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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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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岳明的实力一直未突破六级的瓶颈,与五行门的那四人相比差得太多,所以根本没发现他们的异常,自然也没听到他们的谈话。他刚拿起勺想要喂炎潆雪吃馄饨,可炎潆雪自己早端起碗三两口把馄饨吞吃下去了。

    “哎哟慢点吃,别烫着。”风岳明惊道,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要是普通的五岁孩子,这么喝下一碗刚出锅的馄饨,就算不被烫死,嘴巴也得烫出几个大泡,而且心肝肺估计都得烫伤,可是炎潆雪是何许人也?如此吃完感觉还不尽兴,抹了下嘴,豪气地喊道:“再来一碗。”

    同桌其余几个吃客见他一张稚嫩的脸上居然挂着一副江湖豪侠般豪气干云的表情,都不禁好笑。

    风岳明更是呵呵直乐,得意至极地想:“嘿嘿,不愧是我风家之后,就是与别家孩子不一样。”

    坐在斜对面的一人,看穿着和带着的行头应该是一个算命道士,他那双三角眼在炎潆雪祖孙俩身上来回打了几个转,捋着他的一缕山羊胡子笑道:“这位老爷,看您这小孙子言行不俗,将来必是大富大贵。若不嫌弃,让老道我为他卜上一卦,看看他命中究竟有何定数,如何?”

    风岳明正待说话,却听炎潆雪说道:“哼,我历来不信命数之说,况且就算真的有‘命’,也未必能左右得了我。”

    风岳明早就习惯了炎潆雪的早熟,听了他的话只是呵呵一笑。

    那算命道士却是大惊,这话哪象个五岁孩子说出来的?就算是个历经世事的成年人也未必能说出来。沉吟片刻,便又试探着问:“小公子难道怕我算得不准?”

    对于这种江湖神棍,炎潆雪从来不信,话说前世他与师父游历空空大陆时,也曾做过神棍,对于神棍的那些伎俩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他笑眯眯地反问道:“哦?你觉得你会算得准吗?”

    他这话明显透露出对那算命道士的怀疑。旁边桌上的几个吃客早被炎潆雪刚才的举动吸引了注意力,此时听到他的话,其中一个吃客立即不满地道:“你这个小孩儿不懂可不要乱说,刘半仙算命可是很准的,在咱们禹都很出名哦。”

    另一吃客赞同道:“对啊对啊,上次我舅舅得病,请了好几个大夫,治了半年愣是不见好。我舅妈就是听了刘半仙的话,到南城请来了陈大夫,不出半月我舅舅的病就好啦。”

    “那是人家陈大夫的医术高好不好?跟这刘半仙有啥关系?”炎潆雪翻着白眼无奈地想,不过貌似这位陈半仙很有人缘,所以这话没说出口。他可不想为这么点小事触犯众怒。

    “刘半仙?”风岳明皱眉沉吟一会儿,遂问道:“可是东城的那个刘世隐刘半仙?”

    “呵呵,想不到这位老爷也听过在下的微名。”刘世隐笑道,神色中颇为得意。

    风岳明眼中精光一闪,七年前风长啸找刘世隐算命求子的事他是知道的,他一个侯爷,年青时又多次带兵出征,自有一番见识,当然不会轻易相信江湖神棍的虚妄之词。所以他无论如何没想到,风长啸病急乱投医,依着刘世隐的话娶了柳茵茵,居然还真得了个儿子。

    风岳明一笑,问道:“刘半仙可曾记得七年前曾为一户人家算命求子?”

    “七年前?”刘世隐皱眉回忆半晌,再看看炎潆雪,忽地有所醒悟,脸色大变,指着风岳明祖孙俩惊道:“呃,难道您是……”

    当初风长啸暗中找刘世隐算命求子,炎潆雪出生虽是在两年后,但风长啸得子后立即又到南城给刘世隐送了二百两银子以示感谢。

    如今刘世隐仔细回忆,再拿炎潆雪的年纪一比对,便知道眼前祖孙二人的身份,只是当初风长啸求刘世隐将他算命求子的事保密,所以刘世隐话到半截又打住,并未说出口。

    风岳明笑吟吟地点了点头。

    摊主此时又端上来一碗执乎乎的馄饨,炎潆雪懒得搭理他们的谈话,便端起碗胡乱几口又吞了个干净。“啊,吃饱了,爷爷,咱们走吧!”

