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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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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衣人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是气乐了:“无知的丫头,没有凤非凡的本事,却继承了那疯子的狂妄自大。”

    “你得说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凤非烟鬼魅般的出现在旁边的女贞树颠,一幅不打算插手的模样,负手浮立在树梢细枝上。

    “凤家要公然与王室为敌?”青衣人的脸色变得跟他衣服同一个色儿,难看得很。

    “得了,游魂,虽说你是宫廷供奉,却也不代表王室。你这趟就是接了私活,出来为难一个晚辈。说出来,我都替你臊的慌,亏你还好意思扯虎皮作大旗。不过你放心,我虽然有兴趣揍你,却不想扫了丫头的兴子。有胆子应战的话,你赶紧着通名报名吧。”

    被凤非烟气糊涂了,青衣人断喝道:“我游昌海有什么不敢应战的。”话出口,听到凤非烟嘿嘿奸笑,才想到自己成名多年的老前辈客气点说是“指点”,不客气该说是“惩戒”,凭什么要跟一个黄毛丫头通名报姓说是“应战”,这不是自贬身份么?

    说话的功夫,追出城来看热闹的人差不多都到了,燕鹏举夹在人群之中出声提醒:“游供奉,此战胜之不武,败则有污盛名,不如不战。”

    尽管燕鹏举被废,他还是燕家血脉,燕家老祖宗没死完,何况他还是天剑门内门弟子的身份,游昌海不敢太过放肆,抱拳道:“多谢阁下提醒,但游昌海上命难违。”

    拿“上命难违”这种没营养的话来糊弄自己?燕鹏举淡笑,再不作声。刚才凤非烟说得不错,游昌海身为宫廷供奉,只有护卫王宫与涉及到国家安危的大事时才需要出战,捉拿炎潆雪不属于他的职责范围。

    “上官飞燕身为王后出尔反尔,全无信用,手下奴才想必也没有什么成气的。你叫游昌海是吧,给你个先出手的机会吧。”说得漫不经心,实际上炎潆雪明白对手实力远超自己,先出手与后出手没有分别。

    游昌海气得不轻,加上凤非烟在侧虽然说是不插手,但鬼才信。为免夜长梦多,他决定速战速决,佯作气糊涂了当真率先出手。

    油纸伞突兀的张开,伞尖上喷出青色的烟雾,小指粗的烟雾柱瞬间扩散,油纸伞面上青烟蔓过后出现暗金色的符形图文,符文飞旋,闪烁着诡异而迷离的暗金色光芒。

    围观者之中相当一部分人心神瞬间深陷于暗金色符文中,炎潆雪却先一步闭上眼,放开灵识。她自然是得了凤非烟传音提醒,知道他那柄天罗伞的威力,才能及时作出反应。

    游昌海含忿看了凤非烟一眼,见那老头儿毫不惭愧的耸耸肩,也无法计较。冷哼一声,他加大的灵力输入,油纸伞飞旋,伞面暗金色符文挟着青烟****而出。

    旁人眼中,就是青烟弥漫万千金色小闪电,覆盖了炎潆雪一人一骑,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在她的灵识观测中,却清晰的看到金色符文移动的轨迹,在身形被笼住的瞬间,她手中圆月弯刀脱手射出,穿过暗金色符文的间隙,贴着飞旋的油纸伞边缘,平平的在游昌海的颈间旋过,她的身体在符文临身的瞬间,轻悄无声的滑落到马腹另一侧,足尖点地,再猛的向前一蹿,蹿到前一匹马侧,手在马腹上一搭,嘴里发出短促的啸声,她身体再度腾起,落到马背上,马腾身纵起,一个起落已在十米之外。

    整个过程说来复杂,发生却就在一瞬之间,也就是凤非烟等实力高超及近在旁侧的燕鹏举看清了炎潆雪所有的动作,他们为之惊叹,而最让他们惊骇的是被暗金色符文袭击的那匹马竟然无事,马身一抖,精神抖擞的长嘶出声。

    本来在最初的霎那,连凤非烟都险些怀疑游昌海忌惮凤家,并未出全力,或者用的天罗伞并非真品,紧接着看到甩动的马尾将一些暗金色符文扫到自己立足的树下,一串爆炸声响起,郁郁葱葱的女贞树炸成数截,再看地面暗金色符文落处泥石溅射,平整的路面出现无数深坑。他方知是马自身拥有某些诡异的能力。嘿,就冲这马,今天凤家就是公然出手帮助炎潆雪有些麻烦也值了!

