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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节 贤又得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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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知段先生到访,有失远迎,赎罪!赎罪!”杨广脸上挂着一脸洒脱自若的微笑,率领众人快步从并州州府里迎了出来,人未到,热情洋溢的声音便已经传到。

    迈出府门,一眼便看到门口街道上串流不息的往来人群中,立着一位穿着衣着简朴,打扮却很得体的二十一二的青年。他不知在低着头想着什么,身上散发出一股宁静深远的气息,显得卓尔不群,杨广心道这就是东方叔叔说的段偃师了,果然仪表堂堂。

    自古少年多豪杰,市井多英雄,或许这个年代很多豪门大族都讲究资历,讲究出身,对士庶之见根深蒂固,但是杨广却一点没有因为段偃师的年轻,以及贫寒的出身而有丝毫的轻视,举动反而更加的谨慎起来。在杨广看来,自东汉以来包括隋朝的主要矛盾中,士族门阀之见的矛盾占有重要一席,门阀之见的政治斗争,往往带来的就是动荡与战争,朝代更迭之所以如此迅速,大门阀、大士族代表的地方势力的搅乱占有一个很大的原因。若要打破士族之见的界限,若要顺利地推广科举制度,除了拉拢一些门阀士族外,主要只能依靠已经渐渐崛起的庶族子民。

    因此这次招贤馆的建立,杨广就是本着流落民间,报国无门的庶族而去的,他希望在科举制举行之前,把原本要投靠门阀、士族的才子智士们一网打尽,全都收入自己毂下。现在招贤馆还没有建立起来,就已经有人投奔,作为第一个主动来投奔自己的人才,无论如何杨广也得表现出自己的重视,

    心里想着,杨广面上却没有任何的表露,他就仿佛出来迎接许久未见的老朋友,脸上挂着十分温馨的笑容,亲切拜道:“想来先生就是段先生!本王有礼了。”

    杨广虽然年轻,做事却很老道,一切表现让人无懈可击,很容易生出一股亲近的感觉。事实证明,杨广纾尊降贵亲自下阶迎接来客,的确让前来投奔他的段偃师感激涕零,同时原本一颗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晋王果然如传闻般重视贤能。

    段偃师毕竟年轻,眼看自己渴望的机会就在眼前,他心里又会怎么不激动?杨广虽然年轻,然而从重重传闻,以及杨广所表现的才华,段偃师对这个少年王爷却不敢有任何的轻视。士为知己者死,眼看杨广如此恩遇,段偃师眼圈有些微微发红地快步迎了上去,微微紧张地朝杨广拜了下去,“在下齐州段偃师,字子玉,叩见王爷!”

    不等杨广回话,段偃师便说明了此番来意,“在下听闻王爷于并州建招贤馆,准备不论士、庶,不论富贵、贫贱出身,只论贤才德愚,广招天下贤良,共建我大隋盛世,共理并州山河,西御突厥,北阙契丹,在下不才,不自量力,效仿杨约杨兄,特来厚颜自举,望王爷不弃。”说着段偃师已经深深地拜了下去。

    他今天看起来冲动,其实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杨约奔马自荐,深受杨广重视厚爱的消息传出,天下士子无不振奋。段偃师感觉自己的才能虽然不如杨约,志气却不愿落人之后,每想起杨约,就再也坐不住,因此不等招贤馆开始招贤他便主动登上了门,可惜之前去说服恩师,却未竟成。

    “齐州段偃师?”杨广心里念道一句,他听段偃师自我介绍以后,心里头那种熟悉的感觉更加浓烈,好似在哪里听过他的名字,却无论如何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究竟是谁。

    “请起,请起!先生快请起!”杨广不等段偃师拜下去便把他托了起来,他见四周有些百姓好奇地围观观看,议论纷纷,不愿段偃师有什么不自在,因此洒脱一笑邀请道:“欢迎,欢迎,先生里面请!”

    杨广亲昵地拉着段偃师朝府衙走去,一边寒暄着,一边为他介绍他刚才提到的杨约,其他人却没有过多介绍。待重新入内,宾主落座,敬了一番茶水,段偃师一颗激动的心微微落了下去。

    “不知先生有何教我?”杨广见此,趁机起身上前朝段偃师一拜道。

    段偃师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从塌上站了起来,微微慌张道:“不敢!王爷不必多礼!”段偃师知道杨广在校验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谦虚的时候,自己一生的命运能不能改变就看今天,是入士族府做一个小小的文吏,还是跟随晋王做一番大事,就看今天自己的表现如何。想通这些,他原本紧张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去,脸se一正,认真地望着杨广,“王爷,在下此来之前,曾听说突厥苏尼部为王爷的德泽所感化,举部来投靠王爷,不知此事可属实?”

