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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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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惊愕间,阿宝突感衣领一紧,已被炎潆雪拉向身后,一把白帝剑抵住了尚啸的血魔刀。

    “动作还挺快的嘛!”尚啸说道,将施诺递给施允。

    “是你太慢了。”炎潆雪淡淡地道,此话非虚,他已感觉尚啸的动作比先前慢了不少,想是刚才为了抵制百命绝响耗费了太多的魔力。

    尚啸道:“何必故作沉着,明明大限已到,还在这儿强撑什么?”

    “血魔王大人……”施允看着仍旧昏沉的施诺很是心急,“咱们还是快快了结这件事吧!”

    尚啸看了看他,复又看了看施诺,“也好,得赶紧找个地方给施诺疗伤。”言罢,血魔刀举起,“这就了结了你吧!”

    “快躲开!”炎潆雪忙对阿宝和花思雨道。

    “你可没功夫照顾别人啊!”尚啸道,血魔刀忽地化血成一片血色光芒,将炎潆雪团团围住,“血光之夺命光环!”

    但见一条黑影闪过,接着轰的一声巨响……

    炎潆雪刚刚以攻防百略护住周身,惊讶地发现,尚啸的血魔刀还未攻到自己身前就已被震开,不但如此,尚啸的血魔刀已然拖手,他本人也被震到数丈开外。

    蓦地,炎潆雪惊觉,此处已多了另外一股力量,实力不在尚啸之下。这种力量,邪气很强,但既不属于血魔一族的魔力,亦不同于往日所见的妖气和邪念力。

    炎潆雪正凝神间,忽听身后阿宝叫道:“不好,潆雪,快逃!”

    “嘿嘿……哈哈……能逃得掉吗?”一阵风掠过,炎潆雪尚未来得及有任何行动,眼前便多了一个人,长相极是俊俏,皮肤白嫩有如处子,淡褐色的眸子放出幽光,明晃有如鬼火。

    阿宝窜上来挡在炎潆雪身前,“哼,想不到这次你这么快就现身了。”

    “怎么?你认得我?”那人笑吟吟地问。

    阿宝道:“认得你身上的邪气。”

    “说得是呢!”那人往后捋了捋被风吹到前面的长发,“不管使什么法子,这身邪气还是甩不掉,唉,真是没办法。”

    施允扶着尚啸蹒跚地走过来。尚啸皱眉道:“居然是你,白月,你为什么阻止我?”

    施允惊问:“血魔王大人,你认得此人?”

    尚啸不答,问白月道:“你是何居心?”

    “阿宝姐姐,这人……是谁呀?”花思雨忍不住问。

    阿宝答道:“他就是一直追查白星的人。”

    “追查白星的人?”花思雨看了看白月,指着他叫道:“是你冒充我家大人杀死莲根的?”

    白月说道:“可惜阿宝反应得太快,不然,在你刺伤炎潆雪之后我就得手了。”

    “你这混蛋!”花思雨咒骂一声,想要扑上去与他决战。炎潆雪抬手拦住了她,虽然尚啸魔力已有亏损,但这个人能一招就把他xian个跟头,实力绝不可低估。

    尚啸道:“上次,我依你之言,将花思雨掠去,又在炎潆雪来救她时故意放走他们,也算还了欠你的人情。这次,哼,我可不会再听命于你。”

    “上次果然是你故意放我们走的。”炎潆雪道,“不知道这次你追我们到山国来,是不是也是此人一手安排的?”

    尚啸听罢不觉一怔,对白月说道:“原来你告诉我炎潆雪离开众神,独自带着两个女人来山国,是想让我给你开路。”

    “你不是一心想要杀他么?”白月笑眯眯地说道,“等我切下他的左脚,就如你所愿。”

    尚啸冷哼一声,说道:“施允,我们去看看施诺的伤势。”

    “是!”施允应道,扶着尚啸走向他放倒施诺的一棵树下。

    “你觉得我会让你伤害潆雪么?”阿宝冷冷地问。

    “不会。”白月坦率回答,“不过,这里除了炎潆雪和尚啸令我有些忌惮之外,其他人……嘿嘿!”

    尚啸和施允虽然离得几人有些距离,不过对这句话也是听得一清二楚,施允忍不住低声问:“大人,这林凡是什么来头?居然这么狂妄。”

    尚啸冷笑道:“不管他什么来头,炎潆雪已中了我的怨念竹。他想要把炎潆雪的左脚接到自己身上,也就等于把怨念竹接到自己身上,到时候看他还能有什么作为!”

    施允又问:“炎潆雪的左脚有什么特殊么?”

    “谁知道?”

