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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说会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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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雅跟文帝十几年夫妻,感情一直都很好,今个太子大婚,俩人凑一块,又是高兴又是感慨。

    皇帝今个喝的有点多了,说起话来有些大舌头,宫人们伺候他梳洗之后,就都被贺雅打发了出去,偌大一个寝宫只剩下他们夫妻俩,文帝放松的躺在贺雅膝上,闭着眼睛回忆起以前来,感叹道:“一晃眼,十几年过去了,当年太子才这么点大。”

    他抬手比划了一下,觉得有些小了,又往外放了一些,贺雅顺势握住他的手,神情难得的温柔说:“咱们的儿子,长大成人了。”

    皇帝被她说得心头触动,轻轻的捏了捏贺雅的手:“我们也老了。”

    贺雅听了这话,漂亮的眼睛瞥了他一眼,将手抽了回来,接着就推了推膝上的文帝,示意他起来。

    皇帝纳闷,睁眼一瞧发现皇后表情有点不太对,问:“怎么了?”

    贺雅转身,背对着他躺下来,说:“找你那些个年轻的小妖精去!”

    “……”皇帝心里大喊冤枉,赶紧凑过去哄她,说老了的是自己,皇后这么貌美如花,怎么会老呢!接着又指天发誓,那些个年轻的小妖精,才没有皇后知冷知热!

    贺雅被他哄了好一阵之后才算是开心了,依偎进皇帝怀里,低眉顺眼的说:“陛下也不老。”

    文帝将她搂紧了,才算是松了口气,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的摇了摇头,这脾气哟,都是他惯出来的,简直就是自作自受,偏生他还乐在其中,真叫有冤都没出说去。

    父母这头一片温存,儿子那边却是状态不怎么样,太子四肢修长身量颇高,这会睡在绣塌上,脚悬空了好一段,缩着又不舒服,因此一直换着姿势,想找个舒服点的睡姿,夜里一切声音都被放大,他在绣塌上翻腾动静贺莲都听着,她觉浅,夏侯舜制造的噪音要是一直能持续也就算了,可太子殿下总是隔一会换个动作,每次都是在她要睡着的当口。

    贺莲受不了了,开口道:“行了,你别折腾了,上床来睡。”

    她这话说的坦荡,夏侯舜却僵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动作。

    贺莲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却一直都没等到太子上床,就睁开眼,撩起床幔往外头看,发现太子还在那愣着,脸都红了,说:“你那么害臊做什么,我都没脸红呢,快上来睡觉,明个还要早起请安的。”

    寝宫里龙凤红烛还未燃尽,烛光旖旎空气中是熏香混着合卺酒的香气,夏侯舜回了回神,朝睡着的贺莲看了过去,发现她已经往里头挪了挪,在身边空出了他躺的地方。

    躺到了床上之后,夏侯舜放下了床幔,帷幔之内的空间重归黑暗,耳边只有贺雅轻微的呼吸声,他仰面躺着,终究是没有忍住,问道:“为什么?”

    他的问题没头没脑的,贺莲却一下子懂了,又一次被打断了睡眠的她很是恼火,没好气的回:“这有什么好问为什么的,婚事定下的时候,姑妈问过你的意见么?”

    夏侯舜沉默,他虽然贵为太子,可婚事却不是自己能做得了主的,贺雅又不是那种会询问儿子意见的人,婚事自然不会来问他的看法。

    贺莲在黑暗中一笑,接着说道:“你是太子都没提意见的权利,你觉得我有么?”

    她虽然出身高贵,但不过是个小小女子,婚姻大事从来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事情,当太子妃不是她想的,嫁给夏侯舜也不是她原意的,但是此刻跟夏侯舜躺在一起,她却感到一种庆幸,还好是他。

    如果换成了别人,那新婚之夜,她绝对不会这么轻松,夏侯舜跟她算的上是从小一起长的情分,性子又软乎,实在是好拿捏的很。

    夏侯舜在黑暗中眨了眨眼,说:“我会对你好的。”她是他的妻子,他一定会对她很好的。

    贺莲扯过边上的锦被,直接扔他脸上去了:“别废话,快睡觉!”

