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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 启程
直到深夜，莫里斯酒馆依旧是热闹而喧嚣，余风和卡里莫多走莫里斯酒馆时，夏季的燥热已经被夜间清冷微湿的清风所取代，但却依旧陆续有零散酒客于深夜前来。
难得圆月高悬，而圆月之光辉，并未掩盖整个天幕，淡淡云彩之上，还有点点繁星闪耀，星辉伴随月华洒落而下，墨青色的石板地面上仿若蒙上了一层雾气般，带上了淡淡的朦胧。
这是在“地球”上无法见到的夜景，星辉月华并存，和谐而静谧，余风也早已习惯了这处“反常”的地方，毕竟这个世界跟他之前所在的世界有太多的不同。
余风散漫而微醺地行走在莫里斯城夜晚宁静的街道上，仰头着那星辉环绕下的月亮，洁白的月亮上没有仿若桂树的阴影，只是一片梦幻般的朦胧，余风略带酒醉之意，心头肆意地想“不知道被暗夜精灵一族侍奉了数万年的月神，是否真的就在月亮上面？”
对于传说中的神灵，余风总有些难以言喻的好奇，想起冥界的那个关于“冥日”就是冥神神国的传说，余风借着酒劲，对安静地跟在他身后的卡里莫多问道：“小卡啊，你说，月亮真是月神艾露恩的神国么？”
卡里莫多对余风这个称呼有些无语，却是毫无办法，余风偶尔来了兴致，就叫他小卡，仿佛他的年纪比卡里莫多大多数似的，不过这一点倒是跟前主人菲尔克洛斯一样，卡里莫多有些无力地回答起余风这个已经问了不下三遍的问题：“是的，老大。”
老大这个称呼，自然是余风规定的，他叫卡里莫多小卡，对应的，身为主人的余风自然摇身一变，成了老大。
“啥时候咱们俩才能到月亮上去玩一玩呢？”余风歪歪扭扭的在街道上走着，醉眼有些朦胧，卡里莫多头痛地在后面答道：“老大，你喝多了，咱还是快回去洗洗睡吧……”卡里莫多赶紧上前，搀着余风，朝他们定了房间的旅馆走去。
余风这话虽然是戏言，但要是恰好让信奉月神的精灵听到，只怕要惹出不小的麻烦的。
第二天一大早，余风躺在床上，着半开的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乌压压的黑云在莫里斯上空聚集，木质窗户被风吹拂得吱呀生响，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湿润气息，这是大雨将临的水汽。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余风在外面风吹雨淋的时候可是多得很了，回想着昨晚上在酒馆里打听到的关于奥列山庄的消息，奥列山庄是莫里斯城最出色的炼金世家，也可以说是装备制造世家，奥列山庄出产的装备质量，比之一般商行的出产，还要强上一两分。
这是几乎所有被余风问道的酒客们的回答，而约瑟夫出身的本兹家族，也有经营武器装备的生意，两者在这方面存在着竞争的关系。
那么这次的护送任务，必然是跟装备有关的才是，约瑟夫必然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奥列山庄的戈薇这次到奇洛城去，或许是因为某种突破性的炼金技术或炼金装备。
要说艾泽拉斯大陆的炼金技艺，已经发展到极高的高度了，以大陆东南的云罗炼金城为整个大陆炼金实力之冠，无论是飞机，还是炼金战车，亦或者钢铁巨舰，都已经被开发了出来，但是这些技术，却是炼金城绝对不会轻易泄露给其他势力的绝密。
其他各大势力，除了找炼金城进行采购之外，别无他法，各大势力在尖端装备上，往往都是在取得样品之后，拆卸研究，将其中的技术一项项消化、攻关，然后仿制出属于自己的同类型装备，已经根本就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
而各大势力的各种研究技术，也是不会轻易透露给其他中小型势力的，各类装备行，也无不对自己的技术珍若性命，奥列山庄的技术既然一直要领先于本兹家族，此番要是有了重大突破，引起本兹家族的歹心，实在是正常之极的事情。
卡里莫多在床边上坐着，对余风说道：“主人，时间快要到了，咱们走吧。”