    此时,只听炎潆雪冷冷说道:“看来你是故意安排我和尚啸在这里决战,你好坐收渔人之利。”

    白月笑道:“嘿嘿,应该说是你到处招惹事非,才令我有机可乘。如果当初不是你带走听香,今日又如何有和尚啸的一战?我取你的左脚想必也不会如此容易。”

    “难道你觉得现在就容易了么?”炎潆雪眉毛一挑问。

    “那是当然,”白月不加掩饰地道,“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了,想要你的左脚岂不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

    “我们绝不会让你动大人一根毫毛。”花思雨与阿宝并肩站在一起,将炎潆雪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

    白月道:“阿宝虽是千年恶灵,不过我和她交手已有好几次,你问她,哪次胜得过我?至于你……嘿嘿,”林凡说着忍不住又是一笑,“空有一身力量却根本不会使,在我眼里与普通的凡人没什么区别。凭你们根本没办法保护他,还是乖乖地让开,我可不想毁了尚啸的站利品,伤了两人和气。”

    “哼,看我打得你满地找牙,你还会不会这么目中无人?”花思雨说着举拳朝林凡冲了过去。

    “别去。”炎潆雪吼道,伸出手想要拉住她,无奈他的身体已透支的相当严重,这一抓不但没抓住花思雨,反倒一个趔趄,身子不自觉向前倾倒。幸好阿宝站在前面,一下子把他扶住。

    再看花思雨,已然扑到白月跟前,与他开战。花思雨所学的唯有神拳一百零八式和飞天幻步,如今与白月这样的高手交战,岂能是对手?两人仅拆了三十多招,花思雨已是险象环生。

    炎潆雪说道:“阿宝,我去缠住那个白月,你和思雨想办法逃出去。”说完,炎潆雪运起体内的最后一股力量扑向白月。

    “哎……”阿宝想要唤住他,却见他已化出帝剑截住他攻向花思雨的一掌,只得无奈地摇摇头,心道:就算你能拖住白月,那两个血魔也不可能放过我们啊!如此想着,揉身扑入战团,三人力战白月。

    战不到一时三刻,炎潆雪已感头晕眼花,动作较先前已相当迟缓,被逼入肺部的怨念竹不停地冲撞,已然又向全身扩散。白月看着他不禁好笑,一双肉掌在三人之间上下翻飞,就算以一敌三,仍未见丝毫败象。只是他不想要三人性命,所以拳掌之间始终留有一分余地,否则三人早就败下阵来。

    “我可没有时间陪你们玩儿下去。”白月说道,双掌的速度突然加快,眨眼间拍至花思雨头颅。花思雨大惊,不及细想举起胳膊挡格,一股强大的力从对方手掌上传来,花思雨抵挡不住,不停地后滑。

    “影七剑!”阿宝化出影子剑朝白月攻去,希冀能解花思雨之围。

    “嘿嘿,你能奈我何?”白月笑道,另一手往空中一抄,竟化出一把剑,将影七剑挡了开去。白月在手掌上又加重力道,花思雨一个跟头摔出去,胸口血浪翻涌,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她挣扎着想要站起,突感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思雨!”炎潆雪见状大惊,手中白帝剑朝白月猛挥两下,但他此时眼前昏花,手上亦失了准头,其中一剑竟然差点刺中过来扶他的阿宝。

    “看到那个女人倒下受不了?”白月调侃道。阿宝的众多影子朝白月攻去。“早就说过,我没功夫陪你们玩儿,阿宝,这招就解决了你吧!”白月说着举起手中剑朝阿宝刺去。阿宝的影子挡在中间,白月一声冷笑,长剑突然一拐,朝倒在另一方向的花思雨击去。阿宝大惊,匆忙将念力往花思雨身前一注,几个影子随即窜出,将那一剑挡格开去。

    “嘿嘿,看来你的力量较先前已有增长。”白月冷笑道,一边手中剑仍旧不停地砍杀着那些影子。“要是你自己说不定会逃出去,何必为了这两个人丧命?”

    “这点不劳你费心。”阿宝冷冷说道,心中焦急,战了这么半天,她已经筋疲力尽,支配影子已感费力,再这样下去,三人真的就要命丧于此了。

    “阿宝……你……你走吧,不用管我们……”炎潆雪说道,声音颤抖着,显然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所剩无几。

    白月道:“对嘛,反正这个人转世回来,爱上了那边那个女人,你又何必一直苦守着他?”

    “我绝不会让白星落入你的手中。”阿宝说道。

    “阿宝……快走!”炎潆雪催促道。

    阿宝固执道:“要死就死在一起。”

    “哟,瞧你,”白月笑道,“什么死不死的。你和他们又不一样。要知道,你死了之后可未必能够转世哦!”

    “哼,这点我早就清楚。”阿宝道,话音未落,那白月已突破重重暗影,手中剑刺到阿宝身前。

    呛的一声,炎潆雪的白帝剑将那把剑挡下。“嘿嘿!”白月一声冷笑,手上微一加力,剑锋竟然斩断白帝剑,横削炎潆雪胸膛。

    “潆雪!”阿宝惊叫一声。炎潆雪胸前鲜血喷涌,说来奇怪,怨念竹带来的痛苦在鲜血喷出的刹那却减轻不少。

    “哦?”白月眉毛一挑,见到炎潆雪眼中此时竟又有了些神采,微显吃惊,举剑又刺。这一剑速度更快,炎潆雪但感眼前一晃,一道剑光从他脸颊擦了过去。剑锋划过带起一阵凉风,炎潆雪猛地惊醒,不好,他的目标是自己身后的阿宝。炎潆雪微一皱眉,白帝剑猛朝白月胸前刺去。

    白月侧身闪过,又是一声冷笑,另一手往胸前一挡,手中竟又抄出一把剑,挡下炎潆雪的帝剑,趁势往前下方一递,削向炎潆雪左腿。

    虽然怨念竹带来的痛苦有所减轻,但炎潆雪终究伤得太重,身体早就不听使唤,此时见白月长剑向自己左腿削来,双腿竟硬硬的,挪动不了分毫,转念间,举起白帝剑去砍白月手腕。白月手腕一沉,躲过白帝剑,剑锋仍旧朝炎潆雪左腿削去。