    第二天,因着太后已经许久不见人了,早晨的时候又传话来说不用去请安了,太子跟贺莲就直接去了皇后宫里,刚好碰见了贺雅正跟贺容母女正在说话,因着贺将军镇守边关,贺容又颇得贺雅的欢心,所以她们母女倒是常在宫中留宿,这会碰见了倒是没什么好奇怪的。

    贺雅对儿子是不避讳的,贺莲又是她,这会变成了儿媳妇,比往日里逢年过节才能见着的,更是亲近了许多,说了些体己话之后,她又掉转头来问博萱:“贺峥瞧上的那个,你是见过了?”

    博萱点了点头,以前她是觉得苏婧出身不行,这回知道了苏婧是叶家的后人,她是又惊又喜,静下心来之后,算是默许了贺峥要娶苏婧的事情,甚至是有几分赞成的,眼下她夫君身在边关,加上他的性子又不是那种对儿女婚事指手画脚的人,她同意了,那贺峥婚事唯一的阻力,就是贺雅了。

    贺雅倏地一笑,说:“出身倒是还成。”要是叶连海还活着也就罢了,现在药王府的名声,早不及当年了,一个小小的孤女,怎么能给贺峥当正妻呢。

    原本她还有些许顾虑,怕贺峥看上了那个文臣家的小姐,眼下的情形虽说也算是了,可比起在朝的那些,苏婧几乎没有什么威胁,贺雅连去敲打一番都懒得,贺峥要是真喜欢,她也不介意送个人情,只是这正妻是别想了,顶多也就是个侧室了。

    再说贺峥这会正是心性不定的年纪,眼下说的好听,指不定回头就不上心了,到时候再给他挑个好的就是了,贺雅想到这,也就把苏婧的事情,忘到脑后去了。

    博萱不知道她说这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也就没有接茬。

    贺容原本是皇后中意的太子妃,这会跟太子夫妻凑一块,多少有些尴尬,便寻了个借口,跟母亲一块退下了。

    贺雅也没多挽留,她还要跟贺莲说的话,贺容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在场也确实不合适,嘱咐了几句之后,就放她们回去了。

    又过了几天之后,苏婧一行人乘坐的官船,才在京城靠了岸。

    贺峥自然上赶子的去接了,夏侯襄因为被太后喊进宫里去了,没能跟他一道,结果二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被人半道截了糊。

    广元叶家也算是一门望族,虽然叶连海的死,让叶家迅速从一等豪门的行列中沉寂下来,如今已经有被人遗忘的趋势,但这并不表示叶家没人了,这一代的家主,就是苏婧庶出的二叔公,老人家年纪大了,又在牢里遭过罪,腿脚不方便,因此特地遣了大儿子来接苏婧姐弟。

    叶晨是这一房的长子,四十来岁的年纪,微微有些中年人的发福,却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文人的儒雅,按辈分来说,苏婧姐弟三个,该喊他一声舅爷。

    叶家早从知道消息起,就伸长了脖子盼着苏婧能早点到京城,叶晨这会总算是接到人了,自然是要赶紧带回府里的。

    贺峥跟苏婧严格意义上来说非亲非故,这会有叶家的人来接苏婧,凭他是大将军的儿子还是皇后的侄子,都要靠边站,因着港口上人多眼杂,苏婧跟苏媛在船上就戴好了帷帽,所以贺峥从天还没亮等到现在,竟然是连苏婧的正脸都没瞧见,然后二少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上了叶府的轿子。

    苏婧早在船上的时候,就跟沈舟了解了叶家现在的情况,当年名满天下的药王府,因着药王叶连海的死,留下的唯一的嫡系又不知所踪,剩下的叶家人,死的死散的散,分家的分家,最终京城只留下了苏婧二叔公这一支。