    凤非烟正准备出手,却骇然发现游昌海的头被血冲起两寸。原来那圆月弯刀旋颈一圈竟已让游昌海身首分家,而炎潆雪居然——毫发无伤?

    莫说凤非烟发傻,余下围观者都呆若木鸡了,唯有燕鹏举还算正常,拍拍额头,叹道:“贞姐姐,你就不能表现得正常点。有点废脉者的自觉好不?”

    面纱下,炎潆雪无声的勾唇一笑,如同风中静静绽开的紫罗兰,柔美而略带神秘的风情。下一刻,她又敛起笑容,清冷的说:“还有谁要阻挡炎潆雪的去路,一并出来吧!”

    “还有那不开眼的小虱子跳出来,老子捻死他全家。”凤非烟跃落到炎潆雪马前,眼馋无比望着她的坐骑央求:“贞丫头,让老祖也过过骑马的瘾好不?”

    燕鹏举这时已自觉的落到那匹之前骑的马背上,咧着嘴说:“贞姐姐,我跟你混了。”

    凤非烟有样学样,也飞身落到旁边的一匹马上,还未等他落下,那马已猛的蹿了出去,左右两侧的马交替飞起,各自扬蹄踹向他。“马也爱俏,让燕小子那小白脸骑,就嫌弃我老人家啊!”他哇哇大叫着,身子落到只剩了树桩的女贞树之侧。

    呆若木鸡的围观者这时才回过神来,轰然大笑。其中与凤非烟相熟的三名老者移身过来,边打趣他,一边用灼灼的目光打量着那能将他迫退的灵马。

    晃身拦在三人之前,凤非烟怪叫:“你们这些老鬼不准打贞儿这些马的主意。”

    不理会凤非烟,居中一人拿出颗核桃大小表面有如火焰跳跃的红宝石,笑容可掬的说:“极品火晶,换你一匹马。”

    右侧那人不甘示弱,从袖子里抽出一柄扇子:“乾坤扇,换一匹马。”

    左侧那人什么都不拿,张口说:“一匹马,一座城市。”

    这三项条件,凤非烟都有点动心,但他还是很坚决的说:“极品火晶,贞儿想要,凤家无偿提供。乾坤扇,威力虽大,对低阶修士而言却形同鸡肋。城市,嘿,贞儿没空管理。平王爷,楚汕,黄平先,贞儿不会答应的。你们就死了这份心吧。”

    三人依旧不理凤非烟,只看着炎潆雪,显然是看出她不是甘心藏在凤家翼下的人。炎潆雪仍然让他们失望了,她很干脆的说:“不换。”在他们还想游说的时候,她说:“炎潆雪手头可供交换的资源不少。比如一些稀有的药材,或者是罕见的灵兽,若有兴趣,你们可以来七星城。但是马绝对不行。各位前辈,炎潆雪另有要事,恕不奉陪。非烟老祖,上马。”

    拱手施了一礼,炎潆雪拨转马头,低啸数声,马群排成三列纵队。

    凤非烟试探的走到最近的一匹马之侧,见它没有反应,腾身跃上,还准备着旁边的马跳起来扬蹄子踹他,可是他身下的马纹丝不动,旁边的马也没有动作。老顽童,就是老了反而童心大起,马群在炎潆雪啸声中急驰而去,他也不老实的在马背上呆着,从这匹马背纵到那匹马背上,玩得不亦乐乎。

    “这丫头借凤家的势,却又不依附凤家,不简单啊!”