卡里莫多话音未落，窗外一道分岔的耀眼闪电陡然穿透黑云云层，将整个天地都照耀成了一片银白之色。
“轰隆”，片刻之后，一阵滚滚雷声从天空中传来，将余风回应卡里莫多的一声“嗯”都给完全覆盖了下去，似乎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了这滚滚远去的轰隆雷声。
余风和卡里莫多着窗外随着这声惊雷炸响而骤然剧烈翻涌起来的黑色乌云，心知只怕马上就是一场倾盆大雨即将来临，了除了床铺之外其他地方根本就没怎么动的客房，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连那一个金币的押金也懒得去找客栈的掌柜要了，直接便是离开了客栈，在略带湿气的风中朝着莫里斯城的北门快步行去。
戈薇跟余风越好的时间是早上六点，地点就是在莫里斯城的北门，卡里莫多五点半提醒的余风，半个小时差不多能恰好赶到。
莫里斯城总共也就四个城门，入夜之后会关闭城门，早上六点再行开门，戈薇显然是要赶在开门的时候出门去，只是谁都没有料到昨夜还是月亮星光漫天，短短几个小时之后，便是风云突变。
余风跟卡里莫多在外行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随身带有应对特殊天气的雨具，在莫里斯城的街道上才走了几分钟，天空上接连数十声轰隆雷声之后，天便像是缺了个大口子一般，倾盆大雨便是下了起来。
穿着龙骑特制的雨衣，遮天蔽地的黄豆粒大小的雨水啪啪地打在上面，只听得声响，雨水却是打不进去，额前的挡雨帽檐，将雨水尽皆分散到两边流下，身处暴雨之中，却并不算特别麻烦，这就是装备精良的好处了，龙骑标配的装备虽然并不能算是顶尖的东西，但却要比一般商行生产的装备好上几个档次，龙骑学院的学员虽然不是正规龙骑，但却能够享受到一部分龙骑的特权待遇了。
余风跟卡里莫多一袭黑色雨衣赶到城北门口，一架由两匹马牵引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城门通道之内，风格简约的乌黑色马车车厢上没有任何的标记，两个巨大的车轮上包裹着防滑胶皮和细铁丝，昨天下午陪着戈薇一起见过余风的那个护卫正站在城门洞口等待着，一小队士兵也已经等待在城门洞内，还有几分钟就要开门。
余风跟卡里莫多走到城门洞内，待得余风将头顶的雨衣帽檐拉开，戈薇的那个护卫方才见到是余风和卡里莫多，赶紧迎了上来，对余风客气地说道：“您来了。”
“嗯，你家小姐呢？”余风点了点头，着乌黑色的车厢问道，车厢上的木质窗户随即便是拉开来，脸上蒙了白色轻纱的戈薇从窗口露出头来，那宝石蓝一般的大眼睛了，满含笑意地对余风说道：“在这呢，马上开门了，咱们准备走了。”
“嗯。”余风点了点头，虽然对戈薇这股子淡定自如的姿态有点儿不爽，却是并未如昨日那般气急，平淡地了戈薇那满含笑意仿佛会说话一般的眼睛，随即挪了开去。
戈薇的那个护卫大带着余风了一圈这副马车，然后对余风微微躬身，神情肃然地说道：“小姐就拜托给余风先生了。”
“嗯，放心吧。”余风对这大汉的态度倒是颇为满意，不过应完话，余风随即反应过来，对这大汉疑惑地问道：“等等，什么意思？你不一起到奇洛城去？”
那大汉闻言惊讶地着余风，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去？”
“啊？”余风这大汉，再这马车，有些目瞪口呆地问道：“那这马车谁驾驶？”
那大汉闻言哈哈一笑，对余风说道：“这个自然是您驾驶啊，不是您二位接的任务么？”
“我！”余风倏然转身，向那车厢的窗口，那刚刚还开着的窗口不知道何时已经关上了，隐约还能听到车厢内传出的淡淡的银铃般的笑声。
余风心头郁闷无比，想不到居然在这就被戈薇这女人给算计了一回，想我堂堂龙骑，居然还要给人驾马车，这显然是戈薇利用契约中未曾提到的漏洞故意耍他！
“可我又不会驾车！”余风有些光火地对戈薇的那护卫大汉说道，语气十分不满。
戈薇的那护卫大汉闻言却是并不慌张，憨笑着摸了摸后脑勺，指着那两匹黑色鬃毛上去颇为健硕的马匹对余风笑着说道：“没事儿，这两匹马早就养家了，驾车也不是什么很难的活儿，只要是个正常人就没有学不会的，您放心了吧。”
