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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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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菱宛,未免想得太过简单!”皇后沉声呵斥,看珍妃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不禁暗叹一口气,娓娓说道,“和谈不像后宫动动嘴皮子那么简单,那是险而又险之事,一句话不对就会引发战乱。自从太皇太后放权理佛,们慕氏逐渐壮大,现下已是如日中天。这样情势下,本宫不求慕氏能再立功绩,只求无过,不被弹劾便好。边境和谈这种险事,别说本宫不希望慕氏插手,就是太后也不会允许!”

    珍妃耐着性子听完,面上笑容带了深意:“如此瞻前顾后,可真不像皇后娘娘的做派啊?”悠闲地把玩茶盏,“慕、洛两家,无论哪一家去与边境和谈,成了,便是大功一件;若是败了,大不了也就是被皇上训一顿。”

    “说得真够轻巧!”皇后哼声啐道,微微侧目,斜睨珍妃,目中不屑之色愈加明显,“和谈一旦失败,咱们便要与土卓部族开战。”

    “那就打啊!”珍妃嗤笑,“穹冉泱泱大国,难道还怕他土卓部族不成?”

    “怕是不怕,可战乱一起,百姓……”话至此处,皇后瞥一眼珍妃,烦躁地摆摆手,“算了,民不聊生之类的话,本宫不想与多说,左右说了也不懂。不过,季、武两家若是真垮了,是本宫的父亲领兵出征呢,还是去说服洛王请旨率兵?”

    珍妃侧首听着皇后的话,扑扇的长睫挡住了目中逐渐涌现的慌乱,心下已知自己做错了,可嘴上却不愿服输,只问:“朝中就无别的将领了?”

    “有,但不合适。”皇后郑重一语,端起茶盏凑到唇边,小口抿着凉茶水。至于为何不合适,她不愿意多作解释,反正也没必要让珍妃知晓。

    “您的意思是……”珍妃眸光连闪,斟酌了说辞,才问,“容德、慧妃不但不能出差池,咱们还得好生供着?”

    皇后不答珍妃的话,只道:“洛菱宛,这个,真是让难懂。”不待珍妃发问,已自顾说了下去,“姑母让入宫,是盼着守望相助,能把慕氏荣耀延续下去。这,是知晓的。现已是六妃之一,若再诞下皇嗣,以姑母对的宠爱,让皇上封个皇贵妃也不是不能。无论容德还是慧妃,哪一个又能威胁到,究竟还要折腾什么?”

    珍妃闻言,缓缓抬起头来,深邃的目光皇后面上流连片刻,忽然笑了。慕兆盈不但有皇后的尊贵身份,且论心思缜密,六宫中怕是少有能及,但感情上,却是一张白纸,当然不会明白她的心思。她要的不是地位,更不是洛家的荣耀,她要的正是慕兆盈嗤之以鼻的感情。

    年少时,她曾不止一次看见宁昱晗隐于暗处偷看姐姐。他的眼神痴迷、专注,带着让沉醉的魔力。她就是被那样的眼神吸引,不知不觉就醉了。她原以为,自己会是一个旁观者,只能忍着心痛,欣赏他对姐姐的深情,哪想到……

    现,姐姐去了,她却入宫成为他的妃。她知道,一生一世一双对于自己来说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所以只能努力控制参与进来的数。每当有出局,她都会默默告诉自己,这样下去,或许有一天,梦就不再是梦。

    看见珍妃的目光忽而悠远,忽而哀伤,皇后不禁心下鄙夷。帝王之家,最最容不得就是情。后宫的女一旦动了真情,离衰败、死亡也就不远了。想到外间还有诸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处理,她无心去感叹珍妃,放下茶盏,冷声开口:“照之前所言,慧妃果然是被陷害的?”

    珍妃回过神来,诚挚地望向皇后:“确实参与了此事,但是,不管信不信,摄魂香并不是所为。”

    皇后深看珍妃一眼,蹙眉自语:“这就怪了。”忽又凛然一眼瞪向珍妃,“那宫中四起的谣言呢,是不是散播的?”

    “皇后娘娘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珍妃满不乎地撇了撇嘴,瞧见皇后即将发怒的神色,这才服了软,垂首娇语,“兆盈姐,是一时糊涂了,还以为如此,能……算了,是菱宛错了,以后不敢了还不成么?”

    “这温婉可爱的模样还是留待皇上跟前再演吧。”皇后冷眼瞥过珍妃,“不过,还不知道吧?皇上命本宫秉公处理,若有丝毫差错,主理六宫之权恐怕就要旁落了。”

    “不过是一个替身,皇上都这么意?”珍妃闻言,顿时紧张起来。

    皇后眼眸转过,满意地欣赏着珍妃惨白的面色:“昭华郡主已经没了,普天下,能这么肖似,就算替身也够珍贵了!”

