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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件事，人们有时候最怕的不是无法完成，更不是什么艰难的过程。而是你费尽心思，把菜做好装盘子里，准备自己吃的时候，旁边却突然多出来一双无耻的筷子。
说实话，就算是不护食的人，看到那张脸上的贱样。也会有一种把自己手里的筷子，戳在那张脸上的冲动。
“所以老板，考虑到美国人的快速机动能力，老板你们无论做什么都最好快一点。”胡子说完之后迟疑了几秒，才慢慢说出了国内的建议：“家里觉得，你最好能先于美国人之前拿到些东西，或者在美国人来之前毁了它。”
胡子说的是人们的普遍想法，老傅也能理解，毕竟拿不到就摧毁是最稳妥不过的方法：自己拿不到没关系，保证别人不会用这些东西威胁自己的安全就好。
可是理性上能理解，情感上就有点受不了了。
从发现线索到打下这个基地前后一个月，经过了大量的战斗牵扯了老傅大量的精神，好不容易顺着一条条，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线索，抽丝剥茧顺藤摸瓜一路追寻到了这里。
这就是像是一款难度高到反人类的单机游戏，好不容易，一路披荆斩棘，冒着脑血管被气爆的风险打到最后，眼瞅着该看大结局了，就让人把插头给拔了。
这真是叔叔认了婶婶也根本忍不了啊！
并且这还是精神上的，物质上呢？
无论之前是不是因为什么核材料的原因，请求的国内的支援，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是因为这个基地老傅才调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几乎整个欧洲分部，加上非洲分部，以及亚洲的部门，都在跟着老傅的指挥棒转。
换个角度来说，这次行动说不定已经上达天听了，毕竟调动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责任大的没几个人敢承担。
可到了现在，上面轻飘飘一句话，就要让这次行动变成空气中飞舞的肥皂泡？
要把东西留给美国人，老傅肯定不甘心，可直接摧毁了的话老傅就真的时不忍心了。
“老板，老板，你还在吗？”胡子那边听着老傅骤然粗重起来的呼吸声，尝试着问了几声。
“我在。”老傅平复了一下呼吸：“还有什么消息？一起告诉我吧。”他觉得就算是胡子说出再烂的消息来，他也能接受了。
“稍微等一下。”胡子重新设定了一下电台的跳频规则，老傅拿开了里面发出各种电子杂音的耳机。
他考虑了一下，叫过医生来低声问了几句李强的问题，得知了只清除脸部肿胀的话用不了多少时间。然后又再一次征求了李强的意见后，对李强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参与接下来的行动。
和李强并排坐着的兔子，用胳膊肘戳了戳李强算是祝贺，目送着李强去了一边刚搭起来的帐篷里。
“之前从银行里拿到的文件已经部分解密了。”一待通讯恢复，胡子的声音就传进了老傅的耳朵里：“跟你的判断没错，这是八十年代苏联保密部门的加密手法。”
“家里已经把密码本传了过来，不过对照解密还需要时间，现在已经把第一部分解密出来了。”
“说重点。”老傅打断了胡子的叙述，他现在一脑门子的官司，真没什么心情听胡子的背景分析了。
“好的。”胡子也不恼，略微整理了一下语言后说道：“密码本是最高级别的，是我们的同事，趁着老大哥解体后的混乱期搞到的，所以基本排除了外部势力的伪造可能，而且文件末尾还有勃列日涅夫的签名。”
听到‘勃列日涅夫’这个阴魂不散的名字，老傅忍不住皱了皱眉，他又想起了那帮虽然喊着被出卖，但至死都忠诚的猎犬们。
“老板，你还记得叶利钦承认的那次，叶卡捷琳娜堡的雾化炭疽泄露事件吗？”坐在桌前的胡子低头翻了翻眼前的文件，用铅笔在日期下面划了道线：“这份文件也是那一年的，不过具体的日期已经被抹去了。”
在之前判读情报的时候，老傅并没有把与老猎犬的对话瞒着胡子，两人还趁着有空的时候，推断了一下老猎犬所说的那个被出卖的时间段。几方情报综合在一起，差不多也是叶卡捷琳娜堡出事的那年前后的时间。
“还记得那帮猎犬吗？”胡子把眼前的纸翻了几页，里面有一份详细的人员构成表，勃列日涅夫的猎犬部队恰恰就在那个守卫名单上。
“这份文件并没有揭露太多的东西，它算是一份某个研究计划，或者是研究基地的启动报告。”胡子之前已经看过好几遍这份文件了，现在不断的重新翻阅，只是习惯性的要在说道某些相关的东西时，在眼前看到有关这东西的描述才行。
老傅当然不在意胡子的强迫症，这时医生已经边摘手套边向这边走过来，老傅用手势示意对方稍微等一下，低头对着麦克风低吼道：“我说了，说重点。”
“好的，说重点。”胡子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口水：“重点有三点。”
“第一，调集到叶卡捷琳娜堡的各种物资，几乎可以用倾苏联全国之力来形容。而且里面古怪的是，并没有太多用于培养生化武器的培养基材料。而是各种化学药品，以及合成材料，有的甚至是从美国偷过来的。”