    “好哩,走喽!”风岳明道,掏出几个铜板扔在桌上,重新将炎潆雪放到肩头,冲刘半仙一点头,转身往南光明街深处走去。

    “爷爷,难道您也相信那个刘世隐真是什么半仙?”待离得馄饨摊远了,炎潆雪忍不住问。

    风岳明淡淡地道:“七年前你爹找他算命求子,两年后就得了你。”

    炎潆雪道:“哼,那不过是他‘瞎猫碰上死耗子’,碰巧蒙上而已。”

    “有这个可能。”风岳明道,“不过你出生后不久,我就偷偷派人查了查这个刘世隐的底,没想到他竟是封南刘家的嫡系后裔,原名叫刘子长。”

    炎潆雪惊道:“封南刘家?爷爷说的是封南剑宗的刘家?”

    风岳明道:“正是。”

    “哦,想不到这个刘半仙还有点来头。”炎潆雪一手抱胸,一手摸着下巴沉吟道。这个刘世隐实力撑死也就是一级,说白了就是修炼刚入个门,没想到会是剑宗刘家的嫡系后裔。

    剑宗,总部在蓝图洲越国的封南城,与大禹国的浩天宗同属九洲大陆九大宗门。开山宗师是世称剑道老祖的刘震江,宗门内本姓子嗣和外姓的徒子徒孙甚多。

    风岳明虽然看不到肩头上炎潆雪的模样,但听到他的话,不由得笑道:“呵呵,你个小大人,既然知道他有点来头,以后跟人家说话可要客气点哦。”

    炎潆雪翻个白眼,道:“哼,区区一个封南剑宗,还不放在我的眼里。”

    “靠,你小子哪里学来的这股狂劲儿?”风岳明哭笑不得地想,训斥道:“以后可不许你说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做人要知道进退。”

    炎潆雪闷哼一声后便沉默不语,他总不能告诉风岳明,说他的实力足可以秒杀一个宗门的宗主吧。

    他出生那年,风岳明曾带着他到浩天宗去过一次。

    风岳明所修习的浩宇神功和九天神功都是浩天宗的嫡传功法,他也是浩天宗的嫡传弟子。风岳明的祖父风开山更是浩天宗的护法长老。风岳明得了孙子,当然要带着孙子到浩天宗去拜见自己的祖父。

    炎潆雪便是在那时候见过一次浩天宗宗主。

    那位宗主看起来年纪轻轻,不过实力却已达三十六级,炎潆雪从几个人的聊天中得知,那个宗主在三十六级上已经滞留达一百五十年之久,猜想此人应该是又一个被堵在瓶颈无法晋级的家伙。他的实力已到三十六级后期,就等着突破瓶颈呢。

    剑宗既然与浩天宗齐名,两方宗主的实力应该不相上下。三十六级的实力,以炎潆雪现在的法力足可秒杀。

    “盖竹山,绵延五百里,山峰十二座,主峰名为盖竹峰,高千仞,峰上翠竹直挺云霄……”

    这本《天地记》是这次风岳明爷孙俩从书市上搜来的古书之一,炎潆雪看到上面关于盖竹山的记载,突地想起《御史书简》上的记载,他出生那天出现异象的七十八个地方,这盖竹山就在其中。

    盖竹山,绵延五百里,都被青葱翠竹覆盖,山上灵气鼎盛,各种灵芝仙草数不胜数,是九洲大陆上的一百零八个洞天福地之一。

    七十八个地方,炎潆雪只查找了十几处,而这盖竹山,他还没有查探过,既然这里灵气充裕,会不会有神瞳呢?