    “皇后娘娘怕了?”珍妃瞄皇后一眼,扯开唇角,无声冷笑。

    “怕?本宫可不是!”皇后轻哼一声,像看小丑般看向珍妃,“本宫知道,是有恃无恐!知道,姑母世一日,本宫即便再不愿,也得护一日。不过,这次的事情皇上已插手,本宫能不能扼制住,还真不敢保证。”

    “兆盈姐,您是皇后!”珍妃慌了起来,顾不得许多,伸手攀上皇后的手臂。

    “皇后怎了,史上废后还少么?”皇后像是怕沾染什么脏东西般一把甩开珍妃的手,眸色已转了凌厉,“洛菱宛,本宫奉劝,往后还是安份些,别想要的没得到,反而连妃位都保不住!”一句说完,也不管珍妃是何表情,拂袖起身,径直推门离去。

    珍妃颓然歪倒于地,怔怔地盯着被皇后摔得不停晃荡的朱漆雕纹门扉,半晌才松开紧咬住下唇的牙,憋出胸中怨恨:“武茗暄,好,真好!”

    皇后回到松香殿,身子疲乏得堪比骑了好几圈马,软着身子靠坐凤座上。

    很快,亦丹入殿,上前禀报:“娘娘,一切都已办妥。”

    “退下吧,本宫想一个静一静。”皇后挥挥手,揉着额头思索该怎么处理这件棘手之事。

    “是。”亦丹恭敬答了,却没立即退出,打量了皇后的神色,问道,“娘娘,封锁宫门这么大的事儿,您看要不要禀告皇上?”

    “禀告?以为皇上会不知晓?”皇后冷哼一声,放下揉额的手,凝目看向殿门处,“等着吧,皇上很快就会来兴师问罪的。”

    “既是这样,娘娘为何不抢皇上来之前,先去禀明原由?”亦丹不解,小心翼翼地问道。

    “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本宫应该多考虑如何解决。抢先去说,不过是做个面子功夫,反倒让皇上不喜。”皇后淡淡地说了一句,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已听得外间通传。

    皇后垂眸掩去目中的嘲讽笑意,瞥一眼亦丹,笑道:“看吧,来了。”说罢搁下茶盏,起身出迎。

    宁昱晗大踏步而来,不等皇后下礼,已拉着她进了殿,上首坐下:“此事,处理得很好。只是,宫门封锁,百官如何上朝呢?”

    “妾愚钝,情急之下才想出这个法子,说不上好。”皇后不动声色地抽出手,“百官上朝自是怠慢不得,妾以为,早朝时分可开放东羽、西羽、后东、后西四门,只是需要派守好,不得内外互通消息罢了。”

    宁昱晗蹙眉想了想,拍着宝座扶手,说道:“此事,还是由吩咐内侍府得力之来办为好。嗯,可着准备准备艾草、火盆、酒等物,借消除疫菌之名,守好四门。”

    “妾遵旨。”皇后欠身应下。

    宁昱晗抬手扶起皇后,欣慰地看着她,说道:“兆盈,近来边境不宁,是知晓的。朕忙着前朝之事,后宫诸多事务就要辛苦了。”

    皇后雍容大方地颔首微笑,曼声低语:“妾身为皇后,理当为皇上分忧。何况,治理后宫乃妾的职责所,自当尽心尽力。”

    “朕还有要务待理,就不多留了。近来后宫事多,也要多注意身子,别累着了。”宁昱晗实是无心与皇后多说什么,简单两句场面话说过,起身摆驾回了怡欣殿。

    眨眼数日过去,皇后一直竭力彻查摄魂香一事,但无论下多大功夫,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几日里,皇后将司药局上下都召来问了个遍,却没有问出半点蛛丝马迹,那摄魂香像是凭空出现一般。

    短短几日,宫中发现疫症之事已闹得沸沸扬扬,关于武、季两家的谣言也渐渐弱了下去,私下议论的话题转向疫症相关。

    皇后冷眼旁观,见得行宫情形,又生出一个念头来。她吩咐邹兴庭去清点了一些“染病”的妃嫔、宫,押上浮山焚烧。随后,皇后又命散播消息,指出押往浮山的某几位其实并未染病,不过是因为往日言行不妥或是得罪了小,这才被借机除掉。

    这么一来,上至妃嫔,下达内监、宫女,每日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对,也被送去浮山。

    这日深夜,皇后犹自捧着茶盏,静思摄魂香一案该如何解决,乏了时,才召亦丹近前,问起宫中情况。

    亦丹深知其中奥妙,未语先笑:“往日,孙宝林每每见到叶肃仪就会冷言相向,最近已收敛了许多。奴婢还听说,昨儿裕妃来给娘娘请安时,石阶上滑了足,是孙宝林扶了一把。容德夫近来也是静心养病,没再拿出气。珍妃娘娘那边儿也闭门不出,据说学绣新的花样……”

    听完亦丹的描述,皇后忍不住轻笑出声:“看样子,这一招是行对了。经此一事,后宫怕是要安宁不少时日,本宫也可偷得些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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