    “除了这灵马,应该还有让凤家看重的东西。”

    “一起去看看,也许能换点别的,比如珍稀药材,比如罕见灵兽?”

    三人各一句,说完相顾一眼,同时飘身而起,疾似流星般追向只闻其声不见其影的马群。他们都是王城中与凤非凡同辈的高手,比凤非凡不如,却强过凤非烟。一番全速追赶,居然始终落在后面,仅闻其声不见其影。直追到名为断霞岭的地方,才发现与一支军队对峙的灵马群。

    一看军旗,平王燕翼行就骂道:“上官飞燕真是胡闹,居然把禁卫军派来打劫!”

    楚汕哈哈笑道:“做大事,就要不拘小节。天翰国在王后的统治下,必将兴盛。”

    看平王爷脸色变黑,黄平先又添了一把火:“牝鸡司晨,气象自然从此不同。”

    “你们就巴不得燕家倒台,是不?”燕翼行有些焦躁,但两位同伴都只轻笑,他有火不能冲他们发,便晃身冲到带军的将军跟前,舌绽春雷:“你们没正事干了么!”

    带军的将领正是燕翼行直系孙子燕鹏诚,刚才连燕鹏举跟凤非烟的账都不买,强硬无比的要抓捕炎潆雪。而炎潆雪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从解职的那批近卫军落到他的手里,投鼠忌器,双方就僵持上了。

    弄清原委,燕翼行眼珠子一转:“贞丫头,你要的这些人换一匹马,如何?”

    炎潆雪不答反问:“这支军队将士的性命,换那批兄弟,如何?”

    燕翼行眼皮子一阵乱跳:“你敢攻击王国军队?”

    “炎潆雪很想试试这支王国军队在灵马群的攻击下能坚持多久。”炎潆雪不需要高声恐吓,她身周散发的凝实杀气,已让燕翼行深信她不光敢动手攻击军队,并且对军队将士的下场他也不看好。

    “这样吧,当着我跟你非烟老祖,你跟我那不成器的孙子比试,谁赢,那批近卫军归谁。”想想游昌海的下场,燕翼行又补充:“是比试,不准伤人。还有,不准借助灵宠的能力。”

    燕鹏诚不满的说:“爷爷,怎么能这样?”

    炎潆雪淡淡的说道:“炎潆雪出刀必见血。恐到时收手不住。”

    “小伤无碍,只要不伤及这小子命就行。”和气的跟炎潆雪说完,燕昌海扭头冲爱孙吼道:“再叫,就带上你的人有多远滚多远。”

    不知道爷爷其实是巴不得自己带人走的,燕鹏诚按下心火,咬牙道:“好,我就先教训这丫头一番再说。”

    燕鹏举吹了个口哨,气得燕鹏诚恶狠狠瞪来时,他耸耸肩,无声的笑了,笑容里奚落的意味极是明显。

    燕翼行恨恨的斥道:“小子,你好歹记着身体里还流着燕家血液。”

    母后被废,上官飞燕册立为王后,平王爷是出了一份力的,他都忘了么?脸上奚落的意味更明显,燕鹏举懒洋洋的说:“曾以为我是涯畔的一枝花,后来发现自己不过是人海一粒渣。是渣嘛,就不要跟花搅和,免得一起坠入无底深渊。”

    看燕翼行气得不轻,凤非烟还要火上浇油:“跟我们贞儿一起搅和就不危险么?”