    蓦地,一道人影疾闪,阿宝推着炎潆雪窜向一旁,白月的剑锋划破炎潆雪左腿,跟着划破阿宝肋下。两人倒在血泊之中。

    “阿宝……”炎潆雪轻唤一声,却再也忍不住,哇的吐出一口血,晕死过去。

    “你这个女人,老是坏我的事!”白月怒道,双剑齐朝阿宝刺去。阿宝力量枯竭,当即把炎潆雪挡在自己身下,闭目受死。

    嗖嗖嗖……

    忽听飞箭破空之声,阿宝心中一喜,睁开眼来,十几个人已将白月团团围住。

    “又是你们这些山鬼!”白月咒道,往尚啸等人休息的那棵树下望去,却哪里还有人影?心中不由得怒气横生:看来尚啸那混蛋早就感觉到山鬼来袭,自己先行撤退了。不过,他自己也是向来不吃眼前亏的,双剑呛的一声在胸前相交,周身顿时涌出团团白雾,“今天就到此为止,我白月和你们山鬼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声音逐渐远去。待雾散尽,白月已不见人影。

    。

    花思雨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竹床上,想起晕厥之前的情景,猛地坐起,胸口跟着一阵剧痛。

    “哎,轻点!”一个温和的声音说道。花思雨望向声音来处,只见一个中年妇人立在不远处的竹桌旁,此时端起一杯茶递过来,“给,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渴了吧!”听到这话,花思雨倒还真感觉喉咙里干得冒火,接过茶杯一饮而尽,随即把茶杯递还回去,“再来一碗!”

    “嘻嘻,”那妇人笑着接过,重又将茶杯斟满递给花思雨,“阿宝说得还真一点不错,你呀,用不着她操心。”

    阿宝?花思雨听罢心中一喜,“这么说这里既不是血魔窝,也不是白月的窝,而是阿宝姐姐的家?”

    “啊,就算是吧!”妇人笑道。

    花思雨将第二杯茶一饮而尽,忙问:“我家大人呢?”

    妇人脸色忽地暗下来,“你说的是炎潆雪么?”

    “嗯,他在哪儿?”花思雨问,见妇人脸色有异,心中更急,“他怎么样?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嘻嘻,你就安心养伤吧!”妇人勉强挤出笑容,扯开话题说道。

    花思雨见状心头一凉,清楚地记得,在她晕厥之前,炎潆雪已然伤重,此时见到妇人如此,一颗心便如火烧,“他在哪儿?我要去看他。”

    “阿宝守着他呢!”妇人说道。

    花思雨听罢有些微的放心,“这么说大人还活着?”

    “嗯……嗯!”妇人迟疑地应道,紧皱着眉。

    妇人如此,花思雨猜到其中定有隐情,想起炎潆雪为了救她才中了尚啸的怨念竹,黯然地低下头去,猛地又抬起头,窜下床,“不管怎么样,我得见见……”话未说完,忽感喉头一咸,哇的吐出一口血,身子一歪,复又晕厥过去。

    窗畅开着,微风轻轻地吹进房间,阿宝的长发不时地被风吹起,一忽儿便又在肩头散落下来。她忧愁地看着床上的炎潆雪。他是清醒的,因为这样才更加痛苦。他的手紧紧抓着床单,拼命忍着不发出呻吟。阿宝忍不住握住它,眼泪也不自觉掉下来。

    “阿……宝,我……我不会死的……咳咳……”随着几声咳,血从炎潆雪嘴角流下来。因为曾把怨念竹逼入肺部,给他的肺部造成了很大伤害,而且怨念竹在体内横冲直撞,搞得天潜力运行也受到阻碍,短时间内不能治愈肺部的伤,所以炎潆雪不停地咳血。

    阿宝赶忙用手帕帮他擦拭,“潆雪……”阿宝趴到他的手臂上,不想让他看到她止不住的眼泪。

    已经一天一夜,虽然喝了山鬼部落最有效的解毒剂,身体上的痛苦却丝毫不见减轻。炎潆雪现在已能猜到,怨念竹不是毒,因为莲花七分无法剥离;也不是利器,因为天潜力无法消去它造成的痛苦,既然如此,它是什么呢?或许正如它的名字,它是怨念,是由无数的怨念组成的。如何才能摆拖这些怨念呢?

    这一天一夜,炎潆雪用尽各种办法想要逼出怨念竹,却都以失败告终。他想起那几招尚未练成的莲花落,心中又燃起一线希望。虽然临时抱佛脚未必真能起到什么作用,但不到最后一刻,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阿宝,扶我……起来。”炎潆雪艰难地说道。

    阿宝微微吃惊,说话都这般费劲,起来做什么?“潆雪,还是躺着吧!”她眼泪汪汪地说。

    “你哭……哭什么,我早……咳咳……说过,你的眼泪不会……不会引起我……半点同情。”

    “潆雪,我是心疼你呀!”阿宝忍不住说道,又用帕子擦了擦炎潆雪嘴角流出来的血,眼泪象绝堤的洪水般流下来,“你就不能别说这些让人不爱听的话么?”

