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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诗圣杜甫竟然算不上上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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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那手臂刚往出冒了个头,车厢内顿时传来一声倒吸凉气儿的声音。

    紧接着手臂灵动,刹那间缩了回去,灵巧得好似条舞动的灵蛇,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娇艳粉嫩的魅影,隐隐间还有淡淡的梅花香,在空气中洋洋洒洒,飘飘荡荡,许久不坠。

    “还愣着作甚?真想做那欺负他人的主子么?”那慵懒的声音带上了些许怒气,却又小声嗔道:“婷儿,你瞧瞧,这贼老天那么冰寒作甚,我这手都冻得红了!”

    另一个沙哑的声音安慰道:“回郡主,这天确实冰寒了些,再升个炉子吧?”

    慵懒的声音说道:“算了吧,马上便入府了,到时放入房内便可,免得浪费。”

    “婷儿明白。”

    卫士们面面相觑,实不知车内人物究竟对谁动怒,再说了,升个炉子而已,有浪费一说吗?公孙府家大业大,若是连升个炉子都觉得浪费,那么公孙府的脸面怕是要全丢尽了!

    然而,车内人性情乖张,喜怒多变,一言不合便叫人滚蛋,这些卫士都是车内人的近身卫士,从公孙家兵中便先经过一挑二选三的磨练,勇武、忠诚、智力缺一不可,而后又调至府上检验三年,方才能随同车内人出行。

    与车内人物接触久了,卫士们对车内人也有了应变之道,那便是“非礼勿视非礼勿言,只需听取吩咐即可”。

    于是卫士们扭转车道,一行队伍蜿蜿蜒蜒朝公孙府后门转了进去,全程一言不发,唯有人马吐出的气雾在车队上方飘散,沉默得叫人心惊。

    多日的阴霾终于放开了天,碧空如洗,清明得叫人心胸开阔,一群麻雀叽叽喳喳翻飞而过,整个世界都在无形中透着一股子祥和安逸的味道。

    盛兴坊后门坊口处有一走水灭火用的水井,方同口渴难耐,却又生怕李管事瞧出端疑,只好让孙有才帮忙照看一下,自己则来到此处打水喝。

    “我去!居然又病了,我才好没几天啊!”方同哭笑不得的自嘲起来,此时的他浑身酸软,那水桶便如千斤重担根本提不起来,只好用手掰了些井口冰渣润嗓。

    这一吃下去顿时透了个心凉,但喉咙处烈火般的炙热却也轻缓不少,回身瞧了瞧数百米的路程,那是再也走不动了。

    “我去!”方同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索性大大咧咧在井口处靠着休息起来。

    不多时,一行铁甲铮鸣的卫士拐入了坊口,马蹄声嗒嗒轻快,上百匹通体白毛的骏马分作两行,缓慢而有序的前行着,踏起蓬蓬白雪,高大的骏马比之方同还要高出许多,银色的铠甲披在骏马身上,在阳光照耀下泛起层层银光,亮晃晃好大一片,刺得方同不禁眯上了双眼。

    待得近了,马蹄声、铠甲碰撞声声声入耳,似锣鼓般把方同耳膜都敲打的生疼,那马上的骑士造型威武雄壮,银色的铠甲将全身包裹起来,将人与马结合成一体,洪流般滚滚向前,似要碾压过一切阻碍之物。

    天下乱了数百年,战事一开,诸多工匠技巧大肆运用于军中,这个时空又有鲁班大大垫身铺路,工匠技巧比之方同前世古代要进步得多。

    那些骑士两脚踩在马蹬上,身体悬空,任凭骏马上下颠簸,身躯却如山一般岿然不动,弯弓箭羽,长戟匕首,毫无所缺,带着一股子血腥味的钢刀笔直的斜插在骑士腰间,当是最为凶狠的横刀无疑,也不知饮过多少鲜血才能无故散发出味道?

    方同仔细看去,骑士们紧握缰绳的双手尽皆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老茧,神情如铁,双眸如电,直视前方,腥红的盔缨随风轻摆,徐徐如林,整个车队都散发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煞气。尽管看不见摸不着,但方同就是感觉得到!

    自方同有生以来,他还没见过如此威武的古代士兵,不禁瞧得呆了住。

    不一会儿,牛脖铃叮咚声响,一辆庞大奢华的牛车在骑士们的拱卫下进入了方同的眼帘,方同循声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儿。

    那车厢便似他春香楼柴房般大小,形如屋宇,飞檐雕壁,通体泛红,挂着门窗,便连边角也经过精细的雕琢,其上花格飞鸟,完全就是一件艺术品,且木材质朴,红漆芳香,价值又翻数倍。

    巨大的屋宇更是需要用两头筋肉札结的黄牛才能缓缓前行,巨轮滚处,压得雪花顿时化作两行深印,显出坚硬的石板路,“咯咯”作响。

    方同浑身一震,“好大的手笔!这得要多少工匠多少时间才能制作得出来!”