    到了叶家门口,轿子停稳,苏婧才下轿,就瞧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被人搀扶着颤颤巍巍的朝她们姐弟仨走了过来,老人家的的目光近乎贪婪的在他们的脸上看了又看,怎么也看不够,他眼中有泪,抬手擦了好几回,才哆嗦着嘴唇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苏媛原本对叶家人并没多少感情,此刻也经不住鼻子一酸,苏媛这个爱哭包已经忍不住开始掉金豆子了,倒是苏麟懂的卖乖,第一时间走上前去,伸手抓住了叶老爷子的衣角,仰着脑袋说:“爷爷不哭。”

    他声音还带着孩子的奶气,软软的让老人愈加难以自持,浑浊的眼睛里似乎有流不完的泪,叶晨见状赶紧劝道:“父亲,今个可是大喜的日子,孩子们都回来了,该高兴才是。”

    边上叶晨的夫人杨氏也是泪光盈盈,拿帕子擦了擦之后说:“父亲,孩子们一路肯定也累了,咱们先带他们进府里去,一边休息一边说话,好不好?”

    老人点点头,说:“对,对,快进府去。”

    进府落了座,叶晨就给苏婧他们几个介绍起在场的人来,苏婧姐弟几个一一喊了,等人都认得差不多了,便都七嘴八舌的问起苏婧他们这几年在外头过的如何。

    苏婧瞧着,叶家这些人对他们姐弟三个,是存着真心的,自然也不会说那些苦的难的来戳他们的心窝,只捡了些寻常的或是有趣的跟他们说了,简而言之就是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他们的日子算是过得去,叶家几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小孩听了竟有几分向往。

    小孩们只能听出苏婧话里好玩的那一层,大人们听了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老爷子忍不住又抹了抹眼泪。

    叶连海的夫人去得早,只留下叶无雪一个女儿,他自己的心思都在医术跟学术上,算起来叶无雪几乎是叶晨跟杨氏夫妻俩带大的,感情自然跟寻常的堂兄妹不一样。

    杨氏这会听了她的话,捏着帕子又是恨又是心疼的说:“阿雪那个狠心的丫头,怎么就不知道给家里捎个信呢。”说着说着眼泪也下来了,叶晨虽说心里也难受,但好歹是忍着没哭,这会老子跟娘子都哭的不行,他更是要忍住了。

    好在杨氏的失态也是一会,等她缓过神来,就跟着丈夫一块劝起了公公,老人原本眼睛就不好,这么个哭法,恐怕是要出事的。

    怕老爷子身体吃不消,杨氏借口说人也认全了,先让孩子们休息去,反正接下来这段日子都是要住在一块的,有什么话,以后慢慢说就是。

    叶老先生今个情绪起伏太大,这会早就有些撑不住了,也就点了点头,让人扶着去休息了,临走的时候,还一个劲的嘱咐杨氏,三个孩子那东西一定要准备周全了,缺了什么东西,要是府里没有的话,就去外头买,千万别小家子气舍不得,要是被他知道了,他要生气的。

    杨氏知道他的脾气,因此笑呵呵的应了:“父亲您只管放心就是,我早就都安排好了。”

    杨氏的话并不是口头说说,苏婧进了屋子就能感受的出来,叶家对他们姐弟,的确是用了心的,杨氏的大女儿叶玲甚至还给苏麟做了一身小衣服。

    作妇人打扮叶玲并没有出嫁,而是招赘成的亲,有个儿子比苏麟只打了一岁多,因此小衣服做的很好,针脚密实料子软和,她却还谦虚。

    苏婧拿着衣服往苏麟身上比划了一下,扭脸笑着说:“玲姐姐要是还说自己手艺不好,那阿媛可就要哭鼻子了。”

    苏媛冷不丁的被点了名,视线才从小衣服上挪开,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小声的反驳说:“我……我才不会哭鼻子呢!”

