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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一章 应该八风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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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云义跟白少秋,正在郊区三街镇的路上转,貌似巡逻,但白少秋不止一次的问这是在转什么,早出了辖区了,但始终被忽悠,忽然传呼响了起来。

    “嗯,三街镇贾南路号,我知道了,我就在附近,马上过去。”警车里的马云义说完,挂上传呼,皱着眉头,嘴里呢喃:“那不是黑窝点嘛,怎么会械斗的,还大规模械斗,他们没过去?”

    “你说什么?”

    “没什么,坐稳,我们有活儿干了。”说完,马云义把警灯一开,车子一拐加速飞驰起来。

    …………

    “怎么还没到?不是说出警五分钟嘛,这都十分钟了,太慢了吧!”

    “五分钟说的是市区,这里是郊区,郊的很远的郊区,能半小时到就不错了。”

    洪森蹲在门口的马路边上,一边用卫星监视工厂里的情况,一边嘟囔着,实在是不想站里面,沐佑仁也理所当然的作陪,那味道太够受的了。

    “太慢了啊,我说,捐点车子吧?!”

    “去死,这不是捐车子的事情,照你的要求,人得会瞬移!”

    等待中,洪森和沐佑仁有一搭无一搭的在那儿闲聊扯淡,从天到地,从海底到太空,就在洪森第四次抱怨的时候,呜哇呜哇的一阵鸣叫声从远到近,很快一辆警车在街角拐了个弯儿,开了过来。

    人一下车,四个人大眼瞪小眼,两边都愣了,怎么会撞见的,不由得都有些懵。

    沐佑仁眼睛微眯,感觉就有些怪异,巡警一般都有出警范围,怎么又是这两个警察,在跟踪我们,不太可能啊,他们知道我的身份,我没犯事就干出这种事情来,不想穿这身警服了?不行,回去得查查。

    马云义则是心里一惊又一乐,来我没猜错嘛,真跑这来了,然后又是一阵疑惑,不是说械斗嘛,还大规模械斗,这就两个人,连衣服都没皱,械什么斗,难道我跑错了,不可能啊,上京地理通,可不是吹出来的,这地方跑了有好几次了,别是逗人玩的吧?应该不会,又不是小孩!

    都不说话也不行,马云义当先打破了僵局,上前敬个礼说道:“这个,沐总,又见面了,我们接到报警,说这里有大规模械斗,敢问下,您有到嘛?”

    “当然,在里面,就是我们报的警,这不正等你们嘛。”沐佑仁说话很平实,没有任何官腔,也没有任何敷衍,直接就说道:“既然是你们,那么也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为什么在这了,一个地沟油窝点,就交给你们了。”

    马云义有点懵,眨眨眼,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对着里面,因为有阻隔也不到什么,再次问道:“那械斗……”

    “一方是我们,确切说就是我一个,还有一方嘛,你进去就知道了。”沐佑仁说道。

    说完,趁马云义向里走,沐佑仁一拉洪森直接闪人,对这警察观感不好,官腔这东西平时打的太多,还不得不打,现在是实在没兴趣再打了,赶紧闪人比较好。

    临到开车,落下窗户,对着快走到门口的马云义大声说道:“对了,马警官,我还有事情要忙,先走人了,估计这里收尾也要一段时间,要笔录还是其他什么的,明天来公司找我吧,拜拜了。”

    马云义闻言,目光一凝,眉毛挑起,停下脚步,转身就待阻拦,但刚走出一步,又停下脚步,面色恢复了平静,拉住冲动的白少秋,带着和煦的微笑,目送枭龙离开,然后转过身,再次向着工厂内走去。

    说来也怪,五官也没离位,但就是这么一瞪眼,一挑眉,如果说前面是个市侩的官僚,那么后面就是个铁骨铮铮的包拯,前后不过一瞬,连续两次转换,神态相貌判若两人。

    洪森开车,沐佑仁坐在侧座,这种转换虽然只是一瞬,但却落到了沐佑仁眼里,心中不由的一凛,市侩官僚的印象一扫而空,眼神习惯性的眯了起来

    “这人貌似不简单啊!”沐佑仁低声咕哝。

    “什么不简单?”洪森待车开稳之后,问道。

    “没什么,那个警官,貌似是个人物,好像走眼了。”沐佑仁说道,笔记本上,将这人的评价提升了数个等阶。

    “哦,走眼就走眼好了,以后弄不好一辈子见不到一面。”洪森一点也不觉着如何,走眼很奇怪嘛?不奇怪!对洪森而言,走眼是寻常事,或者说,根本没有走眼这回事儿,因为从来就没琢磨过。

    “嘁!”沐佑仁翻起了白眼,对牛弹琴。

    “今天你可算是故意伤人了,明天没事儿吧,能摆平嘛?”打完了,闹完了,气出了,洪森的马后炮才想起来这件事。

    “……把那个吧去掉,把那个嘛去掉,这事儿我会解决,没你的事儿!”沐佑仁忽然觉着浑身无力,与此相比,回去面对关蕊似乎更严重些。

    “好吧!好吧!反正那群混蛋也该揍,”洪森也就是问问,马上又提议道:“要不,把幕后的那个也找出来干掉?”