    雷霆新军既然是朝着要建立能够对抗突厥狼骑的标准所建设的兵团,骑兵自然是重重之中,而中原铁骑与塞外铁骑的屡次对抗,均以失利告终。分析起来中原骑兵之所以整体不如塞外骑兵,生活习惯人员素质不如蛮族是一,而中原培育出的战马一直不如塞外也是一个很大的原因。

    而苏尼部,即便是在塞外诸多民族中也是擅长养马、育马、锻造中的佼佼者。不同于其他游牧民族,他们部族的战斗力虽然一般,而骑兵辅助技能在塞外却大大有名。以河北尚武的风土人情,彪悍民风,若想招募身强力壮的军卒也不难,难在战马的培养,苏尼部的到来直接解了杨广的燃眉之急,他如何不喜?

    因此杨广面有得se,点了点头道:“正是,行台兵部尚书杨雄杨大人,已率大军出关接应!”杨雄率兵出关的消息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因此杨广索xing也没有遮拦。

    “那看来苏尼部的举动招来突厥人追杀的传闻也是真的了!”段偃师不咸不淡地邸喃一句,目光求证似的看着杨广,他见杨广微微疑惑地点了点头,不禁问道:“在下听说王爷准备于并州举行受降仪式,恕在下冒昧,不知王爷今年年庚几何?”

    杨广的确微微有些奇怪,以他的才思也没有猜到段偃师究竟想要说什么,“本王九月满十五岁!”

    “哦!”段偃师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目光故意复杂地望着杨广,“王爷年庚十五,便德行天下,使突厥两万人的大部落感化,举部落迁徙王爷治下。”听着他话中有话的语气,杨广心里头一动,目光眨也不眨地看向段偃师,脸上得意的笑容慢慢地僵了下去。段偃师目光坦然地与杨广相视片刻,“王爷出兵之前可曾禀报朝廷!”

    “不曾!”杨广已不似刚才轻松。

    “恕在下愚鲁,以王爷年轻,何德何能可感化两万突厥蛮族,举族投奔!”朝杨广点了点头,段偃师忽然躬身朝杨广行礼问道。

    “放肆!我们王爷年纪虽然轻轻,却恭孝仁厚,胸襟坦荡,急公好义,待百姓如子女,视士族如手足,礼显达如师长,这些贤名早已传遍天下,你问问天下人这谁人不知?况且咱们王爷才名远播,诗名无双,你一个小小……”行台一些官员以为段偃师故意挑事,顿时站出来要责骂他,却被杨广举手制止,段偃师更是不理他人,目光紧紧地望着杨广毫不放松。

    王韶与杨约两人闻言,不禁上下仔细打量起段偃师来,感觉此人虽然年轻,浑身却露出一股稳重成熟的气质,卓尔不雅,傲而不孤,实在是一个人才。

    杨广望着段偃师苦涩一笑,摇了摇头,“不曾有!”

    “本王年纪轻轻,那些虚名多是人牵强附会!若无王师等行台大人,本王所作所为实在算不上贤德二字。”在段偃师不曾放松的目光下杨广微一咬牙,深吸了口气抱拳朝段偃师下拜郑重地道:“不知广何处做错,请先生名言教我!”

    段偃师不得不佩服杨广的胸襟,只这翻话就不是任何处在晋王这样少年得意的年龄所能说的,更何况晋王去岁凉州的表现实在让人佩服。段偃师如此发问显然是有目的,却也为杨广的人格魅力所折服,这次却再没有谦让,“恕在下斗胆,在下以为王爷若不想再陷入被撰写彪炳忠臣的大臣攻jian,做事便要三思而后行。此事虽小,却有四处不当。王爷出五万大军出关作战,而事先未奏报朝廷,便有拥兵自重之嫌,此其一也;王爷未经朝廷允许便与大国交恶,接受其民入境,苏尼部善训也,王爷有培养党羽之嫌,此其二也;王爷一旦接受苏尼部,便开通了我朝叛逆逃亡敌国的道义之门,此乃得小失大,必有人奏殿下目光短浅,此其三也;自我朝建立以来,陛下勤于听受,事必躬耕,勤奋借鉴,德泽万民而不能使蛮族归附,王爷何其能也?况,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四夷边蛮亦是陛下子民,何来受降一说?此其四也!”

    王韶与杨约听着段偃师的话,不经意看了一眼,齐齐点了点头,再看向杨广,不见杨广着恼,却见他脸se突变,显然料到小事中的大害,只听段偃师语气严肃地接着道:“恕在下心直口快,由此四点,王爷在皇上、皇后娘娘面前一直得宠也便罢了,若有一ri,王爷一时失势,亦或先皇百年之后,王爷处境实在堪忧!”

    杨广虚心地点了点头,自己在政治上还是太幼稚了一下,而王韶、杨约虽然想到这些东西,却不屑因为这些小事提醒自己,“谢先生提醒,只是本王已经答应苏尼部,不能失信于人,不知先生何以教我?”

    “此事简单!容在下稍后再详细禀报,只是当前,在下以为,有一件事,王爷不可不做!”!!!!!——————————————————————————————第三更到!明天有事只能一更!望大家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