    杨氏把谢家二老跟薛文卓飞他们一行人安顿好了,才来找苏婧他们几个,在外头就听见屋里有说有笑的,一下子就不觉得累了:“笑什么呢,也说来我听听看。”

    叶玲笑的都快岔了气,见她娘进来了,忙招呼杨氏说:“娘,你快来,麟儿可比宏儿好玩多了。”

    原来是小家伙兴致上来了,拉着叶玲要给她说故事,原本叶玲只当是陪小孩玩,谁知到苏麟真的能说的有模有样的,看着小孩一板一眼的说故事,还懂得抖包袱,没一会叶玲就给他逗得笑得不行。

    杨氏原本就对苏婧姐弟三个喜欢的不行,这会看苏麟硬生生的把自己那些个孙子外孙都比下去了,更是稀罕的紧,抱起小孩就亲了一口,可把苏麟给美坏了。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都挺悠闲,只是苏媛跟苏麟跟叶家的几个小孩玩的挺高兴,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对,苏婧却想着再过几天,就该跟叶老爷子说一下,他们要搬出去住的事情。

    虽说是亲戚,但他们总这么住着白吃白喝也不是个事,要是只有苏婧他们姐弟三个也就算了,可偏偏她还带着不少人呢,之前她想把他们几个的吃穿用度,折成银子给杨氏的,结果杨氏说什么都不肯收,后来还哭了,苏婧自然就不敢再提这事。

    再有就是苏婧觉得为了家里两个小的,她都不能这么过下去,再等两天,金家那边安顿好了,她就该送苏麟过去读书了,以后苏麟要致仕的话,银子上的开销自然是不少的,还有苏媛的嫁妆也要赞起来,眼下小姑娘也算有个还算不错的出身了,以后可不能因为嫁妆的事情丢了面子。

    而要赚银子,在叶家住着就有许多不方便了,苏婧想了几天,就趁着一次吃完晚饭,叶家人都在场的时候,把这事说了。

    叶晨跟杨氏自然都是反对的,以前要苏婧一个小女孩撑起一个家来,那是因为他们不在,现在他们在呢,哪有让苏婧带着弟弟妹妹住外头的道理,说句难听的,要是别人家知道内情还好,不知道内情的,估计就该编排他们容不下苏婧姐弟仨了,叶家的几个小孩也不乐意,他们跟苏麟玩的正高兴呢,怎么舍得他走呢。

    倒是叶老先生一反常态的沉默了,好半天之后,他才对儿子说:“叶晨,你去我房里,把那个乌木匣子拿出来。”说着掏出一串钥匙搁在了桌上。

    叶晨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这会叫他去拿东西,但老爷子发了话,他也不好不执行,就起身拿了钥匙,快步朝正院去了。

    没多会叶晨就拿着个乌木匣子回了出来,匣子有些沉,他怕老爷子拿不住,就放在了面前的桌上。

    乌木匣子泛着一种柔和的亮光,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物件了,老爷子的手在匣子上摩挲了几遍,然后打开了匣子,里头是一张张的银票,在场的人都是一愣,只是老人并不在意那些银票,抬手就把银票跟匣子盖放到了一边,从最底下翻出一张纸来。

    苏婧看出来那是一张地契,老爷子盯着那张地契看了许久,才将递给了她。

    “这是,药王府的地契。”老人语气怀念,带着一种难以察觉的苦涩:“原本这些应该都是你娘的嫁妆,眼下交给你,将来等麟儿长大了,继承了家业,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事。”

    那时候叶无雪失踪,叶家动荡,来来回回的分了好几回家,只有这个匣子里的东西,他是谁都不许碰的,除了嫡系一脉,谁都没有资格继承药王府,这些东西的存在,他连儿子儿媳都不曾说过,老先生以为再过两年,自己就该带着这一匣子的东西入土了,还好……还好在这之前,苏婧他们回来了。

