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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节 林中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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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见王爷!”

    夕阳下,黄昏的树林中,杨广背负双手,踱着悠闲的步伐,身影渐渐凝实地从夕阳的余晖笼罩中走了过来。萧薇与兰陵携手跟在杨广身后一步,美得仿若两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在此时浑身流露出一股沛然气势的杨广的遮挡下,也只能无奈地变成陪衬英雄的佳人。

    “参见王爷、王妃,参见公主殿下!”一看杨广到来,不管愿意不愿意,原本泾渭分明的两边才俊,纷纷起身向杨广行礼,只是刘居士身边的人这礼行的十分勉强就是了。

    杨约躬着身子,暗暗打量着浑身缠绕着黄金se的夕阳余晖,神态悠闲从容地阔步而来的杨广,心中暗暗点头,“从仪表来看,晋王果然不负传闻,大有龙虎之姿,只不知才学是否也如传闻中惊艳绝世?”杨约低下头,暂时打消了立即离开的打算,想看一看晋王的表现是否如太子般令人失望。

    杨广与恭敬地立在道旁花树下的杨约错身而过,经过他时,扭头眼神大有研究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与他搭腔。适才杨广所听不过几句,心中却对这京师中聚在此处的年轻士子们充满了失望,不是附庸风雅的玄谈,就是一味契合上位者不切合实际的空谈。

    杨广淡淡地一笑,步伐在榭雨亭前停了下来,没有进去,兰陵虽然想拉着萧薇去与自己的姐妹汇合,只是萧薇却含笑暗暗朝她摇了摇头,矜持地站在杨广的身后。杨广他目光平淡地一一从众人身上扫过,最后睥睨地扫了一眼刚才大放厥词,还未来得及退下去的那个青年。那青年虽然不得不随众人行礼,不过从他倨傲的表情来看,这礼行的十分不爽,杨广心中冷冷一笑,脸上却挂着洒脱的笑意,“诸位免礼。”

    “恭迎王爷!”那群被兰陵请来的京师才子,看到如今声名大振的杨广,莫不露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虽然萧薇就跟在杨广身后,那群京师里的名媛小姐们望着杨广的目光却没有丝毫的收敛,火热滚烫,直yu把杨广融化在自己的激情之中。

    杨广温文尔雅地朝他们潇洒地点头一笑,扭头微笑地望着那青年,“不知这位仁兄高姓大名?刚才一番言论实是振聋发聩,发人深省,使人闻之如拨云见ri,醍醐灌顶,让本王之前的疑惑豁然顿开。”

    刚才还喧嚣热闹的榭雨亭,在杨广与萧薇到来后,重新又恢复了昔ri应有的宁静唯美。清凉的晚风带着曲江清馨的气息,轻微地抚过树林,鹅卵石小道两侧的桃花落英,随着微风纷纷扬扬地从树枝上落在众人的肩头,没入草丛,只留下淡淡的芬芳。整幅画卷是如此唯美祥和,若非此处正上演着龌龊的权势、义气之争,实在是一个难得的人间胜景。

    众人一听杨广之言,神情均是一怔,不明就里的木兰会大小姐们全都娇嗔地瞪着杨广,不知道杨广为何对方才一味诋毁自己的人和颜悦se,根本就有失他晋王的威严嘛。不过直到此时,这些京师名媛们才有心思去打量站在杨广身后的萧薇,以前只听晋王妃如何温柔贤惠,美若天仙,一向不服气的名门小姐们,今ri一见才发现,自己一向依为骄傲的资本,在萧薇面前是如此的可笑,桃花树下的她,分明就是这座桃林的仙子,美丽而芬芳。

    “在下,吏部郎中谢宏之子陈郡谢启是也,有劳晋王下问。”谢启朝杨广微微一拱手,骄纵地望着杨广,丝毫也不掩饰眼神中的不屑一顾。

    说起来谢启的确有自傲的资本,抛开他攀附太子的目的,陈郡谢家乃是魏晋有名的门阀士族大户。在当时,陈郡谢家与颍川庾氏、谯国桓氏权倾一时,曾有庾与马、桓与马、谢与马共天下之局。如今门阀士族势力经前朝一系列的打压,虽大不如从前,陈郡谢家却仍是一股强大的地方政治势力,在当地十分有声望。

    东方令白冷冷地看了谢启一眼,垂下眼皮静静地站在萧薇的侧后,嘴巴不动也不动,杨广的耳中却响起他的声音道:“陈郡谢启,去岁由工部员外郎升为吏部考功主事,去岁三次上折请削少爷功绩而与监察御史吕明正一同名扬京城!”

    “恩,谢启是!”杨广对谢启的高傲毫不介意,听到东方令白的介绍,他不动声se地微微点了点头,一脸沉思地望着谢启,思索道,“自去岁突厥大举来犯,本王一直痛心突厥侵入我朝如入无人之境,西北诸边竟不能抵抗,今ri方知原来是因为本王之过长城修的不够坚牢啊……”

    杨广故意地语气一顿,那谢启果然上当,面有得se地看着杨广,“陛下去岁有意大修长城,若当时能够及时完工,至少有一半突厥兵力将被阻拦在长城以外,突厥所凭借者不过乃是自幼马背翻滚,铁骑来去如风,令人防不胜防,去其优势,在我天朝强大兵力下,其根本就不堪一击。”

    杨广深以为然,表情凝重地重重点了点头道:“谢大人之言本深以为然,既如此,想来谢兄对修建长城一事定然熟悉了?”