    炎潆雪合上书,灵识放了出去。此时夜已深沉,众人都已入睡,正好出去查找一番。

    只是这盖竹山离禹都太远了些。

    盖竹山位于西部的青童洲内,距大禹国约九千万里。炎潆雪算了一下,从禹都出发,以他的速度驾云飞到盖竹山大概需要四个时辰,一个来回至少八个时辰,他赶回来的时候最快也是明天下午了。

    如果早晨家里人发现他没在房里睡觉,不急死才怪。

    炎潆雪想了想,以木遁神通做了一个木质的身外化身,放在床上老实睡觉。

    以他现在的法力,这个身外化身只能做些简单的动作,说一些简单的词汇,不过在家人面前瞒上几上时辰还是没问题的,大不了推脱身体困乏,一直躲在床上别出来就是。

    炎潆雪安排完毕,便以土遁神通遁出安平侯府,为了防止被人发现,他直遁到禹都外的荒郊才驾云西去。

    时值深秋,夜凉如水。

    炎潆雪一路疾飞,当繁星渐落、东方微露灰白的黎明前夕,他终于踏入了盖竹山境内。

    炎潆雪担心他这副五岁孩童的模样太惹人注意,便化作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身白布长衫,长发随意披在肩头。

    秋风过时,长发与衣襟飞扬。

    晨雾初起,让盖竹山显得有些朦胧。弯弯的月儿虽还挂在天际,却只散发着惨淡的光芒,晨雾虽薄,月光却并不能穿透。路边,一棵并不繁茂的古樟树,颇为零落的枝叶随着秋风摇摆着,虽枝残却婀娜。

    炎潆雪如同一个普通的游客,悠然地进入山峦深处。

    这一路大大小小的枫树,深秋时节正是满目火红。枫树中又零星地夹杂着银杏树,此时都顶着金黄色的扇形叶子。风起时,红色的枫叶与金色的银杏叶飘然而落,在薄雾笼罩下让人感到一种神秘的风韵。

    但这红色和金黄色并不是盖竹山的主色调,随着往山中的深入,炎潆雪发现红、黄两色逐渐被青葱翠绿所掩盖。

    这里的灵气的确很盛,起码比他近一年来查找的其他十几个地方盛上好几倍。炎潆雪放开灵识,细细地查找山体每一处。

    此时,他又翻过一道山峦,另踏上一座山峰,道旁立一石碑,碑上刻着三个红色大字“盖竹峰”。原来他已经来到了盖竹山的主峰。

    清风徐来,一股淡淡的草叶清新之气袭来,炎潆雪顿感身心舒畅。

    盖竹山并非荒山,此时已可零星地看到一些早起的山民。不过,迈着优哉游哉的步子往山上走着的炎潆雪并未引起他们的注意。在那些山民眼里,这个身材瘦削、面容清秀的少年与以往来盖竹山游玩的纨绔子弟并没有什么不同。

    行了约莫盏茶功夫,眉心处的红瞳突地蠢蠢欲动起来。炎潆雪心中一震,这是不是就是红瞳中那个声音所说的三瞳之间的感应?看来他今天不会再无功而返了。

    炎潆雪按捺住心头的兴奋,继续往山峦深处前行。但他很快发觉,红瞳的那种蠢蠢欲动随着他的移动在逐渐减弱,这说明他离神瞳越来越远。

    他重新回到刚刚令红瞳活跃起来的地方。左侧传来溅溅的水声,料想往左不远处应该有一条溪水;右侧只是一个山崖。

    往前走既然离神瞳越来越远,那么神瞳必然在左右两侧的某个地方。炎潆雪灵识将小溪周围查探一番,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后便将灵识探入山崖之下。

    这山崖深过千丈,崖底也是青竹覆盖,只是比崖上的竹子更显青翠。

    崖壁上,有两个药农正往崖底缓缓而下。

    炎潆雪感觉到崖底的灵气要比崖上的灵气还要浓郁,心中不由得一动,正待把崖底细细地查找一番,突听崖下一声惊呼:“啊……”

    紧接着是另一个惊叫的声音:“爹……”

    但见残影一闪,炎潆雪来不及细想,已倏地朝崖下窜去。一息后,炎潆雪一手拉着个五十多岁、络腮胡子的汉子,另一手攀挂在崖壁一个突起之上。

    炎潆雪怕引起两个药农惊异,所以并未使用任何法力,只是从崖上跳下时,为了救人催动了一下自己下降的速度,拉住这个药农后另一只手便攀住山岩。

    另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攀在比炎潆雪高出约五丈的崖壁上,歪着头往下面看着,见摔落山崖的父亲被个少年救下,不禁松了一口气。