    叶晨跟杨氏看见这东西都是一惊,生怕苏婧误会,忙跟她解释,生怕她以为他们夫妻俩是为了吞下这些钱财,才一个劲的要留下他们姐弟仨的。

    “孩子,你别多心,他们确实是不知道。”老先生说着,将乌木匣子推到了苏婧跟前。

    说实在的,苏婧刚才已经有那么一瞬间,脑子里都浮现起红楼梦的段子了,但随即冷静下来,回想了一下叶家人对待他们姐弟的态度,觉得不太会是这样,不然这一家人演技也真是太好了,于是她赶紧安抚了叶晨跟杨氏。

    叶晨夫妻俩看她确实不像是多想了的样子,才放宽了心,只是这么一来,他们也确实不好再多留苏婧,不然可就说不清楚了。

    于是苏婧在叶家住了将近半个月之后,尘封了十多年的药王府,终于迎来了它的新主人。

    虽说这些年,夏侯襄跟叶老先生,都会时不时的让人来打扫一下,可到底是久不住人了,虽然不至于年久失修,可药王府里有很多东西都要重新换过,这些琐事都有沈舟帮着一起处理,倒是没让苏婧费什么劲。

    门上鎏金的药王府三个大字,让苏婧有些心潮起伏,街上的人看着药王府府门重开,经不住议论开来。

    叶老先生给的乌木匣子里,不光有药王府的地契跟银票,还有一些店铺跟庄子的地契以及店铺掌柜的卖身契,庄子有五处,其中一处是有温泉的,店铺是一十四家,这些年铺子跟庄子的收益去向,都在匣子里的一本账本里有记载。

    苏婧看了一下,开销大多在开始几年,都是分家之类的,当中老先生家里有困难的时候,也曾挪用过这些银子,但是后来就又都补上了,另外还有些开销,就是施粥施药的,白天的时候,药王府府门重开,还能引起人们议论,多数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她清点了一下银票,一共三十万两,苏婧觉得自己瞬间变成了大土豪,有房有地有银子,原本打算辛苦创业的,结果这会都可以捡现成的了,那晚她睡的特别香。

    结果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就有很多礼物送上门来,苏婧也搞不清楚这些送礼的都是谁,只能让薛文照着礼单拟了回礼的单子,不管如何总不能失了礼数。

    贺峥从沈舟那知道苏婧从叶家搬出来的消息,今天立马就上门来了,进来就瞧见桌上堆了不少礼物,就问:“这些谁送的?”

    苏婧顺手就把礼单给他看了,贺峥将几张礼单都看了一遍,发现都是些排不上数的小官,只是送的东西却跟他们身份不符,于是礼单扣在了桌上说:“这些不过是问路的石子罢了。”

    能在京城里混出头的,大多都是人精,叶家虽然现在已经大不如前了,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光是药王府的招牌亮出来,就够让人眼馋的了,更何况叶家还有夏侯襄那一层关系。

    他说的含糊,苏婧有些不懂:“石子?”

    贺峥的眉头皱了起来:“你也不用回礼,不管就是了。”不然后头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等着呢。

    既然贺峥这么说了,苏婧也就照做了,不管怎么说京城总是贺峥混熟的地方,规矩之类的,他应该知道的比自己要多才是,他总不会害自己的。

    二少如愿以偿的蹭了中饭跟晚饭之后,就被苏婧扫地出门了,只是这事后来还是传到了贺雅耳朵里。

    贺雅从博萱那知道了苏婧的事情之后,就一直隐约的有些担心,虽然她之前一直都在安慰自己,男人嘛,总是喜新厌旧的,更何况是贺峥这种没定性的,可一想到自己哥哥那个死心眼的,她心里就经不住打鼓了,贺峥样样都随她哥,要是连这个也一样,可不就糟心了。