    “……”沐佑仁忽然觉着不只是无力,头也开始疼起来,“死胖子,你能想到背后有人,就不能想想会牵连出多少萝卜,前面你自己还说不要节外生枝呢。”

    “哦,”洪森挠挠头,“忘了!”

    “靠,我太阳!”沐佑仁恶狠狠的竖起个中指,“开车,少废话!”

    不说这两个东拉西扯的无聊人士,马云义拉着愤怒的小白(笑,忽然想到一个类似的人)迈步走进了黑工厂,没进门就听到一阵呻吟声,拐进门后,马云义也不装了,白少秋也不怒了,两人全一个表情,目瞪口呆。

    洪森把所有的人都集中到了一起,太重的也经过了简单急救,一排排的放到墙边,唯一干燥的高地上,在跟几个想逃跑的和蔼的谈谈心,并展示了下超敏锐的听力之后,都很听话的躺在地上等待救援。

    马云义和白少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二十几个人跟木乃伊一样并排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就算是呻吟也只敢是小声的呻吟,现在到警察到来,简直跟到亲人一般,一个个声嘶力竭的大声求救。

    “警察先生,你们可算来了,快救命啊!”

    “他们是恶魔,快把他们抓起来吧,求求你们了,哎呦~~”

    “警察大爷啊,你们终于来了,快救救我啊,我快要死了~~”

    “…………”

    尽管知道眼前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死有余辜,但两人还是感觉背脊发凉。

    “我叉叉的,这两人有多猛啊!”马云义感觉喉咙有些发紧,咳嗽两声,才干涩的说道:“这还真是……真是大规模械斗啊!”

    “嗯嗯嗯!”白少秋也顾不得愤怒了,连连点头。

    “咳咳,你们都躺好,不要乱动,已经喊过救护车了,别想跑,否则后果自负。”马云义大声叫了几句,安抚一下躺着的众人,实际上现在躺着的人就是让他们跑,他们也不敢。

    白少秋没什么经验,但马云义却是老警察,到这里的布置,闻到这里的味道,丰富的经验就告诉他这里是干什么的了,福祥楼的大厨和仓管没有骗人,眼前就是制作劣质油,或者说地沟油的工厂,外面那些家伙应该是工人。

    也许他们之中的大多人只不过是听令于人,但是知道了这里是干什么的之后,还在这里做工,那说是同谋也不为过,没有道德底线的人,也就不值得同情,挨了苦主的揍,纯属自作自受。

    心里给这些人判了死刑,自然没什么好相与,喊完之后,就对着白少秋说道:“我们先出去吧,等后面的人过来。”

    “嗯。”白少秋还处于震撼之中,浑浑噩噩的跟着马云义走了出去。

    刚出警校的他,何时过这样的场景,虽然没有太多的血腥,但一眼过去,就算是没经验的他,也知道骨折的超过了一半以上,手脚反方向扭曲,弄不好会落下残疾的也有好几个。

    “给,我给你点上。”马云义扔出一根烟,给从来不抽烟的白少秋,并拿出打火机给点上,诱惑小正太,也算是中年男人的恶趣味之一了。

    “咳咳咳咳咳~”一连串的咳嗽,激醒了无意识的白少秋,着手里的烟头,再谑笑眯缝眼的马云义,黑着脸踩灭了烟头,哑着嗓子吼道:“混蛋老叔,你又坑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抱怨得来的只是爆笑,让白少秋脸色更加的不好。

    “老叔,”左右无人,白少秋闻到:“怎么让他们走了?”

    很明显,指的是沐佑仁和洪森,里面那些工人的样子,显然已经触犯了故意伤害罪,哪怕那些人罪有应得。

    “想什么呢,这些人自作自受罢了,当警察必须有正义,但正义也要有限度,没有道德底线的人,不值得同情。”马云义淡淡的说道,“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嘛,要做事先人,做事要讲方法,这里是什么地方,上京,用老话说就是天子脚下,敢在这里大鸣大放的开黑厂,只凭这些人可能嘛?!”