    朝跃落在地衣袂无风自扬的炎潆雪瞟去,燕鹏举嘻嘻笑道:“她么,强势得总是忘了自己是个女人,正适合我这种胸无大志只想找个大树靠着乘凉的男人。”

    这算是公开表示追求自己么?炎潆雪张扬的气势为之一滞,又陡然大盛,若非刻意观察还真留意不到。

    在燕翼行的严格调教下,燕鹏诚战斗经验丰富,逮住炎潆雪失神的瞬间,加上在他看来是在执行公务,所以毫不犹豫出手。他用的是雁嘴镗,长度与月牙铲相同,正峰形似雁嘴,横有弯股刃,两锋三面有刺,一招游龙出海,隐隐的有风雷之声,让燕翼行得意,而凤非烟面带隐忧。

    炎潆雪没有硬接,飘身后退。燕鹏诚得理不饶人,折、翻、撩、勾、捅、捞、咬,一支镗使得出神入化,迫得她一退再退,不免心生轻视之心,“给本将军躺下!”总算是祖父之言在耳,他不敢下杀手,迫得炎潆雪又退一步后,改刺为横拍。

    镗影横扫而来,气势如虹,炎潆雪后退的身形一旋,圆月弯刀拨开镗影,若风柳轻晃的身体插入镗影,贴着镗身迅速前冲,圆月弯刀擦着镗身带出一溜儿火花出现在燕鹏诚握镗的指头前停住,他举若不撒手,手指必然被削断,可是他被逼得抛弃兵器,就在他决定拼着手指被削准备反击时,小腹上已挨了炎潆雪一脚,传来一阵剧痛,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朝后飞出。

    “下次,必取你性命。”凝实的杀气如浪头击在倒地未起的燕鹏诚心头,让他暴怒的心陡然冷却,无尽的寒意从心底升起,再无半分反抗之心。

    燕翼行看着不对,飘身挡在两人之间,笑道:“铁家丫头,算你胜了,你要的人都带走。”

    燕鹏诚回过神来,一向狂傲的脸上满是惊悸之色。纵然是十分不愿让炎潆雪把人带走,却不敢说半个“不”字,举起手朝自己的属下打了个手势。

    被抓的近卫军重获自由,听炎潆雪一声长啸,纷纷冲到灵马群中,井然有序的择马跃上。连凤非烟骑的马也有一名近卫军奔来说声“前辈得罪”,就不客气的飞身跃到他身前坐好。

    “小子,你很大胆哦,知道我是谁不?就敢来抢我的马坐。”

    “贞妹叫您非烟老祖,应该是凤家长辈吧。不是晚辈抢马,这匹马一直是晚辈骑的。”

    “你叫那丫头妹妹?”

    “晚辈铁星宇,是炎潆雪的堂兄。”作为炎潆雪的堂兄,铁星宇被俘后受到重点招呼,被打得鼻青脸肿,回头冲凤非烟一笑,真看不出是笑还是在哭。

    炎潆雪的族兄,凤非烟总不好意思把人家给丢下马去,只得默认了跟他同骑。

    燕翼行见状,也放下王爷的架子,叫声“举儿,载我一程。”也不管燕鹏举乐意不,就飘身射去。燕鹏举不动,他的坐骑也没有动,任由他坐稳了。

    楚灿跟贡先平一看,反正近卫军里有他们的后辈,不认识也大致有点印象,他们有样学样也射落到自家后辈骑着的马背上。

    明白甩不掉这三个老家伙,炎潆雪也不担心,反正回了迷雾森林,有旋风在,她就不信他们还能翻出什么大浪来。而在路上,嘿嘿,他们能让她利用的地方可不少呢。

    她啸声一出,马群由三个纵队变成四个纵队,搭乘了四个老家伙的马越众而出,并列在四个纵队之首,就是四道驱鬼符,各路小鬼都避之不迭。一路上穿城越关通畅无比。

    狂飙到西凤山下,炎潆雪啸声起,疾奔的马群顿然止步。燕鹏举他们早已习惯,都稳住了身形,四个老家伙实力高,却在猝不及防之中身形前仆,虽然很快稳住,却还是不轻不重的撞在了前面的小辈身上,老脸都不禁发烧。

    为掩饰尴尬,凤非烟故作讶异的问道:“贞丫头,这里不是迷雾森林吧?干嘛停下?”