    女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对待自己丈夫,希望他能一心一意,可要是对方是自己的儿子,或者其他,就恨不得他能三妻四妾才好开枝散叶,贺雅对于自己哥哥只娶了博萱一个的事情,一直都是耿耿于怀的,所以贺峥几次要求跟他父亲一起去北疆,都被她拒绝了。

    开玩笑么这不是,贺家就这么一个嫡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谁担待的了。别说她哥常年不在京城,就是他在,博萱这个病秧子,只怕也是怀不上了。

    贺雅免不了一阵心烦,说来也真是命背,她父亲那一辈兄弟倒是多,可惜她父亲短命,膝下只有他们兄妹两个。

    她嫁进皇家,夏侯一脉向来是子嗣不丰的,先皇活了一大把年纪,也只得了三个儿子,文帝比起先帝来好一些,有五个儿子,可惜她只生了一个太子,而他哥又一意孤行的非要娶一个病秧子回来,真是不说也罢。

    因此苏婧这边一进了京,就被贺雅的人盯上了。

    “你是说,贺峥切菜洗碗?”贺雅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那边回报的点沉默的点了点头。

    贺雅心头烦躁,额头上有细密的汗水渗出,边上的侍女立刻拿了帕子来,给她印了印。

    她想了想,说:“传本宫的懿旨……”

    苏婧这几天收多了莫名其妙的礼物,却没想到自己还能收到皇后的懿旨,传话的女官说皇后要前往行宫避暑,招各家千金前往陪同,苏婧就在陪同名单里。

    “是不是……弄错了?”叶晨这会身上还在太医院挂着职位,是不是要找叶家的小姐,结果弄错了,找到她这来了。

    女官笑容得体的问:“小姐是不是姓苏单名一个婧字。”

    “是。”

    “那就没错了。”

    苏婧看着情形确实不像是搞错的,就掏了银子谢了面前的女官,她送的银子掂在手里着实有些分量,那女官也经不住多说了一句:“娘娘就是要看看小姐而已,小姐不必担心。”

    她话说到这,苏婧就明白了,肯定是因为贺峥那个倒霉孩子,要不然怎么贺峥前脚上门,后脚就有人来传皇后懿旨呢。

    夏侯襄也得到了消息,紧急从太后那借了两个嬷嬷出来,教授苏婧一些基本礼仪,又从自己身边抽了四个侍女,一起送到了药王府,免得她在礼数上不周全,冒犯了皇后,而被借机发作。

    太后跟贺雅婆媳俩不对付很久了,知道宝贝孙子借人的用途之后,果断把自己跟前最得力的两个嬷嬷,借了出去,要她们务必把苏婧教的毫无破绽。

    苏婧虽说不愿意,可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学,苏媛被她喊着一块学,虽说皇后没有喊她同行,但是以后在京城呆着,跟叶家来往的人,也大多都是身上有官职的,总不能让人看轻了去,要是被人背后议论说到底是乡下长大的,一点礼数都没有,那她就该怄死了。

    好在姐妹俩都挺聪明,学起来算快,只需要多加练习就好。

    嬷嬷们都是太后的心腹,自然知道眼前的苏婧在夏侯襄心里地位不一般,因此除了教授礼仪之外,也对苏婧做了不少提点,比方说礼仪这个东西,如果只是用得着的时候做做样子,那肯定会有破绽,难免被人抓住马脚,最好是平日里就要注意。

    苏婧虽然觉得平时在家也要这样,实在是累得慌,可也知道两位嬷嬷是好意,就尽力克制自己懒散的念头,如今不比之前在乡下,大家要烂一起烂,这要是在避暑的时候出了岔子,自己丢人不说,还要连累叶家的名声。

    夏侯襄给苏婧从太后宫里借了教养嬷嬷的事情,自然也瞒不住贺雅,她免不了又要发火,这老东西怎么总是要跟自己作对!