    任凭方同前世看过不少电影电视剧,最奢华的莫过于电影版狄仁杰,3g特效带来的奢华风气把初唐的繁华表现得淋漓尽致,当时还惊为油画一般的佳作,但此时看见这辆牛车,方同才知自己坐井观天,不论现代人如何yy,不在当场,又怎能想象古人的智慧的伟大,以及古人所建造出的文明的繁华。

    忽然灵光一闪,方同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前门蓬头垢面,只能依仗他人施粥才能存活的流民来,一时心如死灰,呆呆地念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世道……哎……”

    一声长叹,叹得方同对眼前奢华没了半分兴致,病痛眨眼间袭来,不由得困顿难当,只好缓缓挪到墙角,双眼一闭,拢了衣袖,将身子蜷作一团,脑袋一歪,便昏睡了过去。

    “咦?奇了,怪了!这人怎么……”

    殊不知他所做的一切皆被车内人物看在眼里,葱根般的手指缓缓将薄如蝉翼的窗帘儿放下,慵懒的声音缓缓地说了这么一句。

    另一个沙哑声音道:“郡主是说那残句?格律齐整,音韵动听,自乐府诗没落,新诗新起便不见此等作品,倒是很好。可惜风格悲凉,只叹人间疾苦,不知我大隋安定繁华,实在算不得上佳之作。”

    如果方同听到,脑海中定然一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没准还得口吐三斤鲜血!

    你妈妈的!

    诗圣杜甫的千古名句竟然算不上上佳之作?这沙哑声音的主人究竟会不会品诗?

    诗词歌赋最重要的是作者本身表达的内涵意义,那是整个作品的灵魂,便是一味的歌颂也应情景相融、融情与景、以景入情,抒发作者对现实的感触,一律的只重格律音韵,便是再好也不过是用形容词堆砌而成的下等货色!

    方同应景生情,吟的《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残句以强烈的对比,反差出一种强烈的社会现实,一面写豪门大户的歌舞升平、满脑肥肠,一面则是穷苦百姓的衣不遮体、冻死路边,看得人心神巨震,听得人黯然神伤。

    如此千古名句在那沙哑声音的主人眼里竟然只是不错之作!

    原因不过是没有一味的歌颂豪门大户!

    简直就是夏虫语冰、燕雀不知天高地厚!

    那慵懒的声音音调一转,不喜道:“婷儿,人间自有人间疾苦。你从小便入公孙府,自懂事起便与我相伴相随,锦衣玉食、美酒佳酿,自然无法体会穷苦百姓的哀伤。”

    顿了顿,慵懒的声音又好言道:“婷儿,你对诗词颇有研究,那么你又想过没有,诗作为何就必须歌颂我大隋安定繁荣,为何就不能诵读百姓疾苦,为何就不能抒发作诗之人的人生感悟?人人都说我公孙青芙性情乖张,不尊道理,却怎知我公孙青芙就是不屑于这个人人相食的世道!你跟随我十余年,我的心思你还不了解么?”

    沙哑的声音连忙回道:“婷儿省得了。”说是这么说,但语音中却带着浓浓的不屑,究竟省得几分就只能她自己和老天爷两人知道了。

    “走,咱们下去瞧瞧。”自我唤作公孙青芙的慵懒声音的主人何尝听不出来,但她也知婷儿深处豪门已久,思想禁锢,便也不再多说,而是语出惊人的说道。

    “瞧一流民?”果然,婷儿吓了一跳,连忙劝道:“郡主不可不顾及自个儿身份!那不过一流民,怎么值得郡主千金之躯下车看望?”在她眼里,躺在墙角睡觉的方同和前门的流民实在没什么区别。

    公孙青芙暗自叹息,淡然道:“那又如何?你对一个能够吟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此等佳作的流民不感兴趣么?不过区区一流民竟而诗作新奇,你难道就不想知晓缘由么?”