    那五十多岁的汉子惊出一身冷汗,仰头看着拉住自己的炎潆雪,说道:“多谢……多谢小兄弟救命。”他的声音很是颤抖,想是吓得不轻。

    此时,他们所在的地方离崖底尚有数百丈,炎潆雪见旁边不远处有一块巨大的山岩,便对那汉子道:“我要把你抛向那块山岩,你小心点。”

    汉子点了点头。

    炎潆雪轻轻一甩,将那汉子安然地甩落在巨岩之上。

    有点吓破胆的汉子双脚一踏上硬实的地面,便一屁股坐到地上,抹了抹额头的汗,不停地作着深呼吸,好令几欲跳出嗓子眼的心渐渐平复。

    片刻后,炎潆雪和那二十来岁的青年也都攀到了这块巨岩上。

    那青年身高要比平常人高出两头,长得浓眉大眼,但眉眼间却有些呆滞,见父亲脸色苍白地坐在地上,连忙关切地问道:“爹,你怎么样?”

    “还好还好。”汉子摆摆手说道,他的声音已不象刚才那要发颤,只是呼吸还略显急促,尚有些惊魂未定。

    他指了指炎潆雪,对青年道:“快,与我谢谢恩公。”说完,拉着青年一起给炎潆雪跪了下去。

    炎潆雪双手拖住二人,淡然说道:“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

    汉子固执地说道:“不行,您可是我们的大恩人。”说完挣脱着跪了下去。那青年见自己父亲跪倒,傻呵呵地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也跟着跪倒。

    炎潆雪心中微惊,他手上虽没用上法力,力量却也比常人大了数倍,可是这父子二人居然轻易就挣脱开来。

    他法眼已开,却并未看出这二人会什么法力,灵识扫在二人身上,也没有发现任何法力波动,显然他们就是寻常的山民。

    难道是天生神力?

    他们既然非要跪拜,炎潆雪也懒得再与他们计较,无奈地看着脑袋把地面磕得咚咚直响的父子二人。

    两人恭恭敬敬地给炎潆雪磕了好几个响头,这才起身。

    汉子问道:“恩公,这天还没亮呢,您这么早就上山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我们爷俩打小就在这山里生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话。”

    炎潆雪浅笑道:“我只不过是趁着早上空气好,出来遛达遛达,没什么大事。”

    父子二人一愣,互相看了看。那汉子说:“那我劝您还是赶紧回去得好,待得天大亮时再上山来。”

    炎潆雪奇道:“为什么?”

    “这山上最近几年闹山鬼,呵呵……”青年挠着脑袋傻呵呵地笑道。

    “嗯,是啊,”汉子点了下头说道,“要不是县太爷催缴竹参催得紧,我们这些山民也不敢这么早就出来的。”

    炎潆雪皱起了眉头,问道:“竹参是什么?”

    汉子说道:“竹参是我们盖竹山特产的一种人参,一般五百年才成型,是上好的药材,听说许多宗门派系都急抢着要呢。”

    炎潆雪心中一动,问道:“你说的宗门派系可包括青童洲的慕义派吗?”

    汉子想了想,点头道:“嗯,的确有叫什么慕义派的,而且他们好象是要得最多的。”

    青年在一旁听着,又呵呵傻笑了几声。

    听到青年有些傻呆呆的笑声,炎潆雪这才注意到,这个青年似乎在心智上有点问题。

    “连九大宗门之一的慕义派都要的东西,想必这竹参的用处不小。”炎潆雪心道,遂问道:“不知道两位身上可有现成的竹参?在下头一次听说这东西,想见识见识。”

    汉子有些为难地道:“恩公,不瞒您说,我们爷俩也是才出门。本想下到这崖底下找些上千年的竹参,可还没到地方,就差点……要不是恩公搭救,我这条老命就没啦。”

    青年脸上仍旧挂着傻笑,突地拉起炎潆雪的手,说道:“不如咱们一块去挖。”

