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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南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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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月帝国最南边,南滨城。沿着海湾成月牙形,背山面海而建。港口边停泊的船舶数以千计,其中多数都是战船。城里很少有冷清的时候,穿着各se水师战服的士兵穿梭在大大小小的街道中。初到此地的人,都会觉得这里根本就是一个兵营。这都源之于十二年前发起的夺岛之战,早年的南滨城就是一个小渔村,因为海湾平静易于停船,不少官船商船多有来停靠。就这样,很快便成为了大月东西海运的中心港口。但随着战争的发起,源源不绝的官兵涌入城内,很多当地百姓无奈被迁移出自己的故乡,空出的房屋都被改建为一座座兵舍。现在整个南滨城除了官兵,便是一些远来开店的商人。

    在一个糖水铺上,ri前便抵达此处的兰克白重羽,正在享受着碗里的冰镇酸梅汤。南方四季皆为夏,其中南滨城最为有名,气候炎热干燥,轻轻一动汗水就能侵湿薄薄的单衣。胖子耐寒,却畏惧炎热,所以白重羽过去宁愿到极寒之地行商,也不愿踏入南疆半步。胖子横卧在长凳上,手中摆着蒲扇,有伤风化的将上衣退于肩部,亮出白嫩的肥肉,脖子上如果带着一串佛珠,像极了佛家里的弥勒菩萨。出了di du,兰克便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胖子不时建言商议,到达南滨城时,就用银钱打入军中,联络此行所寻之人。这几ri二人在城里等信,客栈旁的糖水店便成了他们的避暑之地。平ri里胃口极好的二人,在炎热的天气下都没了食yu,也就这酸梅汤还能入口。

    海边正在有搬卸剑甲的小兵,看着那些稚气的脸庞,胖子不由说道:“这是今天第二批了,我看这些出海的兵勇,远未到弱冠之年,每ri出海可达千人,这活着回来的又有几个。硝烟十二载,死伤近百万,耗费银两无数,至今仍未拿下全岛,此战意义何在?”

    胖子所问,但凡大月百姓皆知。那怕当年和西马帝国大战时,也未有现在如此多的疑问。早年兰克和师父闲暇饮茶时,也多有提及。数百年前,一些勇于探知的渔民航向深海,大海茫茫不久便耗尽了淡水和干粮,就在油尽灯枯之时,一片巨大的岛屿隐隐出现在眼中。登上岛的众人,发现这里树木茂盛,果实繁盛,更重要的是岛内还有湖泊河流,他们就这样活了下来。之后的ri子里,巨岛的一切逐渐展现了出来,丰厚的渔货,山林中的野味,易于耕种的土地。于是这些人决定一少部分人回去报信,其他的就先住了下来。就这样,来的多去的少,不到几年,这个距南滨城三万里的岛上竟然能住下了几百户人家。时过境迁,最先登岛这批人的后代,在岛上生根发芽,后来更是发展成了一个个的部落。因为巨岛旁边小岛无数,再加上为了怀念祖辈的故乡,此地便统称为南滨群岛。起初大月帝国并不在意群岛的存在,但当岛上发现大量铜、铁矿山的消息传来后,贪婪的人xing终究凸显。大月帝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粮食富足。可单单铜铁矿却极为缺乏,每每都需用大量金银到别国换取。在最初好言试探不利后,恼羞成怒的大月皇帝,立刻举大军前去讨伐。群岛的各个部落在面对大月侵入时,合力一处推举岛主,带领岛上百姓共同对敌。在开战的头两年,虽然损伤惨烈,但始终没有让大月水师登岛一人。可神兽飞象的出现,破灭了群岛最后的坚持。最为富足的北岛仅一ri便沦陷,岛主只得带领余下之人向南逃进山林大山之中。群岛分北岛南岛,中间有山林截断。而大月窥视的矿上就在南岛之中,登岛的官军没有停歇,yu直取南岛。可是大战就在此时发生了变化,岛内中段的林中,有一树名为“芷兰树”,燃后冒出的烟雾可让人瞬间昏厥,只有岛内少有的几个巫医能够破解。更可怕的是,飞象一旦触碰此烟,便立即死亡。那时因为飞象跌落,坠亡的官兵不在少数。也借着此物,战局急转直下。本想越过山林的大月官军,被仅存的群岛人不断奇袭,伤亡陡增。都说大月能人异士众多,可偏偏对“芷兰树”无可奈何。也因如此,南滨群岛的战事至今仍相持不下,为了保持兵力的优势,从不言败的大月皇帝只得riri增兵前去驻守。