    “哼,我最不喜欢鼻……咳咳……鼻涕虫……”炎潆雪说着挣扎着想要坐起。

    “潆雪!”阿宝埋怨地唤一声。

    “扶我……起来。”炎潆雪皱眉道,腊黄的脸上流下豆大的汗珠。阿宝无奈,只得扶起他,然后坐在他后侧,让他半倚在自己怀里。

    她的身体……是冷的,炎潆雪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悲哀。肉体上的痛苦让他很快地清醒,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阿宝见他努力地想要盘起双腿,便帮他把双腿盘好,“你要运功么?”

    “嗯!”炎潆雪低声应道,回忆莲花七救中的招数。莲花七救,是莲花落里的救护绝招,炎潆雪因为天潜力的修复能力很强,所以这七招里他只修习了本生一招,其他六招暂时还未修炼。莲花七分无法剥离怨念竹,莲花七救中的那招化因可否将其化去呢?炎潆雪想到此,当即按照化因的神力运行方式运起神力。

    化因,是将莲花落的特殊神力从脚底涌泉,向上经周身各穴,直至头顶白会运行数周,慢慢化去内伤病毒邪浊之气。人体上共有四百零九个穴位,炎潆雪现在的体质,能运起神力已属不易,令神力在这四百零九个穴位上运行数周,更是难上加难,何况有好多穴位还是神力从未到达过的。只运行得片刻,炎潆雪就已支撑不住,一声咳,鲜血从口鼻中喷涌而出。

    阿宝见状吓得脸色苍白,赶忙用手帕帮他擦拭,颤抖着说道:“潆雪,你……怎么样?还是……还是躺下来吧!”

    “不,你把我扶……扶正……”炎潆雪说道,声音几欲不闻。阿宝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下来。“我……说过,最不喜欢鼻涕虫……”

    “潆雪……”阿宝忍不住在炎潆雪唇上疼爱地一吻,将炎潆雪扶正,随即自己也往前挪了挪,让炎潆雪仍能kao在她身上。

    炎潆雪感觉阿宝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知道她太过担心自己,“你哆……嗦什么?难道我……我会死于这种……咳咳……小伎俩么?”

    阿宝听罢心中对炎潆雪更爱,将头轻轻倚在他肩头,双手从腰间环住他,“既然这样,你一定要好起来啊!”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得好,你不是也……咳咳……”一句话未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阿宝慌忙抬头,呆若木鸡地望着炎潆雪,不知如何是好

    炎潆雪随手抹掉唇边的鲜血,蓦地发现阿宝嘴角也流下血来,忍不住抬手去帮她擦拭。“你怎么……”

    阿宝回过神,感觉唇上疼痛,这才发现原来她已咬破自己的嘴唇。她噘了噘嘴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因为炎潆雪说了,他不喜欢鼻涕虫。

    炎潆雪闭目再度运起神力。怨念竹在体内游窜,与神力相撞,仿佛发生爆裂,炎潆雪身体上的痛苦较先前更甚。但炎潆雪不肯就此罢休,强行让神力按化因的方法游走体内各穴,如此运行一会儿,炎潆雪的整个身体便如同装满点燃的火药,噗噗噗,爆裂之声从身体各处不停传来。

    眨眼间,炎潆雪浑身鲜血喷涌,体无完肤。

    。

    金转和洛叮坐在桌子两侧,听香给他们端来上好的龙井。

    “炎潆雪那小子到底去干什么了?”洛叮问,“那天那个阿宝的小鬼到杜庄发表那么一通演说……”

    “啊,她在杜庄说了什么?”金转忙问。

    洛叮答道:“说是要带着炎潆雪回山国祭祖。”

    侍立在一旁的听香抱怨道:“她凭什么要我家大人跟着她回家祭祖?她可是害死青莲的人。”

    “大人们说话,你少cha嘴。”洛叮不满道,转对金转:“话说回来,阿宝只是个幽灵,炎家能容得下她?”

    金转挠挠头,“谁知道呢?不过,容下容不下的,反正都奈何不了我家大人。”

    “你们话里的意思,难道大人是要娶那个阿宝做媳妇吗?”听香忍不住又cha嘴。

    洛叮白了她一眼,“你也太没规矩了,不是告诉过你别cha嘴了么?”

    听香脸一甩道:“我家大人从来就没嫌过我多嘴。”

    洛叮嘴角抽了抽,“说白了还是炎潆雪那小子管教不够。炎容那小子对这门婚事不知做何感想?”

    金转道:“你好象对这件事很在意。”

    洛叮哼道:“不是我在意,只是有些好奇,炎家怎么可能容许后人和一个幽灵结亲?”

    你妹妹还不是和凡人结了亲?如果不是这样,哪能闹出血魔这么大的事?听香心里嘀咕,不停地翻着白眼。

    “呵呵,我觉得,炎家比洛家开放得多了。”金转笑着说。

    洛叮嘴角又抽了抽,“洛家哪里比不如炎家开放?在三千多年前,炎家的家规比洛家不知严多少倍。现在么……英男那孩子观念也开放得很。”

    “我是说你的观念,”金转强调说道,“是不是该改改了?”