余风闻言一口气差点儿憋过去，这大汉说的话必然是戈薇那女人教的，余风总不能说自己不正常吧？
这不是等于说自己上赶着跑过来给这妞当车夫？
着余风满脑门子黑线，那大汉大叫一声：“小姐您保重啊……”随即立刻撑起雨伞冲进了瓢泼大雨之中。
余风一脸无语，但事已至此，总不能说就这么不干了吧。
直到六点整，城守军士兵打开城门，余风一咬牙，坐上了车厢前的车夫座上，一扬马鞭，啪地一声抽马匹的臀上，两匹马一惊之下，顿时迈开脚步朝着城外冲了出去，余风没甚经验，差点儿被一下甩下车去。
余风驾车，卡里莫多则是坐在车厢前的连接板上，车厢上头往前延伸了大概两米左右的木板，样子是用来遮风挡雨之用，不过在这瓢泼一般的大雨之中，却是屁用没有，除了封得完好的车厢内部还是干燥的之外，整个马车在冲出城门之后，便是整个成了落汤鸡一般，**的。
漫天的瓢泼大雨之中能见度极低，好在两匹马确实如戈薇的护卫所说的那般让人省心，自己便能够寻路，而莫里斯城北门外的大道，本就是朝向奇洛城方向的，倒是不需要马夫余风有什么驾车的本事，两匹马儿便是自个知道顺着大路跑。
余风郁闷地顶着风雨坐在车夫的位置上，拉着吗马缰，心里纳闷地想着：“这个戈薇就不怕得罪了我，我在半路上给她弄点儿事情出来？”
车厢外一副凄风苦雨，车厢之内却是温暖如春，淡粉色的车厢装饰在高品质的月亮石柔和的光线下显得颇具暖意，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微微蹙着眉头，略带忧思地对身边的戈薇小声说道：“小姐，您就不怕惹恼了他么？”
戈薇闻言微微一笑，捏着丫头有些粉嘟嘟的圆脸，笑嘻嘻地说道：“我都没着急，你倒心疼那家伙来了？你又没见过他，怎么净给他说好话呢？”
丫鬟闻言顿时急切了起来，挣扎开小姐的手，脸色有些羞红地争辩道：“小姐你可不能乱说，咱们出门在外，虽是花钱雇了人，但却还是要靠他们保护的，要是惹恼了他们，到时候出了事情他们跑了可怎么办，您还不如把帕姆留下驾车呢。”
戈薇闻言一双眼笑得仿若弯弯的月牙儿，又一把捏住丫鬟的圆脸，打趣道：“哎呀，原来是舍不得帕姆啊，你早点说嘛，早点说我让帕姆跟我们一起去不就是啦？”
圆脸丫鬟顿时彻底地羞红了脸，一头扎进了戈薇的怀里，又羞又急地跟自家小姐打闹了起来。
主仆二人嘻嘻哈哈地打闹了半晌，圆脸丫鬟脸上的血红稍稍消退了些，不由地有些埋怨地对自家小姐说道：“小姐，您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虽然不懂事，却也听说外面很多坏人呢，真要遇上了，不还得他们出力么？”
圆脸丫鬟显然对外面的世界很有些畏惧担忧，戈薇的遮面纱巾在刚才的打闹之中掉落，露出了一副有若凝脂白玉的精致脸庞来，之前被纱巾遮住的，居然是一副精致之极的美貌容颜。
戈薇不再开玩笑，淡笑着对身边的圆脸丫鬟说道：“杰西，别担心，外面那俩人可是龙骑学员呢，龙骑学院的学生，可是最爱护名声的哦，真要是遇到了危险，他们俩是不会抛弃我们的。”
戈薇的安慰显然很有效，圆脸丫鬟眼中骤然多了几分神采，但却兀自小声问道：“真的？”
戈薇拍了拍杰西的圆脸，笑道：“当然是真的啊，尤其在雇主是两名可怜兮兮的弱女子的时候，他们身上几近消亡的骑士精神会陡然增强不少呢。”
这话要是让余风听到，保准要气个内伤出来，戈薇的话是不错，但错就错在余风可并不是个常规意义上的龙骑，他只不过是个刚刚穿越过来不到一年的异乡客罢了，而且来到艾泽拉斯之后历经生死，所见所学，皆是如何活下去，如何杀死敌人，对艾泽拉斯大陆的所谓骑士精神更是极为不屑，虽然接下了这任务，但真要是遇到了无可抵御的危险，余风自然会果断地带着卡里莫多跑路的。
戈薇的眼中带着一丝狡黠，还有一丝安定淡然，有句话她并没有对跟了她好几年只是个普通人的圆脸丫鬟说出来，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即便没有他们，咱们也未必会出什么事情。”
除了余风和卡里莫多这两个雇佣的护卫之外，戈薇显然另有准备。
夏季的雷雨来得猛烈，但去得也快，在持续了两个小时之后，雨势开始慢慢变小，四个小时之后，来势汹涌的暴雨便是彻底过去了，马车在风雨中行进速度比正常稍慢，但此时却也早已不到莫里斯城了，道路两旁满是大树，已经快要接近莫里斯山脉的边缘。