    “西凤山。”炎潆雪的视线落在西凤山下新开的客栈招牌上“流花河客栈”。

    凤非烟也看到了那间客栈,好奇的说:“流花河客栈不是在流花河么,怎么开到了西凤山下?有趣。”

    水花二姝从客栈内出来,遥遥一礼:“姑娘来了,婢子可以交差了。”

    “劳烦了。回去告诉你主子,炎潆雪承他这个人情。”跟幽冥教的交易,只要他们把星辰铁与黄金送到西凤山,明致远让水花二姝留守,显然已压服了西凤山马贼,让她省事不少,炎潆雪自然不能有所表示。

    “婢子会将姑娘的话转述给公子。”又施了个礼,水娘子纵身飞起,衣袖飘飘,曼妙至极的划空飞去。花娘子也随之飞起,如鹤影掠空,很快就消失在山峰之后。

    同样是灵尊级别,燕翼行等四个老家伙一眼看出这两女实力不在自己之下,就她们这种实力,居然是婢女,对炎潆雪又如此恭敬?这一刻,炎潆雪在他们眼中更显神秘。

    西凤山上,石壕环护的寨门缓缓打开,一干马贼鱼贯而出。炎潆雪低啸一声,马群自动两分,她飞骑而出,驰到马贼前百米处猛的立住,待马贼单膝跪下相继表示过效忠之意,她淡然道:“炎潆雪不要三心二意的属下,今天选择效忠,日后背叛必死无全尸。若是今日选择离去,还可以得到一笔遣散费。”

    偷眼看看炎潆雪身后那四位灵尊级别的高手,原马贼大头顶单雄飞神情恭谨说:“选择离去的人,属下已先行遣散。留下的都是愿意以命效忠主子的。”

    这老头的实力就算是弱于水花双姝,也相去不远,甘愿效忠自己,估计随水花双姝来的另有高手,明致远还真是有心。有机会不妨帮帮他。炎潆雪微微笑了。略一侧首,她对铁星宇说:“宇哥,西凤山上的事情交由你全权负责,原近卫军及所属坐骑编为狼牙一队,由你指挥。单雄飞及其原部人马,编为苍狼军骑兵团,由燕鹏举配合你训练。一个月的时间,我要看到一支军纪严明的骑兵,而不是一帮马贼组成的乌合之众。另外,水花双姝留下的交易物资,不需要留存,全部用于兵器锻造与招揽炼器师。”

    铁星宇干咽了一下,信心十足的吼道:“遵命。”

    微微点头,炎潆雪发出一串长短不一的啸声,马群随之发出阵阵嘶鸣,雄浑的声音由近及远,在远处的山谷中回荡不休。除了炎潆雪的坐骑,所有的马都移到铁星宇的坐骑之后,他的坐骑仰天长嘶,像是为当了小头目而兴奋着。

    凤非烟正回头怪得意的冲燕翼行等人怪笑时,炎潆雪悠然问:“老祖,您跟这三位前辈是到西凤山歇歇,还是随贞儿去迷雾森林呢?”

    还没过够骑灵马的瘾,或者说还没探明灵马不惧游昌海攻击的原因,凤非凡不太乐意弃马步行;“难道要老祖自己走去?”

    “那贞儿回去弄几顶软轿来接您几位,暂时,各位就在西凤山上歇着吧。”炎潆雪抿嘴笑道。她其实不想让四个老家伙上西凤山,毕竟水花双姝留下的星辰铁数量有些大,故意以退为进,诱这四老跟自己走。

    四个老家伙除凤非烟懒得用心思,都猜到了炎潆雪的用意,但对于迷雾森林他们的兴趣更大,怕她一去不返,都决定就算是步行也要紧跟着她走。

    迷雾森林里到处是弱小的灵兽,就算凤非烟他们放出威压四处搜寻,也没感应到一丝强大的灵兽威压。一直来到天马甸子草原,他们才感到迷雾中一股强大的威压漫过来,各自心头狂跳,不由得齐向炎潆雪看去。一直沉稳的她竟挥动着双臂,如小女孩欢呼:“旋风,我回来了!”