    “我的观念哪里不对了?”洛叮不悦道。

    金转道:“象我家大人的这门婚事,只要他们本人愿意,别人还是少管为妙。”

    洛叮半边脸皮抽了抽,咳了咳,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我才懒得管这闲事。只是觉得,象炎家这样的大家族,只有我们洛家才配与之结亲。”

    说了半天,是想把我家大人驯化成你们洛家的女婿。听香心想,撇了撇嘴,幸好大人喜欢那个阿宝,就算不喜欢阿宝,还有思雨在那儿排着,嘻嘻,怎么也轮不到你们洛家人。听香偷偷咧嘴笑了笑。

    金转看着洛叮眨巴眨巴眼睛,眼睛一眯笑道:“嗯,我也是这么觉得,你们家的那个洛清洛华好象都很喜欢我家大人呢!不如,都嫁了我家大人吧!媳妇这个东西,越多越好,反正大人也养……”话未说完,一杯剩茶已倒在他脸上。

    待金转抹去脸上的残茶,对面的洛叮已不见人影。当!当!外面传来拐杖和地面沉重的撞击声。

    “嘻嘻……”听香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阿宝目瞪口呆地看着血肉模糊的炎潆雪,一颗心几欲从腔子里跳出。“飞……潆雪……”

    “我还活着……”炎潆雪无力地说,“你那是……什么表情,好象看到……我死掉似的……”虽说身体伤损严重,但痛苦却较先前为轻。只是伤口处鲜血直流,不马上止血的话,只怕在未化掉怨念竹之前,他就因失血过多而死亡了。天潜力被怨念竹阻滞,炎潆雪只得以莲花七救中的本生来使这些伤口复原。待身上伤口全部愈合,已是晚间,阿宝扶着他躺下,给他喂了些粥食。

    “阿宝,你去歇着吧,我好多了。”炎潆雪说道,身体里流了那么多的血,他反倒感觉痛苦已稍有减轻,想起前日与白月交战时,被他一剑划破胸膛,当时也是感觉轻松不少,难道要把血放出,才能化解怨念竹?要放多少血才行呢?

    一个小精灵进来将吃完的碗筷收拾出去,阿宝将炎潆雪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炎潆雪道:“前日里你也受了伤,去歇歇吧,别再管我……”说到后来声音小如蚊声,眼睛慢慢合上,昏昏睡去。

    阿宝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喃喃低语:“比起你来,我这点伤算什么,你这个样子,我怎么睡得着?”于是趴在床边,眯上眼睛,想起前日里炎潆雪为了救花思雨,被许多把怨念竹刺成了刺猬,心中一阵绞痛,眼泪跟着滑落,心道:不知你会不会也为我如此?

    夜深沉,阿宝在深山中逃窜着,地界的天神们还没有放弃她,一心要让她进入轮回之中。但是,愿望还没有实现,怎么甘心就这么离去?阿宝已逃了好几天,虽然学会如何把念力隐藏,但是天神所带的猎犬鼻子很灵,总能找到她的所在。

    她窜入原始森林,几天几夜没有合眼,没有吃东西,就算念力再强,她也已到了极限。她艰难地往前迈着步子,扶着旁边的树杆,前方,就在不远处,有一股祥和的力量在涌动,这种力量,她是熟识的,与爱人少年时身体上的力量一样。许多年了,她追踪着它,拥有它的就算不是自己要寻找的人,也会有一颗善良的心。

    这一夜,月亮正圆,柔和的光晕就如同爱人的目光,阿宝抬头望望它,泪水从眼角滑落。眼前的树木都在晃动,阿宝一阵晕眩,摔倒下去。

    “喂,醒一醒!醒一醒!”一个充满磁性的男中音唤着她,一双大手在摇着她,阿宝慢慢地睁开眼来,看到一双金色的眸子。“太饿了吧,给,新鲜的羊奶!”那人把一个罐子举到她嘴边,一股带着膻味儿的液体流入口中,阿宝立刻感觉舒服不少。“是自己一个人么?”那人笑着问,“我们的部落就在前面,不如到我们那里落落脚吧!”

    阿宝呆呆地看着他,没有答话。这个人,是山鬼,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身上有着那种她一直追寻的力量。但,不知道他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我叫金,你呢?”见阿宝不说话,那人问道。

    “阿宝!”

    “阿宝?是传说中那个阿宝么?”金追问着,似乎对阿宝起了好大的好奇心。阿宝低头不答。金便说道:“你身上没有人类的气息,是……幽灵吧?”阿宝仍旧沉默着。金嘻嘻笑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到我们部落里休息休息吧,你看起来很累啦!”

    “嗯……嗯!”阿宝应道,有些迟疑,天神会不会一直追到山鬼的部落里?

    “阿宝,这是我妻子,怜月。”金指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女郎给阿宝引荐道。“怜月,这是阿宝,她晕倒在林子里了。”

    “是么?这么晚,一个女人实在太危险了,”怜月热情地招呼她,“今天就先在这儿住下吧!”

    阿宝住了一晚,发现天神们没有追来,她便在部落里暂时住下来。这里的生活平静安祥,对于阿宝来说,她还是头一次享受这样的生活。大家的性格各不相同,有时更会因一些繁琐的小事闹别扭,但是在这里,这种别扭竟成了生活中的一种乐趣,大家互相调侃,嬉笑怒骂,却也互相关爱,彼此牵挂。

    她加入到这种生活之中,一颗心不再沾染任何名利得失,只是默默地注视着金的生活,不久发现了金左脚上的那颗白星。

    与此同时,部落长老木法也发现了她。木法有着一头银发,拄着象征权威的权杖,他是整个山国山鬼部落的首领,也是年纪最长的山鬼。“看来你还一直在寻找他,难道过了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死心?”木法问,他当然听说过阿宝过去的事。

    “我……不会打搅他们。”阿宝说道,金和怜月的生活是那么平静祥和,谁能忍心去破坏呢?