    只是还没等贺雅循着撒气的地方,就有人来找她撒气了,贺峥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皱着眉头一脸不乐意的说:“姑妈,你要做什么?”

    贺雅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便耐着性子说:“本宫能做什么?不过就是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姑娘而已。”

    她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小狐狸精,才能给贺峥迷成这样,好好一个大少爷,竟然去做那些个下人的事情,真是想起来就让人心烦气躁。

    刚才在旁边一直都没出声的贺莲,赶在贺峥再说话之前,说道:“贺峥,你是在跟皇后说话。”言下之意,让他注意一下自己的态度。

    贺雅算是自食苦果,贺峥这脾气起码有一半是她惯出来的,这会倒是都报应到她头上来了,真是想压都压不住。

    贺峥觉多废话也没意思,皇后懿旨都下了,收回去肯定是不成的,于是他说:“我也要去。”

    贺雅没好气的回:“随你,想来就来。”

    等贺峥走了,贺莲才说:“母后,您先别急着生气,先看看人再说吧。”

    如果真不是个好的,那再想办法就是了,现在人都没看到呢,没必要白生这个气。

    贺雅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但生气不生气这种事情,又不是说说就能忍住的,她只能摆摆手,示意贺莲可以告退了。

    贺莲跟她一直算不得多亲近,凑在一起也是客套更多,因此走的挺干脆。

    几天的魔鬼式训练,让苏婧形成一种条件反射的状态,她觉得自己现在连睡觉都老实多了,心中谨记着规矩、礼仪四个大字,比起她来说,苏媛那边的改变更为明显,小姑娘年纪还小,性子又柔顺,这会身后跟了夏侯襄送来的两个侍女,举止做派倒真像个世家娇养出来的贵族小姐了。

    相比起来苏婧就差上一些,或许是因为两世为人的关系,一些成人的东西,在她身上已经形成了根深蒂固的习惯,倒不是说她做的有多不好,只是行动之间,她比起苏媛来总是要差上那么一些,少了从骨子里带出来的自然,没有那种行云流水的感觉。

    只是这些是从宫中教养嬷嬷的挑剔眼光来看的,现在苏婧的礼仪举止,已经比起许多大家闺秀要出众了,而且教学时间也只有十来天而已,要是日子能再长些,肯定会更好。

    可惜已经没有更多时间了,苏婧这会对贺峥算是恨得牙痒痒了,这几天她一直都逼着自己学礼仪,怎么喝茶,怎么说话,怎么笑才得体,怎么站才漂亮大方,怎么坐才正确,而那些她心心念念的铺子跟庄子,她都没时间去管,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怪贺峥!

    之前苏婧还在为自己留贺峥吃饭的事情懊恼来着,可从两个教养嬷嬷那她才知道,原来贺峥这家伙早就在皇后面前暴露了,因为这个皇后才注意到的自己,所以追根究底,罪魁祸首就是贺峥!

    苏婧就是怀着这种心情,坐上了去避暑行宫的马车。

    结果到了宫门前头之后,坐等又等都不见出发,苏婧才觉得情形好像有点不太对,就让卓飞去打听了一圈。

    结果卓飞带回来的消息,却是让苏婧嘴角抽搐说不出来话了,原本只是皇后想去行宫避暑,结果太后不知怎么的也要去了,皇后跟太后都去,皇帝估计是怕她俩打起来,于是皇帝也要去行宫,后面这段是卓飞自己琢磨的,总之大体就是这么个事,简而言之就是有得等了。

    皇后跟太后出宫,排场虽然也不小,但是比起皇帝来说,肯定还是有段差距的,皇帝出行不光要准备出行的车马仪仗,还要文武百官同行,这样才不耽误朝政,太子则要留守宫中,以防有什么突发事件。

    所以因为这个变故,原本预定在早晨出发的队伍,一直折腾到下午才算是可以准备出发了,这可苦了在场等候的那些个千金小姐了,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发,几乎所有人都是在马车上用了些点心,就当是午饭了,而且为了减少出恭,连水都不敢喝。