    一声嘹亮的马嘶响起,通体泛着金黄色光芒的旋风冲出迷雾。它王者般的气度,带给凤非烟他们无形的压迫,从未有过的紧张迫得他们屏住了呼吸。呆呆的看着它四蹄如风飘到近前,炎潆雪跃到它身上,娇声笑道:“炎潆雪先走一步了。”

    “神马啊!”燕翼行惊叹。

    “不是浮云,呵呵。”凤非烟傻笑。

    反手揪住凤非烟,燕翼行恶狠狠的问:“我们怎么进去?”

    正想说“你问我,我问谁去!”目光落到炎潆雪从王城骑回来的灵马,心头灵光一闪,凤非烟晃身落到马背上,嘿嘿笑道:“你们怎么进去,我不管,对不起,我先走一步了。”

    三道身影同时腾起,不分先后挤到马背上。四人一骑冲进迷雾之中。

    在迷雾之中,四老放出灵识搜索炎潆雪的下落,却发觉灵识放出的范围始终不超过一米的范围,打出去的掌风也像是击在棉花上,落处无声。

    忐忑不安的坐在马背上,直到眼前迷雾散去,眼前出现一个像大工地的喧闹峡谷,四老才同时呼出一口长气,同时又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没有炎潆雪帮助,他们想离开都难。

    凤非烟的担心只是一闪念就撂开了,燕翼行等人却越想越担心,脸色多少都有些难看。

    得到炎潆雪通知的铁泽南,看到四老,快步从横贯整个峡谷的铺青石板大道上迎来,到了四老面前躬身施礼道:“老祖与各位前辈请至亭中稍坐,贞儿一会儿便来。”

    “你就是雪怡丫头的夫婿,果然不错。”凤非烟违心的赞道,实际上心里在说:也不怎么样嘛,比南天几兄弟差远了。

    凤潮生在傍着一块奇石的凉亭内招手:“老祖,各位前辈,先过来喝口果子汁吧,这可是在家里没喝过的唷。”

    看到亭中自家晚辈,凤非烟为先时的担心老脸微红,乐呵呵的对同伴说:“走吧,我们过去坐坐吧。”

    新鲜的灵果制的果子酿,就算四老出身不凡,可谁家里也不会把灵果榨汁没事喝着玩啊。只喝这果子汁,燕翼行他们更郁闷了:这明明是现采的灵果,灵力充郁显然品级不低,这一路来他们怎么就一点没察觉哪儿长了珍果稀药呢?

    骑着旋风疯跑一阵后,炎潆雪拨马转来,到峡谷外时,犹自娇笑:“怎么样,旋风,我还不赖吧。”

    旋风打了个响鼻,发出一串很有些嘲弄意味的嘶鸣声。

    “我实力提升这么快,夸我一下,你肉疼啊。”淘气的探身去揪住旋风的左耳,炎潆雪娇嗔道:“叫你嘲笑我。”

    旋风打了个响鼻,轻轻的摆动着脑袋,炯炯有神的眼中满是笑意,仿佛长辈看着溺爱的晚辈,嘴里发出带着安抚意味的低嘶。炎潆雪才得意的松手来坐好。下马来到四老面前时,又恢复了一贯的淡然:“各位前辈,炎潆雪怠慢了。”

    “能让我们进入这处秘境,只怕老头子得说,这是老头子的荣幸。”楚灿和善的笑道。

    “楚前辈说笑了,该是炎潆雪说荣幸。”欠身施了一礼,炎潆雪又朝凤非烟道:“老祖,贞儿需要闭关,烦请您老代为招待三位前辈,若要四处转转,可让潮生表哥领路。”

    “行,你去吧。”凤非烟笑着答应了,还觉得倍有面子。

    凤雪怡听说女儿回来,连夜赶来大峡谷,凤玉晴姐儿拖着凤玉芙也跟了来。炎潆雪依然蒙面相对,不曾透露自己容貌恢复的事情,闲谈之间,看凤玉芙自怜自叹,尚笑:“玉芙,我都丑得没人要了,你好歹还是花容月貌吧,至于说这些丧气话么?”