    刘居士仔细地辨识着杨广的表情,越听越不是味道,正想出言提醒骄傲得仿若孔雀似的谢启,却听这斯毫不谦虚地点头道:“谈不上熟悉,不过偶有所感而已!”

    刘居士人虽然飞扬跋扈,却不是一个大白痴,而且最擅长观人之术,杨广越是表现的滴水不漏,他心里越感觉不踏实,听谢启的回答刘居士顾不得无礼,大笑着叉开话题道:“哈哈……晋王我们……”

    杨广眼神冰冷地瞪了刘居士一眼,那经历过铁血厮杀的冰冷眸子,让大笑的刘居士仿若嘴里塞了一把苍蝇,混不是味地张着嘴巴不敢再吭声。杨广收回目光,笑容可亲地望着毫无察觉的谢启,“如此甚好,听闻谢大人曾做工部员外郎,既然对修建长城一事大有体会,正好本王手下缺少这样一位参赞,稍后本王必然请旨把谢大人调往并州为官,还请谢兄回去收拾一番,明ri启程跟随本王会并州治所。”

    说罢杨广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脸se瞬间变得苍白的谢启,心中冷笑,“你个蠢货也敢跟本王斗,修葺长城一事乃是老师主持,拿长城做文章侮辱本王的王师,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不理会脸se巨变的tai子dang众人,杨广一脸淳淳微笑地扭头远望着梁馨与李灵儿,歉意道:“累各位小姐久等,本王非常歉意,闻听清馨斋以八珍为材,推出八珍宴,不知本王与王妃是否有幸邀请各位小姐一同前往品尝。”杨广说着不着痕迹地轻轻退后一步,与萧薇兰陵站在一起,偏头满脸温馨笑意地望着身旁的萧薇。

    刘居士眼神凶狠地瞪了眼一脸灰白的谢启一眼,心中对这个刚才令自己看走眼的草包充满了不屑,不就是被调往并州么,且不说事还未成,便是成,晋王正能在并州干掉你么?有什么好怕的,真是懦弱无能到了家。刘居士心中yin霾地暗暗瞧了杨广一眼,心中狰狞地笑道,“若不是太子被皇后娘娘一纸懿旨压在家里不能出门,否则哪里容得你晋王嚣张?只会靠女人吃饭家伙。”

    心里想着,刘居士颜se凌厉地瞧了一眼身边一位被杨广出手震傻的属下,那人被刘居士一瞪,立即打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微一沉思计上心头,望着杨广站了出来,“学生太学院贡生,听闻王爷昔ri于朝堂之上高谈阔论,一番策论使太师点头、梁公称赞,皇上当场定下半年纷争不决的决断。王爷的诗词虽然过于哀伤,却也不失为上上佳作,王爷高才自然举世闻名。”那人先送杨广一顶高帽子,于众人诧异时,忽然语气一转,淡淡挑拨道:“咱们与西北之事,今ri在此苦侯王爷一ri,期望能够聆听王爷教诲高见,王爷黄昏方至,却怎可不入雨亭,既yu携美离去呢?如此,岂非太寒天下士子读书人的心?”

    “谈不上教诲,本王年纪轻轻正是多听多看之时,自身腹中空乏,何以教人?”杨广望着他轻轻一笑,敛去笑容,语气一转正se道:“况且,今ri之宴乃是本王王妃慕名邀请京师诸位才女,意yu结识,本王只谈风流,不谈国政。”

    “恕学生斗胆,王爷不闻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先者为师乎?王爷虽年轻,与国是、军事、史事、诗事均有独特见解,何以如此吝惜一教我等呢?”

    杨广嘴角含笑地盯着他,那人一点也不胆怯地与杨广对视着,平淡的眸子中毫无畏惧,两人相视片刻,杨广点了点头,“这样!本王实在才学疏浅,然本王忽念起以前读过的一篇故事,不如说给大家听如何?”

    “故事出处本王已经忘记,故事大概便是这样,‘黔无驴,有好事者船载以入。至则无可用,放之山下。虎见之,庞然大物也,以为神,蔽林间窥之。稍出近之,慭慭然,莫相知。他ri,驴一鸣,虎大骇,远遁;以为且噬己也,甚恐。然往来视之,觉无异能者;益习其声,又近出前后,终不敢搏。稍近益狎,荡倚冲冒。驴不胜怒,蹄之。虎因喜,计之曰,“技止此耳!”因跳踉大㘎,断其喉,尽其肉,乃去。此道,是和平共处,还是奋起战斗,选择权并不在弱者手中。”

    杨广故事说完大有深意地看着那些低头品味的所谓才子,心中暗笑,杨约略一品味便明白其中含义,身体一震地望着晋王,虽无言谈,他却瞬间从这少年王爷的背影中,读懂了许多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心思。

    “盖士人读书,第一要有志,第二要有识,第三要有恒。有志则断不甘为下流;有识则知学问无尽,不敢以一得自足,如河伯之观海,如井蛙之窥天,皆无识者也;有恒则断无不成之事。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此为读书人良好的品质,心中驳杂太多便不好了。”杨广望着那些太学生,曾国藩的话信手拈来,冷冷一笑道。

    “晋王何在!”正在一干人或有所得,或品出味道满脸义愤地盯着杨广,或一脸茫然时,宁静的树林里忽然传出一声尖利刺耳的声音大乱了宁静。———————————————————————————————今天的第一更,有点不在状态啊很累,第二更所以会很晚,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