    “不知道你注没注意到,还有一个人在追踪着他。”木法说道。

    “嗯,他追踪的是金左脚上的那颗白星。”

    “金左脚踝上的那颗星,封印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因为是封印在魂魄里,所以无论他经过几度轮回,这颗星都会始终跟着他。而那个想得到这颗星的人也会一直追杀他,这大概就是他是的宿命。”木法长叹一声,“我们会尽量保护金,如果到最后还是不行,就只有……”

    木法迟疑着不再说下去,阿宝忍不住问:“什么?”

    “因为秘密是封印在魂魄里,只要金一死,那颗星也会随着消失……”

    “啊,难道您想……”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这么做。”

    “那里面到底封印着什么?难道比金的性命还重要么?”阿宝怒问。

    “谁知道?”木法无奈地说,“山鬼从诞生那天开始,就受命保护这颗白星,不让它落入jian人之手。”

    “哼,你们连为什么保护它都不知道,居然还会为了它情愿牺牲金的性命。”

    “这个……我猜,大概是和天潜力有关吧!”

    “天潜力?”

    “就是金身上所具有的那种特殊的力量……”

    这次谈话之后,阿宝仍旧象以前一样,默默地注视着金,但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提防着,防着那个追踪白星的人,也防着山鬼部落的其他人。

    不管怎么样,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金。

    但是,田园诗一样平静的生活终究还是被打破。不知为何,金突然狂性大发,手中长刀毫不留情地砍向部落里的人。

    “金,你怎么了?”阿宝含泪问,金手中那明晃晃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金变成这样,一定和追踪白星的那个人有关。她和那人几次对决,早就熟悉他的手段。他总是想办法让互相关爱的双方彼此厮杀,直到一方杀掉另一方。活着的那一方就会在痛苦和懊悔中挣扎,一生不得解拖。

    “快……逃……”金努力地咬出两个字。

    “金……”金显然在努力克制着自己,阿宝更加确定,这就是那个人耍的手段。

    木法长老赶到的时候,金已砍伤了部落里的好多人,怜月也包括在内。金的力量仅次于木法长老,如果不是这件事,他一定会成为部落首领的接替人。但是……木法长老朝金举起了手中的权杖,阿宝冲上去护住金。

    “也许有什么办法能帮助金。”阿宝劝道,以她的力量是没办法和木法长老比拼的。

    “他已中了魔咒,除非施咒人解咒,否则再也不会恢复到以前。”木法严肃地说,“在他伤害更多的人之前杀掉他,就算是对他最大的帮助了。”

    “可是……可是总有办法……”

    “他就在附近!”木法突然吼道,“难道你没感觉到那股强大的邪气吗?”

    阿宝一愣,这才注意到追踪白星之人所特有的邪气漂浮在半空中。“我不会让你杀掉金的。”阿宝固执道。

    “你以为你挡得住我吗?”木法说,权杖举起朝阿宝一晃,阿宝顿觉头晕目眩。她摇晃着,看到木法长老的树杖朝金的头颅狠狠地砸去,她蹒跚着想要过去阻拦,但早已来不及。

    她闭上眼睛,害怕看到金脑浆迸出的情景。

    嘣!

    一声巨响,脚下的山体跟着震动。阿宝还是忍不住睁开眼来,发现一个白衣长衫、脚踏长靴的人抵住了木法的权杖。

    这一袭白衣长衫,加上一双白色长靴,很象是白帝或是黑白帝特有的装束,而他手中用以抵住权杖的,亦是一把白帝剑。虽然以前没有和此人碰过面,不过,她也能猜到此人就是一直追查白星的人,何况他从里到外还透lou出那股浓重而熟悉的邪气?

    “嘿嘿……”那人冷笑两声,手中白帝剑转去削金的左脚。木法大惊,权杖朝那人头上砸去。阿宝此时渐驱清醒,唤出影子帮忙木法。

    “金,赶忙离开那里。”阿宝焦急地喊。

    白衣人的功夫很是了得,手中白帝剑的使用方法与阿宝往日曾遇到过的白帝完全不同。他不曾用过白帝的那些招数,却把木法和阿宝两人的攻击于无形中全部挡开,他一转身抱起了金,随即窜到数丈开外,举起白帝剑复又朝金左脚砍去。

    噗!

    一注鲜血飞迸,金的长刀刺进了那人胸膛。白衣人手中的白帝剑仍举在半空。又是噗的一声,白衣人化成了一滩血水。

    “怎么回事?”阿宝惊问。

    “是用血做的分身。”木法说道,窜向金。

    一道白影飞闪,眨眼间金已被另一个白衣人抱起,一样的装束,一样的外貌,一样的嘿嘿冷笑,“嘿嘿,他到底还是落到了我手里。”

    阿宝和她的影子窜到木法旁边,“这也是分身么?”

    “打过才知道。”木法简单地回答,他的注意力现在全集中在白衣人和金身上。

    阿宝的影七剑射向白衣人的手臂,希望他把金放下。

    “嘿嘿……”白衣人冷笑着,果真放下了金。但是,金举起长刀朝木法和阿宝攻来。

    “果然是你搞的鬼。”阿宝愤愤道,影子纷纷朝白衣人攻去。但是金挡在中间,拦下了影子。看到金目光中充满痛苦,似乎在努力和体内控制自己的力量对抗,阿宝决定把影子撤回来,手往空中一抄,抄出一把长剑,揉身朝白衣人攻去。

    噗!