    更要命的是,中午的时候,马车里头热的跟汗蒸房一样,那些个打扮漂亮的小姑娘,在马车里一闷,都成了水里捞起来的凤凰。

    还好苏婧一早就有准备,她怕热,所以在马车上备了硝石,现场制冰,降温解暑,车里跟她同行的侍女都是夏侯襄的人,瞧见了之后并不觉得奇怪,想来是已经知道这个方法了,只是卓飞跟薛文在外头赶车,又碍着男女之防没法进到车里来凉快一下,苏婧只能在冰盆里,镇了些喝的跟水果,时不时的递出去给他们。

    等到马车车轮,终于再次转动的时候,苏婧都已经在车上睡了又醒两回了。

    避暑行宫在京城郊外的落阳山里头,落阳山植被茂密,又有许多大小瀑布,一进山就感觉暑气被驱散了许多,马车沿着人工开凿的山道缓缓向行宫驶去,苏婧因着之前睡够了,这会正掀起了马车窗帘,透过遮光的轻纱往外看。

    因为隔着一层纱的关系,景物看的都不真切,只能看见绿树掩映之下,绵延曲折的山道上,行进着长长地队伍,皇帝的仪仗自然是壮观的,这回没办法看清楚,到时让苏婧有些失望,只是下回再让她来,她却是又不肯的。

    等到马车终于到了行宫以后,天都已经黑了,被分配了住处之后,苏婧因为在车上点心吃多了,这会一点也不饿,就洗漱完毕,准备接着睡觉了,结果她刚把蜡烛吹灭,就听后窗被轻轻敲了两下。

    就在苏婧以为自己听错了的时候,后窗又传来两声响,她只好走到后窗跟前,小声问:“谁?”虽然明知道外头可能是贺峥,但是她却是不敢直接这么问的。

    然后外头果然不出所料的传来了二少的声音,苏婧确定是贺峥本人之后,就毫无心理负担的准备上床睡觉了,想要她开窗户,等下辈子吧!

    只可惜这下辈子来的太快,由于贺峥过于执着,而且耐心越用越少,原本只是轻轻的敲窗声,后来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大有苏婧不开窗,他就不走的架势,苏婧被他敲的也睡不着,只能起身走到窗边,压低了声音说:“你有完没完?”

    二少很干脆的回:“没完。”

    苏婧这会真是很想开窗把他暴打一顿,但是她知道这窗子要是开了,明个可就呵呵了,只不等皇后就要把她这样那样了,她只能很无奈的说:“你就不能懂事一点,别给我惹麻烦么?”

    外头贺峥好半天都没动静,苏婧都以为他是被自己气走了,结果就在她准备回去睡觉的时候,听见贺峥用有些委屈的声音说:“半个月了。”

    什么半个月了?苏婧疑惑。

    然后就听二少委屈的说:“半个月没见了。”之前也就算了,这会他们就隔着一层窗户,为什么不能打开让他看看她呢。

    苏婧觉得自己心理防线有点松动了,但是还是咬牙拒绝了。

    “那你给我唱首歌?”

    苏婧呵呵一笑,当她是卖唱的么?

    贺峥靠着窗子,说:“要不……我给你唱首歌?”

    苏婧立马回他:“找死你呢,想把狼招来么。”而且就他现在这个破锣嗓子,说话还勉强能忍,唱歌肯定要命。

    连着两个建议都被否决了,又看不到人,贺峥靠着窗子觉得很心塞。

    苏婧看着窗子上的人影,到底是心软了,想了想,说:“就说会话吧。”

    二少一下子开心了,问她:“说什么?”

    “……”她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么?

    ------题外话------

    _(:3∠)_整理大纲感觉情节不多了,结果写起来要命,如果没更新的话,说明会有一章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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