    “这……”婷儿虽说心中也觉得奇怪,但尊卑高低的观念还是叫她大是不屑,道:“郡主千万小心,如今东面秦国和唐国相互征伐,流民皆往我大隋而来,其中夹带几个秦唐书生也无甚奇特。区区一流民,实在无须郡主亲自看望。还请……”

    “还请什么?”公孙青芙何尝不知道婷儿想说什么,不过还是“自重身份”那一套,顿时面色一沉,冷哼道:“走,下车!”一边说着,公孙青芙纤手挑开了车帘儿,只见长裙摆动,她已站到了车屋之外。

    公孙青芙迎风而立,奢华的大红色宫装长裙随风飘摆,头上金叉银佩,将她丰满的盘发高高隆起,显得雍容华贵,脸颊微胖,宛如成熟的苹果。

    虽是深冬,但大隋以露#胸为美,修长的脖颈下衣襟大开,沿着双肩锁骨一直开合到腋窝下方,硕大而饱满的胸脯高峰卓绝,挤出条深得吓人的沟壑,肌肤光滑粉嫩,呼吸之间胸脯上下起伏,更显妖娆艳美。

    她身形修长,宫装虽宽大,却依旧腰身盈盈,难堪一握,身后长裙及地,由婷儿挽在怀中,喝止住卫士车马,沿着车夫飞快搬弄好的阶梯漫步而下。

    阳光早已普照大地,泛在白雪之上,亮得人双眼无法完全张开。

    卫士们即便征战无数,却也敌不过大自然的威武,只得眯了双目,视野模糊,入眼处只留得一抹刺眼的艳红,随着走动,蛮腰轻扭,丰#臀大开大合,毫不忌讳的左右晃动。

    自见公孙青芙出门以来,四周呼吸声便沉重不少,气雾蒸腾,此时见公孙青芙丰#臀圆翘,不堪捏揉,几名定力不好的卫士登时腹下一热,赶紧坐落回马鞍上,定力好的也是口干舌燥,自咽口水。

    听见身后的响动,公孙青芙自然知晓卫士们的动静,但她生性乖张,卫士们却是饥渴难耐,她便越是开心,隐隐间还生出一股傲然之情,抬头挺胸,丰臀左右摆动的幅度更加大了。

    倒是身后的婷儿只觉得被无数双眼眸盯在后背丰#臀,扎得她心肝乱跳,忍不住面红耳赤,只是她照料公孙青芙已经十多个年头,对卫士如此情形早已习惯,胆子虽怯,却也不觉得有什么大碍。

    两名急忙捉刀跟上,暗自戒备。

    到得方同身前,眼见方同衣裳印泥,公孙青芙眉头顿时一蹙,在三步外远远站定,对卫士道:“去一个看看死了没有?”

    “遵命!”一名卫士应声上前,“嘭嘭”在方同腰间轻踹了两脚,见方同并无回应,又半蹲下身躯,伸手按住方同肩膀晃了两晃,随即四下查看一下,转身道:“启禀郡主,此人身体发烫,神志不清,该是得了风寒,已至昏迷。”

    婷儿忙道:“风寒容易传染,还请郡主回避。”她实在不愿看着公孙青芙不顾世家脸面了。

    公孙青芙沉吟道:“见死而不就,天下间没有这番道理。”想了想,她身姿一转,对婷儿道:“去,回车屋上把我的姜汤端一碗下来。”

    婷儿听此,顿时愣了住,她觉得公孙青芙能够下来巡查一番已经仁至义尽了,一旦对外说出,外人还不知该怎么说公孙世家没有大家体面,没想到公孙青芙居然变本加厉,还要她端姜汤给流民喝!

    老天爷,婷儿身为世家郡主丫鬟,怎能与一流民同流合污!

    这一想,她哪里还肯?站在当地,垂头低脑,只做没有听到,忽听得公孙青芙冷冷一哼,不禁打了个寒颤,她深知公孙青芙面容虽艳,但心狠手辣,死在公孙青芙手上的人物不知凡几,虽仍旧不情愿,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照做。

    紧接着婷儿叫来另一名丫鬟抱了公孙青芙的宫裙后摆,自个儿则转回车屋内,端了碗热气腾腾的姜汤下来,然后指挥着一名卫士将方同正面搬转过来。

    “慢!”就在卫士将方同正面搬转过来的时候,公孙青芙突然出声喝道。

    婷儿刚想询问公孙青芙有什么吩咐,只听得身后脚步声疾,紧接着眼前一花,公孙青芙竟然一下子蹲到方同身前,不顾方同浑身脏乱,纤手一探,便将方同的脸庞捧到了手中,小心翼翼地端详起来。那速度快得人影迷踪,叫众人无从反应!

    “郡主,你怎能……”婷儿都快气死了,堂堂公孙世家,大隋一等一门阀的郡主居然将一个流民的脸颊捧在手里,就是不顾及公孙世家的脸面,也该顾及一下男女大防啊!

    怎料她话语尚未说完,便被公孙青芙打断道:“别说话,你先看看!”

    婷儿一听,立时生疑,这才想起来,公孙青芙性情虽乖张无理,又喜好展示身姿美态,但对男女大防却看得颇重,若无大事儿绝不会如此作为,不由得转头看去,这一看之下简直魂魄翻飞。

    “哎呀”一声叫,婷儿两脚一软,径直瘫坐到地上,面色惊恐地喊道:“怎么可能!驸、驸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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