到处都是积水淤泥，余风的身上也有不少地方湿透了，龙骑出产的雨衣虽然质量极好，却也不可能堵住所有地方，坐在车夫坐上，防水效果就更是不甚理想了。
不过这时候就是想找个地方烤烤衣服，也不大容易，余风索性便是继续驱赶着马匹，朝前奔行而去，反正以他的身体素质，这点儿雨水浸湿的衣衫根本就不算什么大麻烦，尽数能够扛得住。
在余风驾驶着马车冲出莫里斯城的同时，莫里斯城内一处颇为大气的府邸之内，约瑟夫脸色阴沉地坐在一张蒙上了魔兽皮毛的木质圈椅上，不远处的壁炉内正噼啪轻响着燃着木柴，从壁炉中透出的火光照耀下，约瑟夫的脸色显得一阵明暗不定。
双头蛇佣兵团的团长斯内克跟约瑟夫相对而坐，眼皮微微下垂，脸色淡然之极，但气氛却显得十分压抑。
“我们本兹家这些年来可曾亏待过你？”约瑟夫的语气带着几分责问，还有几分强行压抑住的火星气息，一副颇为恼火的模样。
斯内克闻言摇了摇头，眼皮依旧低垂着，平静地答道：“我们一向合作愉快，本兹家也未曾亏待过我。”
“那你为什么拒绝我的提议？”约瑟夫阴沉地盯着斯内克，眼中带着一抹冰寒，斯内克却是不为所动，对约瑟夫道：“约瑟夫少爷，您既然知道那人是龙骑学员，就该知道，我是不会对龙骑动手的。”
“他并不是真正的龙骑！”约瑟夫压抑着声音，近乎咆哮般吼了起来。
斯内克轻笑一声，眼皮抬起，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了一眼约瑟夫，对约瑟夫说道：“对于暗黑龙骑来说，他并不是真正的龙骑，但是对于龙骑之外的人来说，他就是真正的龙骑！您应该明白这话的意思吧？”斯内克说完，眼皮再度垂下，仿佛他今天很想入睡一般。
约瑟夫闻言一窒，微微前倾的身子朝后靠了靠，闭眼沉默了片刻，随即睁开眼来，双手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脸，将原本阴沉而僵硬的脸给揉得气色平和了不少，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笑意来。
“好，你可以不出手，这件事情我亲自带人去办，你们双头蛇的人总不能个个金贵得连盗贼都扮不了吧？”约瑟夫说完，眼中带着一丝戏谑，还略显出一丝异样的兴奋来。
斯内克闻言深深地吸了口气，跟约瑟夫对视了片刻，随即应道：“好，我派十个人跟你一起去。”
“哼，等到雨停，立即出发，他们既然是马车，速度就不会太快！”约瑟夫留下一句话，转身便是气冲冲地离开了大厅。
斯内克着约瑟夫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意，低声喃喃道：“想让我当炮灰？你们本兹家扛得起的事情，我可是扛不起呢。”
斯内克轻轻地敲击着座椅的扶手，对大厅外喊道：“老二，进来。”
一个身材颇为瘦弱眉目如刀的青年很快从外面走进这处大厅内，身材笔挺地站在斯内克的身侧，微微躬身对斯内克喊道：“大哥，有什么吩咐？”
“去把前些日子刚刚招回来还没有在工会登记的那十个家伙叫来，本兹家族的约瑟夫少爷要带他们去做一笔买卖。”
斯内克平静地说完，那瘦弱的青年顿时眼睛一亮，对斯内克问道：“大哥只答应派十个人出去？那可真是太好了，即便出了事情，那几个家伙都还没在工会登记，咱们可以撇得一干二净。”
这身材瘦弱眉目如刀的青年显然也清楚刚才约瑟夫来找斯内克所为何事，听得斯内克的吩咐，兴奋之意溢于言表。
斯内克笑了笑，摆了摆手，吩咐道：“赶紧去办吧，雨一停，约瑟夫就要出城去追奥列家的小姐去了。”
莫里斯城的暴雨只持续了三个小时便即停歇，大雨初歇，约瑟夫带着十名寻常打扮的佣兵外加他自己的五名护卫，集体乘马冲出了城去。
十六人骑马飞奔，约瑟夫眼中带着浓郁的异样兴奋，单人骑马自然要快过马车的速度，此去奇洛城，少说也得半个月的路程，约瑟夫自然不怕追不上。
约瑟夫回头了跟在他身后的十名被斯内克派给他的手下，眼中闪现出一丝冰寒之意，心头不屑地想道：“既然派了人出来，难道你斯内克还妄想这事情能跟你脱得了干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