    “你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的。喏,这个枫叶令,有查阅枫楼卷宗的最高权限。你拿去找三舅舅,让他陪你走一趟。借用枫楼的资讯,你帮我建立一个收集情报的秘密组织,资金物资随你调拨,人员嘛,就得你想法办招幕了。怎么样,干不干?”炎潆雪拿出明致远给的枫叶令,还没等凤玉芙表态,对枫楼有所了解的凤玉晴已一把抢在手里。

    “我来干,玉芙太软弱了,这个组织就算建成也肯定会被凤家掌握。”

    正端了茶喝的凤雪怡一个忍不住,含在口里的茶喷了出来,哭笑不得的指着凤玉晴骂:“死丫头,混说些什么!”

    向来斯文少语的凤玉雯难得旗帜鲜明的支持姐姐:“姐姐顾虑有道理。这令牌我们得自己拿着,建立情报组织也不能让爹插手。”

    “你们不姓凤?”凤雪怡也不是真的着恼,只是做为凤家女儿,又是长辈,不得不假意说上两句。侄女儿们偏向女儿,她心里自然是开心不已的。

    凤玉晴是个胆大的,言谈无忌:“出嫁的女儿泼出的水,很快我们姐妹就要被凤家扫地出门。趁着还没被当成筹码交易出去,我们要抓紧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说得好!”拍掌赞罢,炎潆雪又道:“可我还是希望这件事情由玉芙来做。至于你们姐妹,一个得帮我理财,另一个帮我招幕一支娘子军。怎么样,有没有反对的?”

    凤玉晴姐儿俩自然满口叫好,凤玉芙被寄予重任感到一种压力,她有一种化蛹成蝶的感觉,豪情油然而生,在姑姑及姐妹们的期待之中,她眼含泪花重重的点了点头。

    枫楼浩如烟海的消息,源源不断的传回迷雾森林,自然也传到了凤家。天翰国相邻的三国秘密集结兵力,侵略天翰国的战争即将准备完成的消息,同时震撼了凤家与炎潆雪。

    “天要大乱了么?”炎潆雪喟然长叹,声音里有着兴奋的意味。当时,铁家七长老与三长老在侧,她把密报递过去,笑问:“铁家有没兴趣跟贞儿一搏?”

    跟三长老交换一个眼色,铁家七长老沉声道:“家主远在王城,我们这召集家族长老去西凤山与少家主商议。”

    “其实商不商议,结果都是一样。贞丫头,你就说要铁家干什么吧。”战乱将起,铁家反正无法独善其身,还不如跟着炎潆雪一搏,三长老想得很清楚,七长老也跟着点头。

    炎潆雪也不客套,说:“战乱一起,铁家负责控制住七星城。但不要动用西凤山的一兵一卒。告诉宇哥,当前要加快进度,尽量多的打造兵器,另外,让燕鹏举把苍狼骑兵团,以练兵的名义带出去扫荡四周的马贼,尽快的扩充队伍。有必要的话,提前告诉我,我会前去协助。还有就是,囤积粮食的事情,铁家现在要开始着手准备。”

    无独有偶,凤南天接到消息也一声长叹,却是透着沧桑。他把消息压下了,连在场的凤南泽都没有说。天翰国是个早就被蛀空的空架子,没有三国入侵,离内乱也不久。现在上官飞燕把持朝政,对凤家诸多打压,凤家掌控的兵权,也被削去不少。他无意让凤家为燕家王室殉葬,一朝天子一朝臣,只要凤家实力犹存,他就不怕新政权建立后,凤家的日子会比现在难过。