“第二，就是汇聚到那个代号是‘a餐厅’的科学家。”胡子手边是现找来的一份英文版的，世界知名科学家名录，他正翻到了遗传科学家那一栏：“我查了下名字，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遗传科学家，以及生化科学家。”
胡子说道这里老傅就想反驳了，这些科学家汇聚在一起，显然能研究出某种超级生化武器来。
“第三，这些物资并不是单纯调集给‘a餐厅’的，在里面还提到了某个位于国外的‘b餐厅’，整个计划都是由苏联国防委员会直接领导的。”
“我按照里面的第二批物资补充时间，以及当时的航运水平换算了一下，另一批运向‘b餐厅’的物资，很可能目的地就在非洲。”
“老板。”胡子捏着话筒，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们脚底下，可能踩着的就是‘b餐厅’！”
“嗯，我知道了。”对于胡子说出的这个惊天秘闻，老傅表现的反而很是淡定：“然后呢？”
“剩下的文件正在解密中。”胡子考虑了一下，然后才接着说道：“老板，我觉得这不一定是烟雾弹，很可能是m先生留下的‘保险栓’。”
胡子提到的这个‘保险栓’，偶尔会出现在一些有关阴谋和背叛的电影中。里面的主角，或者是自己在失去记忆前留下这个东西，或者会找到某个倒霉配角死前留下的某种保险机制，就靠着这个来揭露某种隐藏在暗处的秘密。
说白了，这东西就是‘你不伤害我，秘密就永远不会暴露。’的现实体现，往往被人当做最后的手段。
就比如科索诺夫钱包里那张照片，那也算是‘保险栓’的一种，不过应用范围就狭窄了很多，毕竟那得老傅拿到才有效果。
胡子说完这些之后，提醒了老傅一句注意安全就主动挂断了通讯，他那里也不是什么坐着喝茶的悠闲工作，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里扯皮。
而到了老傅这一边，别管什么a、b、c、d还是f餐厅了，事都到了这一步，让老傅转身就走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并且一系列的证据都导向了这个地下基地，再加上猎犬死前留下的那把钥匙，压力重重的老傅不做出点成绩来无论在哪边都无法交代。
“已经排除了肿胀。”医生看到老傅挂断了通讯便走了过来，低头看了眼老傅手里快要被捏出水来的耳机，觉得自己还是言简意赅比较好一点。
“眼底没有出血迹象，初步排除脑内血管破裂导致颅压增大的可能。”他斟酌了一下语句接着说道：“现在左眼球还有些充血，不过那是挤压后遗症，随着时间就能消退。”
“视力呢？”老傅跟着医生的话尾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会不会影响视力？”
“现在会有一点，不过那只是暂时的。”
这时脸上贴着一大块纱布的李强也一掀帐篷的门帘走了出来：“我好了。”他如此对等在外面的老张和老傅说道。
“好。”老傅对另一边的兔子招了招手，又把自己之前留在手边的那支小队叫了过来，几个人聚集到了一个相对算是安静的地方：“我介绍一下。”
“这四位是六科支援过来的同志。”老傅对那支小队点了点头：“他们对电子产品的破解，以及机械机关制造有很深的造诣。”
“好了，你们去整理一下自己的装备。”简单介绍完之后，老傅就示意那支小队去忙自己的。
接着他对真正的‘自己人’说起了现在的情况：“现在很不乐观。”
“本来我以为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他的视线缓缓从李强和兔子脸上滑过，看着两人的伤口他就一阵阵心疼：“可是时不我待，我们的时间表得提前了。”
说完之后，老傅考虑了一下，说出了他从来都没有说出口的这句话：“我现在不强迫你们两个参与接下来的行动，毕竟俘虏的报告你们也看到了，下面的危险性很高，高到我们都无法靠着想象来猜出来！”
“所以，现在你们两个有自由选择的权利。”老傅停顿了几秒，让两人好消化一下自己说出来的话：“你们两个可以选择退出。”
“这不是逃兵行为。”老傅说出了最新的情报：“美国人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动，并且通过一系列的暗箱操，作搞定了出兵问题，他们会在12小时内赶到。”
“所以留在上面也不是什么轻松活计，搞不好就得跟美国人赶过来的部队，进行武力对峙了。”
老傅说完了之后就停了下来，显然是在等两个人的选择。
说实话，无论是李强和兔子还是老傅与老张，都知道停留在地面上，即使是要面对美国人，也远远低于下去探索那个地下基地的危险。
之前兔子已经和老傅简单报告过了一路的见闻，下面那个基地安保高的可怕。光是一个货运出口的防御措施，就超乎想象了。
再加上俘虏提到过的，有关基地内部的防御，那些机械密码键盘还有定时输入装置，以及种种内部的自我防卫机制，对任何进入那个基地的人都是一场异常严峻的考验。
对于这个问题，兔子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发言权，最终选择权还是落在了李强的头上。
他考了一下后问了老傅一个问题：“你呢？你下去还是留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