    夜晚降临,兰克和胖子来到海边的船屋食店品尝海鲜。南滨城的船屋很是有名,这些渔民从小便靠打渔谋生,一辈子都住在船上。家里的男人白天出海打渔,女人和孩子就收拾捕来的鱼货,晚上船就停在码头边,将新鲜的海鲜摆在船边,只要食客上门便就在船上现做成菜肴,在船上吹着嘘嘘的海风,吃着鲜美的海味,别有一番滋味。

    船家的手艺很是了得,爱吃的胖子大方的打赏了大把碎银子,一家三口欣喜的作揖谢恩。女人带着孩子去买糖,船主知趣的退到码头上抽旱烟。

    “其实他们这样也很让人羡慕,虽然过得清苦,但也简单,至少一家人始终不离不弃。”兰克有些感慨的说道。

    见胖子没有搭话,兰克意识到不妥,刚想看胖子致歉,才发现原来他嘴里的螃蟹太大,塞着嘴根本说不出来。

    “小克,你我说话顾忌那么多干嘛,这家人确实值得人羡慕。我俩皆漂泊在外,看此家和美满心中难免遗憾。但是生意人嘛,总是有失才有得,更何况我们现在也是为了创建一个‘大家’。”

    胖子说完又夹起虾腿继续啃食,吃到一半想起什么,又对着兰克问道:“说道生意,那个石阔海虽和你沾亲,但他毕竟是军中之人,再说咱们这事儿随时都有xing命之危,刚开始也许不会有什么差错,可这时间一长难保没有异心。”

    向海鸥扔出一把骨头,兰克回身说道:“其实亲戚不亲戚到不重要,关键是没有人比我了解他是怎样一个人。我们打小在一个村里长大,从我记事起,他家就没有过上舒坦的ri子。我记得有一次为了袋小米,他可以跪地磕头一个时辰。跟我妹妹成亲没多久,他便从了军,照说去南滨群岛当兵可是九死一生,别人躲还躲不及,他却硬赶着托人派他去,还不是为了那多出几倍的军饷。三年前我妹yu休夫改嫁,他回信里没有半句责怪,还说拖累了我妹妹。其实他那里是什么大度,而是知道他还没本事去抱怨。这几ri你我都听说了他的事,这是一个可以对自己狠毒的男人,做了那么多玩命的差事,才爬到现在的位子。我之前予他书信中,事情说的很直白,但他回信里却只提到了钱银。所以重羽不必多疑,他这样的人,也怕死,但更怕穷。只要我们的银子给的足够,他能帮我们做任何的事情,同样的当我们喂不饱他时,就得离他越远越好。现在万事俱备就差引我们入局的人,他就是不二选择。”

    夜晚的海浪声尤为动人,船上的美味也很快入到二人的腹中。在船家搀扶下回到岸上,正好碰见客栈的小二来此寻他们。得知传信之人已在客栈等候,兰克和白重羽立刻快步往回走。回到客栈便看见一个中年模样的老兵,有些不耐烦的手撑着横刀坐在大堂的zhong yang。胖子观其神se便知其心中不喜,从袖袋里拿出一袋银子,刚坐下便往老兵的腰腹里塞。讨好的说道:“军爷,您大人有大量,刚才怠慢了,这些是我们东家给军爷的赔礼。您看,知道您来,我和东家奔了十几里的地,你看这身上都湿透了。军爷一路辛苦,一定还未用膳。小二!上桌好酒好菜来。”

    老兵拦住胖子,又把钱袋塞好,抬头看向对面的兰克问道:“你可是玛吉城的兰克?”

    兰克和气的说道:“正是小人,劳烦军爷了。”

    老兵顺气的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张路引放在桌上,说道:“这是转运使大人给你们开的路引,明ri辰时在南街驿站等我,我自会为你们引路。来时我已用过晚膳,可这酒嘛。。。。。。。”

    胖子立马应道:“小二!拿两坛上好的老酒,记我账上。”

    老兵满意的离去,胖子在其身后无声的碎了一口。回身看向兰克,二人齐笑,此次的终点总算向他们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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