    那青年看起来只是随意一抓,炎潆雪顿感青年手上传来的大力,当即运起法力护住手腕,只是面上却未有任何异常。

    “铁柱,不得无礼。”汉子一绷脸说道。

    铁柱噘了噘嘴巴,放脱了炎潆雪。

    炎潆雪笑道:“呵呵,没关系,铁柱兄弟对我挺热情的。”说着他亲热地拍了拍铁柱肩头。

    铁柱连忙用力地点头,对那汉子道:“对哦。恩公救了爹的命,也就等于救了我的命,我得热情地招待恩公才行。”

    汉子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对炎潆雪道:“恩公既然想看看竹参,不如就跟着我们一起下到崖下面。看您刚才的身手,应该很轻易就能下到崖底。这崖子虽然陡峭,但崖底正经有不少上年份的竹参,比那些刚成型的竹参可要抢手得多呢。要不是因为这样,我们爷俩也不会天还没亮就跑来下悬崖了。”

    炎潆雪摆摆手道:“那就不用了,其实我也只是好奇而已。”唉,没办法,还是找神瞳要紧啊。

    汉子想了想,说道:“恩公既然不想跟着我们下山崖,那就随着我们一同回家去。我家里尚有两棵千年的竹参,是昨天我们爷俩下到崖底挖的,就送与恩公吧。”

    那铁柱又把脑袋点得如同鸡啄米似的,道:“对哦,去我家。”

    炎潆雪忙道:“啊,不用了,我要这竹参又没什么用。”刚刚那汉子说县太爷催缴竹参催得紧,他自然不能收他们的竹参,何况他的当务之急是要去找神瞳,哪有功夫去别人家里拜访?

    铁柱挠头地傻笑起来,道:“呵呵,恩公,您怎么比我还傻?如果您自己要竹参没用,可以用来卖钱啊。”

    “铁柱,胡说什么呢。”汉子又训斥他一句,转对炎潆雪道:“恩公有所不知,那竹参虽只是我们这里的土特产,但能卖上好价钱。一颗刚成型的竹参就能卖上千两银子,象我家那两棵千年的,估计能卖上万两银子都不止。”

    “哦,这么值钱?”炎潆雪故作吃惊地道,其实听说慕义派要争抢竹参,他就已经知道这竹参肯定价格不菲。

    汉子点头道:“嗯。不过外地人知道竹参的好象不多。上个月从陈国来的那个林商户也不知道有竹参这么个东西,当时他见到竹参惊叹了半天,还说什么我们召月国封锁什么的。”

    炎潆雪心想,这竹参只有盖竹山才有,产量自然有限,各个宗门派系都来争购,想必对修炼有不小的帮助。召月国不想其他国家的宗门来争夺,官方封锁消息并不奇怪。可惜,就算你官方封锁了消息,又怎么可能防民之口呢?

    汉子见炎潆雪迟疑着没说话,还以为他又想推辞接受竹参,便开口说道:“恩公对我们有救命大恩,我们总不能让您空手而回。您不会是嫌弃竹参只是我们这里的土特产,不愿意接受吧?”

    炎潆雪笑了笑,说道:“大叔既然这么说,那我也只好接受了。”顿了顿,又道:“不过,两位都已经下了大半座悬崖,再让你们跟我返回去取竹参,实在太不合情理;可我又不想下到悬崖下面陪着你们去挖竹参。这样好了,你们继续去挖竹参,我继续游玩儿,待会晌午的时候,我到两位家中去取,如何?”

    汉子和铁柱一怔,互相看了看。

    那汉子说道:“恩公不会一走了之吧?那样的话,我们爷俩的心里可过意不去。”

    炎潆雪笑道:“呵呵,不会不会,有人要白送我竹参这种好东西,我还能不收么?”如果不是着急找到神瞳,他可是很愿意跟着这父子二人下到悬崖底下挖个底朝天,然后揣些上好的竹参回家。

    汉子皱着眉,担忧地说道:“可是恩公要一个人游玩儿,我真是放心不下,万一遇到山鬼就麻烦了。不如让铁柱陪着您一起,两人也好有个照应,挖竹参我一个人就行啦。”说着推了下旁边的青年铁柱。