    “不可能,他们有后台。”白少秋思路马上被带开了,同时眼睛也亮了起来,显而易见的,一股子愤怒又冲上了头顶。

    “打消你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我刚刚才说了,大佬打架,我们只是见证。”马云义一巴掌削在白少秋的后脑勺上。

    “老叔,你干嘛!”白少秋大叫道。

    “打醒你,警察可不能跟个愤怒青年一样,那是二傻子。”马云义说道,“想做事,先保住你这身皮,敢在天子脚下开黑工厂,不是后台硬就是愣头青,前者居多,我们惹不起,惹不起就不要轻易去惹。很多人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办不成事也就罢了,还闹得不可开交,甚至把自己,亲人,朋友都赔了进去。”

    “那遇到惹不起的人,难道我们就着,不管?”白少秋很显然不能接受这种怯懦的论调。

    “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的。”马云义再抽出一根烟,就要往白少秋嘴巴上送去,却被白少秋赌气直接打掉,马云义摇头笑笑,点燃给自己了。

    “要照你这么说,那还当什么警察啊,一群墙头草罢了!”

    “嘿嘿,刚跟你说别当愤怒青年,普通老百姓这么干倒无所谓,围观党而已,当警察这么做,那是二傻子,误己误人。”

    正说着,远处又传来警笛的声音,马云义扔掉烟头,踩灭,然后走向路口,边走边说道:“行了,就说这些吧,很多东西,没有亲身体会是没法理解的,还是那句话你记住,做事先人,错人,事不成,办事讲方法,方法错了,好事变坏事。”

    “嘁!”白少秋暗地里啐了一口,跟着走了过去,老叔又要说教了,真头疼。

    “身手高强,亲自动手,身居高位,白手起家,来是冲动型加智谋型,这事有头没尾的,来还完不了啊,呵呵,有意思!”

    “什么,老叔?”

    “没说话,你听错了。”

    “你又来!!!”

    “哈哈!要咬我不?!”

    “……”

    …………

    话分两边,沐佑仁跟洪森二人乘车回市内,本打算去happy,却不料一个电话过来,实验组有麻烦,沐佑仁再怎么百般不情愿,也只好被洪森送回去接受正义的铁拳,今儿没带保镖,虽然测试了武力,又有‘布丁’随身,洪森还是送到了楼下才离开。

    另一边是阴差阳错,本来已经打算息事宁人,待来日方长,却不料黑厂里后面来的一批人中,有一个因为肚子疼没有赶上,大号出来以后,就发现目的地已经警笛轰鸣,谁也不是傻子,大势已去,自然不会往铁板上撞,但是,并不妨碍通风报信,换取赏钱或者赏识。

    “他妈的,该死的混蛋,到底怎么回事?”

    通透的高脚杯被摔个粉身碎骨,鲜红的酒液四处飞溅,油头粉面却掩盖不住满脸青白,一就知道被酒色掏干了身子的年轻人,忍不住心中的狂躁,在昏暗的包房里走来走去,满面狰狞,大声咆哮,吓得周围几个涂脂抹粉衣着暴露的特殊职业女性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这个年轻人也姓白,白文生,跟另外一个姓白的正义感爆绷不同,这位是绝对的不学无术,专营利己,上有爷娘老子宠着溺着,下有腌臜泼才奉着承着,年纪轻轻说是头顶长疮脚底流脓,是一点也不为过,若非还算是有点脑子,知道谁能招惹,谁不能碰,早进去了也说不定……也许早进去了,对他的爹娘会更好些。

    不学无术,就干不来正经行当,但又腹中空空,只好仗着做副区长的爷老子有些权柄,东钻西营,在歪门邪道上下功夫,谋财侵吞,巧取豪夺,坑蒙拐骗,怎么有钱来什么。

    俗话说,蛇有蛇路,鼠有鼠路,臭虫都有三亲五朋,屎壳郎也有粪球作伴,这样的人自然就有腌臜分子投其所好,为自己谋生路,顺道赚着黑心钱财,黑油厂,他占着大半的份子,被莫名其妙的拆了,自然是暴跳如雷。

    “开灯,开灯,他妈的干啥吃的,不知道黑嘛,老子养你们有啥用!”

    灯光亮起,几个神态各异的人,噤声哑口,坐在一边沙发上不敢多言,当中一个穿着灰白色西装的人,脸色苍白,三四月天还有些微凉,却汗如雨下,着中间走来走去的年轻人,满脸的希翼,却不敢出言。

    咆哮半天,走了半天,总算是平静了下来,起码表面是这样子,自诩为沉稳睿智,谋算无双的白大少,怎么会因为一点点不起眼的小事而不可自控,那是幻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才是应有之义,都是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二货手下的错。

    “鲍一征……你们,你们几个,现在给我滚出去,滚,快滚!”刚说又停下,指着几个面如土色的女人大吼道,等几个女人屁滚尿流的逃了出去之后,才指着灰白西装的中年人,说道:“鲍一征,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给警察抄了的,你干什么了?”

    说着说着,尾音忽然拔高,才开了几个月就给自己进账上百万的厂子居然倒了,还被抄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阿弥陀佛,冷静,冷静,身为上位者,应该八风不动,要时刻有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