    阿宝没有攻至白衣人身边,金拦住了她。阿宝惊恐地看着手中长剑,剑锋上淌下鲜血,从金的胸膛里。

    “谢……谢你!”金说完咧开嘴一笑,脑袋随即歪向一旁。

    “混蛋!”白衣人窜上来,手中剑砍向金的左脚。

    当的一声,木法的权杖挡下那把剑,“金已经很好地完成了他的使命。”

    “可恶,总是你们这些山鬼……”白衣人愤愤地咒骂,嘭的一声化为乌有。

    “看来这也只是个分身。”木法说道,看向血泊中的金。

    “金……”阿宝看着金,他的脸上如往日一般安祥。

    “阿宝……阿宝……”她复又听见金呼唤她的声音,猛然一惊,睁开眼来,发现自己趴在炎潆雪的手臂上睡着了,他的衣袖已被自己的眼泪完全湿透。居然会梦到五百年前的事,阿宝心中惴惴。“阿宝……”又一声呼唤传来,阿宝听出是炎潆雪在唤她,“潆雪,什么事?”

    “扶我起来。”炎潆雪费力地说,曾经稍稍减轻的痛苦此时又袭上来,他想再用化因这招试一次。

    阿宝此时已经清醒,发现窗外lou出鱼肚白,“天色还早,你不再睡一会么?”

    “嗯!”

    阿宝发现炎潆雪脸色很差,担心这样下去,他真的会熬不住。“再睡一小会儿,好不好?”

    “扶我……起来。”炎潆雪重复道。

    阿宝无奈,只得依前日的方法,将炎潆雪扶起,又帮他把腿盘好,坐正,随即在他身侧坐下,让他好能够kao在自己身上。

    炎潆雪重新运起神力,在各个穴道内游走。怨念竹仍旧横冲直撞,遇到神力时便自行爆裂。不一会儿,炎潆雪复又变得血肉模糊。

    “潆雪……潆雪……”阿宝皱着眉,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咱们还是换个法子,说不定……会有比这更好的法子。”炎潆雪这个样子,她实在看不下去。

    炎潆雪不理她,以本生将身体上的伤口复原,开始又一轮的化因。

    “这样下去,你的血会流干的。”阿宝急道。

    是啊,血真的会流干,炎潆雪心道,不知道天潜力恢复之后,再生能不能赶得上,是我先死掉?还是天潜力先行生出新血液?

    忽地,炎潆雪眼前一亮,莲花七救之重道,将新生体附于旧体之上,是一种给身体制造补丁的招数,先用这招生产出新血液,再将旧血液弃掉,如此更新淘汰,能不能消去怨念竹?

    炎潆雪当即回忆重道的神力走向,并按其运行体内神力。但怨念竹仍旧与神力冲撞,一盏茶功夫过后,炎潆雪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阿宝忧心忡忡地看着倒在床上的炎潆雪,随又长叹一声,趴在床边落泪。被褥不知换了几回,他身上的衣服也是如此。经过一轮修炼,炎潆雪再次昏迷过去,已经快三个时辰不见醒转。

    窗外,几只雀儿落在树枝上,欢欣雀跃着,用尖尖的小喙啄啄树枝,随又飞了开去。什么时候才能象这些雀儿一样啊?阿宝握着炎潆雪的手紧了紧。

    这些日子,每天都是如此,看着他一再地倒在血泊中,却一点忙帮不上,阿宝不禁心如刀割,抬起头望向他俊美的脸庞,忍不住凑上去吻他的唇,久久不愿离开。

    “大人……大人……”外面传来花思雨焦急的声音,嘣的一声,门被打开来。经过半个月的调养,她已经康复,宁嫂这才允许她来探望炎潆雪。

    阿宝听到声音,不自觉回头。

    花思雨愣在当地,阿宝和大人正在热吻。

    花思雨怒火中烧,眉头一皱转身就要离去,忽又停下来,忍不住看了看炎潆雪,见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似乎在昏迷之中,心中的怒火熄灭了一半,大踏着步子进得门来,一把将阿宝推开,“你干什么?”

    阿宝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花思雨愠怒道:“你居然趁我家大人昏迷的时候占他便宜。”

    “怎么你忘了?我和他就快要成亲了。”

    花思雨的嘴角抽了抽,“可是……可是我家大人从没说过他喜欢你呀!”

    “他说的时候怎么可能让你听见嘛!”

    照顾花思雨的宁嫂走了进来,“你们两个,现在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吧?这位景公子脸色极差,再不想点办法,只怕性命不保。”

    两人一听都泄了气。沉默半晌,阿宝说道:“思雨,你的伤怎样了?”

    “睡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既然这样,我们去乌兰山找乌兰大巫,她说不定会有办法。”

    宁嫂皱眉道:“只是他的情况,恐怕不适于移动吧!”

    阿宝看了看炎潆雪,鼻子一酸,“思雨,你能保证好好照顾潆雪么?”

    “怎么?”