    那铁柱立即应声:“嗯,是啊,就让铁柱陪着您转悠转悠,我对盖竹山可了解得很呢。”他说着还得意地一拍胸脯。

    炎潆雪心道:“这汉子光怕我遇到山鬼出事,他就不想想自己遇到山鬼后是否还能活命?可这山鬼又是个什么东西?”刚才就听他们说起山鬼,只是他的注意力都放在竹参上面,没来得及问。

    “这个山鬼到底是个什么妖怪?很厉害么?”他问。刚刚他在山里查找了半天,可是半点妖魔鬼怪的气息都没发现啊。

    汉子答道:“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山鬼是什么妖怪,谁都没见过他,不过他确实厉害得很。本来那些宗门派系里的子弟都是亲自到这里来挖竹参的,可自从山鬼来了以后,把这些子弟吃了个干净,他们就不敢来了。这才联系县太爷,下令我们这些山民以竹参代税上缴。”

    “原来如此。”炎潆雪说道,“山鬼他……经常出没的地方在哪儿?还是……整座盖竹山都是他的地盘?”说实在的,他对这个山鬼来了兴趣,能把宗门派系里的子弟通吃,法力应该不会太低吧。

    汉子说道:“他应该是隐身在盖竹峰西边宝光洞旁的水潭里。因为自从五年前他来了以后,那附近就没再产过竹参……”

    炎潆雪一愣,问道:“五年前?”

    铁柱点头应道:“嗯,山鬼来到盖竹山都五年了,不过他从来没伤害过我们这些贱民,呵呵。”

    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他并不真的怕这个山鬼?炎潆雪瞪着铁柱有点纳闷儿。五年前正是他出生的那年,这个山鬼会不会跟神瞳有关?而且为什么他的所在,附近连竹参都不产了?

    西边正是炎潆雪刚刚探过的左侧那条小溪所在的方向,当时他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不过宝光洞离小溪还有些距离。他决定到那边去看一看。

    “是啊,说来这个山鬼还真有个性。”汉子说道,“他只吃那些修炼法力的人,象我们这样普通的老百姓他倒从没伤害过。”顿了顿道:“虽然我们不知道恩公是哪个宗门派系里的,不过看恩公刚才的身手,应该也是修炼过的吧?”

    炎潆雪谦虚笑道:“哦,呵呵,不过是动作敏捷些,还算不上是真正的修炼。”心中却在琢磨:“为什么山鬼只吃有法力的人?听起来好象……好象……”

    蓦地,炎潆雪脑中灵光一闪,忙问:“大叔,你刚才说,山鬼隐身在山峰西边宝光洞旁的水潭里?”

    汉子应道:“是啊。让铁柱跟着您去吧,他虽然有点傻气,不过对盖竹山却很熟悉,知道哪条路好走,哪里有危险。”

    铁柱忙道:“嗯,我来给您当向导,保证去的都是好玩儿的地方。”

    “不用了。”炎潆雪拒绝得干脆,“我这人向来独来独往,不喜欢有人跟着。”

    汉子和铁柱一听着急起来。

    “恩公,这……”

    汉子还要再说什么,炎潆雪却摆手制止了他:“大叔,我知道您是好意,但我就是这个习惯,没办法。你们放心,我不去水潭那边就是。”

    汉子知道再说也没用,无奈地和铁柱对视一眼,说道:“既然恩公执意如此,我们也不能勉强。待会儿您玩儿累了,就到我家去歇息吧。您只要翻过这个山头,就能看到我们的村子。到村子里您就打听铁山家,村里人都知道我们家。”

    “嗯,铁山大叔,铁柱大哥,咱们待会儿见。”炎潆雪说着朝两人一抱拳,转身朝崖上攀蹬上去,片刻就蹬上了崖顶。

    “唉。”身后,传来铁山的叹息,接着是他担忧的喃喃低语:“我看恩公也是修炼的人,不知道山鬼能不能放过他?”

