沉冷地说:“我们早就在王智贤的车里、家里、办公室都装了摄像头,看看他都在人后做些什么。”

    画面上一开始是王智贤搂着一位艳丽女子进入酒店豪华套房的画面,林天虹呼吸一滞,阿贤带女人开-房,原来是真的!她的心一点点跌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