    阿宝道:“我和乌兰大巫这么多年交情,如果我去求她,她也许会到这儿来一趟。”

    “那就把大人交给我,你放心去吧!”花思雨一拍胸脯说道。

    阿宝皱了皱眉,怎么总是感觉把炎潆雪交给她是个危险的决定?“你……可得仔细照看他……”

    “我知道,”花思雨说道,忍不住低下头,“都是为了救我,他才伤成这样,我怎么可能会不仔细照顾他呢?”

    宁嫂问道:“你当真要去乌兰山?”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么?”阿宝无奈地说,“我再不想看着潆雪对自己胡来啦!明明已经伤得那么重……”说着不自禁哽咽。“思雨,他若是醒了,你劝劝他吧,说不定……他会听你的话……”

    花思雨一怔,她这是什么意思?大人会听我的话……大人难道……不听阿宝的,反倒会听我的?

    宁嫂道:“我听说,乌兰山这一阵子妖怪闹得很厉害,你去时千万小心。”

    “哦?”阿宝奇道,“有乌兰大巫坐镇,妖怪还敢那么猖狂?”

    “谁知道呢?”宁嫂皱眉道,“这里kao近边境,消息闭塞得很,具体细节我们也不清楚。”

    “咳咳……”一声咳,炎潆雪突然醒转来。

    “潆雪!”阿宝不禁惊喜。

    “大人,你醒了。”花思雨也欣喜地说道。

    “咳咳……咳咳……”炎潆雪又开始咳血。花思雨赶忙用衣袖帮他拭去嘴角流出的血,急道:“大人,你怎么样?”

    “思雨,你……你的伤怎么样?”炎潆雪反问。

    “你不用担心我,我已经好多了。”花思雨轻声道,在床边坐下来,不自觉握住了炎潆雪的手。

    看到二人如此,宁嫂嘴巴一歪,说道:“阿宝,你还是好好歇歇再做其他打算吧,我看这位景公子根本不用你操心。”

    炎潆雪把目光转向一旁的阿宝,见她正盯着自己,神色间甚是凄苦,忍不住别过脸去,不敢看她。

    为什么?为什么不敢看我?阿宝心道,细一琢磨,心头涌上轰然的狂喜,他不忍心把我丢下所以才这样,一定是这样!

    “潆雪,你好好休息,我去乌兰山找乌兰大巫,她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的伤。”

    炎潆雪道:“乌兰……大巫?”

    宁嫂道:“乌兰大巫是最厉害的巫女,没有她治不了的伤病。”

    “是么?”炎潆雪轻声说道,心中不抱太大希望,当初,这个宁嫂给他灌下解毒剂时也说:“这是最厉害的解毒剂,没有它解不了的毒。”

    阿宝颤声道:“潆雪,我去乌兰山最多两天就能赶回来,你……这两天可不可以等我?别再……用你那些法子疗伤了,那些法子好……好恐怖。”说着眼泪忍不住又掉下来。

    “哼!”炎潆雪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你觉得我的法子比不过那个所谓的乌兰大巫?咳咳……”一时血气上涌,又连咳出好几口血出来。

    阿宝愣了愣,心中怨怪自己:我干嘛要说他的法子恐怖啊?真是嘴欠!

    “大人……”花思雨惊道,见阿宝手中拿个帕子,便抢过来给炎潆雪擦去血迹,带些埋怨地道:“阿宝姐姐,你还不快去找那个什么乌兰大巫,难道要一直看着大人这样下去吗?”

    阿宝闷哼一声,白了一眼她,对宁嫂说道:“宁嫂,麻烦你照顾他们一下。”

    宁嫂道:“放心好了,你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

    阿宝又看了一眼炎潆雪,这才起身离开。

    炎潆雪看着她消失在门口,感觉她的背影异常地孤单,复又想起倚在她身上时的情景,那时感觉她冰凉的身体没有半点生命的气息,在心中不由得对她产生一种怜爱。

    花思雨看到炎潆雪望着阿宝离去时的目光,女人在这方面极是敏感。她心中酸酸地想:原来他是真的喜欢阿宝,那我在他心里算什么?既然喜欢阿宝,又为什么拼着命的来救我?忽地想起青莲,我只是青莲的替代品,是个丫环的替代品,这么说连丫环都不如。既然这样,为什么拼命要救我?自己带着阿宝逃掉岂不是好?

    “思雨,你……扶我起来。”炎潆雪说道。

    花思雨噘着嘴巴,眼里含着泪,看着他没有反应。

    炎潆雪一皱眉,“思雨,你怎么了?”

    “大人,你……你为什么那么拼命地救我?是因为青莲为你而死,你才这样么?”花思雨问道。

    炎潆雪怔了怔,“谁知道呢?”

    “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救我?你……你不是就要和阿宝成亲了么?如果当时你只带着阿宝,一定可以逃出去,却为了救我,把自己伤成这样,为什么?”

    炎潆雪别过脸去,沉默不语。

    “既然喜欢阿宝,还……救我干什么?”花思雨埋下头,低声说道,“你……明明有了听香,为什么还要标下我?明明标下了我,现在却要和阿宝成亲,为什么?”

    “思雨……”炎潆雪转过脸来惊异地看着她,她话里的意思……是又在吃阿宝的醋么?见花思雨埋头哭泣,一撇嘴说道:“早跟你说了,我不喜欢鼻涕虫。”

    “鼻涕虫怎么了?”花思雨吼道,“女人……女人都是爱哭的,阿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