    铁柱又是呵呵傻笑,道:“呵呵,爹,那山鬼来到咱们盖竹山这么些年,都没伤害过咱们这些山民,应该是个好山鬼。恩公也是好人。好山鬼当然不会伤害好人。”

    “呵呵,这个铁柱的想法还真是简单啊。”炎潆雪心中笑道。在他心里,已经有点喜欢这对父子了。

    炎潆雪上得崖顶,见四下无人,直接驾云飞向盖竹峰西边的宝光洞。那所谓的山鬼很可能就是神瞳。

    虽然不知道青瞳和金瞳到底有什么特性,不过肯定和红瞳有相似之处。红瞳最爱吞噬法力灵气,青瞳和金瞳可能也是如此。

    因为吞噬了周围的灵气,所以导致山鬼所在的附近地区不再生长竹参。而且凡是有法力的人都被它吞噬,这也正说明它有吞噬法力的特性。

    数息后,炎潆雪已到达盖竹峰西边的上空。他还来不及打量身下地面的环境,便突兀地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向自己袭来。与此同时,眉心处的红瞳也暴发出一股力量与之抗衡。

    炎潆雪大喜,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山鬼就是神瞳。

    大概是因为红瞳里的力量被炎潆雪修炼时吸取了一些,所以与那股吸力相比显得有些力有不敌,炎潆雪整个身体被那股吸力慢慢地吸向地面,而且越靠近地面,吸力越大。

    身下,的确有一个硕大的水潭。

    此时,晨光初起,薄雾朦胧,水面上一片氤氲。水潭四周被山峦包围。东方那刚刚拨开云层、初初显露的红色光芒洒下来,使群岚平添了无数的神秘。

    那股吸力来自水潭之中,在水潭中心形成一个漩涡,看来山鬼的确是在水潭里。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这股大力吸入水中,炎潆雪运起周身法力汇聚眉心,配合红瞳与那股吸力对抗起来。总不能任由自己被另一只神瞳吞掉吧。

    炎潆雪这一施力,他这一方顿时占据优势,身体慢慢地远离水潭。

    似乎不甘心就这样失掉猎物,水面上的那个漩涡突地向上涌起,喷出水面,转换成一个高半丈的水柱。

    水柱中心顶起一颗金色的珠子。这颗珠子大小与红瞳相仿,在珠子中间,有一个如黄豆大小的黑斑。

    “是金瞳。”炎潆雪无法抑制心中的狂喜,得到第二只神瞳,很可能会让他修炼的速度增加一倍。

    金瞳这一跃出水面,两方又变成僵持局面。炎潆雪悬在半空,被两股力量拉扯着时进时退,之后又被定在那里不得进退。

    两方僵持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

    炎潆雪已感丹田空虚,往眉心供应的法力变得越来越微弱。

    自打转世以来,炎潆雪还是头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法力太弱。毕竟九洲大陆并不象他前世所在的空空大陆那样,高手林立,动不动就要和人死战。今生遇到的那些修炼者,还没有值得他出手的人。

    金瞳应该和红瞳一样,吸食天地灵气和神魔法力已达数十亿年之久,不然不会和红瞳僵持这么长时间。

    但如继续这样僵持下去,受伤害最大的肯定就是炎潆雪。现在这种情况,不是他被金瞳吞噬,就是红瞳把金瞳拉到他的身上。

    炎潆雪沉吟片刻,一咬牙,将丹田内最后的法力一股脑全部汇入眉心。

    红瞳突地获力,力量蓦然增强。金瞳一震,被这股强力拉着倏地一下,窜入了炎潆雪额头。

    如同一道天雷炸过,炎潆雪脑中轰然一响。

    伴随着头痛欲裂,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流遍全身,炎潆雪只感觉眼前发花,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的变身术因为法力的亏空而失效,重新现出那个五岁孩童的弱小身躯。他的身体明显已不听使唤,从半空向下坠落入水潭之中。

    不过他还有着一丝意识。

    彻骨的寒意迅速地被另一种灼烧感所代替,炎潆雪知道,这是红瞳中的不尽之火。大概是因为在红瞳中受过不尽之火的锤炼,所以此时他的痛苦并不象浸染寒意时那般强烈。

    但灼烧感很快又让位于那股寒意。

    似乎红瞳和金瞳在争夺着这副身躯,炎潆雪感觉到原本处于眉心处的红瞳此时已上移至额头,忽左忽右,与金瞳不停地交换着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