    天将大乱,天翰国王城中,全国强者赛仍旧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铁星河不负支持者的厚望闯进十强。十进五的比赛,他的对手是王室子弟燕杰伦,一个眼长在额顶的家伙,上台后狂妄无比的说:“认输吧。”

    火灵力狂爆,火系修炼者性格通常急燥火爆,铁星河平常看着还好,这时被对手一激,火性子激发,“我怕你没有认输的机会。”说罢,旋身而出,赤色剑芒如狂风吹落的缤纷花瓣洒落,瞬间笼住了燕杰伦的身形。

    “雕虫小技,也敢胡吹大气。”燕杰伦身上泛起亮丽的金色光芒,衬得他像金甲神一样威风凛凛,袭来的赤色剑芒未及沾身就消融在金芒中。随即,他身形一晃,赛台上霎时间卷起一道金色旋风,顷刻间席卷了整个赛台。

    铁星河的身形消失业在快速流转的金色旋风中,偶尔有赤芒在那一片耀眼华丽的金色之间点缀,显得寒酸而微弱。他要输了么?包括凤家人都在这样想时,铁星河却冷静的在寻找对手的弱点。

    对手是攻击力不逊于火系的金系,观其速度还有不弱的风属性,是个难缠的对手。这次对手是鹰,自己是兔子。那么,就先保命吧。铁星河闭上眼睛,去感应风速与空气中灵力的变化,像一只老练的兔子,灵活的在金色旋风的间隙中腾挪。

    “除了躲闪,你就不会攻击么?懦夫!”燕鹏杰猖狂的大笑,自信心爆棚,真以为铁星河随时都可以被绞成肉泥,完全放弃了防守,全力抢攻。

    铁星河慢慢的被逼到赛台右端的死角,眼看就要退到赛台之外,他忽然跌倒在地。燕杰伦的轻视之心更重,狂笑道:“受死吧!”

    金色旋风卷动之间,铁星河的腿尖在地上一点,身如箭鱼般平平蹿出,在燕杰伦狂妄的抬脚踩在他背上时,他压在身下的剑闪电身的刺出,插在燕鹏杰的小腹上,手搭在剑柄上一用力,他腾身跃起,燕鹏杰则难以置信的后仰栽倒。

    观众席上又是一片静默,尔后凤家看棚内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掌声,顾家看棚内也传出一片叫好声,跟着掌声与叫好声席卷了整个赛场。

    “你居然打败了我?”燕鹏杰失了狂妄之气,落败却没有恨意,有的只是难以置信。

    拔剑还鞘,铁星河伸手扶起对手笑道:“对手是鹰,我就是一只蹬死鹰的兔子。”

    “假如你是鹰,对手是兔子呢?”燕鹏杰执著的问。

    “我会做一只不给兔子蹬死自己机会的鹰。”铁星河把燕鹏杰扶到台下,交给迎过来的燕家人,回到了凤家看棚。

    燕鹏杰走到王室所在的主看台前,转过身遥声叫道:“下次,我一定要做不让你这只兔子蹬伤的鹰。”

    站在凤家看棚边缘,铁星河举起剑,噙着一抹自信的笑回答:“下次,我是鹰。”

    缓缓的举起手,燕鹏杰竖起大拇指,晃了晃,转身进了看棚。

    铁星河收回目光,平静如常的进去在舅舅凤南泽身边坐下。对这个宠辱不惊的外甥,凤南泽爱到了心坎里,主动替他向凤南天请求:“大哥,星河在里面修炼效果不错,待会回去还让他进去吧。”

    这种顺水人情,凤南天自然要做,笑道:“不是只有你疼他,我本来就这么打算,只要星河愿意,可以一直留在里面修炼。”

    欣然给两位舅舅致谢,铁星河夺冠更有把握了。在地火极渊里面,浓郁而纯净的火灵力那里面简直是火系修士的修炼圣地,让他的修炼事半功倍,隐隐的已有突破到高阶灵师的征兆,他有信心在冠军争夺赛之前突破。